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起來看大屏幕!”
“Joshua的票數是——10票。”
“季河清的票數是——”頭像名字對應的右邊浮現數據, 米丹夏驚到眼睛瞪大, “18票!”
觀衆席下一片哇聲掌聲。這個18票, 是目前上場的四位選手裏所獲得的最高票數, 比第二名的選手高出5票!
“好,Joshua的10票全部來自專家老師。投票的老師有……”米丹夏依次念出名字。
“季河清的18票,含1票新星助威贊數加權票、17票專家支持票。投票的老師有……”念名字差點念到岔氣。
十八位專家,季河清獲得了十七位老師的認可。
極其難得的成績。
正慶大學音樂舞蹈學院的教授當先按開話筒點評:“收放自如,很打動我!啊,我先點評的是季河清,《長野追光》, 很好聽的一首歌。”
“對,好聽,非常抓我的耳朵,”花梨音樂學院的教授迫不及待接上,“旋律悅耳,歌詞充滿靈氣,曲和詞都是原創的嗎?”
季河清舉起話筒:“是的。”
教授:“非常優秀!什麽時候創作的?為什麽會創作這麽一首歌?”
“這個月初到月中作的。”不假思索地答出前一個問題,季河清停了少頃, “在訓練期間遇見的人……和事, 帶給我的靈感。”
【沒了?我還以為有很多話要說?】
【同樣是談創作靈感,上次他說了好多, 還講了讀過的故事和感悟,這次怎麽只有一句話!】
【咳,之前是姜仙女問的, 現在是別人問的,提問對象不同……曉得伐?】
Advertisement
細心犀利的網友各個記憶力強大、觀察力卓越。
教授:“訓練期間産生的靈感,嗯,我想應該是周圍同伴們積極的态度,感染了你。努力向上,追求音樂夢想。于是創作這麽一首‘追光’的歌。”
沒注意到季河清沒有應和,教授口若懸河:“所以這檔節目的這麽一個形式,把音樂愛好者們聚集到一起封閉訓練這個形式是不錯的……”
“打住,”合唱團藝術總監伸手往花音教授面前一攔,“你說了這麽多,該到我了啊。”
“啊,沒留意時間,許總監請說。”
合唱團藝術總監看向舞臺,“既然前兩位老師都先點評季河清,那我也來談談他。”
“這首歌的副歌有高揚的點,你做到了,爆發包含力量和自信。再來說歌詞,給我的感覺,像你整個人似的——”
“幹淨,清朗,不平淡更不平凡!”
總監這通措辭書面化的評議相當彰顯水平,賺到好一陣熱烈的掌聲。
被贊譽的季河清禮貌地:“謝謝老師。”
內心并沒有太多符合這場景所應該有的喜悅,甚至比現場的任何一位選手要波瀾不驚。
他更想聽到姜皎對這首歌的評價。
“歌詞沒有堆砌辭藻,在我看來比較質樸。”
京城音樂學院副教授十指交疊在下颌,“這點在整個音樂圈內,難能可貴。季河清,你不愧是我們學校的優秀學生。”
季河清再次彎腰,“謝謝趙教授。”
“不用客氣,我是在陳述客觀事實。”副教授趙葵說,“希望你可以保持下去,像你在歌詞裏寫的——追尋,心之所向。”
季河清欲言又止。下一個專家已然接上發表評價。
在座的三分之二專家皆對季河清給出褒揚。
随後序號第五、第六的兩位選手完成公演。
同樣按流程公布他們的票數。
現場觀衆們的嘆聲叫聲幾乎沒有停過,像劇烈沸騰的水,洶湧蓋過節目主題背景音樂。
“淡定——”米丹夏打了個收聲的手勢,“綜上,《明日新星》的所有選手排名出來了。”
“第六名,付珍。第五名,彭興廷……”廖同濟用不太标準的普通話宣讀,“第二名,18票,季河清!wow~第一名,19票,——馮悅!”
馮悅以一票的優勢奪得《明日新星》的冠軍。
掌聲,鮮花,獎杯。
有人激動到眼泛淚花,有人黯然地強顏歡笑,擺在明面上的是一派熱鬧。
舞臺上所有人起喊出節目的主題——夢想閃熠,明日可期。
橫跨大半個夏季的比賽在這一夜畫下句號。
然而各大網絡平臺上,關于《明日新星》的讨論并沒有停止。
直播途中“匿名圈內人士”帶圖曝光,節目組有選手通過爬床一次次得到晉級機會,激發了不小的讨論。
但由于這位選手——付珍的最終名次墊底,加上她和節目方合力花錢降熱搜,這一桃色的負.面新聞熱度跌落,遠不如其它的節目相關話題火爆。
#季河清長野追光#
#全場最平靜姜仙女#
#冠軍馮悅#
#于賀數次哽咽致謝粉絲#
#原創季河清#
姜皎掃一眼聊天框裏的熱搜話題截圖,眉梢微挑,“什麽意思?”
