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琉璃被劫
那日未千千和漠塵聊完天,漠塵沒過多久就回了房間,途中遇經兩個弟子的居所,恰巧聽到他們在竊竊私語。
“你看見了嗎?剛才天上落下來好些妖魔鬼怪把琉璃師妹給劫走啦!”
“我怎麽會沒看見,當時師傅還出手相救呢!那些魔人可真是卑鄙,十幾個人圍攻師傅,以多欺少,縱然師傅神功蓋世也鬥不過這麽多人啊。”
“是啊,是啊,琉璃師妹都吓得昏過去了,看來以後這留仙界也不安全了。”
……
兩人話說到一半,只聽“咚”的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踹開,門前站着個身穿淩霄派弟子服的青年男子,縱使打扮再過淩然也無法掩蓋他此時滿腔的怒火,那一雙飽含憤恨的桃花眼,就似孤魂野鬼那燃燒着熊熊鬼火的眼睛。
兩個弟子驚聲尖叫:“啊!”被那一臉的肅殺之氣吓的魂不守舍。
淩山丁雙腿直哆嗦看着來人畏首畏尾的問了句:“漠師弟,有什麽事嗎?”
漠塵冷冷的道:“琉璃被誰劫走了?”
“不,不知道……”淩山一與淩山丁對視一眼,皆是不甚了解的搖頭。
淩山一:“我們只看見大約有十幾個黑衣人,他們穿着大鬥篷,渾身籠罩着紅色火焰,一看就不是什麽善類,這幾人似是對淩霄派頗為了解,一上來就想劫走琉璃師妹,師傅預要攔截可卻還是被他們逃走了。”
淩山丁補充道:“師傅命令在場的弟子不得對外宣揚,你可千萬別說是我們兩個跟你說的啊!”
漠塵聽完話,轉身就走,淩山丁和淩山一還在背後不斷的提醒道:“千萬別說是我們兩個說的啊!”
待漠塵走後,兩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淩山一艱難的咽着口水說:“師兄啊,為什麽我們兩個看到個新拜入師傅門下的小師弟會這麽害怕,是不是太窩囊了。”
淩山丁伸手就重重的打在淩山一腦袋上:“笨哪,那是你害怕,我怎麽會怕他一個剛入門的弟子。”
“切,剛才也不知道是誰,兩條腿不停的哆嗦。”淩山一輕聲抱怨。
淩山丁怒:“你說什麽!”
淩山一違心的說道:“沒,沒什麽,師兄您武功蓋世怎麽會怕他一個小師弟呢!”
“這還差不多。”淩山丁這才罷休,放過了淩山一。
※※※
淩霄派榆揚宮校劍場,淩兆揚正在手把手的指導着五六個弟子的劍招,對于根基不穩的弟子來說若是沒有将淩霄派的獨門招式練成熟那便很難在劍修這條道路上走的長久,當然,漠塵是個例外。
漠塵在昆侖山學過劍法已能運用自如,而他現在所使的又是破風劍,自成修煉法門,也就不必再學初級的淩霄派劍招了。
當然,他從宿舍所在的戀劍坪行色匆匆的趕過來,自然不是為了看這些人耍劍,而是為了問淩兆揚琉璃的事情的。
自漠塵靠近校劍場淩兆揚便感覺到了他的存在,他轉頭,朝着漠塵的方向微笑颔首。
漠塵卻冷笑一聲,腳下的速度不曾放慢,疾步來到淩兆揚身前先是有禮的拜一拜,又輕聲說:“師傅,弟子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請教師傅,不知師傅可否借一步說話?”
淩兆揚掃了眼專心致志練劍的弟子們,頗為勉強的點了點頭,沉聲道:“去大殿吧。”
淩兆揚說完就轉身往大殿而去,漠塵則是跟在他的身後,兩人沒過多久就來到了榆楊宮大殿。
一進大殿,漠塵便迫切的問道:“師傅在上,請恕徒兒冒昧,敢問琉璃被何人劫走?”
