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次日上?午,桑玥醒過?來的時候,人還在秦晟懷裏?,他手臂緊緊摟着她的腰,和?她面對面睡着,她一睜開眼就看見他沉靜的臉龐。
他閉着眼,還在睡,濃密的睫毛低垂着,呼吸聲均勻。
窗簾拉得嚴絲合縫,将光線全都擋在外面,看不出時間。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看他睡得安穩,怕把?他吵醒,桑玥老老實實的躺在他懷裏?,側頭看着他安靜的睡顏。
硬挺的眉骨,高挺的鼻梁,桑玥視線一點點描摹他的五官,他的輪廓深邃,氣質清冷,只是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定定的凝着她時,莫名讓她覺得含情脈脈,似有一團火要将她燃燒。
這大概就是深情眼,聽說有一種男人,盯着垃圾桶都會讓人覺得深情,他可能就是這樣?,畢竟,長得好看的男人,總是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他似乎是很久沒?休息好,睡得很沉,昨天折騰到很晚,他像是要把?這幾?天不在家?的量都補回來一樣?,遲遲不肯結束,弄得她渾身?酸疼,到現在都還覺得膝蓋是麻的。
想到昨晚的荒唐,桑玥臉頰微微泛紅,盯着他額前細散的碎發看了會,沒?忍住,擡手輕輕撥開他垂在眉頭上?的頭發。
剛一動,就見他眼睫動了動。
桑玥趕緊收回手,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他掀開眼皮,睡眼惺忪的看着她,一雙幽深的眼睛這麽近距離盯着,很有侵略性?,像是一不小心,就能将人引入深淵。
桑玥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她動了動手腕,想從他手中抽出手。
“別動。”他将她胳膊放到他腰上?,湊近她,在她嘴唇上?親了下,埋下頭,額頭在她頸間蹭了蹭,呼吸都噴灑在她皮膚上?,聲音透着剛睡醒的慵懶,低沉沙啞,“再睡會。”
桑玥愣了下,本以為他睡醒後就會恢複之?前那樣?冷冷清清的樣?子,沒?想到他還跟晚上?一樣?黏人,就像之?前兩人沒?有發生過?意見不合的争執一樣?。
他昨晚睡覺前還數次強調,他只在家?裏?住一晚,今天天一亮就會走,她還以為這次要冷戰很久。
這難道就是,男人在床上?被喂飽了,一切事情都好商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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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臂摟着她腰,不讓她起,她在他懷裏?也做不了什麽,索性?閉上?眼,陪他一起睡回籠覺。
再次睜開眼,身?邊已經沒?了他的身?影。
桑玥從床上?坐起來,聽見浴室傳來嘩嘩水聲,秦晟在浴室洗漱,看來他也剛起。
桑玥伸手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居然睡了那麽久。
桑玥沒?再磨蹭,掀開被子下床。
身?上?的睡裙被蹂/躏了一夜,後背的拉鏈開到腰間,右邊肩帶垂到腋下。
秦晟從浴室出來時,就見桑玥站在床邊把?肩帶往上?拉。
他走到她身?邊,攏起她披散的長發,修長的手指挑起她肩帶,勾到她雪白瑩潤的肩膀,恰好落在一個鮮紅的吻痕上?。
他目光落在那處,剛沾了水,冰涼的手指向下滑動,移到她腰間,捏住小小的拉鏈緩緩向上?拉。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指關?節總是在拉鏈上?方,貼着她溫熱的皮膚,沿着她背脊骨移動。
桑玥纖瘦的肩膀不自覺顫抖,回頭看他。
他捏住她下巴,低頭含住她嘴唇,長驅直入,勾住她舌尖熱吻。
這不是一個溫情的吻,他心中還有怨氣,他心裏?極不痛快,在他覺得他們?感情最好的時候,她說不愛他。
過?了會,他放開她嘴唇,手攬着她腰,垂着眼,目光幽幽的看着她。
桑玥氣息不穩,将臉扭到一邊,不看他那幽怨的眼神,她招架不住那眼神,總是覺得心虛,像是她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
她并沒?有什麽錯,她堅定的想。
她只是不愛他罷了,除了這個,她對他可謂是予取予求。
愛情根本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他只是生活在愛意的包圍裏?,一時無法接受有人不愛他罷了。
兩人就這麽僵持了會,房間裏?響起一陣手機鈴聲,打破沉默。
桑玥往床頭櫃上?掃了眼,是秦晟的手機。
“你手機響了。”桑玥提醒他。
秦晟嗯了一聲,往手機屏幕瞥了眼,是季頌打過?來的。
昨天夜裏?,季頌給他打過?兩遍電話,當時他和?桑玥正在床上?,沒?接。
他拿起手機,按了接通。
桑玥趁機去浴室洗漱。
“喂,晟哥。”電話那邊傳來季頌吊兒郎當的聲音,調侃他,“昨晚給你打了兩遍電話都沒?接,到現在也沒?回給我,不會還在床上?睡着,沒?起吧。”
秦晟語氣平淡,“有事說事。”
季頌聽他語氣不太高興的樣?子,納悶,“怎麽了,你前陣子不是和?嫂子感情挺好嗎?今天周六,你沒?和?嫂子在一起?”
