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倒計時第九天
紀慕夏到底沒能找機會展現自己的戰鬥英姿。
因為比起打人的他,挨打的謝秉言似乎更急于找個沙包發洩一通。
謝秉言擋在紀慕夏面前出手了,右手袖中滑出一把細長的刀。
昏黃的火光中,刀具一出現就折射出金屬特有的銀色光芒,被看了個清清楚楚。
紅鼻子查利:“你身上有刀?”
其他人立刻警惕起來,離查利比較近的悄悄往周圍散開。
謝秉言斯文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慢悠悠笑了:“我是一名醫生,作為醫生,習慣性随身攜帶手術刀沒問題吧。”
查利嗤笑一聲:“拿個手術刀威脅人……”
謝秉言輕笑,意有所指道:“手術刀專門切割人體,比水果刀鋒利多了。”
細長的手術刀在謝秉言的五指間靈活的翻轉,鋒銳的刀鋒看起來冷酷而嗜血。
查利閉嘴了。
謝秉言朝紅鼻子查利伸手。
查利眼神一閃,直接把手電筒對着謝秉言的臉砸過來,帶着十足的攻擊力度。
謝秉言身子不動如山,單手穩穩抓住手電筒,另一手,拿着手術刀架在突然襲擊過來的查利的喉間。
“我這把刀,可是連顱骨都能撬開,你猜我一刀下去會怎麽樣?”
“醫生別緊張,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不舒服,想讓醫生你幫我看看。”查利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停留在一個僵硬的笑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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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硬的像是紙糊的笑臉小醜面具。
“看出來了,是有病。”謝秉言也笑,“腦子有病,要不得了,直接截掉。”
他的手術刀在查利的喉間割來割去,劃出一道道細細的血痕。
那輕柔的動作,優雅的姿勢,溫柔的笑容,仿佛是在高級餐廳享受着燭光晚餐,細心地為情人切割牛排。
“牛排”查利的喉頭滾動一下,額頭有冷汗流下。
“對不起。”
謝秉言用刀拍拍查利的臉,查利一動不動恍若木人。
“乖,真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
謝秉言的刀剛離開查利的喉嚨,查利猙獰一笑,擡手一拳對着謝秉言的腹部擊去,謝秉言的手術刀順勢往下,刀尖正好刺穿查利手腕。
凄厲的慘叫聲在小小的監獄裏回蕩,通道外走來走去的獄卒卻仿佛根本沒聽見,沒有人過來查看。
謝秉言拔出刀,查利立刻握住流血的手腕,畏懼的後退。
他眼裏沒有仇恨,因為謝秉言的力度把握的剛剛好,只穿透了肌膚,并沒有傷及筋骨。
但也正因為力度太過精準,吓得他對這位魔鬼一樣的醫生心生畏懼。
查利一直退到監獄的角落,和同樣白色人種的幾人待在一邊。
游戲一開始就提示,各個玩家只能代表自己所在的洲,這也導致玩家從一開始就會因為地域和膚色人種抱團。
謝秉言的強勢手段讓其他玩家側目以對,有的低聲讨論起來。
而謝秉言絲毫不關心其他人的看法,把手電筒遞到了紀慕夏的面前。
紀慕夏接過手電筒,輕輕挑眉:“謝謝。”
謝秉言失笑:“就這兒?”
“Thanks,Merci,Grazie,Gracias……”
紀慕夏用不同語言,表演了一番花式道謝。
謝秉言扶額。
看出紀慕夏還在生氣,謝秉言輕嘆一聲,從口袋裏掏出一方白色的棉布手帕,細心地擦掉手術刀上的血跡,然後手術刀在他手上靈活一轉,被他收入袖中後,沉默地站在紀慕夏的身側。
紀慕夏深深看了他一眼,扭頭揚聲道:
“打攪一下,你們對時間有沒有什麽想法?”
先是一段難耐的寂靜,然後從角落的陰影處走出一個穿着黑色套裝的職業女性,正是女主播金朵琳。
“時間是什麽我不确定,但是我想說,我們身上的刺青不對勁。”
此時她還穿着9月18日早晨主播時的那套黑色西裝,很明顯是加班到了零點直接被帶來了這裏。
金朵琳挽起衣袖,露出左手大臂上的刺青。
“我從不紋身,但是進入這裏後就有了。”
紀慕夏卷起衣袖,果然,他的左臂上也多了一個奇怪的紋身。
“我的胳膊上也有。”
謝秉言亦然:“我的也有。”
“我也是。”
衆人一番自我檢查後,發現每個人手臂上都多了一個陌生的紋身。
都在左手大臂,靠近心髒的位置。
十八個人,總共四種不同的紋身圖案。
金朵琳皺眉:“我提醒你們一下,古時候的犯人才會刺青,現代一些監獄內部也會根據罪行紋身。”
謝秉言沉聲問道:“你想說什麽?”
金朵琳沒有直說,而是先問一位文着四點水滴的男人問道:“你覺得你這個是什麽?”
男人下意識道:“雨水?”
“也像眼淚。”金朵琳說道,“在有些西方國家,殺人犯會刺淚滴,如果是殺人未遂,就是空心的淚滴。”
男人一驚:“那我的身份是殺人犯?”
