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到北京之後聞訊而來接機的粉絲非常多,夏遠航的助理也來了,梁心澄出了關便先走了,夏遠航上了車才發現外衣口袋裏多出來了一條男式手鏈,不是他的,唯一的可能是昨晚糾纏時從梁心澄的手腕上落下來正好掉進了他的衣服裏。
夏遠航捏着那根手鏈愣神了片刻,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删去腦子裏那些過于旖旎的畫面,将手鏈又塞回了衣服裏,不再胡思亂想。
劉帆也親自來了機場接人,梁心澄一上了車就開始數落他:“你跟那個夏遠航到底怎麽回事啊,你怎麽還不遠着他一點?網上都已經有人在懷疑這一出出的其實是連環炒作了,搞什麽呢?”
梁心澄頭暈得厲害,靠在座椅裏昏昏欲睡,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助理很無奈地提醒劉帆:“他發高燒,估計得去醫院。”
劉帆吓了一跳,擡手試了試梁心澄的額頭:“怎麽回事?昨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發高燒了?你跟夏遠航到底在澳門做了什麽?”
說是這麽說,他也真的沒想歪,小助理卻回想起自己一大清早走進房間時看到的那一幕,頓時冷汗都差點掉下來,但沒敢說出來。梁心澄不耐煩劉帆的唠叨,啞着嗓子煩躁地打斷了他:“別問了,我跟他的事是我的私事,以後都別問了。”
從澳門回來後的第二天梁心澄的新戲開拍進了組,片場在外地,這一去又是兩個多月。那一晚的一切都仿佛一場夢,夢醒之後便了無痕跡,他與夏遠航依舊是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各自有着自己的軌跡,什麽都沒有變。
夏遠航與盛星的合約到期後最終選擇了解約,通過朋友牽線找到了新的經紀人達成了合作協議,組建起了自己的獨立工作室,新經紀人向橋在夏遠航之前手裏就帶出過好幾個成績不錯的藝人,在圈子裏的人脈很廣,是個很不錯的助力。
于夏遠航來說他只希望束縛少一些,能遇到理念相近的經紀人不容易,事業上的順遂多少讓他松了一口氣,身上的壓力也總算緩解了一些。
在團隊初步搭建完畢後,向橋拿出了幾個精挑細選的劇本給空檔有好幾個月的夏遠航挑選:“這個,民國片,彭萊導演的,原著很熱門,還有別人在争取,沒有最後定下來,不過希望很大,你可以先看看。”
夏遠航翻着劇本,順口問道:“哪個別人?”
“梁心澄。”
聽到這個名字,夏遠航下意識地蹙起了眉,向橋反倒笑了:“說起來我還挺好奇你跟他關系到底怎麽樣,畢竟這以後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夏遠航輕咳了一聲:“馬馬虎虎吧。”
“之前那個微信語音,是被人設計了?”
“也不是……我朋友他也是無心的,算了這事都過去了,沒什麽好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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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橋點了點頭,随口說道:“梁心澄我倒是跟他接觸過,幾年前我帶的人主演的一部片子,他當時還不紅,在裏面只是替身和龍套,他是真的能吃苦,我印象還挺深的,四十幾度高溫要穿厚衣服在大太陽下一站幾個小時,別的群演加錢都不肯幹就他一個人上了,還特別認真快中暑了都硬是咬牙堅持沒吭一聲。”
聞言夏遠航心裏一瞬間似乎有了一絲微妙的觸動,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真的?”
“這有什麽好說假的,”向橋說着又笑了笑,“我對他印象深其實主要原因吧還是他長得真的太招眼了,在一群龍套裏太突出了,當時我看着他就想着這小孩長成這樣又能吃苦只要有人捧以後肯定能紅,要不是那個時候我手裏帶了好幾個人沒準就自己簽下他了。”
“他現在也是真的紅了,确實有人捧了。”
向橋聽着夏遠航這話覺得似乎有些怪異,他看了夏遠航一眼,猶豫道:“你是說他們公司老板?我也聽過那些傳聞,不過應該不會吧,于明修那人挺正派的,不愛搞這一套,而且梁心澄……怎麽說呢,以前也不是沒有人打過他的主意,他都寧願得罪人繼續演龍套了,應該也不會吧。”
夏遠航輕抿了一下唇,視線落在手裏的劇本封面上,心神卻有些恍惚,關于梁心澄那些私生活放蕩睡遍片場的傳聞他确實已經不信了,至少那晚梁心澄在他身下比他還要青澀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至于和于明修的那一段,梁心澄也親口說過,他們只是老板和員工的關系。
或許他真的對梁心澄有挺大的誤解,梁心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其實從來不曾真正了解過吧。
還在外地拍戲的梁心澄也收到了劉帆傳達來的訊息,他和夏遠航的經紀人在争取同一個角色,片方目前更傾向夏遠航,不過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梁心澄沒有多猶豫便回答道:“那算了吧,我不想跟他争,讓給他們吧。”
劉帆很意外:“什麽叫你不想跟他争讓給他?你有沒有搞錯啊?”
“你自己說的片方更傾向他,那還有什麽好争的,別又搞成上回的丁堯事件那樣,得不償失,又不是除了這片子就沒別的戲拍了,何必盯着一個争。”
劉帆頗有些恨鐵不成鋼:“試都沒試過你就打算放棄了?好歹也先去試個鏡吧?而且夏遠航能跟丁堯比嗎?他又沒有丁堯那麽硬的背景,你和夏遠航争有什麽好怕的。”
梁心澄剛剛收工,拍了一整天的戲累得恨不得躺床上就睡過去,實在沒力氣多說:“到時候再說吧。”
挂斷電話,他盯着頭頂上的吊燈愣神了一會兒,再一次聽到兩個月不曾聽人提起的名字他的心裏依舊不好受,他每天拼命工作逼着自己不去想其實都是掩耳盜鈴,從那個晚上之後他就注定再沒法像以前一樣心情氣和地面對夏遠航了。
渴望的東西更多,更加患得患失,不管心裏再怎麽焦慮難堪,卻又不得不全部掩藏起來不在人前表露分毫,他真的覺得很累。
也許從一開始他的病态堅持就是錯的,但是現在,想要放棄卻更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