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初一：「我的皮囊有她自己的想法, 我能怎麽辦？」
雲陌站演唱會圓滿拉下帷幕以後，很快就迎來了第二站——梵于站。
梵于是林初一的老家, 她生在梵于，長在梵于，十八歲考上大學以後才離家去往雲陌。從小到大她對這座邊境小城有着格外深厚的感情。
而溫十五這次在梵于開演唱會, 初一莫名有種榮歸故裏的感覺。一連幾天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尤其興奮。
提前知會了父母要回去，卻沒提男神的演唱會，也沒提具體日期。要回家也是得演唱會結束以後才能回去一趟。
她向溫十五提到了回家這件事。十五大神倒是非常好說話, “等結束了你就回去一趟, 一年到頭在外面也沒什麽時間回家看看。”
溫十五是雲陌本地人，卻也抽不出多少時間回家。很多時候回家吃頓飯都匆匆忙忙。更別說初一這種離家萬裏的人了。
提前一天飛到梵于，找到下榻的酒店。知道初一是梵于本地人溫十五就提出讓她當導游帶自己轉轉。
比起雲陌, 梵于真是太小了, 繁華程度自然也是沒法比的。但這座城市勝在有味道。地處邊境, 建築風格延襲了歐洲幾個國家，多的是歐式風格的建築。
溫十五的演唱會仿佛就是這座小城的頭等大事。走在街上，随處可見海報和廣告牌在宣傳這件事。
林初一先帶溫十五去了梵于師範大學。溫十五的這次演唱會就是放在梵于師範大學的體育館舉辦的。他們去校區裏轉一圈也算是提前熟悉場地。
因為是周末，學校裏的學生看不到幾個，只有一些工作人員在賣力地布置場地。
在梵于師範大學轉了一圈, 初一帶溫十五去了她高中母校梵于一中。
不同于梵于師範大學的冷清, 梵于一中可是熱鬧多了。
一中是寄宿學校，一個月才放一次假。不放假時周六周末都是上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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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的時候，學生們剛好下課。一張張青澀稚嫩的臉龐, 朝氣蓬勃，一窩蜂似的湧出校門。
看着這些學生們，初一恍惚回到了高中時代。
她的高中時代是沒有什麽風花雪月的，談戀愛那都是別人的事情。她每天的生活三點一線，單調枯燥，除了學習還是學習。
男人戴着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帽檐壓得尤其低，蓋住大半張臉。走在學校裏也沒幾個人能認出他來。
初一已經好多年沒回過母校了。高中畢業以後就沒回去過。每年過年回來都是匆匆來，又匆匆走，也抽不出時間回學校看看。
母校依舊是她記憶中的樣子，撲面而來的熟悉感。樓還是那幾棟樓，樹還是那幾棵樹，只是由裏到外翻新了一遍。
“小孩看你的表情還挺感慨，別是要哭了吧。”溫十五仔細瞅初一兩眼。
林初一：“……”
“怎麽可能。”初一癟癟嘴，“就是好多年沒回來了，挺有感觸的。”
“我們學校是寄宿學校，半軍事化管理，特別嚴格。你都不知道我高中三年是怎麽過來的，反正就是學習，賣命地學習，除了學習就沒別的事情了。我從小就沒別人聰明，學什麽都比別人慢，基礎也不太好。進這所學校還是我爸媽托關系才進來的。我能考上雲陌電影學院簡直就是奇跡。”
當時就只有一個想法，一定要考到雲陌去，一定要和溫十五站在同一片藍天下。高三一整年她都不敢懈怠，每天都學習到很晚。實在熬不住了就聽男神的歌，看看他的照片，告訴自己一定要咬牙堅持下去。
“最後一門英語結束，我走出考場嚎啕大哭了一場。成績出來以後又哭了一場。就是感覺特別累特別累，終于可以歇一歇了。”
好在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她努力了這麽久終于可以離溫十五這麽近，成為他的助理，令無數粉絲羨慕。
只見男人攤攤手，欠扁地說：“我是保送的，沒有你的這些煩惱。”
林初一：“……”
猝不及防胸口被狠狠地射了一箭，心好痛哦！
溫十五是被保送的，他從來沒有小孩的這種經歷。他的高中好像一直都在忙音樂，也沒正兒八經上過幾節課。說實話他是不太理解林初一的這種情節的。
“你們梵于也有好的大學，幹嘛非得要考到雲陌去。我瞅着剛才那師範大學也很不錯啊！”雲陌電影學院是全國最好的藝術類院校，要考這所學校哪有那麽簡單。
“為了你呀！”初一就差脫口而出了，愣是生生咽下去。
她不知道是不是會有那麽一天，她能夠向男神訴說自己全部的心事，告訴他自己粉了他很多年，也偷偷喜歡了他很多年。告訴他她想睡他，想成為他的女人。為了他絞盡腦汁存錢，去去看他的演唱會。為了他拼命學習考到雲陌電影學院。為了他努力努力再努力，只為能離他近一點。
