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祁若初一聽賀竭的聲音,當下便是心頭一涼,可他怎麽也想不通賀竭是怎麽知道自己出去偷吃的。
他只能憑借着之前混跡狗仔圈的經驗,腦補出了一部無間道。
祁若初二話沒說就跨在謝樓身上,提起了他的衣領:“你小子是不是賀竭的狗腿子!?”
謝樓早就被賀竭吓得魂飛魄散了,別說面對祁若初的質疑,沒被吓得當場尿褲子那都已經算是超常發揮。
“敢做不敢當,你算哪門子的鋼鐵直男?”賀竭在黑暗中冷冷說道,撿起謝樓掉在他腳邊的手機,扔到了他的身上,“你去洗澡睡覺,今晚偷吃的事明天再跟你算賬。”
謝樓戰戰兢兢的拿起手機,爬起來就往房間裏鑽,沒有對祁若初這個戰友表現出半點的人道關懷。
“靠,沒義氣!”祁若初沖着謝樓罵了一句,心想不就是吃了頓羊肉火鍋麽,賀竭上綱上線那是他的事,他又不是自己的親爹媽,怕他幹嘛。
“時間不早了,我也去洗澡睡覺了。”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從賀竭身邊走過,腦瓜子一轉,忽然抖起了機靈:“你也早點回家睡覺,別這麽操心了,對身體不好。”
沒想到他剛經過沙發,一只大手就從黑暗之中拽住了他的胳膊:“我不發威,你就當我是病貓?”
“你沒完沒了啊!別忘了這裏可不只我一個人!”祁若初死鴨子嘴硬,強撐着氣勢,“我跟你說,別以為你腱子肉多就能拿我怎麽樣!狗急了也是會跳牆的!”
“乖乖,那我送給你的小狗圈不是恰到好處麽,怎麽不見你戴着?”賀竭的手拽得更緊了,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沒有任何預兆就直接将祁若初一把拉到自己身前,直接将他連地拔起,扛在了肩上。
“我靠!你想做什麽!放我下來!要不然我把房裏的人都喊起來!”祁若初根本沒想到賀竭這麽橫,在公寓裏竟敢這麽胡來,他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瘋狂的想轍脫身。
“對了!這屋子可是有攝像頭的,你丫是不是想身敗名裂!”他跟鯉魚似的在賀竭肩上打挺叫嚣着。
“你以為我會這麽蠢麽,攝像頭早被我關了。”賀竭淡淡的說,人已經開始往房外走。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祁若初倒提了一口氣,準備放開嗓門把房間裏的人都鬧起來,他不信賀竭能這麽肆無忌憚。
“你要是敢亂喊亂叫,信不信我送你去拍G丨V?”賀竭牽了牽嘴角,“反正嘛,我的背景你也應該有過聽聞,就算不幹這一行,也不是沒得混。G丨V的花樣可是很多的,我還真怕你這個直男到時候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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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若初立馬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就連大氣也不敢亂出一下。他不是不知道G丨V圈有多亂,也知道賀竭的後臺硬,不過這也太他媽不是人了吧,這麽陰損的事也想得出來,那還不如被他強丨奸來得痛快呢!
可憑什麽啊,他只是吃了頓羊肉火鍋,至于把他往死裏整麽!
“你不要以為只是一頓羊肉火鍋和幾罐啤酒的事。”賀竭仿佛是祁若初肚子裏的蛔蟲,好像只要他屁股一撅,賀竭就能猜到他在想什麽,“我最恨的就是別人出爾反爾,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要麽就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對我自己是這樣,對我下面的人也是這樣。”
“我是他下面的人!?”祁若初正在氣頭上,有些油米不進,根本沒辦法冷靜下來思考賀竭說的大道理,他只關心一件事。
“那你到底想怎麽樣?”
賀竭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你必須對你的行為負責。”
“那謝樓他也吃了,你怎麽不管?”
“不好意思,謝樓沒跟我簽約,我也沒放那麽多資源和心思在他身上,他拿第幾名我都無所謂。”賀竭冷漠的說。
祁若初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說到底只能怪那一紙合約,想到這裏,他就恨祁陸恨的牙癢癢,金錢面前情比紙還薄!
“不折騰了?”賀竭見祁若初沒在他肩上鬧騰了,便停在了原地,“想清楚了我就放你下來。”
“清楚了清楚了……”祁若初心想識時務者為俊傑,自保為上,跟賀竭硬碰硬那才是蠢,“你要我怎麽負責?”
賀竭淡然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你知道一頓火鍋有多少熱量嗎?”
“不知道,誰閑着沒事去想這個啊。”祁若初一臉的無所謂。
“一頓火鍋大約有2000卡路裏,而慢跑1個小時也只能消耗掉400卡。”賀竭歪頭笑了笑,“你掰起手指頭算算想要消耗掉一頓火鍋的熱量需要慢跑幾個小時。”
祁若初可還沒到要掰手指頭的地步,他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你的意思是要讓跑4個小時的步!?”
