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不勝酒力早就暈暈乎乎。看對面的錦翼也是三兩個人影重重疊疊。這邊乾越還沒回過來神，一個叫沙羅的姑娘已經緩緩對他唱起了悠揚的情歌。
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們走過她的賬篷都要留戀地張望/她那粉紅的小臉/好像紅太陽/她那美麗動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我願抛棄財産跟她去放羊/每天看那粉紅的小臉/和那美麗金邊的衣裳/我願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願每天她拿着皮鞭不斷輕輕打在我身上……
一瞬間，世界仿佛都安靜了。只有這個美麗的姑娘對着情郎唱着動人的歌曲。
四喜漲紅了臉再也看不過去了，酒杯嘭的一聲摔在桌上，用力瞪了乾越一眼：“她會唱我也會唱！她會勾引男人本姑娘也會！”她晃晃悠悠朝錦翼走去。
她緩緩舉起右手歌聲已飄了出來：烽煙起，尋愛似浪淘沙/遇見她，如春水映梨花/揮劍斷天涯，相思輕放下/夢中我癡癡牽挂……
“我還記得你……翼，錦翼！把龍泉珠還我。你親了我，所以！我也要親回來……嗬嗬嗬……”
所有人都怔住了，原來這個姑娘更大膽啊，當衆親起男子來了。她還轉過頭來對着乾越做鬼臉！誰讓你聽那個姑娘唱歌，那我也唱歌給別人聽！氣死你活該！
乾越的臉色死氣沉沉難看得像要把錦翼整個吞下去！他對着沙羅抱歉地搖搖頭大步走了過去。
“要不要和我走？”錦翼愛憐地撫着她有些粗糙的手，在江湖飄蕩的女子都有些滄桑吧。可是她眼裏卻含着童稚的天真，偏偏讓他動了心。大約是見多了妖嬈女子，見着她反而覺得清新可貴。
“好啊。翼，如果給我兩萬兩金子我就跟你走。哈哈哈……”
“你腦子裏除了金子還有什麽？”
“唔，還有銀子珍珠瑪瑙玉石寶珠古董名畫……一切值錢的東西。”
“走！”乾越寒着臉拉着四喜的手用力扯。錦翼眉頭一皺，鄰桌的人已經亮出了刀。
“不走！誰叫你聽別人唱歌！我還沒拿到翼的珠子，不走！不走！不走！”
“你看清楚，我答應過那姑娘沒？反而是你，在一個陌生男子懷裏又摟又抱的成何體統！”
“也對哦。呵呵。那我們回去吧。”話音剛落就軟綿綿倒了下去。他只得搖搖頭把睡得稀裏糊塗的她攔腰抱起往客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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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痛！痛！”翌日四喜敲着腦袋只覺得昏昏沉沉。乾越陰着一張臉懶得搭理她。
“幹嗎不理我啊，我又沒惹你！”他還是不答理她自己收拾行李。
“你要去哪裏？不可以丢下我！”
“我要回花都一趟。”
“我也去。”
“不行，我辦完了事自然會回來找你。別去找什麽神三少了，他天天都和你在一起。原本不想告訴你的，可是看你這樣神道道地去和那世子糾纏想想還不如對你說好。”
“我早就猜到了……那夜在樹林我就猜到了。”她環着他的腰安靜地貼在他的背上。
“乖乖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回來。”他不舍在她額頭一吻才決然離去。
晨曦照耀在他高大的背上拖出一個長長的影子。
無論你去哪裏，我都會跟着你，一輩子，一輩子也不會離開。
05
此刻花都皇城正發生着一件大事。原本打算讓皇上改立兒子端睿為太子的慧妃徹底失望了，而自己與方歸來的私情也被皇後查了出來，這筆賬她遲早要和自己算。眼看着兒子登基無望只得先下手為強。
八月初三，慧妃聯合心腹太監宮女把皇帝軟禁，又僞造聖旨關閉宮門讓百官無法出宮。
初五，端睿被送上龍椅。平豫王率領親兵把皇帝救了出來。哪知道皇帝剛一走了出為就被平豫王結果了性命。而皇帝遇害的消息被封鎖得嚴嚴實實。
“你，喝哪一杯？”皇後斟了兩杯酒。
平豫王笑笑，“又玩小時候的游戲？”他與她原本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而頑皮的她最愛與他玩毒酒游戲。兩杯酒擺在兩人面前讓他選一杯喝，一杯有毒一杯沒有。而所謂的毒酒無非是放了鹽的茶。而他似乎每次都猜中。
