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世界之初

第79章 我們說好的

聽到基基獸說究極體初岚愣了一下，然後将基基獸捧到眼前，“基基獸，我不記得了，我已經不記得究極體的氣息了。”

時間過去太久了，她會記起小惡魔獸是因為小惡魔獸是所有數碼寶貝中人性最強的那個，而且只要沒事，小惡魔獸都會待在她身邊，小惡魔獸才是她在數碼寶貝世界中最親近的一個。

如果不是這樣，即使是同類，小惡魔獸也不可能在明知道不可能的情況下還沖上來，而且還進化了，別說小惡魔獸，她也很意外。

基基獸默然不語，它的運氣确實比初岚好太多。

“走吧。”

很多事情初岚已經記不清了，也沒必要一直記着，蒲蘇已毀，鷹凖宮已經倒塌，還有什麽不能改變的？

玉葉早就知道峰麟即将回歸的消息了，但下面不少女仙還不知道，所以看到被白伽羅抱回來的初岚時都一臉驚喜的樣子。

“姑娘們，蓬山公才剛回來，不要吓到她了。”心情不錯的玉葉也難得開起了玩笑。

初岚抱着基基獸從白伽羅懷裏下來，平靜地看着周圍。

她的頭發一直是紅色，血紅色，回到十二國這個世界也沒有改變，她差不多猜到她是什麽麒麟了。

麒麟大部分都是金色，但也有其他的，比如說現在戴國的泰麒高裏，而且和初岚一樣，他也未出生就流落到外面去了，只不過初岚去的是被他們稱為昆侖的中國，而高裏去的則是被稱為蓬萊的日本。

有黑色，紅色，或是白色麒麟誕生是象征着大吉之事。

玉葉已經給戴國現在的泰王乍骁宗送去了信，希望泰麒能來看看剛回歸的峰麟，泰麒當初，可是連怎麽變身以及很多麒麟的常識都不知道，玉葉也是為了讓初岚更好地融入這個世界，芳國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泰麒來得很快，也很友好，他本來就是個天真單純的性子，這些年乍骁宗也一直将他保護得很好，如果不是乍骁宗，戴國早就完了，所以他看到初岚後立刻就開始喋喋不休了。

很多事情即使忘得差不多了，但這畢竟是她生活了一千年的世界，只要提起來，那些記憶就會被翻出來，仿佛從來沒有忘掉過般。

“這是你收服的使令嗎？”

“嗯。”

“使令的話最好強大一點的，你這個……”初岚話少，相對的，如果不想兩個人互相發呆沉默的話泰麒就要話多一點，而泰麒只以為初岚和當初的自己一樣，教導得盡心盡力。

“沒事。”

“哦，不過峰麟真厲害，我當初學了很久才學會收服使令的。”

“啊。”

初岚有一聲沒一聲懶洋洋地應着，傻孩子似乎看不出來初岚不怎麽想搭理他，依舊興致勃勃地說着。

快要到升山的時候了，初岚最好在這之前找到一個能保護她的使令，基基獸就算了，玉葉只當它是初岚養的寵物，所以他們這會兒才會在外面尋找，白伽羅和白汕子安靜地跟在後面，一句話不說，只是微笑着看着前面的兩個麒麟。

找了一天沒有找到滿意的，泰麒安慰了初岚幾句，一行人就準備回去了但這時候遠方卻傳來了一聲獸吼，初岚愣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泰麒的使令敖濫就跳出來擋在泰麒身前。

“敖濫，是打傷你的妖魔嗎？”

聲音雖然很大，但泰麒卻覺得它離這裏很遠，事實上也确實如此。

“是的，那個位置應該是芳國，沒想到它還在那裏。”敖濫說完看了看初岚，發現初岚依舊在走神，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臺輔，我先護送你們回去吧。”

他剛說完，守護黃海的更夜就找過來了。

“峰麟，玉葉大人擔心您與泰麒的安全，命我來護送您回去。”

“……那是芳的首都蒲蘇吧？”

敖濫有些詫異，他剛剛只說是在芳，沒說具體位置，沒想到峰麟居然感覺到大概位置了。

初岚沒有再說話，低下頭微微一笑，跟着更夜回去了。

玉葉接到消息的時候很驚訝，她怎麽都沒有想到那個古怪的妖魔居然會朝蓬山過來，它出現也有差不多一百年了，除了毀掉了蒲蘇，其他幾乎聽不到它的消息，不吃人，不到處破壞，所以怎麽會突然來蓬山的？

