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只大豬蹄子
晚上，在喻徽大包小包地拿着戰利品回到酒店的時候，S先生終于回複了。
［那就好，不過你也不能太驕傲。］
［我知道的，不會驕傲的。］
［那位演技很好的人好相處嗎？］
喻徽有些疑惑S先生怎麽會問這種問題，但也乖乖回答了：［挺好相處的。］
［那你可以在他清閑的時候向他請教請教，如果對方不介意的話。］
［我會的。］
［不要害羞，你想當影後就不能害羞。］
喻徽笑了，S先生總喜歡把他當小孩子一樣教導，有時候她都懷疑S先生是在通過網絡養女兒。
［不用擔心，我不會害羞的，也會認真向別人請教的。］
……
那一日風雪大作，姜小沫站在外廊上看着不遠處相擁的一對男女。想笑，又有點想哭，卻哭不出來。
終是轉身離去，而寒風吹走了她眼角剛凝結的淚珠。
“Cut!”
随着張導的一聲cut，喻徽松了一口氣。這場戲是姜小沫由白轉黑，正式成為反派的一個結點。
姜小沫在這個時候的感情是複雜的。她既為自己心愛的人愛上別人而傷心，又為好友背叛自己而憤怒，但是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去指責他們，內心因此受到極大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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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所有情感的表達都要在短短幾十秒內，靠着眼神來表達出來。這對于很少拍專業性的電影的喻徽，是有很大難度的。
為此，她把這一段臺本琢磨了一整天，還拉着沈臻陪她。功夫不負有心人，看張導的表情，她演得還不錯。
只不過，休息區的其他人，看她的眼神怎麽怪怪的。
下意識地把眼神投向沈臻，沈臻抿着唇，看不出來在想什麽。
他剛剛一直在拍戲，應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喻姐，微博上出事了。”江晚晚神色焦急地把手機遞給她。
喻徽臉色一凜，心知不是什麽好事。果不其然，熱搜榜第一就是#喻徽耍大牌#，她沒急着點進去，而是繼續往下拉，不出她所料，熱六、熱十一都是她的名字，分別是＃喻徽顧清清#、#風華劇組喻徽#，再往下翻，預備熱搜裏居然還有#喻徽薛庭#，她擡了擡眉，怪不得向來愛湊熱鬧的薛庭居然沒過來，原來是這樣。
“公司那邊怎麽說？”她一邊從上面開始看熱搜話題，一邊問江晚晚。
“劉姐說現在撤熱搜太明顯了，畢竟您流量在這裏，不如找出背後的人然後順便宣傳一下電影。”
“嗯，不錯。”喻徽點點頭。
江晚晚看着喻徽平靜的臉，不由得問：“喻姐，您不難過嗎？”
喻徽笑了：“有什麽難過的，雖然下面一堆人罵我，但他們罵的都是營銷號杜撰的我，又不是真正的我。”
“幫我倒杯熱水吧。”她坐下說。
“嗯。”看喻徽面上不似作假，江晚晚這才放心。
“對了，”喻徽叫住她，“公司派人和劇組商量了嗎？”
“派了，正在談，中午我們幾個和導演還要在談一次。”
“行。”
喻徽看着江晚晚的背影，忽而将視線轉向正在和助理說話的顧清清，嘴角勾出一抹笑。
“真傻。”
熱一內容全是文字，營銷號憑空杜撰的，以幾個被喻徽欺壓過的小演員和工作人員的口吻描述。在營銷號的口中，喻徽是一個常常遲到，常常讓全劇組等她一個人，唯我獨尊的人。
其中遍的一個故事，連喻徽自己都快覺得自己是壞人了。這個故事是在拍廣告的時候發生的，那天喻徽拍廣告拍到一半，口渴，要求喝水。工作人員給她拿來了礦泉水，她不要，要飲料。
但是最近的商店走過去要十來分鐘，人沒辦法，頂着烈日去商店買來飲料。為了防止喻徽不滿意，甚至買了好多種。
當工作人員滿頭大汗地把飲料交給喻徽的時候，她卻冷笑着說她才不喝這種全是添加劑的垃圾，她要鮮榨果汁。
這時候有人勸喻徽算了吧，還趕着拍廣告呢！但喻徽就是不肯，非得喝果汁，還得是鮮榨的芒果汁。
攝影師和導演都已經生氣了，但也沒辦法，誰叫這廣告離了她不行呢？
半小時後，工作人員拿着鮮榨果汁回來。喻徽卻連看都沒看，就丢到地上，原因是她不想喝了。
故事的末尾還加了一句，聽說喻徽在別的劇組也這樣，真是心疼他們。
“呵呵。”喻徽在心裏冷笑，這種故事也能編的出來。
她翻了翻評論，大約有一半的人信，一半的人不信。
不信的人大半是她的粉絲，信的人裏有黑粉、容易受影響的路人，和趁機攪渾水的水軍，甚至還有不少黑裝粉。