她掀起眼簾，長睫輕輕顫動，微微一笑，“為了夢想啊！”
“什麽夢想？”
“能和許多明星當同學啊！”
溫十五：“……”
毫無懸念男人直接給了她一個白眼。
“你的同學都有誰，誰紅了？”
初一不好意思地笑笑，“都沒紅。”
溫十五：“……”
初一大學那個班一共四十五個學生。可能是風水不太好，進影視圈的有好多，可愣是沒幾個紅了。初一應該是唯一一個上了熱搜的，還是拜溫十五所賜。
“你想紅嗎？”溫十五輕擡眼看着她，眯了眯眼睛。
“當然了，誰不想紅！”誰都有野心，誰都有追求。初一覺得只有她紅了，足夠優秀，她才能和溫十五比肩而立。
所以溫十五的助理只是起點，并不會是她的終點。
“小孩，如果我能早一點認識你，我一定不贊成你進這個圈子。不論是臺前還是幕後，這個圈子的競争都太激烈了。如果你是我的女兒，我更希望你能輕松快樂地過一生，盡管沒有什麽成就。”
他出道這麽多年早就見慣了這個圈子的優勝劣汰，起起伏伏。沒有人能夠一直置身金字塔頂端，巋然不敗。可如若你不努力，你安于現狀，你止步不前了，你會被淘汰地更快。
如果以後他有了兒女，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重走自己的這條老路，他只希望孩子能做一個快樂的普通人。他能做的僅僅只是為孩子鋪好路，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能夠随心所欲地去做他們想做的事情，努力活成他們喜歡的樣子。
然而林初一覺得自己不可能了。從她決定追随溫十五的那刻開始，就注定了她不可能過普通人的生活。游走在這個圈子，不論紅不紅，只要她還在溫十五身邊一天，她就不可能普通了。
兩人沿着空蕩的校園走了一圈。然後來到了食堂。
梵于一中是寄宿學校，這個周末學生們都回家了。食堂裏特別空蕩，橫豎都看不到兩個人。
不過食堂卻依舊開火。正是飯點，五花八門的菜品被擺放在窗口。
林初一勾唇一笑，“十五大神要不要吃食堂？”
溫十五從來沒有偶像包袱，随口答應：“好啊！”
每個學校的食堂阿姨都很會掂勺子。滿滿一勺菜舀起來，掂個兩下就沒剩下多少了。
初一看着勺子裏的菜一下子就回到了學生時代。她忍不住對阿姨撒嬌，“阿姨，多舀一點吧。我正長身體呢，這點不夠吃。”
讀高中的時候，初一比這會兒還要顯小。她每次只要一撒嬌，阿姨就會給她多舀一些。這招屢試不爽。
果不其然阿姨見她撒嬌，立馬就多舀了很多菜給她，“來來來小姑娘多吃點，吃多了長個兒。長得像你爸一樣高。”
額？她爸？
關她爸什麽事兒？
她正納悶之際，卻見阿姨的目光一直聚焦在溫十五身上，“小姑娘，你爸爸可真年輕啊，長得真俊吶！難怪你長得這麽好看，随你爸。”
林初一：“……”
溫十五：“……”
溫十五那張臉一下子就黑成炭了。眼瞅着就要爆發了。
林初一及時制止住他，笑着對阿姨說：“阿姨您說笑了，這是我哥。”
阿姨：“……”
阿姨鬧了烏龍，也十分尴尬。立馬就改口：“你看我這眼神！兄妹兩都長得這麽好看！”
初一使勁兒憋住不笑。可心裏卻樂翻天了。越想越覺得搞笑。
被食堂阿姨誤認成“初一的爸”，溫十五徹底自閉了，胃口全給敗光了。
他真切地感受到一切都應驗了。他之前就當着季子越和周顯星的面說過“那小孩頂着一張娃娃臉，看着都能當我女兒了，老子會這麽禽獸？”這樣的話。
當時只是那麽随口一說，沒想到真的就發生了。原來真的有這麽不長眼的人把他當成林初一的老爹。
猝不及防“被老爸”，擡高了輩分，老了好幾歲。溫十五那胸腔堵着一口氣，分外郁悶。
眼下看小孩那滿臉的膠原蛋白就越發不順眼了。
“小孩你說你沒事幹嘛生得這麽小，二十四歲的大姑娘了不該有二十四歲的樣麽？頂着這麽一張娃娃臉，初中生看着都比你年紀大。”
初一：“……”
她顯小怪她咯？
初一姑娘捏着筷子夾起兩根青菜放進嘴裏，細細咀嚼兩下，一臉無辜，“這副皮囊是我爸媽給的，它有它自己的想法要這麽顯小，我能有什麽辦法？”
溫十五：“……”
其實初一也飽受困擾。
小時候去坐過山車，工作人員瞅了瞅她臉十分冷漠地說：“太小了，不能坐。”
高考結束以後她去考駕照。報名的時候教練反複對比她的身份證，實在不敢相信她成年了。
坐地鐵公交，很多人會主動給她讓座。就連一些老人家關愛孩子都會給她讓座，她每每都受寵若驚。
所以說顯小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有些時候也會讓人非常無奈。
作者有話要說： 初一：爸爸，爸爸，爸爸！
十五大神：滾滾滾！
哈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