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向長寧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嗎?!
兩個人一路走, 中間夾着小秘書,冉斯一離開向長寧的診室, 笑容就變淡。
小秘書看得心驚肉跳的, 這是冉總要發火的前奏啊!
人事的李姐招她進公司時, 特意給她培訓過冉斯的微表情的,如果是這幅要笑不笑的樣子, 就說明冉斯心裏是不大痛快的。
這——這看起來不是很河蟹嗎, 怎麽又這樣了?
大佬的世界你別猜之真實版本?
嘤——
小秘書在兩個帥哥的護送之下,瑟瑟發抖離開,姚真心細, 給她叫了一輛的士, 秘書感謝之際, 姚真還頗為紳士給她拉開了門。
冉斯身體放松站在一邊看着, 眼睑又壓了壓。
小秘書看得心頭一跳。
真是不知道自己老板內心戲如何激烈,小秘書放棄,一頭鑽進的士之中,只對姚真感謝道:“謝謝謝, 帥哥再見。”
姚真揮手:“路上小心點。”
“會的。”
的士開走,送走小秘書, 冉斯若有所思:“你是挺體貼的。”
姚真尚未懂這句話的深意, 冉斯轉過身去掩蓋面色,只揮了揮手:“來, 不是有事情問我嗎?”
還是那面薔薇花牆。
冉斯和向長寧靠的地方近乎一模一樣, 只冉斯懶散着, 帶着一種養尊處優的光鮮,手上捏着一根煙,問:“介意我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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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真搖頭:“你抽吧。”
冉斯在身上找了片刻,沒找到打火機,好像放車上了。
正想要算了,姚真:“是要打火機嗎?”
冉斯還沒說話,姚真摸出一個打火機,拿到他面前。
冉斯驚異:“我以為你不抽煙的。”
“不抽,這是我從二哥身上拿下來的。”
“咳咳——”
冉斯一口煙點燃差點嗆着。
“從向長寧身上摸下來的?他煙瘾那麽大,你……”
姚真面色如常:“他姨媽的事情最近讓他太焦慮,我看着的時候不太讓他抽。最近不是梅雨天嗎,他該好好養着。”
口吻不多讓人壓迫,但是确實帶着一種強行。
冉斯眼神閃爍明滅:“他願意把煙給你?”
“不願意。”
冉斯一哽:“那——”
“我求他。”
“……”
冉斯想到了那句四川男人說的話:
老子在家想幹嘛就幹嘛,老子想拖地就拖地,想刷碗就刷碗,誰攔都沒用。
姚真這句話頗有點異曲同工。
他也勸過向長寧不要抽煙,不過……呵……
冉斯不去想這些,抽口煙:“你問,想問什麽?”
姚真見冉斯如此坦蕩,垂目再擡眼:“二哥他父母在車禍中沒了?”
冉斯壓了壓眼鋒:“誰給你說的?”
“他姨媽。”
冉斯長吐口煙,想了想,點名:“這是我比南琴更讨厭的女人。來,繼續說。
“對,他父母在他高三那年走了,現在清明,是國慶走的。算是重大交通事故。”
姚真眼中波光明滅,輕聲:“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從來沒和我說過?”
冉斯一點不意外,笑了笑,帶着點冷:“說什麽,說他多慘嗎,他那個性格會說什麽?”
說到此處,冉斯頗有些恨恨重音道:“他什麽都不會說!!”
冉斯又抽一口煙:“我不是他說的,我和他老家一個地方的,千豐縣不是個大地方,國慶那幾天他沒上網,我給你們留言只有你回了,他就像消失了一樣,當時幾天沒找到,恰好國慶我就回了一趟老家。
“就知道了。”
他那個時候還挺喜歡向長寧,向長寧可以說是冉斯性向成迷的因素,冉斯在遇到向長寧之前一直覺得自己鋼鐵直,遇到之後——呵——
現在他媽要彎成回形針了!
姚真小聲,似乎還在消化這個沖擊:“當時是……”
冉斯沒什麽禁忌,既然姚真連任麗都遇到了,他不說姚真去問任麗,更會添油加醋說一通,還不如他一并說完。
“他父親在高速上當場喪命,他母親替他擋了一部分撞擊力,他只是盆骨骨折,他媽媽成了植物人。家裏兩套房子,為了讓他媽媽再拖一段時間就賣了一套,然後找他姨媽借了點錢,不過還沒用上人就先沒了。
“大概是這麽個情況吧。大學的時候用着這些錢,自己也在零散做家教,除了身體不好,挺能的一個人。”
冉斯擡眼,詫異:“你這是什麽表情?”
