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姐跟我炒CP

第26章

向靈雨這回上班路大概是有史以來最熱鬧的一次上班, 大多都是心疼她的, 不過罵的也不少，Dreamer和黎越的粉絲生怕自己偶像被欺負，平時不會來蹲上班路的這回也來了，乍一看兩邊勢均力敵。黎越有言在先，粉絲們倒很是聽話，沒有帶着向靈雨的祖宗十八代一起罵。

Dreamer和向靈雨先後走完上班路, 又成功上了熱搜。明晗和橘子聊着別的事情，還是經紀人楊姐上了車, 她們才知道又出了事。

楊姐雖說是明晗的經紀人，但并不是一般的經紀人, 出道前期還會跟着明晗跑通告, 後來漸漸的忙別的事情去了，成為現在國內第一大經紀公司——華天的副總裁之後更是一個月也見不了幾次面。

楊姐的業務能力是整個圈內經紀人中數一數二的, 雖然相識時兩個人都默默無名，但都從彼此身上看到了潛力, 兩個人相輔相成, 彼此成就。楊姐讓明晗坐穩了偶像圈一姐的位子，明晗也讓她成功擠掉衆多強有力的競争者，成為華天的副總裁，只差臨門一腳, 就是總裁。

楊姐和明晗住同一個小區，公司安排的獨棟小別墅，華天的公司高層和知名藝人不少都住在這裏。司機去接她, 明晗都愣了，不解問：“怎麽了？”

楊姐笑吟吟的：“這不是太久沒陪我們大明星工作了嗎？今天沒什麽事，跟着看看。”

明晗笑起來，并不将這話放在心上，以往也有楊姐蹭車去電視臺的經歷，明晗只當她是懶得開車，到了地方就忙自己的去了。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天，楊姐笑說：“你看中那個小朋友還真是有本事，隔三差五自帶熱搜，今天早上起來一看又被刷屏。”

“啥？又刷屏？”橘子一愣，連忙看手機，明晗聽着也微微蹙眉，低頭看手機，不忘糾正：“不是我看中的小朋友，手滑意外。”

“挺好的，我看你們CP熱度挺高，可以适當營業，我看她不錯，有潛力。”

雖然是黎越的粉絲，但是在橘子心裏明晗更加重要，她不解問：“哎？為什麽呀？楊姐您平時不都是讓我注意，別讓別人來蹭晗姐熱度麽……”

“她們CP熱度挺高，我看超話裏粉絲都嗷嗷叫喚說晗晗攻，挺好的，有利于我們之後的轉型，為下次專輯做做鋪墊，畢竟年紀在長，不能一直走鄰家妹妹風，男性需要特別防備，同性CP沒問題。”

明晗刷着熱搜，輕嘆一聲：“有熱度是好，但她也得有本事把黑變成紅才行。”

楊姐微微一笑，意味深長：“是啊，落在了沒能力的人手裏，可惜。”

與楊姐共事五年，她的脾氣明晗一清二楚，此時不由得多看她一眼，心中覺得有些不尋常。

有向靈雨公司的努力，黎越和Dreamer又一次上了熱搜，不過卻不像他們打的如意算盤那麽好，輿論依然是好壞對半：“卧槽這妹妹好酷！愛了！”

“飯圈帶家人人身攻擊也真的是惡臭，說得好！”

“我的媽哈哈哈哈哈哈我頭一回見有團這麽打臉毒唯，退團就解散太他媽爽了哈哈哈！團魂牛逼啊！”

“這群人太狂了吧？做錯事還這麽理直氣壯？”

“這四雙大長腿跟踩點一樣我竟然覺得有點燃？氣場好強大！清純少女風走開！我愛成熟姐姐風！”

“Dreamer粉絲過于雙标了吧？怎麽不說自己也罵了別人？人家向靈雨好無辜”

“我們沒罵家人哦，親親，這邊建議您重學一下語文理解，我們孩子更無辜呢”

“綜合黎越最近的表現，我只想說這是哪裏來的耿直girl哈哈哈哈哈哈，過于真實了吧！我可了！”

“說得對，都沒有證據都是瞎說，憑什麽她們就得是錯的？因為人家糊嗎？”

“談戀愛欺騙粉絲，向靈雨沒出道換公司，哪個不是實錘？黎越粉絲臉皮是要趕上珠穆朗瑪峰嗎？”

……

楊姐在車上，橘子不敢明目張膽“不務正業”，卯足了勁手指打字快到飛起，跟群裏的大粉安排新一輪的控評反黑。楊姐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今天橘子這麽安靜。”

橘子背後一僵，尬笑：“哈哈，啊，昨晚上沒睡好，有點累。”

明晗給她打掩護：“安靜點挺好，不耽誤工作就行。”

楊姐輕笑出聲：“得了，小半個公司的人都知道你追星，我也不是沒人性的無良老板，不影響工作就行，自己注意分清主次。”

橘子背上冷汗都出來了，端正坐的跟小學生似的，連連點頭：“嗯嗯，楊姐您放心，保證不會影響工作！”

——

黎越氣勢洶洶推門而入時，向靈雨沒有絲毫意外，連看都不看她，淡淡問：“想幹什麽？”

明明曾經是最為熟悉的朋友，黎越此刻看她，卻感覺像是看陌生人，比起兩年多前更加陌生。她盯着她打量好一會兒，異常平靜，語氣平常的就像是在問隊友今天中午吃什麽：“你出來，我們談談。”

