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替宮主療傷
在未千千昏迷後不久,邊羅便出現在衆狼視線範圍內,邊羅的嘴裏銜着一煙灰色的麻布。麻布肮髒不堪可邊羅卻似叼着一根美味至極的肉骨頭。
他來到漠塵身邊,擡頭挺胸,高昂着腦袋獻上那塊破抹布。
漠塵迅猛的奪過麻布,小心翼翼的将之打開,一株黃色小花完好無損的躺在上面,根莖纖細,葉片呈卵形,花密集,組成頂生和腋生的三歧聚傘花序,每分枝基部有苞片兩枚,花冠黃色,漏鬥狀。
讓人怎麽都聯想不到這麽小巧,這麽可愛的小花居然是那劇毒無比的“一鈎吻”。
漠塵隔着麻布手握鈎吻,掌間靈力流轉,方才還是美豔的小花兒,片刻過後便只剩下絢爛的粉末。
粉末在微風的帶領下圍繞着未千千一圈又一圈的打轉,随着她的呼氣吸氣,一絲一絲的進入她體內滋養着她殘破不堪的身軀。
也不知過了多久,未千千胸口的冰霜漸漸融化可人卻依舊沒有半點起色,漠塵立即吩咐道:“邊羅,再去尋些毒物來,越毒越好。”
“吶!”
漠塵揚手輕松接到茗霜抛向他的一個酒壺,他疑惑的反問:“這是?”
茗霜聳了聳肩:“我怕她路上嘴饞提前替她備了鸩酒,現在到好真用上了。”
漠塵心裏想着,鸩鳥乃唯一一個不怕一鈎吻的事物,一鈎吻是劇毒,鸩酒亦是劇毒,尋常以毒攻毒的方法在這兩種□□面前卻失了效果,兩者沾其一必死無疑,兩者皆沾全,屍骨不存留。
如此這般也就是它的恐怖之處了。
漠塵掃視一眼在場的衆狼,當下做了決定:“你們都退後一步。”
衆狼不明所以卻還是照做的往後退了一步,唯獨茗霜,他不但沒有退後反倒是往前進了一步,離漠塵更近了:“我內力還算深厚,可以幫你,你出事沒關系,就怕你救不活她。”
茗霜若是說“我怕你功力不夠,到時候我也好接應你。”這樣的話,漠塵定是會一掌把他拍飛留他在外,可他如今說的卻是這樣的話,那不如便把他留在近邊滿足他的心願。
于是漠塵轉過頭去,冷冷的說了一句:“那便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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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廣袖一揮,氣場升起,內外隔絕。
原本在氣場外,茗霜并未覺得這氣場有什麽大問題,現下身處其中才體會到什麽叫八字相沖。氣場內空明一片,對外界也是了如指掌,可他就是覺得說不出的壓抑,惡心,頭暈目眩,令人作嘔。
他暗道:不妙。
當下穩了穩心神,收斂心緒,運氣抵抗。
漠塵同樣閉氣抵禦,手上卻動作連連,先是打開壺蓋,再是手握酒壺運氣讓酒揮發。酒氣頃刻間包圍整個氣場,并有逐漸腐蝕氣場之象,漠塵沒有遲疑,引氣入未千千體內。
可剛剛被未千千吸收的鈎吻卻在未千千體內紮根,現在遇到天敵迅速抵禦外敵,一時間酒氣很難進入體內。
漠塵卻在這時做了一個決定,他用鋒利的指甲在指尖劃過一道口子,鮮血立刻噴湧而出,一鈎吻又名“斷腸草”一見血便亂了方寸,四處尋找來源,酒氣乘機攻入未千千體內,只要打開了一個缺口,引領酒氣入體便不是什麽難事了。
當然漠塵這一系列動作都沒有逃過茗霜的眼睛,他突然心情大好,絕美的臉上勾起一抹傾城的笑,丹鳳眼斜斜的眯起,雙手環在胸前,繞有興趣的繼續觀看眼前的變化。
以鮮血引鈎吻,鈎吻已被未千千吸入體內自然不會出來搗亂,可氣場之內卻到處都是酒氣,酒氣無孔不入,縱然漠塵一直閉氣以待可酒氣還是順着傷口侵入體內。