姚真口微張,話說不出來。
半晌,姚真讷讷:“我只是,聽到這麽詳細的,有點不敢信。”
冉斯撇嘴:“就算我是看着他過來的,要不是他杵在面前,老子也不太敢相信。”
兩個人對視中,好半天沒說話,冉斯就這手上那根煙抽。
姚真安靜,只垂着眼睫。
“還有什麽想問的?”冉斯一根煙快完了。
姚真擡頭認真,驀然道:“清明節要來了,你們是要回老家嗎?”
冉斯話音遲滞:“……是。”
“那我跟你們一起吧。”
冉斯:……
冉斯:???
這種事情,任麗都給姚真說了?艹!
冉斯能說什麽,冉斯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話:“別問我,我做不了主,問你二哥去。”
姚真倒是坦然:“嗯”
頗為熟稔道:“應該說幾句軟話就好了。”
冉斯、冉斯要瘋了!
卧槽!誰來告訴他,向長寧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嗎?!
三個人吃了一頓晚飯,向長寧第二天還有工作,晚上冉斯将他們送回家,自己在車子內看着兩個人消失在單元樓下,靜靜看了會。
冉斯每次來找向長寧都是自己的空窗期,他習慣在見過向長寧之後再找新的男女朋友,這些年男的女的都談過,還沒有特別喜歡不想分手的。
轉念一想,他們年年這樣,任麗是不是以為他在包養向長寧?
冉斯回想一番,恐怕不好說,任麗的想法一直很奇葩,能想出什麽名堂都不奇怪。
當初他也不是沒有幻想過拿錢養養,不過他和向長寧的脾氣,實在不合适。
向長寧看着好看,看着溫和,真要倔起來,能氣死個人。
冉斯有點焦躁,拿了根煙出來抽,在焦躁中又慢慢沉下來。
也沒什麽,他可以再試試,今年要是沒有結果,大概就真的不會有結果了?
想着姚真遞過來的打火機,他當年不準向長寧抽煙時候,向長寧可兇了,原來是可以說兩句軟話就對付過去的嗎?
冉斯吐口氣,拿出手機翻了翻日歷,還有三天就又是清明節。
把煙往煙灰缸裏撚滅,冉斯又望了一眼向長寧的單元樓。
成不成,也在這幾天了。
姚真一天之內消化了很多信息,冉斯平敘了很多向長寧的細節,姚真初聽還好,晚上在腦子中一繞,就越發心疼得厲害。
真是要怎麽堅強才能抗過來啊——
牛奶嘟嘟沸騰冒泡,姚真回神,從竈臺上把牛奶拿下來。
分成兩個杯子,姚真将最後一點都添給向長寧,希望他能睡好點,最近情勢已經很焦灼了,晚上人能好好休息也是好的。
姚真剛将杯子端進屋,就看到向長寧蜷在單人沙發上揉眉心。
姚真将溫熱的牛奶放在床頭櫃上,輕聲問:“怎麽了?”
向長寧沒什麽好瞞着的:“我姨媽,覺得檢查夠多了,不想做檢查,找我抱怨了一堆,問能不能幹脆直接開藥算了,說市醫院規矩大……”
任麗壓根就沒有想到向長寧他們不會對她說實話,還覺得自己什麽問題都沒有,找着向長寧一通埋怨。
姚真半蹲在向長寧身邊,把杯子遞過去:“來,先把牛奶喝了,好睡覺。”
聲音溫柔。
向長寧聽了這種溫柔,不舒服都散去幾分,接過手,溫嘟嘟的杯身,牛奶熱的剛好入口。
姚真看他眉心皺着,趁着向長寧猝不及防伸手點壓在他眉中央,低聲:“不要煩躁。”是命令的口吻,長大了帶了男人的低啞,皮膚相觸的那一刻,向長寧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
咽下一口牛奶,向長寧說:“總是要解決的。”
他姨媽這個事兒,他還要處理。
姚真驟然笑起來,可巧,正是瞌睡遇到枕頭。
他帶點誘哄的口吻問:“那我去忽悠她檢查,如果我能讓她配合,你是不是可以答應我一個事兒?”
向長寧被姚真臉上的酒窩撩的心癢,沙啞:“什麽事兒?”
姚真笑眼彎彎:“先不說,你答應不答應?”
向長寧權衡半天,反正不管是什麽,他都疲于面對任麗,索性不管不顧:“那好。”
姚真笑的白牙都露出來:“嗯”
向長寧定眸看了看,眼色深幾分,又假裝不經意轉開。
眼睛初轉開,腰上伸來一只手準确蓋住那塊疤,問:“這幾天會痛嗎?”