漠塵的語氣強硬不像是個徒弟在跟師傅說話,倒像是長官再向犯了錯的下屬問話,淩兆揚不由的皺眉,面露憂傷之色:“人都走了,知道是誰也沒有用。”
“怎麽會沒有用?人是在淩霄派上被劫走的,我們就有責任要把她再救回來,你在害怕什麽!”漠塵質問着。
淩兆揚不由的一步步後退,他退一步漠塵跟一步,步步相随,步步緊逼,末了,淩兆揚才反應過來這場景非常不符合常理,于是他驟然停住,直了直腰杆說:“人是救不回來了,你就當沒有認識過這個人吧。”
“您能裝作沒有認識過琉璃嗎?”漠塵反問。
被他這麽一問,淩兆揚不由的想起那在淩霄花前舞劍的少女,她是那般憐惜的在花叢中舞劍,每當花瓣被她不小心刺落,她總會心疼的皺眉,就好似傷在花身痛在她心。
思及此,就連淩兆揚自己都不得不說,他忘不掉,忘不掉那張絕世容顏,忘不掉她嘴角總是挂着的溫柔笑顏。
他只能搖頭,長嘆一口氣:“也罷,說與你聽又有何妨,你自己去看吧。”他說罷從懷裏掏出一張宣紙,塞給漠塵後自己則離開了大殿。
漠塵頗為緊張的打開宣紙,只見上面赫然寫到……
本王乃魔界至尊,閑着無事來留仙界游玩,偶見美人舞劍,心生憐惜,決意娶其為妻,好過她在如此清冷之地孤獨寂寞,爾等若是嫌命不夠長,大可來我魔界闖一闖。
那揚揚灑灑的幾行字無不透露出魔王是個孤傲無比之人,只是他說的話卻是只能信一半的,漠塵将宣紙拽在手裏,拳頭握緊,頃刻間宣紙化為灰燼從指縫滑落。
他步伐堅定的離開了大殿,沒有絲毫的留戀,而他卻并不是沖動的去往魔界,而是又回到了未千千的住處。
“千千。”這一次他學乖了,在門外詢問過情況才進屋。
沒過多久房門就被打開了,未千千依舊是那個未千千,一見到漠塵就笑的跟朵花兒似的。
“小塵塵,才剛分開你就又想我啦?”
未千千一邊說着,一邊把漠塵拉進屋。
漠塵跟在她身後,一進屋就立刻關上了房門,“嘭”的一聲,屋外的小鳥被驚起來一群。
“千千,你聽我說。”
漠塵向來是不說廢話的,可像現在這樣表情凝重的卻也不多,未千千不由的有些擔心,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她憂心的問:“小塵塵怎麽了?是不是你的傷勢又嚴重了?要不我再給你喝點血?”
漠塵擺了擺手,抓住未千千的肩膀,十指用了些力道,未千千只覺得肩膀上生疼,禁不住也跟着他一起提心吊膽起來,就在這時,漠塵開口:“琉璃失蹤了,被魔王劫走了。”
“哈?怎麽可能?”未千千不敢置信,魔王她是知道的,那個曾經為了女醜連冥界都敢闖的人,怎麽可能會去劫走琉璃呢?如果真的是魔王劫走的琉璃那麽就只有一種可能……
她猶豫着要不要開口,漠塵見她神情扭捏也便知道她有所隐瞞,因此急切的追問着:“你有什麽話直說無妨,現在只有你我二人,你不必憂心。”
未千千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你可曾聽聞魔王兩月前大婚,要娶一冥界女子為妻,可婚禮當天卻被藤熙夫人阻撓,魔王抛下妻子跟着藤熙夫人走了,之後不久那冥界女子便逃出了魔界。”
“冥界女子……冥界女子……”漠塵一遍遍複述着這四個字,琉璃确實是冥界之人沒錯啊。
“還有一件事。”未千千接着說道:“更有傳聞說這冥界女子是羲和仙子送去給魔王的,你可還記得那日在聽海閣的大船上琉璃見到羲和仙子時的表情?羲和仙子見到琉璃時又是什麽表情?”
