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0
宋雅致不知道,趙阿姨是怎麽對自己的舅媽說的,以至于到了今時今日,自己的爸爸媽媽似乎并不知曉自己和秦景笙的關系。又或者說,其實爸爸和媽媽已經知道他們在一起了,只不過,他們在她面前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罷了。
回到家,面對爸爸和媽媽的熱情,宋雅致心裏突然不是滋味。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每一次回到家,少了争吵,卻多了一份自己其實是個局外人的錯覺。
一個人躺在床上,很奇怪,今年十一月的天氣并不冷,她在被窩裏捧着手機,跟秦景笙聊微信。
宋雅致:秦先生,明天的生日真的要和你的青梅竹馬們一起度過?真的真的要這樣嘛?
秦景笙:……
秦景笙:宋小姐,請問你是在撒嬌嗎?
宋雅致:……
宋雅致将臉露出被窩,望着漆黑的天花板默默無語。從西塘回來之後,她與秦景笙的生活依然如從前那樣,似親密的朋友,似親人,一起吃飯,一起上下班,一起在周末看場電影。可是,漸漸的,也不知是否是因為她的心境變了,她開始不滿足于這樣的生活。
只是,與江城在一起的時候,似乎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勇氣,她無法告訴自己,大膽的朝着秦景笙走去吧,她也無法做到無所畏懼的對秦景笙說一句,“也許,我喜歡上你了。”
她不知道秦景笙對她是什麽感情,依舊是同情可憐,還是其實和她一樣,在一天天的相處中已經開始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感情。每一次猜測着他的心态,每一次揣度着他的心理,每一次當她自我暗示,也許秦景笙對她也是有好感的時候,當初他說起初戀情人的神情總會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揮之不去。
她怎麽能忘記呢,這個男人曾經那麽深的愛過一個女孩,愛到可以不顧自己,只要她能幸福快樂。
宋雅致每每想到這裏總會很沮喪,她也曾有過刻骨銘心,只是,如今的她慢慢學會了放下,慢慢學會将過去與江城在一起的喜怒哀樂一起封存在那個肆意張揚的青春校園裏。
可是,秦景笙呢?
他比她大,愛得時間遠遠比她的要多得多。
所以,他會有願意将那個女孩保留在記憶,留在過去的回憶中嗎?
她不知道,更害怕自己最後會賭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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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只能這麽矯情的維持原狀,只可惜,似乎在對上他的眼眸的時候,她再也沒有了過去的無所謂,再也沒有了過去的平靜。
她是在乎他的,很在乎。
秦景笙:每年生日都是跟他們一起過,晚上的時間都歸你,乖~
宋雅致看到他的回複,忍不住笑了,明明心底高興得要死,卻還要假裝高冷,回複道:切,乖什麽乖,我又不是小狗小貓。
看着他們的聊天記錄,宋雅致嘆了口氣,算了,就這樣維持現狀吧,也許,當有一天她不再矯情,當她終于有了更多的勇氣,她就終于能敞開心扉毫無顧忌的走到他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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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2日,秦景笙的生日,周六中午,秦景笙來到宋雅致的小區接她去與馮逸澤和周諾彙合。
車上,宋雅致的嘴角始終挂着笑容,甚至,一只手還挽着他的右手說道:“老男人,又老了一歲,有何感想?”
秦景笙任她胡鬧,配合着回答:“老男人比較期待你的生日禮物。”
這是他們在一起後的第一個生日,秦景笙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與宋雅致會有這樣的一天。盡管,他知道宋雅致或許依舊不願意讓她的親人知曉他們之間真正的關系,然而,每一次看到她的笑容的時候,他總會産生一種名叫“只要她開心”的情緒。
他并沒有迫使自己去深究這種情緒背後的含義,但是,他知道,現在的他與宋雅致很快樂,這就夠了。
來到約好的香格裏拉自助餐廳,馮逸澤和周諾早早的就等在老位子,一見到秦景笙和宋雅致手拉着手,親親熱熱的一同出現的時候。馮逸澤忍不住調侃上那麽幾句,“哦喲喲,這都天天見了還這麽親親密密的,要不要這樣秀恩愛啊?”
周諾笑了,輕拍着馮逸澤的手,卻同樣忍不住對于秦景笙和宋雅致的說上一說,“其實,今天我跟逸澤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吧?應該是留給你們的二人世界才是,是吧是吧?”
宋雅致紅了臉,而秦景笙不自覺皺了下眉,卻又在瞬間恢複原狀,那樣的神情快得幾乎除了他自己本人外,沒有其他任何一人發現。
“都別說了啊,請你們吃大餐還不開心?”他笑道,“當着芽芽的面,都給我低調一點,低調!”
