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嚴遇的雙手環在胸前, 她不動聲色地看着秦歡在自己跟前褪去了那一層遮掩, 燈光下的肌膚像是被鍍上了一層神秘的薄紗, 纖細的腰身和修長雪白的腿——很快她就脫得只剩下內衣內褲。目光慢慢地渡到了那死咬着下唇的慘白臉色上, 嚴遇挑了挑眉,露出了譏诮嘲諷的笑容。
“怎麽不動彈了?”說着還吹了一聲口哨, 拿出手機快速地拍了一張照片,又嬉笑道, “你說我把這照片賣出去會價值多少?”拍下的那一刻便點了删除, 可是看到秦歡被她的言語氣得面色更白了之後, 那隐忍而又委屈的小神情,她的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快意。
早就不知道到底是誰欠了誰, 只有在這種痛苦的折磨中才能夠感受到麻木的、殘破的心的跳動。嚴遇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那熟悉的笑容早已經被殘酷無情給取代,當她忘了一切的時候,順便将原本的自己給忘了。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也是最為不甘的事情,她還想要嚴遇回憶起當初的點點滴滴啊, 就算當初的歡樂中夾雜着不少的痛苦。冰冷的面容在看到嚴遇的那一刻就産生了裂痕, 多年來的習慣讓她在全然崩潰的時候也只能無聲流淚。
秦歡顫抖的手觸摸到了內衣扣, 她低垂着眼睫不再看那讓她傷心欲絕的冰冷神情。她在嚴遇的面前丢盡了尊嚴,如果連命都可以豁出去,那麽現在的一切又算得了什麽?嚴遇——她在心中默念着這個年少之時便已經開始盤桓的名字。娛樂圈是一個沒有自由的地方,面對着喜愛的人時都要遮遮掩掩,生怕被人察覺到蛛絲馬跡, 她們從來就不能像普通人那樣自由的、毫無顧忌的戀愛。當初她隐瞞了戀情,對于這點,像嚴遇這樣的性子怕也是不滿的吧?只不過她将所有都掩藏在了深邃的眸光中,當初的她退了多少步呢?而她自己又做了一些什麽事情呢?
細微的聲響在客廳中無限的放大,此時的秦歡無比脆弱,眼淚早已經打濕了她的面龐,在此刻哪怕有人說一句“不要哭”,她便會喪失所有的堅強撲進她的懷中,可是并沒有,嚴遇只是冷眼看着她,那冰冷的視線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在剜着她的血肉和心髒。
一件滿是汗味和汽油味道的外衣蓋在了身上,秦歡只覺得被一把大力扯向了一個未知的世界,在暈眩間便發現自己已經被嚴遇壓在了身下。嚴遇的目光有些兇狠,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觊觎着肉的野狼,她動作有些粗魯的擦去了秦歡臉上的淚水,不耐煩地說道:“你哭什麽?你不是自稱我的女朋友嗎?怎麽?這就不敢了嗎?”
秦歡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嚴遇的問題,在兩情相悅時做那事情并無不可,可是現在呢?如果嚴遇真的想要她也可以給,但是她們現在算什麽呢?情侶之間的公平地位早就在一夕崩塌,就算她此時什麽都沒有做,可她的心早已經屈辱地跪在了嚴遇的跟前請求她的原諒。可偏偏什麽事情都不記得,沒有恨意又哪來的原諒之說?她的手緊緊地攬住了嚴遇,讓兩具身軀貼合沒有絲毫縫隙,在這一瞬間嚴遇沒有再開口譏諷,能夠從她的身上汲取片刻的溫暖,這樣也好。
原諒這種事情并不是道歉就有用的。
在接受了接二連三的短信和電話的轟炸後,葉迦樓幹脆利索地将唐郁拉進了黑名單裏,她不想聽任何的解釋話語,更加不會回答她對自己為什麽會和俞霁月碰到一起的質問。如果她唐郁接受自己只是因為心中沒有喜歡的人而恰好享受自己帶給她的好,那麽在她對別人動心的那一刻就該提出來給一個好聚好散的結局,而不是選擇瞞着自己這個正牌女友,又對別的女人大獻殷勤。
俞霁月确實是一個優秀的、值得喜愛的人,可這不是她唐郁選擇出軌的理由。她知道人心不可控制,可是及時止損這種選擇卻不是很難想象。葉迦樓已經不想廢心思去猜測和揣摩唐郁的意圖了。在那個陌生的電話傳來熟悉聲音的那一刻,葉迦樓便選擇了挂斷,她決意不再接聽那不知來自何處的號碼。
水龍頭裏的嘩嘩水流沖刷着新鮮的蔬菜,将手機扔在了一旁,葉迦樓伸手将發絲撩到了耳後,便開始在廚房裏忙碌,那位叫嚷着早已經餓得昏天暗地的主,此時正癱在了沙發上,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無藥可救的懶人。才升起讓她來搭把手的念頭,又想到了她對廚房的破壞力,只能夠搖搖頭作罷。
她曾經幻想過的柴米油鹽般的平淡日子,如今早已經上演,只不過人卻替換成了俞霁月,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好的,不是麽?葉迦樓被自己陡然升起的念頭吓了一大跳,她倉皇地看向了廚房外的沙發,正好跟俞霁月來了個“深情”的對視。那厮伸了個懶腰後,便邁着輕快的步伐走過來了,懶洋洋地倚靠在了廚房的門框上,好奇地開口道:“我在修車廠那邊好像看見了秦歡,是我看錯了嗎?她是走路過去的,你說他沒有開車,為什麽還要去那種地方?”