秦晟現在不想和?別人聊起自己和?桑玥的感情狀況,會顯得他前陣子在別人面前秀恩愛的行為很傻。
秦晟:“再啰嗦我就挂了。”
季頌趕緊道:“先別挂,我有正事要說,鄭琅出車禍了你知道嗎?”
秦晟臉色微變,“什麽時候的事?”
季頌聽他語氣緊張,說:“昨天,你別着急,人沒?死,估摸着就是受了點傷,也別跟我幹爸幹媽說,免得鄭叔和?蘇姨知道了擔心,我這邊人不在南城,暫時走不開,最快也要後天過?去,你去醫院看看他,傷的到底怎麽樣?,傾傾昨晚在醫院照顧他一夜,她一個女孩子照顧一個大老爺們?不方便,你過?去看着,讓傾傾回去。”
秦晟道:“行,在哪個醫院?”
季頌跟他說了醫院地址和?病房號。
秦晟挂斷電話,走到浴室門旁,桑玥剛刷完牙,還沒?洗臉,從鏡子裏?看到他,轉頭看他。
秦晟和?鄭琅從小一起長大,不僅他們?感情關?系好,兩家?長輩關?系更好,車禍這事可大可小,季頌在電話裏?沒?說清,擔心鄭琅的傷勢,秦晟神色不太好,“我出去一趟。”
這都要吃午飯了,他現在出去。
桑玥問道:“不吃完午飯再走?”
秦晟:“不了。”
他轉過?頭,大步向外走,身?後傳來桑玥的聲音,“你還在生氣?”
“我沒?生氣,我就是不明白......”
秦晟頓了頓,想起來這會不是糾結他和?桑玥感情的時候,鄭琅人還在醫院。
他轉過?身?,解釋:“季頌剛剛給我打電話,說鄭琅出車禍了,不知道傷的怎麽樣?,我去醫院看看他。”
桑玥反應過?來,他突然要走,不是賭氣,是要去醫院看鄭琅,有點尴尬,垂下頭,想了下,說:“那你趕緊去吧。”
她就不跟着一起過?去了,鄭琅是鄭玠堂哥,他出車禍,鄭玠可能會去醫院,鄭玠的父母可能也在,她過?去可能會碰上?。
秦晟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麽,轉身?下樓去醫院。
桑玥洗漱完,換了身?衣服下樓,聽見田姨站在客廳裏?唉聲嘆氣。
“田姨,怎麽了?”桑玥走過?去問。
田姨小心翼翼觀察她臉色,說:“秦總每天太辛苦了,昨晚才剛回來,一頓飯都沒?吃,又有事出去了,今天是周六,你們?是不是鬧矛盾了。”
她看秦晟走的時候臉色不太好,沒?忍住,還是問出了口。
之?前她懷疑是秦晟經常出差不回家?,桑玥一個人在家?裏?孤單寂寞,才會在外面找人,昨晚秦晟回來,兩人早餐沒?下樓吃,在樓上?待了一上?午,她還慶幸,給兩人熬了補湯,想着夫妻倆在一起處處,感情就會好。
結果秦晟午飯都沒?吃,就往外面跑,她現在擔心是不是兩口子心就不在一處,吵架了。
“沒?鬧矛盾,他出去是有事,他一個關?系很好的朋友住院了,似乎有點嚴重,他過?去看看。”
田姨一聽,臉色立馬變了,更擔心的說:“哪個朋友?”
