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賀竭來到2305之後沒多久,另外的6名選手也陸續來到了房間。大家都對賀竭成為自己的訓練導師感到又驚又喜,除了祁若初。他打心底只覺得驚,而且不是驚訝的驚,是驚悚的驚。
也不知賀竭是真的很閑,還是故意使壞,自打他進了2305之後似乎就想賴着不走了。一邊熱情的跟選手寒暄增加彼此之間的了解,一邊在祁若初的視線範圍內轉悠着。
祁若初努力的讓自己不受賀竭的影響,強裝淡定的坐在卧室的地板上,打開了祁陸為他準備的兩大箱行李,可仍然能鮮明的感覺到背後的視線壓力。
謝樓的行李箱裏裝着的基本上都是衣服,三兩下子就扔到衣櫃裏,清閑的戴起耳機,躺在上鋪玩起了手機。
祁若初也不知道祁陸到底拿什麽東西把兩大行李箱塞得這麽滿,只是在拉開第二個行李箱的拉鏈之後,一個等不及出來透氣的電吹風從箱底彈了出來,緊接着身後就傳來噗嗤的一聲笑。
“祁叔叔還真是體貼周到。”
祁若初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賀竭在背後取笑他。他看了房間一眼,只有他和謝樓在,謝樓戴着耳機大概也聽不到兩人的對話。
“你要不要盯我盯得這麽緊?”他撇過頭回敬了賀竭一句,嫌棄的将吹風機拿出來放到了一旁,沒想到箱子裏又接二連三的蹦出了一堆有的沒的,就連暖手寶也有,這還沒到寒冬臘月,祁陸也真是愛瞎操心。
“你會不會有點自作多情了。”賀竭淡淡一笑,“我只是在做我的本職工作,關心這個屋子裏的每一個成員,你以為只有你嗎?”說着他随手拿起地上的一只拖鞋,精準的砸向了謝樓的腦袋。
謝樓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摸着頭頂一臉懵逼的看向賀竭。
“你躺屍呢,當來這裏是度假的嗎?出來集合。”賀竭冷冷抛下一句話,轉身離開回到了客廳。
祁若初幸災樂禍的看着謝樓笑了笑,面對箱子裏雜七雜八的物品,他也懶得整理了,合上蓋子就把行李箱扔到了床底。
2305的十名選手基本都已經選好了床鋪整理就位,因為是在室內,所以有的選手已經換上了居家服。
賀竭讓所有的選手在客廳集合,剛準備交代一些關于選秀第一輪比賽的事項,就聽到大門被敲響了。
賀竭回頭看了一眼,讓穿着背心短褲的王樂去開門。門一打開,選秀方的金牌女主持周丹丹就帶着兩名攝影師出現在了門外。
攝像師肩上的鏡頭正好對着王樂,周丹丹看着王樂的清涼的裝扮,對着鏡頭調侃道:“看來我們來的很是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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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竭意外的看着周丹丹:“現在就開始錄制了?”
“是啊。”周丹丹帶着攝影師進了屋,“來采訪采訪我們選手的私下生活。”
王樂一聽正在錄制節目,連忙捂起自己的重要部位,慌張的躲進房間準備換身衣服。
屋子裏的其他選手也措手不及的打理起了自己的形象,就連謝樓也在意的對着手機鏡頭,臭美的順了順自己的一頭綠毛。只有祁若初淡定的揣着褲兜站在原地,攝影師肩上架着的攝錄機他可一點都不陌生,反倒有些親切。
“年輕小夥子就是有活力。”周丹丹帶着攝影師參觀起了屋子,将鏡頭逐一掃過房間的各個角落,好讓電視機旁的觀衆更加直觀的了解選手的生活狀況,也算是拉近選手和觀衆之間的距離。
賀竭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小聲問道:“我之前聽節目組說,屋子裏會裝攝像頭?”
“嗯。”周丹丹點了點頭,“估計一會兒師傅就來了。”
祁若初偷聽到兩人的對話,忐忑的跑回到房間,問謝樓:“你知不知道一會兒屋子裏要裝攝像頭?”
