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霸總
江宛白先高景行一步到了辦公室,用水杯接了一杯冰水,仰着頭一飲而盡,冰涼的水液順着喉嚨流入胸腔,才讓心中燥熱稍緩。
高景行推門進來,江宛白已經恢複了冷靜,她正一本正經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手裏拿着一個薄薄的平板看。
看到高景行進來,江宛白伸出細白的胳膊,氣定神閑地請他坐下。
仔細說起來,他們之間不過是扶貧人和扶貧對象之間的關系罷了,江宛白內心努力安慰自己平靜,正視自己的扶貧對象。
高景行習慣性往江宛白旁邊擠,江宛白制止他,表情嚴肅,一副要說大事的樣子:“你去旁邊坐。”
“好吧。”高景行習慣了女朋友不時的變臉,順着女朋友的意思,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他們之間隔了一段距離,這段安全距離的拉開,讓江宛白心中輕輕松了口氣。
以前她在高景行面前正經不起來,大部分原因是她一接近高景行,高景行整個人都會不正經起來,她總是被帶跑偏。
現在正好是說正事的距離。
他們十分正經地坐在桌子前,正襟危坐,一副要談大事的樣子。
高景行滾了滾喉結,十分好奇女朋友要和他說什麽。
東祁推門進來,将兩杯冒着熱氣的咖啡放在他們面前,在公司外吊兒郎當的氣質一掃而空,一副職場精英的樣子:“江總,今天的工作安排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傳到平板上了。”
“好。”江宛白點開郵箱中的工作計劃,大致劃了劃,浏覽了一下具體工作,心中有數,手氣平板對東祁說道:“現在要和高先生談點事情,在我們出來之前,不要讓人打擾。”
不讓人打擾?
高景行眼中閃過一絲寵溺,雙手交握,靠在沙發背上,十分好奇她到底要說什麽,好整以暇等着江宛白開口。
“好的。”東祁對江宛白微微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高景行,“那我就出去工作了。”
東祁離開了辦公室,并且十分貼心地帶上了門。
江宛白目送東祁離開,一轉頭,就對上高景行那雙淺棕色的眼睛,他睫毛又黑又長,遮住一點淺色的虹膜,迷離又深情,語氣溫柔:“怎麽?有悄悄話跟我說?”
“唔。”不能說是悄悄話吧?江宛白偷偷往後挪了挪,他們之間已經離得夠遠,但高景行視線如影随形,一寸一寸吻上她的皮膚,仿佛帶着熾熱的熱戀。
江宛白被這個比喻吓到,努力想忽視掉這種詭異的感覺。
“是這樣的。”江宛白頓了兩秒,低頭看手中的平板,這都是她這些天盡心盡力幫扶貧對象規劃出來的路線,就等着扶貧對象選一個他喜歡的,“你前陣子不是受傷了嗎,清潔工的工作也丢了,我幫你找一個新的工作吧,整天在天上飛來飛去,吊着鋼絲擦玻璃多危險。”
“什麽擦玻璃?”
“你以前不是在大樓外面擦玻璃的麽?”江宛白對高景行的疑問毫無所覺,将邏輯漏洞補全,“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次,我都看見了,綠源保潔,你不是穿着清潔工的制服麽?”
高景行被氣笑了:“穿清潔工的衣服就是清潔工嗎?”
“不然呢?你不是清潔工,穿清潔工的衣服幹嘛。”江宛白看他态度抗拒,以為他不想承認清潔工的身份,語重心長勸他打開心結,“行行出狀元,清潔工的工作沒有什麽不好的,你不要因此自卑。”
“更何況,我也感覺做清潔工不是什麽長久之計,你還年輕,應該換個更有技術含量的工作。”
江宛白還在說話,擡頭看到高景行的表情有點崩,納悶道:“你這是什麽表情?雖然你窮,但是咱們做人的志氣要有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沒有錢,就要接受沒有錢的事實。”
“我?!窮?!!!”
江宛白毫無所覺地點頭,“對啊。”
高景行氣笑了。
他從出生起,他爹就在福布斯財富排行榜上挂着,從小在錢罐子裏長大,啓蒙游戲是商戰沙盤,第一桶金是炒股做杠杆來的,他十六歲時,大開大合幾十億扔出去,他爹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但是現在,竟然被人說窮?
事情匪夷所思到一定地步,高景行反而冷靜下來,仔細梳理其中的邏輯。
“所以,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穿了清潔工的制服,于是後面再遇到,你才這麽熱情地幫我,還把房子租給我住?”
江宛白:“也不全是。”還有一點見色起意的成分在。
“這樣啊。”
悠悠的木調香水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高景行眼神放空。
因為身份的原因,他在人際交往中,一直處于支配和給予者的位置,但是現在反過來,沒有因為他清潔工的身份而疏遠,甚至從他的角度,設身處地為他着想,給他尋找出路。
這對于高景行來說,是一個新奇的體驗。
被人關懷着的感覺,還不錯?
想到這裏,高景行全身放松地靠向椅背,嘴角帶笑。這樣的女朋友,尋常人打着燈籠都找不到,卻被他歪打正着碰到了。
天定的緣分。
高景行繼續追問,語氣中帶着前所未有的期待。
“那你幫我重新找工作……為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高景行: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是愛嗎?是責任嗎?
年糕:不,她只是把你當扶貧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