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世界之初

第12章 離開與後來

拼上全部，将那些妖怪的靈魂扯出，淨化……

“翠子小姐……”那聲音翠子還記得，裏面滿滿的全是激動與欣喜。

“……日間花容？”翠子單膝跪在地上，只剩下半截的劍插在被血浸濕而顯得松軟的土裏，支撐着翠子的身體，最後一擊的效果已經出來了，那個組合妖怪的身體正在崩解。

“我似乎給您惹麻煩了，不過還能再見到翠子小姐真的是太好了，您還好嗎？”随着妖怪身體的崩解，日間花容終于也解脫了，至少這一刻他找回了自己。

“不怎麽好，我快死了。”翠子忍不住又吐了口血，那血裏還夾雜着內髒的碎片。

“我很抱歉，我控制不了自己……”何止是控制不了自己啊，根本就連神智都沒有，但看着翠子現在凄慘的樣子，日間花容還是覺得很難受。

這個人，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心裏最為神聖的存在，現在她卻要死了，為了保護人類與妖怪同歸于盡。

“只是有點遺憾。”翠子松開手任自己倒在泛紅的土地上，看着灰撲撲的天空說，死亡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她想要活着，好好活着。

“翠子小姐，我想我這下真的要離開了，那麽，您知道嗎，我其實很……”傾訴的話快要脫口而出，但日間花容卻在最後忍住了。

翠子不會懂的吧？他若是說出來了，即使是現在，她也還是會覺得抱歉的吧？日間花容不想打擾這片刻的寧靜，所以他将話咽回去了。

我其實很喜歡你，想要娶你為妻，一輩子将你捧在手心裏，但是……斬殺傷害人類的妖怪，一心救助人類的你，不會懂的吧？

“放心，這下，不會再有人打擾你的安息了。”翠子最後的看見的，是日間花容消散的身影，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片土地，生機全無，只有一顆淺紫色的珠子，原本已經開始恢複繁華的風城無影無蹤，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般，只留下那黑紅的土地證明這裏曾沾滿無數人的血。

陽光破開雲層，淺紫色的珠子折射着陽光，閃閃發亮。

我想要活下去，所以……活下去。

可以實現願望的四魂之玉，它的願望是——活下去。

那裏面，充斥着巫女翠子最後的執念。

…………………………………………番外…………………………………………

犬大将想要一個優秀的繼承者，而生性高傲的淩月姬同樣如此，于是這兩位終于在認識的第三百年結為了相敬如賓的夫妻，此時，距離那場震驚世界的大戰有一百年，也是迄今為止號稱最強大的巫女月之翠子死亡的第一百年。

五十年後，一只可愛的白色幼犬誕生，犬大将抱着孩子，不知怎麽就想到了第一次走進月之村時的場景。

“孩子就叫殺生丸好了。”

又是兩百年，一直住在西國完全不管丈夫在外面做什麽的淩月姬得到消息，犬大将愛上了一個人類。

本就對犬大将沒有任何心思的淩月姬好奇之下就過去了，當她看到那個人類的時候，心裏卻是一片了然。

啊，果然是這樣啊。

烏黑的頭發，茶色的眼睛，溫和的臉龐，冷淡疏離的氣質。

如果這個人類女孩的眉心再多一個星星印記，那麽就完全與記憶中的人重合了。

“真沒想到你居然會對一個弱小的人類動心，但這也太弱小了。”淩月姬看看挺着肚子的人類，轉身嘲笑地看着犬大将。

當初第一個趕到戰争現場的就是犬大将和她，那時戰場一片狼藉，除了月之翠子外竟沒有看到其他的屍體，因為那屍體已經變成碎肉了，而月之翠子就那麽躺在黑紅的土地中央。

月之翠子，淩月姬從來沒有見過比之更強大的人，妖怪也沒有，這個人類和她長得很像，不過最像的，還是溫和的外貌和冷淡的氣質夾在一起而成的效果。

“英子，不用理會她。”桑原英子冷淡地看了眼高高在上的淩月姬沒有說話。

真的很像啊，她記得她第一次見到月之翠子時那個巫女就是這樣對她的。淩月姬在心裏哂笑，也不打招呼轉身走了，既然已經滿足她的好奇心了，那麽她就不用再浪費時間了，有這功夫還不如回去欺負欺負表情越來越少的殺生丸。

