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公子舉世無雙(8)
不久之後,跳窗逃走的少年又從正門出現, 回到了客棧裏。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随然穿着簡陋, 眉目閑适嘴角帶着三分笑意。
見到王一多依然縮在角落裏沒有回過神來,他歉意道:“小哥對不住, 方才真的是實屬無奈, 那夥人已經離開了,你先起來吧。”
王一多回過神來, 他的接受能力也挺強的, 很快就不再害怕,反而好奇問道:“那夥人為什麽要追你啊?”
少年笑了笑, “可能是看我不順眼?”
少年與王憐花都是那種外貌上很出彩的人,一眼便能從人群中分辨出來。他們兩個的笑卻完全不一樣,王憐花的笑讓人背後發涼,而這個人看上去卻是潇灑不羁,一派疏朗。
高景行察覺到, 在少年再次出現之後,王憐花的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 整個人都有些緊張。不知是妒忌, 還是棋逢對手的惺惺相惜。
“請坐。”王憐花說道。
那少年猶豫了一下, “閣下應當看得出來,在下麻煩纏身, 這般邀在下同坐, 可要考慮清楚。”
“請坐。”王憐花又說了一遍。
這次他沒有再說什麽, 痛痛快快地坐在了凳子上。“多謝公子。”
他一點都不見外,拿過碗來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氣喝掉了大半。
“小生姓王,這是舍弟,敢問公子如何稱呼?”他看起來就是一個柔弱書生,半點沒有江湖氣息,邀請那少年同坐足以證明他的膽氣。
“在下沈浪,王公子有禮了。”沈浪對他抱拳道,又倒了一碗酒,正在這個時候,王一多把飯菜端了上來,他哀怨地看了高景行一眼。
“你吃了嗎?”高景行小聲問道。
王一多苦逼兮兮地回道:“沒有啊。”
自己選擇的工作,跪着也好幹下去。高景行拍拍他的手臂,看着王一多又匆忙地跑到後面,然後準備修理剛剛被踹壞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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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有點不好意思,“對不住,窗子的錢我會給的。”
王憐花想了一下,“追你的人,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熟悉,仿佛在哪裏看到過。”
沈浪苦笑道:“是麽?那教派不小,教衆衆多,而且名聲不太好,王公子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在下并沒有看不起王公子的意思,只是他們确實行事不拘于禮教,不會講究江湖道義。”
他這一番話完全處于好心,看王憐花沒有當回事,也就沒有再說,只是微微笑着又動了兩下筷子。
王憐花看了高景行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不瞞沈兄,我家與日月神教卻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其中詳情不便多說,若是可以……還望沈兄能夠幫忙。小生身上略有薄財,只是武功低微,舍弟年紀尚小,皆是無能為力……”
他臉上帶着難過又憤恨的表情,配上這番話,好像日月神教殺了他全家似的。
“呃……在下與日月神教只是有些誤會,并沒有太大仇恨,如此貿然,恐怕不妥。”沈浪說道。
王憐花嘆息一聲,“原來如此……那小生就不便打擾了。不知沈兄接下來要去哪裏?”
果然是日月神教的人。不知道沈浪幹了什麽,能讓那夥人這麽追他。
“沈某孑然一身,四海為家,并沒有什麽去處。”好不容易擺脫了日月神教的人,沈浪一點都不想再回去找他們。“不過此時沈浪卻是要去仁義莊一趟的。”
“正好,小生也想要去仁義莊,沈兄可否與我們兄弟二人一起?”王憐花的表情毫不作僞,一點都不像是臨時決定的。
沈浪無奈地看着他,跟着王憐花一起出來的下人沒有和他們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同一夥兒人。柔弱書生和年幼的孩子,沈浪雖說不想多管閑事,卻也放心不下。
“自然是可以的……”他嘆息道。
王憐花拍了下高景行的頭,翹起嘴角。
一頓飯吃完,高景行看着沈浪掏出一打銀票放在了桌上,對着他疑惑的目光,解釋道:“修窗子的錢。”
“會不會太多了些?”王憐花問道。
“哈哈,在下覺得不多。”沈浪沒有說太多,他不怎麽在乎別人的看法。
依然是那輛馬車,之前進入客棧的下人們,只有一個車夫跟着回來了,等他們三個進入到車廂裏之後,安安分分地駕車,全程話都很少。
車廂上的簾子被放了下來,阻隔住了外面的風。裏面十分舒适,小桌上還有茶水和果盤,看的出來王憐花十分有錢。
正是因為馬車上的簾子遮住了視線,沈浪并沒有發現他們轉了個彎,不再是去仁義莊的位置。
過了許久之後,外面的車夫才慢吞吞說道:“公子,我們好像迷路了。”
沈浪:“……”果然他跟着一起是正确的,要不然這倆人還不滿世界跑?