馮逸澤和周諾依舊沒有送上任何禮物,和過去一樣,他們中的誰過生日,都不會送任何禮物,只是無論在何時何地,都要趕回來約在一起吃上一頓飯。
這樣的感情讓宋雅致羨慕,這麽多年,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他們三個人的關系始終如同最初時候的美好,即便有過争吵,即便有過不開心,最後,仍舊和好如初。
而她,相比較而言,只有安曉楠一個閨蜜。
秦景笙與馮逸澤忙着拿各種餐點,宋雅致和周諾穩穩的坐在床邊,看着忙碌着的男人們。宋雅致轉頭,在看到周諾眼底的溫柔之後,問道:“小諾姐,你們這麽多年一直陪着秦景笙過生日,真的是年年都不落下嗎?”
周諾回頭,笑着喝了一口果汁,想了想,眼底浸染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是啊,即使是景笙出國的那幾年,我跟逸澤都會飛過去跟他一起過生日。大概是真的習慣了吧,我們從小就認識,感情向來都好得勝似親人,假如自己的生日,他們中的誰不在自己的身邊,都會覺得怪怪的。可以沒有禮物,可以沒有奢侈品,但是,我們一定要在對方的身邊,親口說上一聲生日快樂。”
“真的,芽芽,我很高興,今年景笙的生日多了一個你。”周諾再次望向那個正細心挑選食物的秦景笙,“這麽多年,景笙的身邊終于有了一個你,而我,又在他的臉上看到了真正的笑容。不再是什麽都不在乎,不再是什麽都無所謂。”
“可我最羨慕的還是你們。”宋雅致淡淡的說道,“有你們,才是秦景笙的幸運。”
“陸言墨知道吧,其實剛開始我們都很奇怪,景笙會和陸言墨成為那麽好的朋友,這麽多年,他的身邊一直沒有女孩,我還差點一度以為,景笙跟陸言墨是GAY。”
宋雅致一聽,頓時激動了,“是吧是吧,我剛開始見到他的時候,也差點懷疑他和陸言墨之間有那什麽,結果,被狠狠的鄙視了。”
宋雅致一直就覺得,周諾是個很難會讓人不喜歡的姑娘,無論你是什麽性格,但似乎,你總能與她聊的很盡興。無論是聊起他們的過去,還是聊起與周諾溫柔外型完全不符合的各種八卦。
秦景笙聽到兩人聊得熱火朝天,忍不住問宋雅致,“在說什麽?讓我也樂呵樂呵?”
“沒什麽啊,在說你小時候的糗事而已,是吧,小諾姐。”宋雅致得意的一笑,對着秦景笙張牙舞爪。
秦景笙的臉瞬間黑了,看着黑了臉的秦景笙,馮逸澤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揭露他兒時真正的糗事,“芽芽,你肯定不知道,景笙小時候爬樹被我們隔壁家的一只大黑狗追過。那會兒小諾不小心把樂樂的玩具骨頭扔到了隔壁家的大樹上,誰知道,景笙二話不說,就直接翻過院子,爬樹去給樂樂去骨頭。你能想象當時的場景嗎?隔壁家的大黑狗以為景笙手裏拿的是它的骨頭。矮油我去,笑死我了。被隔壁家的大黑追得滿樹亂跑……”
宋雅致忍俊不禁,仿佛隔着時光看到了兒時的秦景笙。那是讓宋雅致羨慕的童年時代,有爸爸和媽媽的關心,有親密好友的陪伴。而她,并沒有。
她靜靜的吃着秦景笙拿來的美食,坐在一邊聽着馮逸澤和周諾說起秦景笙兒時的趣事。
從最初聽到馮逸澤和周諾爆料時的惱羞成怒,到此刻,秦景笙淡然吃着美食,時不時湊上去補刀揭露馮逸澤的糗事,三人之間,自有一股默契。
同樣的記憶,同樣的感情,那是只屬于他們三個人的親密,是宋雅致無論如何都插不進的時光。
她就這麽坐着,一言不發的聆聽,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着,聽着屬于他們三個人的童年。
宋雅致知道,她是落寞的,也是嫉妒的,不僅僅是羨慕馮逸澤和周諾能夠參與他前半生的生活,更多的是此刻仿佛永遠都無法走進他的世界,融入他的生活的感覺。很強烈,很無助,很難過,也有點隐隐的絕望。
她明白,大約又是她的矯情犯了,又是那股莫名的玻璃心來襲,可是,她無法控制自己,無法抑制心底瘋狂滋長的那股失落。
曾經,她最羨慕的感情,此刻,成了讓她最為心痛的利劍。
宋雅致沉默了。
作者有話要說: 芽芽目前處于一個特殊的時期,想通了海闊天空,想不通,糾結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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