“你要是願意多跑幾個小時,跑到明天天亮我也沒什麽意見。”賀竭冷酷的說。
祁若初暗暗嘆氣,心想跑就跑吧,總比去拍G丨V 強。
大半夜,他就這麽被賀竭拎到了H市著名的江灘跑道上,開始長達四個小時的夜跑。
祁若初在江邊跟怨婦似的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賀竭開着他的凱迪拉克慢悠悠的跟驢車似的在一旁監視着。要是祁若初的速度慢了或者是停下來偷懶,車喇叭就會立馬響個不停。
天有些微微亮的時候,賀竭覺得跑得差不多了,見祁若初也老老實實的不敢耍懶,就悄咪咪的開車繞了條街,提前去kfc買好了早餐。
“可以了。”賀竭将車停在了路邊,沖祁若初招了招手,“上車。”
祁若初擦了擦臉上的汗,抖了抖濕透了的T恤,蔫不拉幾的回到了車裏。
“這是什麽啊?”他看到車座放放着一個紙袋,打開一看,是兩碗熱氣騰騰的皮蛋瘦肉粥外加兩根玉米。
祁若初冷冷一笑:“打一棒子給個棗啊。”他嫌棄的拿起玉米啃了一口,“我怎麽覺得你把我當牲口喂呢,這麽清淡哪裏吃得飽啊……”
“你最好是見好就收,給你早飯吃都不錯了。”賀竭啓動了汽車,“記得剛才流的汗,我可沒那麽你想的那麽好糊弄。”
祁若初不屑的哼了一聲,端起粥碗問:“你不吃?”
“我一會兒去吃魚翅燕窩。”賀竭故意氣祁若初,過了沒一會兒,想到什麽,又改了口:“聽說這他們家的粥熬得很好,我現在開車不方便,要不你喂我一口嘗嘗?”
祁若初沖他翻了個白眼,拿起勺子就往嘴裏舀了一大口粥,鼓着腮幫子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算盤,想占我便宜,下輩子吧。”
“德性。”賀竭笑了笑,忽然覺得胃裏一陣痙攣抽痛,想來是齊奕然的咖啡鬧的,而且這幾天他都沒休息好,胃病又犯了。
他用一只手扶着方向盤,另一只手捂着胃,皺着臉痛苦的垂下了頭。
祁若初覺得情況有些不對,車在路上開得歪歪扭扭。他看了賀竭一眼,見他臉色煞白額頭上直冒冷汗,連忙幫他扶住方向盤,忐忑的問道:“你怎麽了?”
賀竭艱難的擡起頭瞥了他一眼:“胃痛。”
“胃痛!?”祁若初想了想,“那你還怎麽開車啊,會出事的,快停路邊我幫你開。”
“你駕照帶了麽?”賀竭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捂着胃的手掌越壓越深,整個上半身痛苦的蜷在了一起,看起來十分難受。
祁若初搖搖頭,着急的說:“我被你這麽拉出來,別說駕照,除了人什麽都沒帶,要不你先停在路邊緩口氣?”
賀竭閉眼點了點頭,汗珠不斷的從他頭頂往下落,打濕了他的眉眼,讓他看起來比祁若初還疲憊。
車停下之後,祁若初将座椅放倒,好讓賀竭舒服一些。
“手套箱裏有胃藥。”賀竭擡起手指了指。
“好。”祁若初連忙翻出胃藥,可車上一瓶水也沒有,怎麽咽下去?他有些着急,稍稍冷靜下來一想,又不是他要吃藥,管賀竭怎麽咽呢,大不了就幹咽呗。
想着他就将藥倒在掌心,粗魯的往賀竭嘴裏塞。
“你想謀殺!?”賀竭惱火的打開了他的手,指了指放在一旁的粥說:“喂我一口粥就行。”
“那你自己吃。”祁若初将粥拿了過去,将藥塞到了賀竭手裏,一副絕不就範的姿态。
“我疼得沒力氣。”賀竭虛弱的嘆了口氣,“就一口,要不然這藥咽不下去。”
祁若初不耐煩的啧了一聲,心想賀竭不會跟他裝病吧?就為了套他一口粥?好像不太可能。
“那就一口。”他畢竟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也還是第一次看到賀竭這麽虛弱,就當可憐可憐他吧,“張嘴。”
賀竭看着他淡淡一笑,微微張開口,先把藥含到了嘴裏,借着祁若初送來的一口粥咽了下去。
“這下可以了吧。”祁若初難為情的撇了撇嘴,“不是我多管閑事,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家那麽有錢,這麽拼幹嘛。”
“你是在關心我嗎?”賀竭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眸子裏閃動着某些意味不明的期待,車廂裏的氣氛忽然變得暧昧了起來。
祁若初看着他那張就連虛弱起來都充滿了魅惑的臉,忽然覺得臉頰有些發燙。是車裏的暖氣太足了麽。他緊張的回頭看了一眼暖氣口,車裏的暖氣好像從頭到尾都沒開過。
賀竭察覺到了他的局促和慌張,猝不及防的伸手攬住了他的腰,将他拉近到了自己的胸前。
祁若初就像被獵人盯上的小鹿一樣倉皇,慌忙的想脫身。
他轉過頭,竟然沒怎麽費力氣就掙開了賀竭的手,要知道前幾次他被控制住的時候,可是怎麽都掙不脫的。
祁若初松氣之餘卻有些困惑。
他緊張的回過頭,生怕在這個狹小的車廂裏,賀竭又對他下黑手,可沒想到卻意外的發現賀竭竟然已經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他謹慎的用手在賀竭面前晃了晃,見他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這才相信他是真睡着了。
“這也太邪乎了吧,前一秒還想着揩我油呢。”祁若初苦笑了一聲,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上前用手輕輕摸了摸賀竭的額頭,确認他沒發燒才真正松了口氣。
“真是磨人。”他笑着嘆了口氣,心想既然天還沒大亮,索性自己也在車裏補個覺。
他剛放下車座躺上去,就忽然聽到賀竭嘴裏呢喃出了一個字。
“媽……”
祁若初側過頭看向他,驚訝的發現好像有什麽東西挂在了他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