謝樓淡定的看了他一眼:“很正常啊。”
“你不介意?你知不知道這意味着以後我們的吃喝拉撒睡都會被全國觀衆看到?”祁若初覺得謝樓肯定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廁所應該不會裝攝像頭。”正在房裏換衣服的王樂笑了笑,“你沒看過類似的節目嗎節目組只會在後期剪輯一些鏡頭播放,也不是24小時直播我們屋子裏的情況。”
“王樂說的沒錯,而且如果你介意的話,可以用東西把攝像頭蓋住,反正也沒人盯着咱們。”範玺說。
“哦,原來可以這樣。”祁若初聽範玺這麽說才稍微安了心。平時他是很少看綜藝選秀節目的,也不是很了解這些節目的流程和套路。
反倒是謝樓,不但不介意這些,反而是自以為是的得意了起來:“這也算是給我粉絲們的福利吧,能看到他們偶像的日常起居,一定很幸福吧~”
“我呸,你還有粉絲呢?”祁若初冷冷一笑,忽然想起什麽,用手撐着謝樓的肩膀賤賤的問:“聽說你的投票是第一名,不會是花錢買的吧?”
“我去你的!”謝樓一把推開了他,拍着胸脯說:“本大爺玉樹臨風風流倜傥多才多藝還需要買票?哼,說出來怕吓到你們,我連粉絲群都已經有了~”
“不是吧,這麽牛?”王樂不禁有些羨慕,嘆了口氣說:“別說粉絲群了,我的排名是最後一名,踩着及格線才通過海選的,差點被刷下去了。”
“我還能騙你們?”謝樓連忙掏出手機翻出了自己粉絲群,炫耀似的晃着手機屏幕,給祁若初他們觀摩了起來。
祁若初上前看了一眼他粉絲群的群名,差點笑岔氣,連一個字也擠不出來。範玺和王樂見了,也好奇的上前看了一眼。範玺性格稍內斂,還能給謝樓留着臉面憋住笑,王樂就不一樣了,他只是稍稍瞄了一眼群名,又看了看謝樓的頭發,就笑得前仆後仰了起來:“你的粉絲肯定是寫實派。”
謝樓尴尬的紅着臉,強撐着場面說:“這叫貼心知道麽……她們肯定是看我染了綠頭發,才取名‘綠毛社’的……”
“你确定她們不是你的黑粉麽?”祁若初整個人都快笑得抽筋了。
周丹丹帶着攝影師采訪完另外兩間房的選手,還沒進到祁若初他們的房間,就聽到從裏面傳來的笑聲,相比隔壁兩間房裏選手之間的冷清,這裏顯得格外的熱鬧融洽。
賀竭為了讓選手多點鏡頭,獨自一人倚在門外的牆邊站着,聽到房間內的采訪和謝樓與其他幾人之間的吵鬧,笑着笑着竟然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自己剛出道那會兒的糗事。
那時的他也會因為有了自己的粉絲群而沾沾自喜,也會被一同出道的夥伴調侃,很多細碎的小事都能讓他高興或者沮喪好幾天,不像現在,被這個圈裏的種種磨去了棱角和激情。
雖然腳下的路越來越平坦,也不再有那麽多外在因素能影響到他,可當初的那份熱忱好像已經漸行漸遠,剩下的不過是對一個又一個業務的機械式完成,唯一能讓他獲得一些成就感和快丨感的事,恐怕就剩下對自己看上的新人的扶植和力捧了。
賀竭從太多個新人身上看到自己當初的影子了,起初總是那麽的小心翼翼,生怕做錯事說錯話,生怕紅不起來,可當得到了這些之後,卻又開始迷茫,甚至是堕落。
可唯獨祁若初,他完全看不透。
在他看來,沒有哪個年輕人拒絕得了娛樂圈的誘惑,可祁若初似乎極度厭惡這一切,以他的年紀和閱歷來說,這顯然是說不通的。對于他,賀竭抱有太多的疑惑。
周丹丹很快就完成了2305的采訪,采訪的視頻後期剪輯之後将會被放到節目的花絮裏。她走後沒多久,裝攝像頭的工作人員就過來了。
