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9
宋雅致見過很多面的秦景笙,或是如最初見到時的狂霸,或是如相親時的漫不經心,或是後來說起初戀時的深沉,或是為了拉她離開酒吧時的體貼,但是,宋雅致卻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刻這般笑容裏帶着她不敢置信的依賴的秦景笙。
他的步伐很大,近乎小跑着來到她的面前,但是,她知道,他那一瞬間流露出的驚喜以及孩子氣般的眼神,都是因為如今站在她身旁的美女。
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心情,她開始想着,身旁的女人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人物,居然能讓秦景笙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宋雅致看到,這個男人的眼底只有她身旁的女人,甚至,他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她。
那一刻,宋雅致不得不承認,她是失落的,是難過的,她沒有想象中那麽灑脫,但是,不可否認,她心底仍舊莫名一松,也許是因為知曉他們的婚姻即将結束,也許,是因為包中這份實質上并不能帶給她多少安心的協議終究還是不會派上用場。
“姐,你怎麽來了?”
這是宋雅致聽到秦景笙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她轉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身旁這個明明美麗溫柔的女人居然就是娛樂圈傳聞中的歡娛鐵娘子秦羽瀾?那個傳聞中一個頂五個漢字的秦羽瀾,真的就是她嗎?
大抵是看到了她的驚訝,秦羽瀾笑着說:“怎麽,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如果不來看你,我怎麽知道有個美女來找你?”
秦羽瀾雖是笑着對秦景笙說話,然而,她的視線卻牢牢鎖着已然成呆滞狀态的宋雅致,“啊哦,臭小子,怎麽辦?我好像吓到你的朋友了。”
“沒有沒有。”宋雅致聞言趕忙搖頭,但是,當她的視線對上秦景笙的時候,她莫名的感到一陣心虛,“我只是有點驚訝,傳聞中的鐵娘子居然這麽好看,一點都不像鐵娘子。”
“那我像什麽”秦羽瀾好奇問道。
宋雅致求救似的看向秦景笙,盡管她仍舊不敢對上他的目光,但是此刻,她好像只能求助這個男人。
秦景笙不知道該怎麽說宋雅致才好,終究還是不忍心見到她的窘狀,伸手攬住秦羽瀾的肩膀,親昵的說道:“好了,姐,你就別為難她了,她就是一只紙老虎,看着膽子大,看着無所畏懼,但是經不起吓的。”
“是嗎?你好像很了解這位美女哦。”秦羽瀾依舊用着宋雅致無法形容的目光注視着她,“不過,話說,你們是什麽關系,我好像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你對誰這麽維護。還有,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居然有除了周諾以外的姑娘來找你?”
當秦羽瀾話音剛落,宋雅致徹底被驚吓。她不願意別人知曉她與秦景笙的關系,尤其是他的親人,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也不知道此刻若是他們知道了一切,那麽等到有一天,她與秦景笙真的走到盡頭的時候,她又該怎麽面對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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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雅致以為這個男人會解釋,可是,很久,她都沒有聽到秦景笙為他們的關系作出任何的解釋。當她擡頭的時候,她只看到這個男人含笑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似乎是安撫,似乎,又是在等待她的解釋。
這一秒,宋雅致知道,秦景笙是不會對他們的關系作出任何解釋了。最後,她只能硬着頭皮,笑得勉強,“不是的,我只是,只是秦景笙的朋友,來找他有事,就這樣而已。”
最後的最後,她依舊選擇了否認她與秦景笙的婚姻,選擇對他的堂姐秦羽瀾隐瞞他們之間現在的關系。
她不敢看秦景笙的眼神,但是,她清楚的看到,在她說完後,秦羽瀾眼底閃過了探究,有些意味深長,讓她心底很是慌張。
她沒有底氣,所以,只能選擇默默逃避。
秦羽瀾很快就離開了,在秦羽瀾走後,宋雅致獨自頂着秦景笙的目光很是壓力,她很想開口轉移話題,很想說個笑話緩解緩解氣氛,只是,糾結了很久,她才發現,她好像無法像從前那樣理直氣壯的頂着秦景笙的話。
“不是有事嗎?怎麽就這麽傻站着?協議不簽了嗎?”秦景笙嘆氣,忍住想要狠狠蹂、躏面前低着頭始終不敢看她的姑娘的發頂,但,最後,他還是收回了自己微微擡起的手,無所謂的問道。
宋雅致仍舊在糾結,右手下意識碰觸着自己的挎包,想了一下,說:“ 剛才,我不是故意的。”
當她的大腦恢複運轉,宋雅致才開始發現,方才的秦羽瀾對她的态度很是奇怪。先是莫名其妙跟她說了一堆秦景笙對于當年出國的往事,又提及了他的性格,解釋了他的工作,然後,又用那樣複雜而意味深長的目光注視着她。
這到底是為什麽?