向長寧真的被定身了。
好半天,向長寧喉頭滑動:“你手先拿開。”
姚真輕輕放開,原本的溫熱一下子就散掉一大半,向長寧不舒服:“不要摸這裏,隔着衣服也不要。”
姚真仰着頭看他,頗為天真無辜的模樣:“為什麽?”
“……總之不要。”
“是怕我用力壓着傷嗎,我不會的。”姚真小聲辯駁。
“不是。”
“難道二哥你怕我摸到疤?”
“……不是。”
姚真來不及追問,向長寧兀自開始喝牛奶,強行打斷這場對話。
姚真想到點別的事情,喃喃道:“外面的麥麗素你吃完了哎,我過幾天可以再買點放着。”
向長寧差點喝嗆住,咽下最後一口回答:“不用那麽麻煩。”
姚真彎唇角,頗為陽光:“不麻煩啊,幫二哥的事情都不麻煩。”
聲音又輕又溫柔。
“……”
向長寧內心表情已經開始捂鼻血。
媽的!今天的姚真不太對!
冉斯那個不正經的是不是說了什麽?!!
艹!
向長寧讓他硬的受不了啊!
第二天姚真果然勸得任麗去做檢查,好好的将一套檢查都做完了。
不知道姚真怎麽勸的,任麗沒有任何情緒的宣洩,也沒和向長寧說什麽,總之安靜得讓他謝天謝地就差給祖上燒香。
送走任麗,向長寧好奇:“你怎麽給她說的?”
“呃——用了點技巧——”
向長寧打破砂鍋問到底:“什麽技巧?”
姚真有點不好意思:“我說劉老雖然是醫生,但是每個月該開的藥還是會開,該開的檢查也需要幫醫院,幫醫院——”越說越小聲,“賺點業績吶——”
向長寧心裏一個大寫的服氣!
“對了,你不是說有個事兒要我答應嗎,是什麽?”
“二哥,你真的都會答應哦?”
向長寧拍案決絕:“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姚真微笑起來。
兩天後。
向長寧坐在冉斯的車上,姚真坐在副駕。
向長寧望着窗外的風景,還在想,當時是怎麽被這個小朋友一下子套路完的?
不對,姚真是先怎麽知道他家裏的事情的?
向長寧扶額,看着後視鏡中姚真和冉斯聊得頗為歡快的模樣,頭就突突疼。
媽噠——
什麽‘一言既出驷馬難追’真想反手給自己一個耳光啊!
姚真明白不明白,他們是回去上香的,不是回去玩的吶!
心累!
之前三個人回去都是住賓館的,這次該怎麽住了?
難道向長寧能當着冉斯的面還湊到姚真的房間裏面嗎?
想了半天,向長寧确定:他能!
這樣想着想着,向長寧不經意擡頭,發現冉斯在從後視鏡中看他,兩個人從鏡子中對視,冉斯耐人尋味笑了笑。帶着點挑逗帶着點撩撥。
向長寧:……
早上起得早,回千豐縣的路程有兩個小時,山路蜿蜒曲折,向長寧是出過車禍的,冉斯又将車速開的低些,時不時會往後面看一眼,像是确認什麽一樣,姚真自然也發現了這點不尋常。
冉斯并不特別多說什麽話,途中和向長寧說的就三句。
“困了?”
“旁邊有眼罩,我用的,不嫌棄可以用”
“後面有毯子,搭上睡會吧——”
向長寧并沒有特別談論這些,冉斯能及時說出來,是時時刻刻在關注着向長寧的動向。
姚真此刻感覺不太對。
等途中遇到一個收費站,冉斯開車累了,下車想去坐會兒吃點東西。
向長寧裹着一床薄毯子迷迷糊糊的也下車。
冉斯走過去,大大咧咧對着向長寧伸手在他臉上就掐了一把。
向長寧:……
不遠處的姚真:……
冉斯将向長寧的肩膀攬着,低聲像是哄女朋友一樣:“走,哥帶你去休息——”
姚真眼神又變了變。
向長寧和冉斯對視分外平靜,壓低嗓子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以為今年不會有這一出了。”
冉斯手又親昵捏了一把:“什麽讓你有了這種錯覺呢?”
前兩天冉斯都沒有出現,因為人事的李姐一直給他發待處理的事物,且任麗又擋在中間,冉斯一看任麗就沒什麽好脾氣,與其去給向長寧搗亂,不如留在賓館老實做事。
冉斯每年都抱着試探的心态撩撥向長寧。
向長寧懂了,今年也是常規配置。
他看冉斯,又轉頭看一眼姚真。
被動修羅場?
向長寧很懷疑自己的直男皮能留存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