“今日你心情不好，一定懶得和我拐彎抹角。毒酒肯定爽快地擺在我這邊。可是你眼神詭異，看着我準備觸碰自己這杯竟然流露出了猶豫的神情。所以，毒酒必定在你那邊。記住，玩游戲千萬不要洩露自己的神情。不僅僅是表情，連眼神也會透露你的內心。玩了這麽久為何還這樣笨。你的神情透着狡詐，以為我又會多疑地選你那杯對不？其實，今天你進步了，多了個心眼，不過我物理學 是選我這杯。”他知道她舍不得。
她每次都輸，因為他總是猜中她的心。可是為何在他皇兄執意要娶她的時候卻沉默不語了呢？難道他沒有看到自己內心的痛苦嗎？為何他寧可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太子娶入東宮也不願帶自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這麽多年了，心中還是怨的。
“向晚，你的眼神裏透着矛盾，有殺意卻有猶豫。你不忍心殘忍地把毒酒放在我面前卻也知道我是不會忍心看你選中有毒之酒的。所以，毒酒是你面前這杯。只要我死了便可公布我謀害聖上的消息，皇後殺了我，皇太女便可名正言順地登基了。”他笑着拿過那杯酒一飲而盡。
他看着眼前這個愛了三十多年的女人，從她嫁給皇兄後第一次這樣越界地撫摸着她不再年輕的容顏。當年的他不過是妃子的兒子自然敵不過太子，他事事不如自己卻卑劣地娶了她。他勢單力薄無力反抗只能忍。他眼睜睜看着她成為別人的妻子，他卻只能娶了她的妹妹緩解相思……
他知道她恨他，可是她懂不懂他赤手打下江山浴血保衛疆土又是為什麽——他想讓她安安穩穩地坐在皇後的位置上，他只想用另一種方式給她一個安寧的天下。
“錦覽， 這麽多年來能懂我的依舊只有你。可是你只猜對了一半，我依舊不忍心讓你獨自一人真誠那凄涼的黃泉路。這些年來你為我做的，我都看在眼裏。沒有你便沒有我與千羽的今天。”皇後含着眼淚飲下他的那杯酒，其實那杯才是毒酒。她不能嫁給他，至少第一次贏了他。從來她都是這樣絕決的女子。
珠簾後的千羽捂着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母後早已安排好了一切然後選擇了自盡。從今往後，只有她自己獨自真誠下去了。
端睿被沉重的皇冠正壓得擡不起頭來，慧妃提醒他要注重儀表。千羽從百官深處緩緩走了出來，她強忍眼淚厲聲喝道：“慧妃謀取害父皇奪權篡位實則罪該萬死！立刻拖出去杖斃！皇弟端睿，本宮念及他年幼無知只廢其封號貶為庶民！”話聲剛落，端睿被一雙蒼白的手推下了臺階……她不忍提及母後及平豫王，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讓那件事成為永遠的秘密。
從今以後，這個支離破碎的天下就要靠自己支撐了！
“王爺！”乾越跪在平豫王跟前。
“這幾年聽說你闖蕩江湖頗有些聲望，不愧是我平豫王府走出去的人！”平豫王扶起他。
“不知王爺此次召見有何旨意？”
“記得三年前本王讓你離去的前提是：有朝一日，本王需要你回來，你會如當年一樣義不容辭地助我打天下。你還記得嗎？”
“卑職不敢忘記！“
“如今是你兌現諾言的時候了。南方滄朝殘餘勢力蠢蠢欲動，大批逆臣賊子都盤踞在龍河以南威脅着女皇的統治。現龍泉珠已在女皇手中，但新皇初登大寶，還需我們為她平定天下。乾越，這些年可有中意的女子？”
乾越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卻還是畢恭畢敬地回道：“有。”
“好孩子，那姑娘我已經安置在了府中，等你凱旋歸來時，本王親自為你們主持大婚。”
“謝王爺！卑職必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邁着沉重的步伐跟在侍女身後，華麗的房間裏煥然一新的四喜還在張着懵懂的雙眼不知所措地看着一身戎裝的他。
“告訴我這是怎麽一回事？你竟然是朝廷的人？！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她緊張地抓着他問道。
“三年前我是平豫王的貼身護衛，後來我忽然想離開這是非之地出去走走。可是我答應了他一旦有需要我一樣會回來為他賣命。這次是去……平定南方叛亂。女皇剛即位，這搖搖欲墜的江山還需要我們去扶穩。百姓還水深火熱地受着苦，這連年的戰亂是該結束的時候了……”
“女皇登基和我們有什麽關系！我根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