未千千的臉色越來越好,漠塵的手指卻越來越黑,就算後來傷口逐漸凝固可原先進入體內的毒氣卻是怎麽也走不掉的。
能用來給未千千做吃食的鸩酒自然不會兌什麽水,毒素可想而知。
都說靈蛇遭冰封千年而不死,這未千千當真也有這樣的本事,原本便傷的極重,再加上自己莫名其妙打了自己一掌,如此這般還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蘇醒,确實可以說命不是一般的硬。
醒來是一回事情,完全好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蒲扇一般的長睫毛上下來回煽動,終于還是掙了開來。
入眼處是那目露擔憂之色的漠塵,見他如此,她伸手攀上他俊郎的臉龐,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
他那一雙到處招桃花的桃花眼,何時有過這樣的神色,她情願他淡漠也不願他擔憂,但如果是如現在這般見她轉醒時的欣喜,她倒是樂意見到的。
她微笑着看他,語氣虛弱:“又讓你擔心了。”
漠塵卻搖搖頭,又鄭重其事的說:“千千,恐怕要麻煩你幫我個忙了。”
“什麽忙?”
在未千千疑惑的眼光下,漠塵擡起左手,整個食指又黑又腫與其他的指頭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人之手。指尖之上有一道已經愈合的口子,可口子外圍卻漸漸開始潰爛,淡黃色的膿水從裏面流出。
未千千一看便知那是中了毒,而且是及其致命的毒,若不是他将毒氣封鎖于食指,一旦毒氣攻心怕是想救也難。
當下也不遲疑,青蔥一般的小手抓過他滿是繭子的大手,放在嘴邊,張嘴朝着傷口一口咬下,輕輕吸允。
茗霜自然知道未千千要做什麽,這時漠塵抽不開手,朝他出擊自然是再好不過。
思及此立刻催動靈氣朝漠塵攻去也管不了什麽頭暈腦脹了。
兩軍相争,主場必占優勢,就比如現在的漠塵,雖左手不能動彈右手還要護住未千千,可這氣場與他心意相通,随着他的念想而動,此刻茗霜攻來,氣場立即做出了反應,便如那捕魚的大網,牢牢将他網住。
茗霜在氣場中本便是非常不适,如今又被大網控制住,頓時腸胃翻騰,臉色慘白,不住的嚷嚷:“快放我出去!”
未千千在緊要關頭根本管不了他,心想着漠塵定不會傷害他,也就放任自流了。
而此時的漠塵卻顯然心情大好,秉持着眼不見為淨的心态,指揮着大網直接将他丢出了氣場。
許是心情好再加上食指上毒液盡退,漠塵很難得的伸手揉了揉未千千頭頂軟軟的發絲,嘴角上揚,露出梨渦淺淺,溫柔的看着她道:“還有沒有不舒服?”
未千千意猶未盡的放開漠塵的手指,舔了舔唇瓣上漆黑的鮮血,搖了搖頭,順便在他手上蹭蹭:“除了使不太上力已經沒什麽了。”
未千千一邊說着,一邊垂涎的看着漠塵的嘴角,不知道為什麽有那麽多笑起來很好看的男子,姑姑跟她說過有酒窩的男子最可愛,可她就是喜歡漠塵的梨渦,嘴角邊寸許,兩個淺淺的梨渦。
一聽她已經沒事,漠塵立刻變了臉色,收起了笑容冷漠如常,不,他的眼神還是有所不同的,帶着那麽些憤怒,厲聲道:“未千千!你為何會朝着自己打一掌!”
未千千心虛的低頭,眼神閃躲,雙手食指放在胸前點阿點,委屈的吸了吸鼻子道:“人家不是舍不得打你嘛,所以才打的自己。”
她這麽說,漠塵越發的生氣,摟着她的右手都不免緊了緊:“你是傻嗎?不會随便朝地上打嗎?況且就你這些力道你以為傷的了我嗎?”
