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的外套
陰雨綿綿,蘇卿禾在長裙外面披着那件西裝外套,從咖啡館裏推門而出,撐着雨傘走進了雨霧之中。
蘇卿禾清冷的背影漸行漸遠,消失在街道轉角處。
在路邊的停車位上,停着一輛黑色邁巴赫,陸晏辭坐在車子後座,透過車窗看着蘇卿禾遠去。
陸晏辭斂去眼底的深意,嘴角微微上揚,對着前面的司機吩咐道:“開車吧。”
回到陸家別墅,陸晏辭走到樓梯口準備上樓,卻被坐在客廳的李宛雲叫住了。
“晏辭,你回來啦?”
本來想偷偷溜上樓的陸晏辭,聽到媽媽的說話聲,只好轉身朝客廳走去。
李宛雲和兩位太太,坐在客廳的歐式沙發上,品着茶聊着天。
陸晏辭走過去,站在沙發旁邊,向客人們打了個招呼:“張太太,李太太。你們好。”
“哎呀,晏辭。好久不見了。”李太太笑着說。
“晏辭,陪我們坐會呗。”張太太看着陸晏辭的眼神,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上流社會圈子就這麽大,當大家聽說,李宛雲打算物色兒媳婦人選的時候。
家裏有千金的富太們,一個兩個都坐不住了,紛紛登門拜訪。
陸晏辭自身條件非常優越,長得高大英俊,言談舉止優雅且有風度,在工作上很有手腕。
就算抛開家世不談,他也是少見的商界精英。
李宛雲對着陸晏辭使了個眼色,他只好在一旁的沙發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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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太太寒暄了一會,就開始在陸晏辭面前,輪番誇贊自家的女兒,多麽的美貌,多麽的孝順乖巧。
陸晏辭始終保持禮貌的态度,不冷不熱地回應着。
待兩位客人離開,李宛雲看着自家兒子,問道:“晏辭,你覺得怎麽樣?”
陸晏辭語氣輕緩地說:“不怎麽樣。”
李宛雲皺了皺眉,說:“晏辭,我跟你爸已經給你很多自由。你都29歲了,連個女朋友也不談,整天就知道忙工作。我們陸家偌大的家業,以後留給誰繼承?”
陸晏辭無所謂地笑了笑,“可以給安安繼承。”
他口中所說的安安,就是姐姐陸秋桐的兒子——顧禮安。
李宛雲聽到這句話,馬上瞪了他一眼,臉色沉了下來,“你這是說的什麽胡話?!”
縱然李宛雲很疼愛女兒和外孫,也給了陸家股份作為女兒的陪嫁。
可女兒畢竟是外嫁女,家業不可能給外孫去繼承。
“總之,我沒有時間去相親。您也不必費盡心思給我安排相親。”陸晏辭說完就站起身,上樓去了書房。
李宛雲深呼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當然,她并不會因此放棄。
......
蘇卿禾步行走到地鐵站,今天是周六,地鐵裏的乘客沒有工作日多。
回到租住的小區樓下,雨勢已經小了很多。蘇卿禾收起雨傘,轉身走進了老舊的單元樓。
這套房子是跟好友何南栀一起合租的,兩室一廳的格局。帝都的房價實在太高了,就這麽一套老破小,每個月都得四千的租金。
沿着樓梯走到三樓,蘇卿禾從包裏掏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客廳亮着一盞臺燈,何南栀房間裏的燈也亮着,不時傳出敲打鍵盤的聲響。
何南栀的職業是編劇,大部分時間都比較自由,可以在家辦公,只要能準時按照要求交稿就行了。
蘇卿禾在玄關換好拖鞋,随手打開客廳的吊燈,擡腳走進了客廳。
這時,房間裏的鍵盤聲停了。
何南栀開門從房間走了出來,一邊打哈欠,一邊看着蘇卿禾問道:“禾禾,今天的相親怎麽樣?”
蘇卿禾走到沙發坐下,搖了搖頭說:“別提了,白跑一趟......”
“哦?快跟我說說。”何南栀在蘇卿禾旁邊坐下,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情。
蘇卿禾扯了扯嘴角,想起方才相親認錯人的窘态,再一次感覺到,自己實在是太丢人了。
看着蘇卿禾怪異的表情,何南栀戳了戳她的手臂,笑道:“哎呀,你快說說嘛。我都好奇死了。”
“好吧,你聽我說......”蘇卿禾把自己認錯人,還有跟媽寶男相親的經過,通通都說了出來。
“這也太巧合了吧?!”何南栀驚訝地說:“這麽湊巧,那個男人也穿着黑色外套,也拿着一本雜志。”
“就是啊!”蘇卿禾無奈地扶額,輕嘆一聲,“所以我才會認錯人。”
何南栀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又想到:“不對啊,你不是喊了‘路先生’。如果認錯人,那個男人幹嘛不吱聲?”
“會不會是那個男人也姓路?”蘇卿禾覺得,只有這個可能性了。
何南栀輕輕點頭,“嗯,是有這個可能。”
蘇卿禾起身走到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水,然後又坐回沙發上,自嘲地笑了笑,“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
何南栀開口安慰道:“別糾結了,誰知道這麽湊巧。相親對象走出去挪車了,剛好有個男人也是穿黑色外套,手裏拿着雜志。”
“嗯,知道了。”蘇卿禾喝了一口水,把水杯放在茶幾上。
何南栀的目光掃過玄關,看到衣帽架上挂着一件西服外套,她站起身走過去,仔細瞧了瞧。
“行啊,禾禾。你是不是漏了什麽沒跟我說?這件外套又是怎麽回事呢?”何南栀很确定,這件外套的尺碼,絕對是男款的外套。
“額.......”蘇卿禾尴尬地笑了笑,“這件外套是被我錯認的人,給我留下的。”
“天啊......”何南栀嘴角揚起了大大的笑容,接着說道:“這是什麽情況啊?那個男人不會對你一見鐘情吧?”
編劇的腦洞一向很大,何南栀已經在腦海裏幻想了一出愛情劇。
蘇卿禾回想着那個男人的眼神,篤定地說:“不可能。”
何南栀說,“怎麽不可能啊?如果毫不在意,怎麽會擔心你着涼,還給把外套給你留下呢?”
“那他沒問我的聯系方式,寫給我的紙條上,也沒有留下他的聯系方式。”
蘇卿禾還是不太相信有什麽一見鐘情。
何南栀,“......”好像也是,有點道理。
如果硬要給個理由,蘇卿禾覺得,他大概是個溫暖體貼的人吧,樂于幫助人。
只是,他沒有留下聯系方式,蘇卿禾就沒辦法把外套還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