只是已經接近升山的日子了，它這時候過來也不知道會不會造成嚴重的後果啊。

玉葉有些擔心，但也只能讓更夜多注意附近的安全。

芳這麽多年沒有麒麟誕生，這次升山會來很多人吧？希望不要出事啊。

“妙麗獸，我又感覺到究極體的氣息了，它在朝這裏靠近。”原本的基基獸在昨天進化成了滾球獸，跳到初岚懷裏興奮地說，“我猜測它就在我孵化的地方，等我們離開後我就感覺不到了，現在又感覺到了，它是來找我們的對不對，我都可以感覺到它，它也一定可以感覺到我們的！”

初岚只是沉默，什麽都不說。

她将思緒從妖魔和升山上移開，想着其他的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是的，她很關注那個妖魔，滾球獸口中的究極體。

說到其他的事情，曾經的她或許什麽都不懂，但經歷過那麽多世再回來，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是個被時間禁锢的世界。

無論其他世界如何變化，這裏都是一層不變的，從那個天帝建十二國并放下天命開始，這個世界就一直被所謂的天命禁锢着。

選王，叛亂，王失道，選王……如此理所當然，這就像個可怕的循環，永遠掙不開，偏偏沒有人覺得不對。

這世界一直有明君千年之治的說法，但曾當過近千年麒麟的初岚卻知道，至今為止從來沒有誰真的做到千年之治，曾經的峰王只差了兩年，但依舊失敗了。

峰麟空鳴失道的理由是芳國的子民沉迷于享受，故而天帝判定峰麟失道，然後當時的峰王榮祥前往蓬山，自動放棄王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榮祥死亡，峰麟空鳴沒有選擇新的峰王，三年後，空鳴死亡，舍身木上長出新的卵果。

一切重新開始。

當年的空鳴覺得不甘與憤恨，她不覺得榮祥做的不好，更沒有失道，為什麽天帝會做下那樣的判定，但現在的初岚卻差不多猜到了。

所謂的千年之治就像是綁在驢子眼前的蘿蔔，鞭策他們不停前進，并以此為目标，但永遠都拿不到，因為這不僅僅是一種榮譽與肯定，還是一種信仰。

在這個世界，即使是反叛者，在面對天命的時候也會妥協，天命，或者說天帝，就是這個世界最根本的信仰，千年之治代表另一個，或者說千年之治是天帝的肯定。

人類的壽命太過短暫，千年之後，真的不會有人将信仰從天命上轉移到自己的王身上？不，會的，否則就不會有懷達的說法了，那是對女王的不滿，何嘗不是對達王的肯定，但即使如此，達王也沒有完成千年之治，同樣在九百多年失道。

天命用千年之治表彰王的成就，卻不會真的讓王達到那樣的高度。

即使這個世界的本能還沒有産生自主意識，但它真的足夠聰明，時間看似在流淌，其實從未改變過，無論什麽時候都會回到原點，然後，重新開始。

初岚長長地舒了口氣，坐在草地上看着遠方，白伽羅站在她身後，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只覺得此時的峰麟渾身都是沉重的枷鎖，無論如何都打不破。

“伽羅。”

“峰麟。”

“那個妖魔要到黃海了吧？”

“犬狼真君會阻止它的。”

“我們去看看吧。”初岚拍拍衣服上的草站起來，“去看看吧，怎麽能不去呢。”

去看看，小惡魔獸口中的究極體，她的……小叽。

她确實不記得究極體了，但是她記得小叽，那個曾藏在她靈魂中被帶走的小叽，那個被她以“為你好”理由抛下的小叽。

“峰麟？”白伽羅有些遲疑，那裏太危險，她不希望初岚過去，但這是初岚的願望，身為為初岚而生的女怪，她很清晰地感覺到了初岚此刻心底的感覺。

就像是她當初沒有看好胎果讓峰麟被蝕卷走時的感覺一樣，難受得讓人想發瘋。

“走吧。”

真的面對妖魔時更夜才知道這個妖魔到底有多強大，敖濫在它面前完全就是個菜啊。

此時他們之間的距離還很遠，但更夜已經看見那個龐大的身體了，他拍拍大家夥的頭，覺得自己今天肯定是兇多吉少了。

初岚肩上坐着滾球獸，從更夜身邊走過，而緊張戒備的更夜居然到這時候才發現初岚和白伽羅的身影，愣了一下暗叫不好，也不等妖魔靠近了，帶着他的大家夥就追了上去。

很奇怪的，明明峰麟的步伐緩慢穩重，但更夜卻發現無論怎麽讓大家夥加速，他們之間的距離都沒有改變，“峰麟回來！那不是你能收服的！”

初岚最後在那個巨大的身影面前停下來，仰頭卻看不見它的頭，但她就這樣仰着頭緩緩伸出雙手，似在等待什麽落進掌心。

然後那個巨大的身影就以可怕的速度縮小了。

可愛的小動物蹦到初岚掌心，低頭蹭了蹭。

“你現在叫什麽？”

“初岚。”

“初岚，我們說好的，我會來找你。”

“嗯。”

然後小叽就在她掌心閉上眼，安心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