王憐花掀起簾子來看了看外面,發現是一大片竹林,他道:“先從林子裏出去,或者找人問一下路。”
“是,公子。”
高景行看了王憐花一眼,不明白他在打什麽主意。不久之後,當東方不敗站在他們面前,高景行這才隐約明白王憐花是怎麽想的了。
他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喜歡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攪亂,看到別人痛苦他就開心了。
雖然說,遇到東方不敗對高景行講,并沒有王憐花想象中那樣難以接受。
還是少年的沈浪也沒想到眼前的紅衣男人是那麽大一尊佛。
“你們來了。”東方不敗只是在最初時表現出了驚訝,“跟我來吧。”
說着他先行走進了綠竹簧裏,那邊有一件被竹子搭成的小屋,裏面收拾得幹幹淨淨,空無一人。
沈浪小聲問道:“怎麽回事啊?”
王憐花說:“沈兄無需擔心,只是遇到了一位故人。”
高景行一路上存在感都挺低的,他也不好真的像個小孩子那樣吵吵鬧鬧,就假裝怕生,基本上沒有講過話。
“貪歡可是想好了?”幾個人随意地坐下,東方不敗看着高景行問道。
沈浪狐疑地看了看王憐花和高景行,不太明白這個名字到底是在叫誰。王憐花也只是跟他說了姓王,其餘的事情都是瞎編的,連名字都沒有跟他透露。沈浪也察覺到了這位公子不像表面上這般無害,他卻沒有在意,只靜靜地看着,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多少事情能被他放在心上。
高景行沒有想好,作為被王憐花坑的一員,他也是措不及防。只是現在他暴露的底牌沒多少,一點都不慌。
高景行說,“這有什麽可想的呢?答應你的事情,我自然會做到。你确定要當着他們兩個的面講嗎?”
此時的沈王兩人,雖然武功文采都不錯,可以說得上的一流,卻因為各種原因十分低調,名氣并沒有很大。
東方不敗沒有将他倆放在心上,卻也不願意在他倆面前說關于他武功的事情。
“王公子與這位公子請随意,本座還有事情要同表弟講。”
事情的發展與王憐花想象中也不一樣,王憐花還是很有風度地點了點頭,“東方教主請自便。”
東方不敗帶着高景行去了小屋後面,高景行盯着地上的蘑菇沒有說話。
他一直沒怎麽注意,今天才突然發現主腦面板上的兩個任務已經都變成了綠色。高景行仔細想了想,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麽,就莫名其妙地把任務做好了。
“如何,現在可以說了嗎?”
高景行猶豫着開口,迅速調出主腦面板來,照着上面給的內容念:“《葵花寶典》本為前朝太監所著,男子煉氣,女子煉血,斷了那處,氣便由丹田而生。”
東方不敗點了點頭,這些東西開篇就在書中寫清楚了。他更關心的是高景行接下來的話。
高景行道:“其實,如果不想自宮,你可以換一本練的。”
東方不敗臉色陰沉了下來,“你這是在戲耍本座?”
“沒有。”高景行真誠地搖了搖頭,“我可沒有承認自己練的功夫就是《葵花寶典》,是你自己這樣以為的。”
他練的是改良版的,葵花寶典和辟邪劍譜結合體。葵花寶典只是原本武功的殘篇,辟邪劍譜是殘篇中的殘篇,兩者出于本源,再有主腦改造就差不多了。
可是主腦直接将功夫帶到了他的身體裏,近乎是本能反應的那種,他身上并沒有秘籍,也只是會用不會教。那種玄而又玄的感覺,高景行也不知道該怎麽用語言表達出來。
他有過的其他武功也是,只能回憶起當時的狀态,再讓他用,根本就使不出來的。
他只是一個無辜的現代人。
高景行說道:“我現在練得這門功夫與葵花寶典類似,只是此次出來,實在是沒有想到王憐花會來到你這裏。不如你與我一同去取?”
東方不敗打量他,看他神情不似作僞,冷冷道:“你最好不要再耍什麽花招,否則,本座絕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