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世界之初

第8章 風波起

日間花容是個什麽樣的人呢？十七歲之前的日間花容是個被家人寵壞的貴族子弟，十七歲之後的日間花容似乎瞬間長大了，在父親死後接任平元城城主，并在忠心下屬的幫助下成為了合格的城主，三年下來将平元城治理得井井有條。平元城只是個中等城池，但即使如此，對日間花容來說也是難得了。

任何人都無法否認日間花容是個天才，治理的天才，不是誰都可以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完成蛻變的，而日間花容做到了。

二十一歲的日間花容在平元城姑娘們的眼中是完美的丈夫人選，長相俊秀，溫文爾雅，一表人才，他還是平元城的城主，沒有任何貴族的不良嗜好，只是這樣一個人卻沒有姑娘得到他的青睐。

日間花容的失蹤讓平元城的子民恐慌，而城裏的巫女說，城主府上有妖怪的氣息。

沒有了日間花容的平元城會是什麽樣子？沒有人知道，但無論下一任城主是誰，都不會有日間花容做得好，日間花容眼中的平民和貴族是一樣的，這一條少有貴族可以做到。

月之芽得到日間花容被妖怪抓走的消息後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城主府請求城主府的人替她給月之村送一封信，她自己，包括夫家，沒有誰有這個能力，她希望日間花容被放回來，但同時想請翠子來以防萬一。

城主府的管家見到月之芽有些驚訝，聽月之芽說明來意後眼前一亮，接過月之芽的信就讓人送走了。

“我從來不知道平元城居然有來自月之村的人，如果這次城主大人沒有事情，大家一定會感激你的。”

月之芽搖頭淺笑，“城主大人是個好城主，我也只能做這些了，只是翠子現在不在月之村，可能麻煩了點。”

巫女翠子不在月之村，知道的人不多，畢竟沒多少人會去關注她在哪裏，但管家知道，因為日間花容很在意。

日間花容其實距離平元城并不遠，但平元城裏巫女的能力一般，所以沒有辦法追過來，而且即使追過來了也沒有辦法戰勝一個大妖怪。

大妖怪，對普通人類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輕易就能毀掉一座城池，不是誰都像翠子一樣有能力斬殺大妖怪的，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會有更多的人敬仰翠子這個十九歲的巫女。

“大人，您這樣把在下關在這裏，在下也不能去找巫女翠子啊。”日間花容臉上挂着溫和的微笑，雖然憔悴了點，但渾身的氣度絲毫不減，“雖然在下很尊重巫女翠子，但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命去換，相信巫女大人不會怪罪在下的。”

日間花容笑得眉眼彎彎，他的回答讓大妖怪很滿意，“人類果然奸詐卑鄙，不過我喜歡！”

于是日間花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眼前的妖怪雖然滿心算計，但畢竟是大妖怪，更多的事情還是用武力解決，而且……勾心鬥角，又有哪個種族比得上人類呢？

尤其是人類中的上位者那幾乎是将算計當樂趣，雖然日間花容不用費那麽多心思，但不代表他就不會了。

時隔七天，日間花容再次回到了他的城主府中，身後跟着名字為裘鳥的大妖怪。

面對裘鳥的追問，日間花容淡笑以對，“大人，您應該知道巫女翠子不在月之村才對，她已經離開月之村出去游歷了，在下已經讓人去找了，但您也知道，世界太大，平元城又不強，而且人類不比妖怪，總需要時間的。”

“你說的有道理，但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在動什麽心思，要不然我就吃掉你！”

“怎麽會呢，巫女翠子都勝不了大人您，在下怎麽敢動不該動的心思？”日間花容臉上的笑容很完美，但就是太完美了所以才有問題，而自诩妖怪中智者的裘鳥并沒有發現這一點。

說得好像我不動心思你就會放過我一樣，真的是太單純了，單純得日間花容想笑啊，同樣是單純，但落在翠子身上就讓他覺得幹淨而美好……

日間花容将裘鳥留在了身邊，美其名曰讓他監督自己，而暗地裏卻在組織平元城的人離開，只是現在做得太隐蔽了，所以很多人都沒有發現，而城主府的管家知道這一切，也知道日間花容在做什麽，但他除了照做沒有其他辦法，只希望翠子可以趕到。

無論是城主府的管家還是月之芽都沒有想到，日間花容其實并不希望翠子來平元城。

有裘鳥催着，日間花容雖然很敷衍，但為了拖延時間讓平元城裏的人離開，也不能太敷衍了，這個度很不好把握。

“大人，據說巫女翠子上次出現的地點是在西國，可是在下的人并沒有找到，您知道的，人類的速度太慢了，而且外面對弱小的人類而言危險了，等在下的人趕到的時候已經沒有她的影子了。”日間花容一臉無辜的微笑。