那日在大船上,琉璃見到羲和仙子害怕的連頭都不敢冒出來,羲和仙子見到琉璃更是花容失色、語無倫次,可見這兩人的關系不一般,只是不知到底如何個不一般法。
可經未千千這麽一提點,漠塵就完全想明白了,想明白的他不但愁容不再,還有那麽絲松了口氣的感覺。
漠塵:“既然如此也就不必擔心琉璃的安全了,相信魔王會好好照顧她的,咱們若是有機會定要去魔界看看她,如若無機會那也就是我們沒有緣分了。”
請原諒他的自私,對于沒有了前世記憶的帝俊來說他就只是漠塵而已,他喜歡的是未千千而不是琉璃,那個真正牽挂了她五千年的人是魔王不是他,這世上能給她幸福的人也是魔王不是他。
“咦?”未千千不解的看着漠塵,将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嘴裏還時常發出“啧啧啧”的聲音。
漠塵被她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嘴角抽搐,有些後怕的問了句:“怎,怎麽了嗎?”
未千千像模像樣的望了望窗外道:“我在看今天太陽有沒有從西邊出來。”
漠塵無奈的看着她,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自從她來了留仙界就再沒有綁過發帶,只因為留仙界漂浮在人界與妖界之上,并不太看中種族之分,在留仙界中只有劍才是唯一至高無上的存在。
可就是這樣什麽都不帶的她才是最真實的她,只除了她發間插着的魔牙簪子,那個人送的魔牙簪子。
一見到簪子漠塵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暮然收回手,剛縮到半空中就被未千千抓住,抓回胸前,她擡頭望着他:“有什麽不對嗎?我不過是想問你,這樣對你前世的夫人似乎不太好,你又何必生氣……”
“我沒有生氣。”他是在怪自己,怪自己當初的糾結猶豫才會給人可乘之機,罷了,都已經過去了,再想它又有何用,想到這一層的漠塵又重新恢複平靜,與未千千四目相對:“你覺得我這麽做不好嗎?”
“好啊,有什麽不好!”未千千高興,直接撲入漠塵懷裏,她巴不得七絕把琉璃拐的遠遠的,這樣小塵塵就是她一個人的了,誰也搶不走。
如此想來,她突然間明白魔王的用意了,他說過的,人必須要娶,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她未千千,為了她能幸福,魔王居然犧牲至此,未千千心中感動,想着再見魔王時定要好好謝謝他。
其實她大可不必謝魔王,因為魔王根本打的就不是這個主意。
漠塵原本搭在未千千肩膀上的雙手突然就空了出來,他沒有垂下,也沒有推開未千千,而是順勢将她緊緊擁住,呼吸着有她的空氣,在她耳邊呢喃:“千千,若是你擔心琉璃,那我們就更要贏得比賽,取得淩雲的信任,借助他的力量才有可能去往魔界。”
她才沒有擔心琉璃,琉璃的生死關她什麽事,不過為了表現出自己善解人意的一面,未千千還是乖巧的點頭:“都聽你的。”
“哦對了,”漠塵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昨日我病重,師兄們照顧我安寝,他們幫我寬衣時将我懷裏揣着的那瓶師傅送的丹藥随手放在一旁,我晚上醒來時剛巧看到有只蟑螂打翻了藥瓶在偷藥吃,你猜怎麽着了?”
未千千眨巴着眼睛,左思右想還是想不出個所有然來,幹脆放棄,繼續纏在漠塵身上:“管他呢,愛怎麽樣怎麽樣。”
“起初它的身體突然脹大,似乎渾身充滿了力量,于是它狂喜之下将我桌子上所有的吃食都吃了個幹淨,可是沒過多久他就似身體內的水分全部被抽幹了一般,癱軟在地上,早上我再去看的時候只剩下一個殼子,在地上被一陣風一吹就吹走了。”
“嘶!”聽到這裏未千千唏噓不已,“怎麽會這樣,那這個藥豈不是吃不得?”
漠塵點頭:“沒錯,确實是吃不得,雖然吃不得,但我們卻要裝作已經吃了。”
“為什麽?”未千千不解。
“因為這樣才能讓那些希望我們吃了藥的人放松戒備啊。”
“恩!都聽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聽到小天使說文章很有代入感,頓時就覺得寫文有動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