第24章 第二十四天沒解
他兩手一攤重新躺回到座椅上,咬了咬下唇道:“我沒有經驗,大男人一個,不好意思說什麽第一次不第一次的,你想做就做吧。”喬湛癱着四肢一動不動,臉上帶着深深的陰沉和不情願。
沈聿修揪緊喬湛的衣服,他氣得不輕。饒是剛才有再大興趣,看到喬湛這副樣子也沒了興致。
他用力将喬湛的衣服一甩,憤怒難以抑制,他死死盯着喬湛:“是不是我以前太放縱你了?”
喬湛的眼底波瀾湧動,他動了動唇,沒敢說什麽。
沈聿修的目光陰暗如郁結的冰,亦仿佛有暗流随時可能崩裂而出。
喬湛心底有一絲慌亂,他該适可而止了。
“聿修,你別這樣。”喬湛試探性地改了口,然後大膽地坐起身拉住沈聿修的手。
沈聿修無情地甩開他的手。
喬湛碰了釘子但是面無怒意,他不着痕跡地拉好自己的衣服,低聲道:“生氣了?”
沈聿修沒說什麽,只是拉好自己的西裝和衣袖,又恢複了他平時那般高傲冷然的貴公子樣兒。
“戲服是白色的,如果弄到上面會很明顯。我知道你忍的很難受,所以……”喬湛眼睛上挑,眼尾微紅,楚楚可憐中又帶着點誘人的性感,“今晚如果我收工早,我就去找你,怎樣?”
收工早?不存在的,就算真的早收工,他也不會去找沈聿修。
喬湛面上說得赤誠無比,還帶着些柔軟的讨好。沒有了剛才的決絕,恢複了以往的溫和乖巧。
沈聿修沒有說話,臉色依舊難看至極。
喬湛心裏有些沒底了。
怎麽,難道要爆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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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修垂了垂眸子,突然沒什麽溫情般地開口:“晚上我派人接你。”
喬湛:“……”
操……
喬湛的眼中劃過一絲驚駭。
不是吧?
沈聿修終于從他身上離開,坐到一邊拉了拉自己的衣領。
喬湛還有些怔愣,一時間沒回過神,仍舊震驚于沈聿修剛剛說的話。
沈聿修居然還不打算放過他嗎?
他見沈聿修整理好儀容,自己也迅速弄了弄頭發,想恢複之前的一絲不茍是不可能了,他只能回化妝間讓造型師重新弄。然後他開始穿好衣服,這身戲服很精美,長衣裏三層外三層的都有些複雜。尤其是系腰帶時,喬湛是屬于手工笨拙型,腰帶系了半天是系好了,但總是歪歪扭扭別扭得不成樣子。
沈聿修側目看着他笨手笨腳的時候始終不發一語,甚至是想裝作沒有看見。但當喬湛系好“成品”時,他終于忍不住了。
長眉微微蹙了一下,沈聿修突然上前抓住喬湛的手。
喬湛一愣,沈聿修突然再一次靠得他極近。只不過這次不帶什麽情色意味,而是要幫他系腰帶。
沈聿修握着他的雙手,擡到與耳朵平齊的位置:“就這樣,不要動。”
喬湛依言乖乖地擡手不動。
沈聿修拉着腰帶的兩端将其拉直,然後擁住了喬湛。
這是一個擁抱的姿勢,沈聿修的臉就在喬湛臉側。溫熱的氣息再次缭繞在他耳邊,像是耳鬓厮磨,又像是欲親不親。沈聿修深邃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喬湛,兩人的氣息近到糾纏。
喬湛一動都不敢動,餘光能看到沈聿修唇形好看的薄唇。他只覺身體相擁耳根發熱,心髒又一次如擂鼓般跳動起來。
沈聿修在他身後打好結,動作竟然出奇的溫柔,然後将剩餘部分拉到前面。但他沒有離開喬湛,而是繼續保持着擁抱的姿勢臉靠在喬湛耳邊。他修長的手指在喬湛腹前動作着,很快,一個結實的活結就在喬湛身前盲打完成。
沈聿修起身了,離開前,似有若無地吻了下喬湛的臉。
“謝謝沈總。”喬湛的聲音小如蚊蠅,心髒卻在不斷擂鼓。
沈聿修究竟生沒生氣?
剛剛好像擦過一個輕吻,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
沈聿修神色淡漠地看向窗外:“趕緊走,晚上我會讓馳鳴聯系你。”
喬湛“嗯”了一聲,雖然一直好奇徐禮哪兒去了。但他心急離開,沒有多問什麽便撩着衣擺下了車。
已經快坐到停車場大門口的馳鳴忽然遠遠地看見喬湛下了車,不由地想:這是完事了?
做完那檔子事兒那個小明星還能健步如飛,真是神人啊!
哎等等,不對啊。
馳鳴看了眼腕表,迷茫地擡起頭。
這才多久就完事了?
難,難不成自家老板不太行?
這時間也太短了吧?他記得他剛坐遠的時候兩個人還在争執,還沒有進入正題呢!
可是老板每天都有健身啊,他還不小心見過老板的身材呢。那腹肌,那腰,那人魚線。我曹,他體型底子差,就算讓他練他也練不出老板那比模特還棒的身材啊!
果然眼見不能為實!
身材再好有什麽用?男人得腎行啊!