祁若初眼看着房間裏人一撥一撥的來,又一撥一撥的走,可都過了大半天了,這賀竭卻沒有一丁點要走的意思。他不是大忙人嗎?不是通告戲約和廣告代言多得每天只能睡幾個小時嗎?這會兒在這裏耗着算是個什麽事啊。
祁若初心塞得要命,他倒也不是有多怵賀竭,但只要和他待在一個屋檐下,他就渾身不自在。那晚兩人在大床上的第一次見面還歷歷在目,對于賀竭這麽個扳不動的危險人物,祁若初覺得還是得有多遠離多遠,哪怕兩人已經有了契約關系。
現在屋子裏有十來號人,祁若初也不好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直接找賀竭叫板,沒辦法,敵不動我動,他不走祁若初只好自己走。正好他的煙瘾也犯了,屋子裏這麽多攝像頭,想抽煙也只能躲到廁所裏抽,但是那樣就太味兒了,好像有些太沒素質,也對不起同住的室友。
祁若初摸出謝樓給他的一盒煙,跟誰也沒打招呼,想悄咪咪的溜出去抽根煙透透氣。可他前腳剛走到門口,謝樓就跟在他身上安插了定位追蹤器似的,後腳就攆在了他的身後。
“你要上哪兒去?”謝樓笑嘻嘻的勾搭着他的肩膀問。
祁若初咬牙切齒的回過頭,皮笑肉不笑的說:“你能讓我清淨一會兒麽?”
“能啊!”謝樓噘了噘嘴,“大不了我只跟着你,不說話。”
祁若初咬了咬嘴唇,努力讓自己平心靜氣,正巧看到賀竭向他們這邊,便忙拉着謝樓站到一旁,低頭問道:“你為什麽老粘着我!?”
“這個房裏我就和你熟,不跟着你,你讓我當孤兒啊?”謝樓說得理直氣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這樣招人嫌。
就在兩人說話間,大門被打開了,一位戴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員手裏拿着一個信封,往屋裏看了看,徑直走到了賀竭身旁:“第一期的主題出來了。”
賀竭撕開信封一看,上面寫着“青春”兩個字。“知道了。”他對工作人員點了點頭,拍拍手提高音量,将房間裏的選手都叫了出來。
“各位,主辦方公布了第一期的主題,是不限表達形式,以‘青春’為主題的表演。”賀竭頓了頓,掃了衆人一眼,“你們的資料我都看過了,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會安排專業的人來幫你們提高唱跳的功力,至于這次主題的表現形式,我想以舞臺歌舞的形式,接下來需要從你們10個人中選出一個隊長,負責日常事務。”
在場的10個人好像沒有誰有意向去擔任這個隊長的職位,按賽制他們雖然同屬一隊,但是到了後面的淘汰環節,就相當于是競争對手了,大家表面上一團和氣,可實際上誰也不想耗費精力和感情在集體事務上。
賀竭見沒人吭聲,就提出了早就想好的方案:“沒人自薦的話 ,那就抽簽吧。”
他從客廳茶幾的抽屜裏找出了一盒牙簽,取出10根,當着所有人的面将其中一根折斷了一小截。
“誰抽到最短的,誰就當隊長。”
大家都矜持着沒第一時間上前,賀竭有些不耐煩,便發起了脾氣:“你們都當自己是沒出閣的小姑娘嗎?個個都藏着掖着,連抽個簽都不利索,就這德行以後還想出道當明星?”說着他看向祁若初,冷冷的說:“祁若初,你先來。”
祁若初撇了撇嘴,心想這個賀竭還真是‘照顧’他。他剛走出一步,沒想到卻被謝樓搶先了。
“我先來我先來!”謝樓回頭看了祁若初一眼,得意的做着口型說:“先抽的被抽中的幾率低!”