秦晟關?系好的朋友她都知道,經常到家?裏?做客。
桑玥語焉不詳,“我也不是很清楚,秦晟就跟我說一聲,挺着急的,等他回來再問問他。”
鄭琅的傷勢桑玥不是很清楚,且鄭琅那種身?份,在公?司裏?舉足輕重,車禍這麽大的事得瞞着,不好在背後亂說。
秦晟從家?裏?出來,驅車前往鄭琅住院的醫院。
他住高級套房,秦晟到的時候,走廊上?有保镖守着,鄭琅的助理在套房客廳裏?看着,嚴防死守,但顯然,秦晟不在他們?攔客的範圍內。
他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病房門口,推開門,就看到鄭琅一條腿吊着石膏,兩條胳膊裹得跟粽子似的,坐在床邊的季傾正低着頭,和?他接吻,手裏?還拿着個飯盒。
聽到推門聲,季傾吓得蹭一下坐起身?,回頭看到秦晟站在門旁,一張臉漲得通紅,垂着頭,連招呼都忘了打。
鄭琅倚靠在病床上?,輕佻的挑了下眉,笑着說:“晟哥來啦,來的不太是時候。”
季傾羞窘的瞪了他一眼,“閉嘴。”
秦晟目光在鄭琅和?季傾之?間來回游移,幾?秒後,他确認坐在鄭琅病床前的确實是季傾,并且他們?剛剛在接吻。
雖然不知道鄭琅和?季傾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鄭琅這王八蛋是怎麽拐走了季傾,但他還是默默的伸手關?門。
“晟哥。”房門關?上?前,季傾反應過?來,後知後覺解釋,“我給鄭琅喂飯呢,他胳膊受傷了,沒?法吃飯,我......”
季傾解釋了幾?句,在秦晟仿佛已經看透一切的目光下,感覺自己無論如?何都解釋不了為什麽喂飯動的是嘴,把?飯盒往床頭櫃上?一丢,擡手捂着自己滾燙的臉頰,悶頭跑出病房。
病房裏?只剩下秦晟和?鄭琅,秦晟從鄭琅和?季傾剛剛在接吻的震驚裏?回過?神,走到鄭琅的病床前,将鄭琅從頭到腳審視一遍,皺眉,審問:“你和?季傾什麽時候的事?”
鄭琅:“你不應該問問我傷的怎麽樣??”
秦晟冷嗤一聲,“你都能在病房裏?占季傾便宜了,肯定死不掉。”
鄭琅啧了一聲,“什麽叫我占季傾便宜,你看不見我躺在這裏?,動都動不了,是季傾主動的。”
說着,他笑了聲,語氣帶着炫耀,“季傾喂我吃飯,我說難受吃不下,她為了讓我好受些,主動吻我的。”
秦晟眉頭皺得更深,餘光瞥見床頭櫃上?飯盒裏?的飯和?湯還沒?怎麽動,坐到床邊,端起床頭櫃上?的碗,用?勺子舀了勺湯,遞到鄭琅唇邊,冷聲道:“喝。”
鄭琅笑着伸手把?他手裏?的碗接過?去,“行了行了,我可不敢勞你大架,讓你親自喂我吃飯,瘆得慌。”
秦晟眉頭微蹙,“你手能動?”