黎越平時看着沖動，面臨困難越大的時候反而越冷靜，相應的，這樣的黎越其實比看着“暴跳如雷”時更難對付。向靈雨也是在當初背叛她時才發現這一點，也明白總有這樣的一天，示意助理和其他工作人員暫時出去：“在這裏說。”

她不想讓別人知道，黎越自然明白，嗤笑一聲算是答應，很是自在在她對面坐下，等助理出去關上門，問她：“你覺得我對不起你嗎？”

向靈雨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你覺得你對得起我嗎？”

“我沒有使手段搶你的出道機會，就算你因為沒出道恨我，拿我和前男友的照片去換出道機會還不夠？我這兩年多的日子你還不解氣？你對付我，想過煜姐和然然嗎？她們對你不好？”

向靈雨撇過頭，哼道：“那能算什麽大事，拿不了一位而已，之後的事情是樂鋒和你們的問題，別把什麽事情都算到我頭上。”說着，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麽，語氣帶上了憤恨：“別跟我提梁煜月和卓然，我對她們不好嗎？對你不好嗎？那又怎樣！永遠是你們關系好！有講不完的悄悄話！我算什麽！到現在她們還是幫着你，說Dreamer只有你們四個，呵，真是可笑。”

“我本來應該是Dreamer的一員！明明一直當成一個團隊練習，最後宣布沒有我的時候你們在幹什麽？！我一個人收拾東西淋着大雨離開宿舍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裏！怕是在歡天喜地地慶祝吧！”

聽她說這樣的話，黎越很是詫異，難以置信看着她好一會兒，眼神充滿悲涼，嗤笑一聲：“我們在幹什麽？我們等在老板辦公室門口，想勸他加上你一起出道，一直等到晚上，他也沒見我們。我們本來想着第二天再去堵他，冒着大雨回到宿舍後發現你不見了。”

“你一句話不說，連一張便條都不留就走了，沒有手機也沒辦法聯絡，我們還在擔心你，你倒好，再出現就給我們那樣的驚喜。”黎越的眼裏滿是嘲諷：“我們幾個才是傻子，被你狠狠耍了一次之後竟然沒還手。”

聞言，向靈雨愣住，随即便不甘将頭轉向一邊，倔強道：“就算是那樣又怎樣，我就算當初用你的照片去換了出道機會，那個照片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最多被罵一段時間而已，誰知道公司會搞成那樣！你們自己不争氣！”

“本來就是你對不起我！只要一個主唱，憑什麽是你！我從你進公司開始有虧待過你嗎？對你不夠好嗎？你口口聲聲說把我當親姐，要是真的把我當親姐，你怎麽不跟公司說讓我出道？！”

她只記得自己對別人的好，卻忘了，感情是相互的，不論是黎越，還是梁煜月和卓然，沒有哪一個人對她壞過。

聽她說出這樣一番話，黎越心寒不已，不想就過去的事情再跟她做無謂的糾纏，改問道：“那這件事呢？對你有好處嗎非要這麽折騰？坑我一次不夠，你還想來多少次？我們有什麽深仇大恨值得你這樣？做不了朋友非得做仇人？”

“你還好意思說！”向靈雨氣極，滿眼憤怒瞪她：“你翻紅也就算了，為什麽總要來搶我的東西！上節目搶鏡頭搶分量，因為你我準備了幾個星期的主唱節目也沒了！現在你們還想來搶我的一位？做夢！我被誰踩都可以，就是被你們踩不可以！我才是跟你們有仇，簡直陰魂不散！”

她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錯，反而覺得全是黎越幾人對不起她。黎越怎麽也沒想到她會将她們視作深仇大恨，明明她們曾經是互幫互助的好朋友，一起在練習室揮灑汗水，看過淩晨三點的城市，一起躲着經紀人在節食期間偷吃零食，也在深夜因為心理壓力彼此安慰、抱頭痛哭……曾經以為是一輩子的朋友，為什麽會到這樣的地步？

功名利祿，果然可怕。

黎越将心裏對她僅存的一點感情也抹去，站起身，冷冷道：“收手，不然我們就魚死網破，”她嗤笑勾勾唇角：“你應該知道，把我惹急了有什麽後果。”

“沒本事的人才患得患失，這是你曾經跟我說過的。”

說完，她頭也不回離開待機室，卻沒有回自己的待機室，反而腳步一轉去了樓梯間。她穿着白色牛仔褲，卻不管不顧，徑直在樓梯上坐下，挺直的背瞬間垮下去。她将額頭抵在膝蓋上，長長嘆了一口氣，覺得疲倦不已。

名利圈是個吃人的魔鬼，連骨頭都不吐，輕而易舉把人從內在徹底變了個樣。看看那一張張面目猙獰的醜陋面孔，誰又能想到他們當初也是懷抱夢想的天真少年呢？

這是黎越最讨厭這個圈子的地方，因為欲望，多少人的喜愛與樂趣都失去了原本的純粹。在污濁不堪的世界，想要護住最純粹的快樂，需要承受太多。

她的心情很是複雜，正沮喪着，感覺有人靠近，在她身邊坐下。有溫熱的手搭上了她的肩，熟悉的聲音帶着幾分打趣，在耳邊響起：“我開錄像了，你哭吧。”

聞言，黎越驚訝擡起頭，就見明晗舉着手機，淺笑看着她。

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前輩，你怎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