祁若初一愣,仔細一想還真是謝樓說的那樣,先抽的幾率是十分之一,越到後面概率越高,看來賀竭還真沒坑他。
“我有說讓你先抽嗎?”賀竭板着臉瞪了謝樓一眼,沖祁若初揚了揚下巴,“祁若初,過來。”
祁若初得意洋洋的從謝樓身旁走過,十分積極的從賀竭握着的拳頭裏抽出一根牙簽,他自信自己不會這麽倒黴抽中那十分之一,連抽出的牙簽看也沒看就遞給了賀竭,然後來了個潇灑的轉身,可沒想到身後站着的隊友紛紛都對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恭喜你啊祁若初。”賀竭笑着舉起了牙簽,牙簽的下面被折斷了一小截,“2305的小隊長就是你了。”
祁若初目瞪口呆的看着賀竭,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那麽背,一抽就中,可賀竭看起來似乎很開心。
他将手裏剩下的牙簽扔到了身後的垃圾桶裏,眉眼舒展的對其他選手說:“晚上我請大家吃火鍋,算是給你們接風,從明天開始,就要進行地獄式的訓練了。”
可祁若初還是有些不信邪,他趁着賀竭離開,偷偷跑到垃圾桶裏看了看。
“我靠!”祁若初翻出了被賀竭扔進垃圾桶裏的牙簽,10根牙簽竟然全部都被折斷了!
祁若初一把抓起牙簽,氣勢洶洶的準備想找賀竭理論,這明擺了就是他給自己下的套。
“賀竭人呢?”祁若初站在房門口問謝樓。他在三間卧室裏都看了一圈也沒找到賀竭。
“剛才好像看到他去廁所了。”謝樓說。
祁若初立馬掉頭,直奔廁所,手裏的牙簽恨不得都快被他掰斷了。廁所的門關着,裏面亮着燈,他回頭看了看外面,确認沒人之後就粗魯的拍起了廁所門。
“賀竭,你竟然耍陰的坑我!”祁若初氣急敗壞的嚷嚷了起來,門後有個人影在晃動卻沒有聽到回應,“別躲裏面了!趕緊出來!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跟你丫一拍兩散!”
門後的肩膀微微抖動了一下,賀竭嗤的笑了一聲,慢條斯理的在洗手臺邊沖起了手,心想門外的家夥還真是自以為是,一拍兩散什麽的,除了一紙合同的約束,他倆好像壓根就沒聚過。
等待的時間越長,祁若初的火氣就越大,他試探性的壓了壓門把手,發現門竟然沒反鎖,心說竟然你賀竭不仁就別怪他不義了,管你是在裏面提褲子還是擦屁股,今天這臉非撕破不可。
祁若初深提了口氣,大力将手伸朝着門把手握了過去,可沒等他挨着門把手,門就被賀竭從內拉開了。
賀竭看着他,突兀的一哆嗦,緩緩低下頭看了一眼:“你想幹嘛?”
祁若初被他的突然出現吓得一愣,舉起手裏的牙簽質問道:“我想問你這是怎麽回事!?”
“我是問,你下面的那只手想幹嘛?”
祁若初懵逼的眨了眨眼,忽然意識到本應該握住門鎖的手好像捏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又柔又軟的好大一團,不對,好像一點一點的彈起來了?
祁若初的喉結咕咚鼓動了一下,對于自己手裏握着的玩意他心知肚明,都沒臉低頭看。才這麽一會兒的工夫,他的額頭上就沁出了一層冷汗,可事已至此,怎麽樣也不能認慫啊,他決定豁出去了。
“你不知道猴子偷桃嗎!?”祁若初緊張的咽了口吐沫,覺得自己的回答不夠酷,于是又補了一句:“随便捏捏而已!是爺們就別計較這麽多!”
作者有話要說: 賀竭: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蛋定,蛋定。
Ps:我量過自家廁所門門鎖的高度,以老賀的身高腿長,嗯,大豬蹄子能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