有了這一出,馳鳴直接給沈聿修蓋章“三秒男”了。
當然,這話可絕不能讓老板知道。馳鳴在心中打着小九九,忙不疊地朝車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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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湛回去後就一直心不在焉。
兢兢業業刻苦慣了的他今天拍戲期間屢次出錯,整個劇組的人都能看出來。馮勝雖然看在眼裏,但也沒有說什麽。畢竟他一直挺看好喬湛的,今天出狀況時喬湛道歉的樣子又很真誠,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陳子潞和喬湛有幾場對手戲,戲份不多,臺詞也較少。但偏偏喬湛就是屢屢出錯,惹得原本不在意他的陳子潞都察覺到了喬湛的異樣。
每次戲份一通過,喬湛就秒變臉。方才的元氣陽光蕩然無存,只剩下一臉冷漠和倦意。現下他們剛剛在一處廳堂完成最後一夜場戲,時間已接近晚上十一點。這個時間與平時相比算早得多的,于是劇組一收工,從燈光到攝影師到群演,沒一會兒就都撤離了片場。
喬湛沒有急着走,他身上還穿着戲服。他坐在廳堂中間的軟塌上,軟塌前有一方小桌,小桌上還擺了一盤黑白相間的棋子。暖黃的燈光下,喬湛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着冰涼的棋子,似是完全不想離開。
陳子潞是故意走得慢的,确切地說他是想找機會趁着沒人留下來跟喬湛“聊”兩句。
他不着痕跡地觀察了喬湛好一陣,那雙目無神一臉失意的樣子看在他眼裏簡直大快人心。尤其是聯想到今天喬湛屢屢出錯和卑躬屈膝地道歉樣子,陳子潞就更開心了。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喬湛會這樣十有八九跟沈聿修有關。喬湛的真面目他可見識過,怼人怼起來毫不手軟。如今不僅有頂級資源還有沈聿修的庇護,陳子潞想不出除了沈聿修,還能有誰,有什麽事能讓喬湛頹成這樣。
怎麽看怎麽像跟沈聿修鬧別扭了,陳子潞的好奇心越發旺盛。他試探性地靠近喬湛,片場此時只剩下了一兩名搬道具的工人,還離他們甚遠,他根本無需擔心他們的談話會被聽到。
陳子潞一身漆黑錦衣,造型俊雅帥氣,笑容卻有一些不懷好意:“喲,喬大少爺今天怎麽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呢?”
喬湛眼睫動了動,燈光在他眼睑上打出一片纖長的陰影。他沒有擡頭,只是繼續漫不經心的玩着手裏的棋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開心了。”
陳子潞一挑眉,還不承認?
也是,這種丢人的事喬湛定然是不會承認的。
陳子潞躬身坐在了喬湛的桌子對面,兩個容貌上乘但風格迥異的男人坐一起實在是一副養眼的畫面。他們一黑一白一雅致一純情,只不過後者顯然沒什麽精神。
陳子潞一手托腮,目光含笑:“都寫在臉上了。”
喬湛沒搭理他。
陳子潞又補充了一句:“我好歹是沈聿修的朋友,你總這麽敵視我不太好吧?”
喬湛沒有說什麽,只是緊皺的眉頭顯露出他的不悅。他将棋子扔進棋笥,搓了搓手:“有事嗎?沒事我先走了。”
一副一刻都不想留的樣子。
見喬湛這樣,陳子潞頓時不悅了。別的不說,光是喬湛這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就讓他氣憤不已!
“真的要走麽?”陳子潞望着喬湛的背影,“你難道就不想聽聽聿修這幾天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
喬湛的腳步一頓,背影明顯僵硬了一下。他面無表情地側了側臉道:“想說什麽直說,別拐彎抹角。”
陳子潞對喬湛的反應很滿意,他笑着也拿了幾粒白色的棋子把玩:“淩卓這個名字,你一定不陌生吧?”
喬湛默默轉過身。
淩卓?
跟淩卓有什麽關系?
喬湛不動聲色地看着陳子潞,內心卻波瀾肆起。
他的确是故意失态想引起陳子潞的注意,他有點走投無路了,只要是能利用的人他都願意嘗試。
淩卓這個名字他當然不會陌生,前世這孩子年紀輕輕卻手段強硬八面玲珑,最後卻誤入歧途斷送前程。
這個名字本該和他沒有關系的。
但是陳子潞和他提淩卓……
喬湛忽然有種這個叫淩卓的人不請自來的感覺。
“我不認識。”喬湛冷冷道。
“你怎麽能不認識?他可是原本飾演辰珏的人啊,如今卻只能出演一個親王的廢物兒子。你說說你啊,人家好容易讨來的角色……”
“會變成今天這樣,始作俑者是誰?”喬湛冷眸一瞥,氣勢淩厲。
陳子潞不由一怔,臉色也陰沉了幾分。
“還有,拍了一天的戲就趕緊回去休息,你不累我還嫌累。”喬湛說完,擡步就要走。
眼看着喬湛就要走出廳堂,陳子潞不慌不忙地開口道:“新聞發布會那天我和聿修約了餐廳吃飯,也是那天碰到的淩卓。”
喬湛再次停下了腳步。
陳子潞再次開口,像是模仿人說話語氣。有腔有調生動極了:“沈總,我叫淩卓,是赫威娛樂的新人。我很早就想見您一面了,沒想到今天就見到了您!”
陳子潞說着說着便開始笑了起來,仿佛回憶起了無比可笑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