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死而複生歐陽鏡(10)
主腦給出的方法與古世界裏超乎其神的易容術還是有區別的。
最起碼它不需要人皮就能做好,只是效果上差了不止一點, 完全沒有資料中描寫的那樣毫無破綻, 做的好了也就是黃藥師易容那種樣子。
不過這也已經足夠了。
找人做好模子, 将調好的漿糊倒在裏面,拿出來晾幹之後用糯米水粘在臉上。
有點難受, 而且顏色和膚色也不大一樣。
高景行盯着銅鏡裏模糊的人像, 湊合着用剩下的漿糊修了修臉型。可惜他的面具給了楊康,雖然後面并沒有用到, 也不知他扔了沒。
換了身衣服, 僅憑一身輕功趕路,風塵仆仆地回了大都。
趙王府內
錦衣少年神色認真, 低頭看着雙手。他握着兩個骷髅人頭,指尖發黑與白皙修長手背顏色對比鮮明。
“師父,這樣做對了嗎?”
被他稱作師父的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女人,她雙目緊閉,唇色也不是正常的紅, 披頭散發看起來十分陰郁。
盡管是閉着眼,她仿佛能夠看到少年的動作, 搖了搖頭, “力道還不夠。”
少年聞言繼續用力, 那女人又道,“不是手勁, 你對心法的領悟還不夠。”
楊康聞言放下了手中的骷髅頭, 優雅地掏出帕子來擦了擦手, “多謝師父教導,只是不知徒兒心法究竟是哪裏出了錯?”
這個黑衣女人,正是黃藥師的徒弟梅超風。
她和陳玄風偷學了《九陰真經》叛逃出桃花島。她和陳玄風并未參透九陰真髓,依着功法自創了一套《九陰白骨爪》,也有了黑風雙煞的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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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超風自己都沒有完全領悟,又怎麽能教的好別人?就算楊康能學出師,左右也超不過他師父本人。
高景行在高處樹杈上坐着,環顧一圈都沒有看到另一個主角,反而發現了同樣鬼鬼祟祟的青衣人。
那人臉上帶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比他的無耳兔子看上去要霸氣多了。
應該就是資料裏提到的黃藥師本人了。
據說在黃蓉離家出走之後,黃藥師不放心,一直跟在她後面暗中保護,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到了。
沖着黃藥師點點頭,高景行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好像不小心跟黃藥師人設撞了……青衣,面容蒼白怪異,除了面具不一樣,好像都差不多。
宋朝人平民大都穿青色衣服,高景行身上錢不多,為了避免麻煩,随便在鋪子裏挑了一件。
黃藥師沒有在這裏停留太久,打了個照面之後就離開了。
梅超風好像聽到了樹枝抖動的聲音,側着臉,朝他的方向喊了一句:“誰在那裏?”
楊康順着看去,然後就看見了樹上的高景行。
初春,天氣剛剛回暖,樹上葉子不多,根本沒有刻意遮擋的東西。高景行見自己被發現了,也不矯情,幹脆利落地跳了下來,頂着一張醜臉,斜眼看了二人一下。
“閣下是何人?”楊康拱手問道。
高景行沒有說話。
他身上的武功有點危險,如果被別人發現是九陰,那麻煩可就大了。
“小子,跟他廢話什麽!”梅超風可不管他是誰,她這些年來手上沾染的人命不在少數,也不會在乎這人的目的是什麽。
變掌為爪,梅超風一身黑衣,表情冷凝,掌風愈加淩厲。高景行只守不攻,一時間難分高低。
梅超風似有所感,也開始正式他,不再是招招斃命,反而有切磋之感。
楊康知道自己這個便宜師父武功如何,否則也不會在拜丘處機為師之後又認下了她。只是現在看來,這位青衣人的功夫要比梅超風好得多。而且這人舉手投足間的風度皆與樣貌不符,怕不是原本的容貌。
小半個時辰之後,楊康察覺到了高景行的不耐煩,上前阻攔分開了二人。
梅超風意猶未盡,“先生武藝高強,在下心服口服。先生這身功夫倒是漂亮,我雙目不便,卻也能察覺到其中熟悉之感,不知您是何門何派?”
“無門無派,偶然經過多有打擾。這便告辭。”
高景行想走他倆也攔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離開。
“康兒,方才那位公子樣貌如何?”梅超風問道。
楊康發現他這位性情怪異的師父在問出這句話之後,臉上的表情都崩了起來,她緊閉的雙眼微微顫抖,似乎對他的答案期待又恐懼。
他不知道為什麽梅超風會是這樣的反應,卻也乖乖答道,“那位公子身形消瘦挺拔,看起來年紀不大,只是那張臉卻實在是說不上好看。”
“他可有腿腳不便?”