犬大将愛桑原英子嗎？

愛的。

犬大将愛有着烏黑的頭發，茶色的眼睛，溫和的長相卻配着冷淡氣質的桑原英子。

…………………………………………番外…………………………………………

風之村是個新建的村子，十幾歲的巫女被村裏的人愛戴着，一切就像幾百年前那個大妖怪縱橫的時代一樣，只是桔梗知道，自己永遠做不到月之翠子那樣的地步。

真相已經被時間掩埋，月之翠子的名字卻不會因此被人類忘掉。

她以一己之力，與衆多大妖怪戰鬥，幾乎屠盡大妖怪，為人類迎來了喘息的機會，這也是巫女比其他除妖的人更受歡迎的原因。

月之翠子，是所有巫女的信仰，而風之村，正是月之翠子與大妖怪同歸于盡的地方，是她的埋骨之地……雖然事實上月之翠子并不在這裏，她的埋骨之地怎麽可能在這裏。

據說這裏曾是一座城池，叫做風城，那場為人類迎來希望的一戰讓這座城池消失在歷史中，然後這片地方曾是連續了幾百年的不毛之地，直到一百年前才開始有植物生長，然後，這裏建起的村落就叫做風之村。

為什麽不叫月之村？月之村是什麽樣的村子都可以叫的麽？早就從妖怪們的眼中消失的月之村會是人類最後的避難所，也許月之翠子當初在月之村周圍設上禁止妖怪靠近的結界就是這個目的，那裏是人類的聖地。

也許月之翠子也沒有想到她殺了那麽多大妖怪會讓妖怪們的實力大減，人類也不需要退守最後的土地，但月之村，依舊只歡迎人類，那已經成為幾百年的傳統了。

而現在，就是人類都很少有能找到月之村的了，它就這樣慢慢淡出了所有人類與妖怪的視線，但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都不可能忘掉它的存在。

風之村是最近幾十年才建立起的，不夠繁華也不夠大，但來這裏的妖怪卻不少。

長在村子中央的禦神木是這片土地最先長出的生命，桔梗一直覺得，禦神木是有神性的，她甚至覺得，禦神木是那些妖怪與風城人類的血液澆灌而成的，因為它将那些散發着戾氣與怨氣的血液吸收了，于是開始有其他植物的出現。

禦神木，就像是另一個月之翠子。

“犬夜叉，我和你說了很多次了，我不知道月之村在哪裏。”面對頭上頂着兩只狗耳朵的半妖，桔梗覺得自己很無力，怎麽會有半妖這麽執着于月之村呢，那裏不歡迎妖怪，出現在那裏的妖怪都将被當做入侵者攻擊的。

“桔梗，你別騙我了，我知道所有巫女都知道月之村在哪裏，我就是好奇而已，又不會對月之村做什麽。”

“前提是你有能力對月之村做什麽！”現在妖怪和人類的關系沒有幾百年前那樣劍拔弩張不死不休的地步，桔梗對沒有什麽惡意的犬夜叉同樣沒什麽敵意，但是……她真的很想揍妖怪啊。

才十幾歲的桔梗無論表現得多沉穩，都還是個年輕的姑娘，會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

“……好吧，我不能對月之村做什麽，我父親說讓我将當初帶走的東西送回去，他是最後一個到過月之村的妖怪。”

“不可能，最後一個到過月之村的妖怪是龍骨精，而你是狗！龍骨精被翠子大人打敗後月之村針對妖怪的結界就撐起來了。”桔梗将草藥扔進背上的藥筐，看都不想看唧唧歪歪的犬夜叉一眼，“說謊話也不先打聽打聽，很多人和妖怪都知道這件事的。”