鄭琅晃了晃胳膊,漫不經心的說:“能啊,不僅胳膊能動,腿也能動,就傷了層皮,最嚴重的傷都在臉上?了,沒?什麽大礙,不用?擔心。”
秦晟看了看他額頭上?還沒?指甲蓋大的傷口,很快明白過?來鄭琅是故意在季傾面前賣慘,狠狠訓斥他,“你真是下作。”
鄭琅笑道:“我這怎麽能叫下作,季傾喜歡我,就是口是心非不承認,我賣賣慘讓她認清楚自己的心怎麽了?”
秦晟沉默片刻,說:“這事要是讓季叔和?季頌知道,你吊起來的這條腿,假斷就會變成真斷。”
“所以出現在這裏?,看到我和?季傾接吻的人是你,不是季頌。”
鄭琅郁悶道:“你說季叔和?季頌幹嘛防賊似的防着我,跟我在一起怎麽了?”
秦晟冷冷道:“你爺爺前前後後娶了八個老婆,在外面養了無數個情人,你七個叔叔人均娶四五個老婆,包養的女人手指頭加上?腳指頭都數不過?來,你那些堂兄弟個個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勤,你們?家?家?風不好,盛産渣男,哪個好人家?的女兒敢嫁到你們?家?,你還好意思問怎麽了,你背着季叔和?季頌誘拐季傾,你這腿,早晚要斷一次。”
鄭琅:“那是我爺爺和?我叔叔,我爸不是只娶了我媽一個,鐘情我媽一人,我随我爸,一輩子也只愛季傾一個。”
秦晟說:“跟我解釋沒?用?,你得跟季叔和?季頌解釋。”
鄭琅道:“我和?季傾兩情相悅,就算被季叔打斷腿,季傾,我鄭琅也娶定了。”
“你和?季傾要是兩情相悅,你為什麽還要裝成殘廢騙她?”
“哎,晟哥,你說話注意點啊,什麽叫殘廢,我只是裝殘,我可不廢。”
鄭琅擡手摸了下季傾剛吻過?的嘴,說:“季傾就是整日被她爸和?她哥洗腦,說我們?家?男人都花心,不能嫁,可我和?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她心裏?早就有我,只是不敢承認,她也不知道,我在他心裏?有多重要,這不,我一受傷,她就慌了,女人就這樣?,喜歡口是心非。”
是這樣?嗎?
秦晟抿着唇,若有所思。
“晟哥,你在想什麽呢?”
秦晟回神,問:“你和?季傾确認關?系了嗎?”
“暫時還沒?有。”鄭琅實話實說:“不過?應該快了,這不是你出現的不是時候。”
秦晟冷哼一聲,揭穿他,“不是我出現的不是時候,是你故意在我出現的時候和?季傾接吻,讓我撞見,有我這個見證人,季傾就沒?辦法當這回事沒?發生過?,她會擔心我會把?這件事告訴她父母,而你就會趁機誘導她,在事情暴露前,主動向父母坦白,成功轉正。”
門外有保镖守着,病房外有助理看着,他能恰好看見鄭琅和?季傾在接吻,只可能是鄭琅故意的。
鄭琅笑着喝了口湯,不置可否。
秦晟再次罵他,“下作。”
鄭琅不以為意,“你不下作,你正人君子,娶了老婆還做柳下惠,天天住酒店。”
秦晟臉色一僵,否認,“我昨晚回家?了。”
鄭琅笑,“是誰上?周天天秀恩愛,這周住了一周酒店。”
秦晟被他直面揭穿,抿着唇,佯裝淡定。
鄭琅端起碗,仰頭,喝得一滴不剩,感慨,“這是傾傾親自吩咐家?裏?的廚師給我熬的湯,一口不能剩。”
他将碗放回床頭櫃上?,饒有興致的說:“來,跟兄弟說說,跟嫂子鬧什麽矛盾了,是不是嫂子把?你趕出來不讓你回家?,兄弟給你分析分析,幫你挽回嫂子的心。”
秦晟乜他一眼,冷嗤,“你除了會耍這種下作的手段賣慘,你還會什麽。”
鄭琅雙手枕在腦後,回味着和?季傾的吻,情不自禁笑,“只要能娶到老婆,耍什麽手段都不重要。”
秦晟不想再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站起身?道:“我走了。”
“你不能走。”鄭琅指着自己的腿,“我受了這麽重的傷,作為我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兄弟,你到這裏?,就看了兩眼,連一個小時都沒?待夠,這不正常,季傾會懷疑的,坐下。”
秦晟道:“你別忘了,季傾是我爸媽的幹女兒,也是我妹妹,你騙她,我沒?揍你已經是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你還想讓我陪你一起演戲。”
鄭琅擡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琢磨,“上?回在邀月軒碰到嫂子,我瞧着嫂子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見過?,後來突然想起來,好像有一年,你走秀的時候,在臺上?踩了一個小姑娘的鞋,那次走秀我家?裏?剛好有錄了全場的視頻,我瞧着嫂子......”