謝秉言若有所思,下意識看向紀慕夏。
卻看到對方垂眸深思着什麽,似乎并沒有太在意自己手臂上的紋身。
“我有個不同的看法。”紀慕夏擡頭,“特諾奇蒂特蘭,是阿茲特克部落的重要城市。”
金朵琳斜着眼看過來:“這只是個音譯的地名,也許重名了。”
“你所說的紋身在不同國家有不同的含義。”
紀慕夏:“空心淚滴有的國家代表殺人未遂,有的則代表長期的監獄刑期和對家人的思念。在古代,最早是西方國家黑幫團體的犯罪紋身,甚至有些說唱歌手跟風,并不一定是殺人犯罪。”
“都已經被關囚牢裏,不是犯人是什麽?”金朵琳雙手抱胸,下巴微擡傲然道,“我也只是提個意見,聽不聽随你們。”
紀慕夏沒有再多說什麽,默默回憶他看過的資料。
謝秉言故意掀開衣袖問金朵琳:“那我這個紋身象征什麽?”
擡頭看了看謝秉言的臉,他言笑晏晏風度翩翩的模樣讓金朵琳語氣溫柔了幾分。
“你這個圖案太抽象了,像老虎又像豹子,如果是老虎,黑幫老大才有資格紋。”
秦椒突然把手臂橫插過來,露出胳膊上的蛇:“我這個呢?像蛇,什麽犯人是蛇?”
金朵琳輕輕瞥了她一眼:“人口拐賣?蛇頭?”
“胡說。”秦椒撇撇嘴,“人家這麽柔弱的女孩子,怎麽可能做這種事啦。”
謝秉言目光微閃,他跟紀慕夏距離最近,看到紀慕夏胳膊上的紋身也是這樣的一條蛇。
剛剛被謝秉言教訓過的紅鼻子查利一側身,露出他左臂上最明顯的女人紋身。
“我的文身是個女人。”
金朵琳眼神裏有淡淡的厭惡:“有的強J犯會把受害者做成紋身當成紀念品。”
查利罵道:“法克!”
秦椒語氣酸溜溜:“姐姐你這麽熟悉,該不會……”
“我以前是法制新聞的主播,做過一期重刑犯的追蹤報道。”金朵琳輕蔑地瞥了一眼秦椒,視線高傲的挪開沒有再搭理她。
“紋身裏有個代表時間的。就是手臂上有時鐘的紋身,但是沒有指針,象征着停滞的時間。”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象征着時間,還是停滞的時間,不正是他們要尋找的?
“難道我們要找的是一個人,而且就在這監獄之中?”
“這種時鐘紋身代表的是長期服刑的人,我們可以先套消息尋找哪些人已經在監獄呆了很久。”
金朵琳繼續道,“如果是文在手腕上的就會刺得像手表那樣,至于鐘面長什麽樣因人而異。”
秦椒再次插話:“你說的真的假的?”
“騙你我有什麽好處?”金朵琳不耐煩了。
“我要趕明早上九點的早間新聞,沒時間在這裏耗。我想你們也一樣。所以,我的意見是,大家合作一下,最好早點離開。”
“沒錯。”謝秉言斯文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框,“明天我還有一場重要的手術。”
紀慕夏似真似假道:“我還要趕論文。”
秦椒用手指把大波浪卷發勾到耳朵後面,語氣嬌滴滴:“我要陪老板出席一場國際會議,我們秘書處盯着我這個位置的人可多了……”
金朵琳聞言翻了個白眼。
高大的黑人青年說:“我是職業拳擊手,正在備戰一場重要的拳擊比賽。”
威嚴的白人老者道:“我要及時趕回去參加孩子的畢業典禮……”
……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不論是真是假,至少有一點是真的:每個人都不想繼續被關在這裏當囚徒。
“好了,既然如此,大家達成一致。”金朵琳拍拍手,氣勢極強的安排起來,“不管這到底是游戲還是綁架,早點離開。”
“有時鐘紋身的顯然不在我們這間監獄,那麽,首先得從這裏出去才能找人。”
紀慕夏靠在牆壁上,雙手環胸:“阿茲特克人高度軍事化,擅長征戰,你們沒有武器沒有藥物,大晚上的也看不清楚地形,确定要跑?”
金朵琳呵的笑了一聲:“你也說過,你不确定。”
紀慕夏也笑了:“是的,所以既然你舍己為人要做探路石,我提前跟你說聲謝謝。”
金朵琳哽了一下。
環境不明的情況下,第一個逃跑的明顯是探路石。
紀慕夏這麽一說,剛才躍躍欲試的玩家猶豫了起來。
金朵琳恨恨地瞪了紀慕夏一眼,揚聲道,“大家想好,只有第一次逃跑的才不會引起警惕,後面的更難逃跑。”
金朵琳的話也有道理,玩家頓時在兩邊搖擺起來。
就在猶豫不決中,決定命運的聲音再次響起。
【倒計時,第九天啦~快樂的時光一閃即逝,大家玩的開心嗎~】
童稚的聲音帶着嘻嘻的笑意,可是聽到這句話的所有人都笑不出來,只覺得心髒被人攥緊一般,緊張地喘不過氣來。
在囚牢不過關了半宿,已經白白浪費了半天時間。
“不能再拖了,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