“什麽叫那種地方?”葉迦樓剜了俞霁月一眼,淡淡地說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八卦了?”
“我也是被那些娛樂新聞給洗腦了嘛。”俞霁月毫不遮掩自己對八卦事情的興趣,“我以前就想秦歡那麽冷漠無情的主是不是注孤生,乍一聽媒體扒出了她好像有女朋友,就覺得特好奇,你說她的愛人會是什麽樣的呢?那種積極向上的陽光暖男還是其他的?誰能夠忍受得到她那冷冰冰的性子啊?”
“想知道不如自己去問呀。”葉迦樓的語調帶着幾分輕快,她關了水轉頭看俞霁月,問道,“你對秦歡這麽關注?難道真的像傳聞中的那樣,你暗戀她?”
俞霁月愣了愣,半晌後才意識到葉迦樓在說些什麽,立馬拉下臉道:“你胡說什麽,你才暗戀她呢!我那是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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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欣賞。”葉迦樓順着俞霁月的話說了下去。可偏偏就是那懶洋洋的語調讓俞霁月産生了強烈的不适,分明就是一種敷衍吧?蹙了蹙眉後的俞霁月很快便做出了反擊,她氣勢洶洶地邁進了曾經讓她灰頭土臉的廚房,從背後一把圈住了葉迦樓的腰,她原本想要調笑幾句諸如“我已經有你”這樣的話語,可是在觸碰到了葉迦樓的腰身後,她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面色微微發紅,而那顆不安分的心也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葉迦樓慶幸此時自己的手上沒有拿着菜刀,不然手一抖非要砍到自己不可。對俞霁月的親近已經免疫,不再奢望能夠保持着安全的距離,可是對這種莫名其妙的偷襲她依然是毫無防備。心髒漏跳了一拍,她眨了眨眼,心中暗忖,幸好俞霁月看不到自己此時的表情。默默地舒了一口氣,原本類似于“你想幹什麽”的盤問,最後變成了一句平平淡淡的“你想要吃什麽?”
“我要吃海帶排骨湯,不要加蒜。”明知道此時應該要放手了,可俞霁月心中偏生出一種纏綿和不舍來。抱着葉迦樓的感覺比抱着枕頭強多了,再堅持一秒,她在心裏跟自己打氣,哪裏知道葉迦樓突然間偏頭,側臉正好從她的唇邊擦過。俞霁月心中一驚,立馬松開了葉迦樓後退一步,低垂着頭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孩子,在一片沉默中還時不時偷觑葉迦樓的神情。
“好的。”葉迦樓狀若不在意地點點頭,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只不過她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俞霁月在心中慘烈的哀嚎,霎時間驅散了所有的羞澀。
“我會把大蒜剁碎了放進去的。”
俞霁月不愛吃蒜,可是作為調味品的它無孔不入,還以為在家裏就能夠徹底地遠離,哪裏知道等來的是更為殘酷的結局。回到了客廳中将抱枕使勁地揉捏,就像是在摧殘葉迦樓的那張臉。
葉迦樓跟着俞霁月的步子走了出來,低頭看着她輕笑:“幾歲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不就是大蒜嗎?”
“那你讨厭吃什麽?”俞霁月眨着眼問。
“我不告訴你。”葉迦樓應道。
“你不說我也知道。”俞霁月哼了一聲,“在劇組裏的時候,我們吃過幾次盒飯,你把芹菜和豆角都夾到了我的碗裏,說是多吃清淡的蔬菜保持身材,其實是因為你挑食吧?你自己不想吃。”
葉迦樓斜睨了她一眼道:“那又怎麽樣?”
确實不能怎麽樣,葉迦樓夾到了她碗裏的還不是安安分分地都吃了?微仰着頭瞪着葉迦樓,看着她的臉不由得走了神。如果她進入娛樂圈是不是能夠力壓一群柔弱的小花們呢?如果她穿上了禮服,在冷峭中是不是有絲絲的豔?可要說豔哪能比得上在那個迷亂的夜……嗓子一時間變得幹渴,一顆心突然間跳得厲害,俞霁月慌亂地收回了視線,不敢再看。
作者有話要說: 正式成為無業游民了,接下來因為找新工作找房更加忙碌,會有存稿箱替我愛你們的,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