“閉嘴。”
沒?等鄭琅說完,秦晟坐回椅子上?,忍了忍,沒?忍住,沉聲道:“季叔和?季頌揍你的時候,我一定會遞棍子。”
鄭琅無所謂,“那你遞根粗的,季叔和?季頌打我越狠,季傾就會越心疼我。”
秦晟捏了捏拳頭,看着他滿身?繃帶,春風滿面的嘚瑟樣?,糟心透了。
他不明白當代社會的年輕人都是怎麽了,滿肚子壞水,行事下作,令人糟心。
兩人在病房裏?待了幾?分鐘,季傾從後面回來,鄭琅立刻躺平,又裝了起來。
季傾擔心他傷勢,也顧不得秦晟在旁邊看着了。
秦晟在鄭琅病房裏?坐了一個多小時,就看着鄭琅那個狗東西一會賣慘說渴,讓季傾喂他喝水,一會賣慘說腿疼,季傾心疼的眉頭都皺到了一起。
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起身?走人。
回去的路上?,秦晟腦海裏?浮現剛剛病床裏?季傾擔心鄭琅的樣?子,和?從前見面就吵的嫌棄完全不同,又想起鄭琅說的,不賣賣慘,季傾永遠不知道他在季傾心裏?有多重要。
那桑玥呢。
桑玥是口是心非說不愛他,還是真的不愛他。
桑玥嫌棄他愛的太随意,是不是覺得他沒?有愛上?她的理由。
秦晟将車停在路邊,分析很久,覺得賣慘,或可一試。
也許桑玥是關?心他的,只是她自己還不知道。
想到這裏?,秦晟調轉車頭,将車開進前幾?天住的酒店。
推開酒店房門,徑直走進浴室,打開冷水。
翌日上?午,桑玥剛吃完早飯,就接到楊惟的電話。
“太太。”楊惟的聲音很急,“秦總發燒了,您快過?來看看吧。”
桑玥急忙問道:“怎麽發燒了,嚴重嗎?”
楊惟站在病床前,擡頭看了看淋了一夜冷水的老板,又看了看體溫計上?顯示的三十八度五,嗓子裏?擠出一絲哽咽,“秦總這幾?日一直很忙,心情又不好,昨晚高燒到四十度,醫生說再晚來些就......”
桑玥急道:“在哪個醫院,我現在過?去。”
楊惟說了醫院地址,“您也別着急,秦總打了吊水,現在體溫已經降到了三十八度五,只是他不吃不喝,我們?勸不動。”
桑玥:“我現在過?去,到了再說。”
收起電話,楊惟把?手裏?的水杯遞給秦晟,勸他,“秦總,吃粒藥吧,您這燒已經起來了,不吃藥不行,萬一燒高了,秦董和?夫人那裏?,我沒?法交代。”
秦晟瞥他一眼,問:“桑玥來了嗎?”
楊惟:“太太已經過?來了,馬上?就能到,您先吃藥。”
秦晟是早上?六點開始起燒的,一直不肯吃藥,折騰到現在,總算燒到了三十八度五。
秦晟淡淡道:“拿走,不吃。”桑玥來了他再吃。
他淋了一夜的冷水,好不容易燒起來,吃了藥,萬一燒退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