難道,秦羽瀾知道她與秦景笙之間的關系了嗎?
宋雅致心頭猛地一跳,有些無措,很想問問眼前的這個男人,然而,當她看到這個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時,她頓時沉默了。
跟着秦景笙來到他的辦公室,宋雅致并沒有那個心情去打量他超級大的辦公室,更沒有心情去探究他辦公室裏奇特的布置。不聲不響坐到他辦公桌的對面,從包裏掏出那份新鮮出爐的協議,宋雅致依舊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只是默默看着秦景笙接過協議,轉而眉宇緊皺,久久停留在協議的第一面。宋雅致開始在腦中回憶,協議的第一頁寫的到底是些什麽內容。
自願放棄所有離婚後的贍養費和夫妻婚後共同財産?
還是一旦秦景笙有了喜歡的人,絕對不允許隐瞞着她,必須告訴她?
她一個人回憶着,卻始終沒有發現,這個男人的視線早已不是落在這份讓人無語的協議之上。這個男人透過協議,悄然注視着低頭思索的女人。很奇怪,原本心底的無名之火在這一刻見到這個傻姑娘呆呆的模樣的時候,居然奇跡般的滅了。原本心裏的煩躁也在瞬間消散,這個傻姑娘啊,究竟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真正跳脫出自己畫下的牢籠?
過了很久,宋雅致發現,對面的男人似乎依舊停留在協議的第一面,沒有翻動,也沒有将自己IDE注意力投諸在協議之上。她有些不滿的嘟囔:“喵了個咪的,秦景笙,你就這麽忽視別人的勞動成果嗎?”
“芽芽,我發現一件事情。”秦景笙突然将手中的協議丢在一邊,雙手靠在腦後,笑得邪邪的,“我總是叫你芽芽,可你似乎總是連名帶姓叫我一聲秦景笙。看,這麽陌生的稱呼,難怪沒有人會發現我們兩個其實早已是夫妻了。”
這一段話明明是帶着調侃,但是,卻讓宋雅致心頭有說不出苦澀。明明是簡單的一句話,為什麽她卻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是不滿嗎?還是在責怪她始終隐瞞着他們的關系,即便是當着他的姐姐的面,卻依然在掩飾?
可是,她還是害怕啊,很不安,很害怕,雖然,其實江淮早已開導過她,但是,大概她是朽木不可雕也吧……
“那不然我要叫你什麽?小秦?景笙?笙笙,你不覺得這些都很別扭嗎?稱呼只是個代號而已,秦景笙,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矯情了,還在乎一個稱呼?”宋雅致故作輕松,可是,她的心底卻是真的一點都不輕松。
秦景笙苦笑,重新拿起那份協議,再也不提剛才的話題,“宋雅致,你真的确定要簽這份協議嗎?對你而言,這份協議于你沒有任何好處,假如有一天,我們真的不得不走上離婚這條路的時候,你會一無所有。”
“一無所有?我不覺得我會一無所有,而且,你不覺得嗎?假如真的走到了盡頭,再談這些物質還有什麽意義?如果從一開始,我們就是因為愛情而結合,也許我會覺得不甘心,可是,秦景笙,你我都知道原因,那麽,又何必去牽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只有一個要求,假如你真的遇上另一個讓你動心的姑娘,你不要瞞着我,告訴我,我不會阻攔你,但是一定不要讓我蒙在鼓裏,成為最後知道真相的這一個人。我應該沒有告訴過你,我最讨厭的是欺騙,最厭惡的是表面的掩飾。”
他們的開始本就異于常人,所以,從最初的無所謂,從最初的湊合過日子,到現如今的不安,宋雅致知道,人非草木,秦景笙這麽好,總有一天,她或多或少都會對他産生感情,甚至,她會依賴他漫不經心下的溫柔。既然這樣,不如将一切都在此刻攤在陽光下說清楚,以免以後她舍不得,以免以後他會因為顧忌到他們之間的婚姻而不忍心。
這就是宋雅致,宋雅致知道自己或許冷血,但,這是她唯一能夠想到,讓未來變得更加清晰的方法,或許還是不安,可她希望,當她與他重新開始一段旅程的時候,能夠毫無後顧之憂。
秦景笙,對這個男人,她其實是認真的,無比認真。
秦景笙沒有回答,也沒有多說一句話,他只是拿起手邊的筆,一筆一劃,認認真真簽下自己的名字。秦景笙三個字,明明沒有很多的筆畫,他卻寫了很久很久。将協議遞給面前的宋雅致的時候,他心底的那抹不甘到底還是憋不住。
“宋雅致,剛才其實你以為我和我姐有別的關系吧。那個時候,你是不是松了口氣?”
宋雅致再一次呆愣,久久回不過神來。
作者有話要說: 此刻的芽芽有點矯情,但是,請相信我,很快她就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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