“嗚嗚……”未千千平時雖臉皮厚可最怕別人一本正經的和她說話,更怕別人一本正經的指責她,頓時便覺得一陣委屈,她明明是為了他好才打自己的,居然還被誤解,當下鼻子一酸,小嘴一癟,淚水決堤而下。
光是這樣也就算了,她還哽咽道:“你,你兇我!嗚嗚!”
漠塵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他自從上次在幽冥之眼見她哭過之後便對此有了陰影,她若一哭,他的心緒也跟着一起糾結在一起。
現在那人居然還說“你兇我”,他連忙解釋道:“我沒有兇你,只是在跟你講道理,如果以後還遇到這樣的事應該怎麽做!”
“什麽道理呀!哼!我都是為了你好,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那根本就是不顧自己的處境!”
“哼!還狡辯!你看你又兇我!”
漠塵額頭上青筋直冒,幾天不見他都快忘記了不能跟未千千講道理這件事,現在想起來,趕忙拉她入懷,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受傷我也會擔心,所以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原本因跟他鬥嘴止住的淚水再次掉了下來,嘴上卻依舊不饒人:“你說過要陪我去昆侖的,當然要你保護我啊!”
“好!以後我來保護你!”
“嗯!”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未千千滿意的在漠塵頸邊蹭了蹭以示滿意。
她突然擡頭,眼眸中清明一片,哪裏還有什麽哭過的痕跡,反問道:“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想殺你!”
漠塵挑眉:“天寒雪狼的真名是叫茗霜吧?”
“嗯,對啊怎麽了?”這答非所問的回答是要做什麽?
“能讓你來殺我的,除了他還有別人嗎?”
“額……”
未千千默默的為自己的智商默哀,她怎麽可以這麽的蠢,為什麽自己就想不到呢?啊呀!
氣場外,被丢出來的茗霜沒有了大網的束縛,一個回旋,穩穩的站在地上。
面對衆狼的注視,他清了清嗓子,理了理長衫,友好的對着衆狼一一點頭,心裏卻在思量着該不該乘現在動手,現在動手吧殺這些黑狼易如反掌,可殺不了狼王把其他狼都殺了黑狼族也能很快振新;不動手吧,這是難得的好機會錯失了又可惜。
就在他糾結之時,氣場突然被撤下,狼王的貂皮大氅配上未千千的水袖留仙裙,在沙漠之中異常的搶眼。
便是連茗霜都不得不感嘆,這二人當真是很配,卻怎麽都不願矮漠塵半頭,朝着未千千招了招手:“靈兒過來!”
未千千心不甘情不願的從漠塵身上跳下,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幸好漠塵及時扶住,難免啰嗦一句:“當心一點!”
未千千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才乖乖走到茗霜身邊,詢問道:“小狼,怎麽了?”
卻不料茗霜當衆問她:“你為什麽不殺了他,情願傷害自己也不願傷害他!”
“欸?”未千千有些愣住,随即又輕笑出聲,她回想起當日在幽冥界的種種,他也是這般惜她互她,為了她自己差點命喪黃泉,她現在做的與他當日的相比顯然還差了一節,面對茗霜的質問她只是簡單的回了一句:“小屁孩兒你不懂!”
茗霜被他氣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只是氣惱的“哼”了一聲,轉頭又對着漠塵道:“不是說好了要盡興的打嗎?你現在受了那麽點傷還敢不敢與我較量?”
邊羅吃驚的詢問:“王你受傷了?”
漠塵随意的擺擺手:“區區小傷何足挂齒,你既是想戰,我陪你便是!”
作者有話要說: 咱們家宮主終于病好了可以愉快的撲騰一陣子了。
某蛇:“嘶~嘶~還不是你個後媽老是虐你姑奶奶?”
小狼:“欺負靈兒,你不想活啦!”
狼王:“拖出去斬了!”
小冥只能星星眼:“衆妖精們饒命~”
以上是好久沒出來的劇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