楊康想了想,“師父與他打鬥之中倒是沒看出來,其他時候皆是站立,未曾行走過,倒是看不出來。”
“哦。”
這個答案說了跟沒說也差不多。
梅超風喘了口氣,“今日就到這裏吧,你應當有別的事情要做,先回去吧。”
“是。”
……
将楊康帶走并不能阻止包惜弱和楊鐵心的死亡。
他二人去世之後,穆念慈在郭靖他們的幫助下将他們安葬,也沒有繼續闖蕩江湖的心思,只想将楊康找到然後跟他一起回牛家莊。
她孤身一人,郭靖也放心不下,本想帶這位義妹一起,卻被婉拒了。
穆念慈看的出來黃蓉對郭靖的情誼。
楊鐵心臨死之前想把她許配給郭靖,如果沒有楊康這個人,穆念慈肯定不會忤逆養父,只是經歷了那一夜,楊康許下要娶她的誓言,一顆芳心有了歸屬,怎麽可能再容得下別人?
這姑娘實在是執拗,郭靖拗不過她,只好跟她分開。
高景行估摸着自己和楊康也就是前後腳來到太湖這邊。
按照劇情的發展,他倆也快見面了。然後楊康就混入郭靖這邊給完顏洪烈傳遞消息,再然後就死掉了,跟穆念慈之間純潔地不行。
也不知道大綱是怎麽想的,竟然讓他倆生兒子。
對着鏡子重新弄了一下自己的臉,高景行拍拍它們,讓肌肉看起來不那麽緊繃,頂着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在路邊擺了個攤子,又扯了塊寫着算命測字的白布,在那一坐,等人過來。
他伏在桌案上,抱着本書,時不時擡頭看上兩眼,若是有生意來了,直接推脫無緣不算,雖然沒開一卦,還是有了點名氣。
然而他要等的人卻沒有那麽閑,整天打聽這些亂七八糟的。
高景行也不急,他知道穆念慈的位置,路過這兒也只是早晚的事。
然而幾天過後,穆念慈沒等到,倒是等來了另一夥兒人。
“誰準你在這兒擺攤了?你好大的膽子!”膀大腰圓的漢子手裏拿着刀,像堵牆似的站在他跟前,跟他比起來,瘦不拉幾的高景行簡直是個小雞崽子。
淡定地将目光從書頁上拿開,輕飄飄地看着那漢子一眼。高景行緩緩道,“這裏不讓擺攤?”
“廢什麽話!哥兒幾個,把他攤子給砸了!”
這群人脾氣實在是暴躁,兩句話沒說上就開始動粗。
高景行依然表情淡淡地站在一邊,看着上面的東西連同那張桌子一樣被砸在了地上。
他還不能動武,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神色冷淡的青年微微一笑,“我觀閣下與我有緣,不如算一卦吧。”
那漢子見他沒有一般平頭百姓該有的反應,更想着做點什麽,讓他認慫。他獰笑道:“好啊!我到要看看,你小子能算出個什麽東西來!若是不準,你這舌頭也一起留在這裏吧!”
高景行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似的,認認真真地觀察他的臉。
那漢子不奈道,“這又是要做什麽?難不成還能看出花兒來?”
後面一幹人等應聲而笑。
“看相。”高景行說,“明日天亮之前,你定有血光之災。”
“少來吓唬你爺爺!若是天亮前我無事,又該如何?”
“不如将這條賤命交于你?”
還不等那漢子再說話,高景行便聽到了這些天來,他一直在等的那人的聲音。
穆念慈換下了紅衣,為義父守孝。她一個人行走江湖,其實心裏也有點害怕的。
只是為了找到楊康,這個事情好像又都算不得什麽了。
“前面發生了什麽事?為何大家都圍在這裏?”随便找了一人,穆念慈問道。
“姑娘有所不知,那黃申又出來欺負人了。前些日子有個外鄉書生在此地擺攤蔔命,那惡霸看不下去,直接過來将人攤子給掀了。我看啊,他怕是兇多吉少。”
撥開人群,穆念慈便看到了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高景行,一時間沒能把他同剛才那人口中的書生聯系起來。
直到黃申揪着他的領子,作勢要打。
穆念慈身上背着包袱,一張俏臉卻是堅韌之色。她向前邁出一步,“住手!”
高景行掙了一下那漢子的手,沒有掙開,一時間有點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