這故事看一眼就知道是編的，首先，炎炎烈日，她喻徽急着喝水，商店十幾分鐘的路程，為什麽還要用走的？
其次，沒有哪個廣告離了她就不行。出道以來，她很少接廣告，就算接，也接的是大牌的廣告。這些大牌找人拍廣告，并不是只看流量的，也就是說并不是非喻徽不可，所以，導演和攝影師不可能就那麽忍着她，況且，拍廣告的時候品牌方也會派人來。
第三點，也是可以直接推翻整個故事的一點。她不愛喝果汁，而且，她對芒果過敏。
營銷號這麽不嚴謹，她都要懷疑是友軍了。
#風華劇組喻徽#這個熱搜很簡單，就是喻徽上熱搜帶上了劇組。而剛剛從熱六升到熱五的#喻徽顧清清#，就讓她忍不住想笑。
［沒事吧。］
沈臻的消息發過來，她給沈臻設置了特別提醒，在她開消息屏蔽的時候，他的消息還是能跳出來。
［沒事。不用擔心，我都習慣了。］
接下來，喻徽就看見對方正在輸入中這幾個字斷斷續續出現好幾次，然後停下來。居然是個‘抱抱’的表情包。
她尋着沈臻的位置，卻見他坐在椅子上，盯着手機一臉擔憂。她勾了勾唇，沒想到她出事，他比自己還要擔心。
“喻姐，劉姐讓你去酒店開會。”捧着熱水回來的江晚晚說。
片場這裏，副導演已經開始替上張導的位置，接下來拍的是一些群演的過場戲，并不需要張導親自監督。
酒店的一個小型會議室裏，張導、劉姐、公司的派來的人、制片人、薛庭、還有沈臻，都在這裏。
“小沈也是這部電影的投資人。”張導先是解釋了沈臻在這裏的原因。
“這次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們提出的解決方案，我和制片人讨論了一下，覺得可行，但是為了防止意外，我們現在還要好好商量一下。”他兩只手交握着，提到制片人的時候還看了他一眼。
公司提出的方案是和劇組合作，在澄清的同時，劇組放出一些花絮，能表現出和劇組工作人員和睦的那種，劇組的導演和一些核心人物以及工作人員會在網上發布對于喻徽的正面看法。而劇組，也可以趁機蹭一波流量。
這個方案，如果操作的好，對劇組就是有利無害，操作不好，那喻徽連着劇組都會一起倒黴。
“張導、程制片，你們放心，喻徽出道以來經歷的風波大大小小，但我們公司都能很好地解決，這次也不會例外。”
接下來幾人又是一番商談，反複确定方案。而這個過程，喻徽毫無參與感，不過薛庭和沈臻也是。
說到薛庭，那純粹是CP粉在微博上yy的時候被營銷號利用了。喻徽上熱搜，營銷號想蹭熱度，CP粉正好發了微博yy，這事就這麽上熱搜了。
也是奇怪，她和薛庭才合作第一部戲，CP粉卻在一年前就出現了。據說是有人剪了一個他們演過的角色的視頻，裏面兩人CP感爆棚，從此，他們就有了專門的CP粉。
喻徽正刷着微博，觀察網上的動向，薛庭突然湊過來，輕聲說：“你還真是頂級流量。”
“吓到你啦？”喻徽打趣，餘光中，卻看到沈臻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善。
喻徽薛庭雙雙打了個哆嗦，看各自的手機。
大約四五十分鐘後，雙方終于談妥。
張導和制片人收拾東西準備去片場，離開前，張導問：“顧清清的事要劇組幫忙澄清嗎？”
劉姐笑着搖搖頭，起身送他們：“多謝張導，不過這件事公司已經有了另一套方案。”
張導點點頭，就和制片人一起離開了，而負責和劇組溝通的工作人員也接着離開。
顧清清的事情，劇組不方便出手。那條熱搜裏，放的就是之前顧清清跑去要和他們在一起吃飯，被拒絕然後傷心的走了的事情。
顧清清對外一直都是高冷女神，聖潔之花的形象。但是劇組裏知道顧清清平時行事的人都能猜到是她幹的，而公司調查也确實是她幹的。熱一是她為了不讓人起疑找營銷號做的。不過到熱一這個位置倒不是她幹的，包括熱五那一條，都有喻徽其他對家參與其中。
能看喻徽笑話，即使她們知道喻徽最後并不會倒下，她們也樂意砸錢買一點水軍。
“唉。”喻徽嘆一口氣，她和顧清清其實沒有太大的利益關系，最起碼到目前為止，她們走的都不是一條路子，真是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還用這種拙劣的方式。
“你嘆什麽氣？”剛打完電話從外面回來的劉姐就看到喻徽在嘆氣。
聞言，沈臻和薛庭也把目光投向她。
喻徽笑了笑，“哈哈，就是在室內呆久了有點悶，嘆口氣緩一緩。”
劉姐也沒再追問，只是注意到沈臻居然還在這裏，心裏有些疑問。
“我和喻徽是朋友。”朋友的事當然要幫忙，後面半句話他沒說，但劉姐也才出來了。沈臻的人品她信得過，況且喻徽也沒有異議，她點點頭，算是默許沈臻在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