“那是你太在乎你的人了吧？”裘鳥一臉陰沉，在這裏等了這麽久，它快沒有耐心了，日間花容敏銳地從它的話地感覺到了，所以他的警惕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月之芽的信早就送到月之村了，但日間花容回來之後立刻又讓人悄悄送了封信過去，而月之芽也是第一批離開平元城的。

他不能讓裘鳥發現月之芽來自月之村。

身在遠方的翠子并不知道平元城的風流湧動，如今她正忙着淨化瘴氣。

她本是路過這個偏僻的村子，但卻被村民攔下了。

這個村子的井從不久之前開始往外冒瘴氣，剛開始沒有人發現，但後來那瘴氣越來越濃，漸漸開始有人發現不對，有人死去，現在村子裏已經死了很多人了，翠子的路過，讓已經快要絕望準備逃走的村民又升起了最後的希望。

這樣的時代，外出幾乎就代表了死亡，如果可以，誰願意離開？

“巫女大人，就是這裏了。”村長的兒子帶着翠子走到井邊，他的父親在昨天終于沒有堅持住去世了，所以只能由他來領翠子。

翠子點點頭，附了力量的箭矢瞄準井口，冷喝一聲，“出來！”

要不要人帶過來其實無所謂，這麽明顯翠子怎麽可能感覺不到。

也許是感覺到了外面的威脅，躲在井裏吸收着村民生命力的妖怪猶豫了一會兒，破井而出，“人類，不該管的事情不要管，否則我就……”

如果自己實力夠，那麽這個妖怪根本不可能和翠子多說，直接吃掉就好了，問題是它面對眼前的巫女沒有勝算，所以才想将人吓走，但當它看清翠子時，恐怖的臉卻因為恐懼而扭曲了，“你是巫女翠子——”

它的話音剛落，翠子的箭就已經從它的身體裏穿過了。

這個妖怪本身就是有毒的，所以即使死後翠子也不能就這樣放在這裏，因為那樣的話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瘴氣會更加嚴重，所以翠子必須連它的屍體一起淨化掉。

“你先離開吧，等一會兒這裏會有很濃的瘴氣，我必須先将它們淨化掉。”翠子并沒有注意到那青年的表情。

“……翠子大人？是那個翠子大人嗎？”

“……”翠子的表情有些微妙。

将瘴氣淨化掉，又給生病的村民治療了一番，然後翠子才離開村子，她幾乎算是逃走的。

村民的熱情她接受不住啊！

剛離開這個村子不久的翠子再次遇上了大妖怪。

現在還不是後世，如今不能說大妖怪遍地走但也差不多，尤其是這些妖怪還肆無忌憚，所以只要不是個性淡漠或平和的妖怪，翠子只要遇到，免不了就是一場生死之戰。

在這時候翠子真的分外郁卒，早知道她就低調一點了，如今遇到一個大妖怪就認識她，認識她不說還想要她的命，讓她就是想躲懶都不成了。

既然想要她的命，她自然不介意将對方的命取走，不過是弱者死強者生而已，而她已經殺了很多大妖怪了，死在她手上的小妖怪更是不計其數，否則她也不可能幾乎被所有妖怪記住，這些記憶，可都是用鮮血澆灌出來的。

只是那又如何呢？翠子從來不對沒惹到她面前的妖怪下手，死在她手上的妖怪絕對不無辜，既然殺人了，那麽就得做好被人類殺的準備，這才是自然的法則。

所以翠子不喜歡這個時代。

你殺我，我殺你。

“巫女翠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這個問題很奇怪，我為什麽會知道你是誰？”這次翠子沒有用弓箭，這個大妖怪和風城遇到的蜈蚣精不一樣，蜈蚣精那時候受了傷的……好吧，其實她更喜歡弓箭，因為那樣不會将她的衣服弄髒。

翠子的劍很輕巧，她一個十九歲的姑娘總不能提着一把巨劍，但這把劍上沾的，卻大部分都是大妖怪的血，因為容易解決的都用弓箭解決了。

“你都不知道你們有多奇怪，為什麽你們覺得，你們殺人類就是應該的，而人類殺了你們就不行？”

“因為人類不過是卑微的蝼蟻……”那妖怪絲毫不掩飾對人類的鄙夷。

“說得有道理，但是你記住了，對于月之翠子而言，你們，也不過是卑微的蝼蟻！”

雖然生命第一，但她終究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