“你說的沒錯，但是我父親是帶着巫女翠子的遺體去月之村的。”

這下桔梗終于有不耐煩之外的反應了，“你是犬大将的兒子。”

龍骨精是月之村結界撐起前去月之村的最後一個妖怪，而結界撐起後還有一個妖怪曾到過月之村，那就是帶着巫女翠子遺體的犬大将，但這件事知道的人或妖怪卻很少，除了巫女，大概也就只有犬大将了。

“……我沒告訴你嗎？”

“……”桔梗無言以對。

犬夜叉從衣服領口處掏出一根紅繩，上面挂着一顆淺紫的珠子，十分漂亮，但桔梗卻從那珠子裏感覺到了強大的力量，“四魂之玉，裏面鎖着那場大戰所有大妖怪的靈魂，妖怪得到了會獲得強大的力量，但也會失去理智，我父親讓我将它送回月之村，這是巫女翠子的東西，只不過我父親當初沒有還回去。雖然說完整的四魂之玉可以實現願望，但還是太古怪了，所以我父親覺得，只有月之村才有針對它的辦法……我父親差點被它蠱惑。”

四魂之玉，巫女翠子的東西，從來沒有在人類或妖怪眼前出現的東西。

“我帶你去月之村，結果怎麽樣就看你的運氣了。”

世界一直在改變，月之村現在四周都是山，桔梗自己先進去了，然後得到村長的同意才将犬夜叉帶進去。

也還好犬夜叉脖子上挂着的四魂之玉确實是翠子的東西，否則他就會在進入月之村的那一剎那被結界攻擊。

“母親大人……”犬夜叉剛叫出聲桔梗立刻一巴掌拍在他頭上用眼神示意他閉嘴。

開玩笑呢，母親？犬夜叉不想走出月之村了是吧？翠子大人怎麽可能是他母親！

犬夜叉也反應過來了，不過豎在村子中央的雕像真的和他記憶中的母親長得一樣，除了衣服。

桑原英子總是一身和服，而眼前的雕像卻穿着巫女的白衣紅裙，身上還罩着铠甲，左手弓箭，右手劍。

“這是月之翠子，是翠子大人。”

犬夜叉突然就明白了，明白為什麽殺生丸那個混蛋的母親淩月姬會有他母親桑原英子的畫像了，因為那根本不是桑原英子，而是月之翠子，是淩月姬承認的強者巫女翠子。

月之村現任村長聽犬夜叉說明了來意後并沒有驚訝，仿佛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般，“景大人死前說過，總有一天犬大将會将屬于翠子大人的東西送回來的，然後由月之村讓這不該存世的東西徹底消失。”

村長接過四魂之玉，臉上帶着終于來了的放松，“四魂之玉，請實現我的願望吧，我的願望是……消失吧，四魂之玉！”

身穿巫女服外罩铠甲的年輕女孩對在場的兩人一半妖點點頭，然後消失不見。

“……那是翠子大人吧？”半晌，桔梗終于說話了。

“啊，是啊，被困在四魂之玉裏的可不只是那些大妖怪，否則它們早就沖出來了，景大人說，翠子大人也被困在那裏面了，一直與妖怪的靈魂戰鬥着，但是那時候月之村沒有人有能力将四魂之玉留下來。”村長有些感嘆。

回去的路上犬夜叉一直沉默着，在他的意識裏，犬大将和桑原英子一直是相愛的，但這一行卻颠覆了他的看法，難怪每次他提起父母之間的感情桑原英子都只是笑，什麽都不說。

回到風之村的桔梗并不知道自己這一行到底改變了什麽，她沒有遇見受傷的強盜鬼蜘蛛，沒有因為一時心軟救下他。

而沒有遇上桔梗的鬼蜘蛛，終于因為傷勢過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