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這裏且不論黑衣人六號的心情有多複雜,只說小和尚通風報信後老和尚急匆匆的結尾然後快步離去,聽到這一切的米特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事情是因她而起,身為一個有責任的外星人,就要敢作敢當。
給沈恒稍微解釋了一下,兩人又原路返回,可是原路返回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首先,文靈舟的頭號敵人是他們,找戚氏麻煩只不過是正餐前的開胃小菜,其次,文靈舟自信滿滿的布局雖然不能給米特兩人帶來實質性的傷害,但不得不說此舉确實拖住了他們的步伐、
“咳咳,咳咳。”沈恒一陣劇烈的咳嗽,米特也免不了有一些生理反應,這文靈舟還真是大膽,也不怕火勢一個沒控制好就變成了大火燒山,然而沈恒不知道的是文靈舟正打着失控了便栽贓到兩人身上的主意
“我們怎麽突圍出去?”
“得先将周圍的人清理幹淨再說。”米特環顧了一下周圍得意洋洋的狗腿子。
“行,那我負責這邊的,你負責那邊的。”也不知道沈恒是從哪裏來的信心,不過沈恒既然提出來了,米特自然不會掃他的興。
很快,米特就知道沈恒哪裏來的信心:“含笑半步颠,化屍粉,化骨粉,化肉粉,不想死的全給我退!!!”
狗腿子們一臉驚恐的退到沈恒夠不着的地方,當然也有幾個人認為沈恒不過是虛張聲勢,一臉不屑的繼續給米特兩人突圍制造麻煩,見狀,沈恒冷笑一聲,很有準頭的将一包粉末扔到了一個狗腿子身上,狗腿子瞬間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只見他腿上被腐蝕出一個大口子,肉在翻滾,血就像小噴泉一樣嘭湧,看來是傷到大動脈了,其他狗腿子一時間倒是不敢再輕舉妄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米特走出火勢包圍圈,而就在兩人已經安全的時候,放假的暗衛終于姍姍來遲,将一部分黑衣人留下處理狗腿子和火勢的問題,兩人帶着剩下的黑衣人馬不停歇的趕到了戚氏的住處。
“你沒事吧!”米特關心的問着芸香,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來遲了,芸香一臉呆滞的看着房門,米特懶的再問,直接走進房間,戚氏倒還是好好的坐着,沈恒卻不像米特那樣樂觀,因為戚氏的旁邊俨然就是剛剛走馬上任的天藏寺主持。
沒有在意兩人的關心,戚氏開始自顧自敘述着她的故事:“那是一個豔陽天,在大雪紛飛裏的豔陽天!”
……
……
“這位施主,你似乎是感染了風寒?!”和尚背着一捆柴看着一副寡居婦人打扮的姑娘,是啊!姑娘,因為文家急着用她的嫁妝補貼,她連十五歲還沒到便嫁了人,如今時光匆匆她也只不過雙十年華毒不到,沒有理會這個和尚,戚氏默默的提起水開始往回走,讓芸香一個小姑娘下山去采買實屬迫不得已,是以她能幫芸香做點什麽也是好的。
“唉!施主,你沒有聽到貧僧的話嗎?”和尚上前一步攔住了戚氏的步伐,戚氏狠狠的将擔子一撩,這大冷天的因為勞作她硬是出了一身汗:“我也懂藥理,有沒有感染風寒關你什麽事?!”
和尚被噎了也不生氣,只主動挑起戚氏扔掉的擔子,一臉笑嘻嘻:“阿彌陀佛!施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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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戚氏聲音更冷了。
“唉?貧僧只是在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助人,修行也,難道是貧僧多事了?”和尚看着戚氏也不在意她冷着一張臉。
“我自己能行!!”
“貧僧自然是知道的,是貧僧願施主圓貧僧這一段修行。”戚氏就這樣看着和尚,半響,她終于轉身在前面帶路,卻從頭到尾再沒和和尚說過一句話,只是那之後,戚氏總能透過第二日就被劈好,整齊放在牆角的柴火和水缸裏總是不見底的水中見到和尚的身影。
要知道戚氏是一個很高傲的人,哪怕被文老爺辜負她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看錯了人,只默默承受這種選擇帶來的後果,和尚這一番作為,戚氏不可能當做什麽也沒看到,她自幼和父親學習藥理知識,倘若她不是一個女子,也不需要将祖業賣掉來投資文老爺,總而言之,戚氏是一個有能力的人,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戚氏又撿起了那一手制藥手段,也許寺廟裏有醫術高超的和尚,但她提供的這些炮制好的藥材總是能起到作用。
和尚搖搖頭,見她這一番作為也能從中了解到一點戚氏的性格,于是兩人像約好了一般,雖沒有言語上的過多交流,卻也是慢慢熟悉了起來。
比如,戚氏知道和尚喜歡在下雨天的時候出去化緣,因為和尚說下雨天機緣總是莫名的多,戚氏嗤之以鼻,在她眼裏,和尚的機緣則是自己因為捐贈雨衣而狼狽的歸來,再比如,戚氏知道和尚是一個不認死理的和尚,他會偷偷放過還不懂何為自制而偷肉吃的小和尚,會在寺廟經濟困難的時候開辟新的財路,會給自己買難得一見的棋譜。
而和尚也知道戚氏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不管芸香勸多少次她也一直堅持分擔芸香的活計,雖然嘴上說着嫌棄自己贈送雨衣的行為,卻偷偷給他縫制了一件其醜無比送不出去的雨衣,殊不知在大雨面前美醜沒有那麽重要,那件雨衣一直沒有送出去的原因,只不過因為那是她挑燈夜制的心意。
一年,兩年,三年,戚氏以為以後的很多很多年她們會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過下去,她以為柳暗花明又一村,這種生活又何嘗不是自己曾經期待的平淡,她以為她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歸屬……
然而生活總是如此殘忍,它總是喜歡在花朵開的最燦爛的時候狠狠一折,至少在戚氏的人生中是這樣的,戚氏看着和尚的屍體,忽然就笑了,因為她想起了和尚和她說過的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