“無聊掃到的。”手機另一頭的祖朵,“你現在和季……不是,我想說《明日新星》這比賽真的爆出圈。這還沒截完呢,你們這檔節目簡直像是承包了熱搜位。”
“羨慕?我請你上一次。”
“我一個幕後小人物上什麽熱搜,平白浪費網友的流量。”
“過度謙虛。”
“什麽過度謙虛,事實……靠,別摸……”
聽筒裏傳來暧昧的嗔聲,姜皎把手機擱在枕頭上,離遠耳朵。
打了個哈欠,姜皎意興闌珊地回憶,這個女人前幾天說的仿佛是“只身”飛去希臘?
“……”
“……阿皎?”
“阿皎!阿皎!”祖朵在連聲呼喚。
姜皎拿近手機應了一聲。
“你還記得阿達嗎?”祖朵大約是換了個地方,背景一片清淨。
姜皎:“不記得。”
“就,六月下旬我和你在酒吧,不是招了幾個人嗎?身材最man的是……”
“知道了。”姜皎瞟一眼隐約水流聲不斷的浴室方向。
“昨晚我在這邊的酒吧吹風,邊上遞來一杯葡萄酒,一看——”祖朵拖長音,“遞酒的人是阿達。”
“然後?”
“他鄉遇故知,這勉強算‘故知’啊,怎麽說我可是點過他陪酒給過他錢的人。我們就喝喝酒聊聊天嘛。”
姜皎神情無波瀾地表達出疑問:“哦?”
“喝酒之後去床榻上聊天,不是一個意思嗎?”祖朵理直氣壯,“do愛是件娛樂的事,人這一輩子這麽短,我們要學會enjoy,要學會活在當下,不要沉湎于過往……”
“去趟希臘學會了說話夾英文?”
“我以前講話偶爾也這樣好不好?你這一打岔,我都不曉得說到哪了。”
祖朵說要挂掉語音通話,換成視頻模式,“我點的當地特色食物kabob上來了,靠,給你看看。”
此時是她的午餐時刻。
“不。”姜皎擡臂,讓細綢肩帶回到肩胛。
“你在幹什麽?吃晚飯了嗎?這會兒國內應該是18點快19點啊?”
姜皎只回答第二個問題:“吃了。”
“來視頻啊,你沒來過雅典不是?讓你感受這裏的美景美食。”
“沒空。”
“姐妹這……”
姜皎聽到浴室那頭的響動,幹脆地切斷通話。
過了十來秒,沒見人影。
姜皎靠坐在床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按捏腰肢,“還沒好?”
“好了……”季河清壓低的回答稀散在空氣裏,透出不敢打擾的猶豫。
“電話挂了。”姜皎扯了下唇角,“過來。”
季河清聽話地走出來,立在床邊。
加濕器勻速吐放出的水霧,混散在空調強勢制造的冷氣裏。
床頭櫃上,養在玻璃長瓶裏的不知名鮮花簇明麗活潑。
不太像它們的主人。
“知道付珍最近那事麽?”姜皎姿勢沒變,只停下手中的動作。
她的烏漆長發稍顯淩亂,有幾绺落在身前的峰巒處。露在發絲和睡裙外的皮膚,欺霜賽雪。秀長脖頸下的鎖骨線條精致……半個小時前他的唇舌/吮吻過……
季河清忙砍停腦中的浮想,“記得。”
“那,有告訴過別人我和你的事麽?”姜皎神态憊懶中帶幾分随意。
季河清眸光有些散,“沒有。”
姜皎鼻端輕“嗯”了聲,“給我瓶水。”
茶幾上沒有瓶裝水了。季河清打開冰箱,一排的玻璃瓶裝水,觸手生涼。
季河清剛要去找加熱用的玻璃壺。
“拿來。”姜皎道。
季河清不贊同,試圖建議:“水太凍……”熱一下對你比較好。
“我要喝凍的。”
季河清只得把二三攝氏度的礦泉水送到她跟前。
瓶蓋是松的。姜皎斜睨床邊的大男孩一眼,取下蓋子,嫣唇挨近透明的瓶口。
她面頰、頸項的白皙裏殘餘先前運動過後的粉霞,無端給這副清冷的冰肌玉骨染上幾分欲滴的嬌豔。
飲一口,咽下,再一口。
姜皎把瓶裝水放在床頭櫃上,漫不經心似的,“參賽到現在,有經紀公司聯系你了吧。你簽了麽?”
開合的唇瓣觸過水越發紅潤,水光盈湛。
“有三家找過。”季河清的嗓音有些沙,“沒有簽。”
和她待在一起,每一秒都需要某種自制力……
季河清迫切找些事情轉移注意,沒怎麽經過思考:“為什麽問這個?”
姜皎從表情到語氣仍是平淡的,“我經紀人想知道。”詢問過不下三次,今早在電話裏又提。
“你經紀人……”季河清生出個猜測,“是有意要簽我嗎?”
說到後面,大男孩高興得眼睛都熠然綻光。
和那位經紀人簽約的話,意味着能和姜皎簽在一處,靠得更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