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比試
在電光火石之間,莫君桑和乾霸已經完成了第一輪較量,此時兩人皆身負輕傷。
乾霸以為莫君桑受了他一拳,怎麽着也得休息會,誰知道莫君桑剛停了一會兒便驅動羅盤,金黃色的陣光大作,在空中形成一個六芒星,直接朝乾霸擊去。
乾霸翻身想要躲避,可是他畢竟是體修,體修的靈活度很低,他還沒有避開,那六芒星便放出萬道金光直接刺進了乾霸身體中,莫君桑和乾霸是同樣的修為,這萬道金光刺進乾霸的身體中,将乾霸周身隐形的保護盾擊個粉碎。
乾霸往後倒退了一大截,直接倒在了地上,正準備坐起來,莫君桑卻轉動羅盤,将它幻化為劍,一劍架在了乾霸脖子上。
臺下的喝彩聲響起,一場比試就此結束。
莫君桑緩緩将劍收起,然後抹去了嘴角的血跡,對着乾霸合手鞠躬,淡淡道:“承讓。”
乾霸一臉的懊惱,但是莫君桑作為女子,已經做出了表率,他也不能太小家子氣,丢了天罡門的臉,所以站了起來,也對莫君桑鞠了一躬,說道:“恭喜恭喜。”
第一輪的比試,鬼谷門暫時贏了一局。
第二輪的比試是八卦派對陣丹符門。
八卦派以陣法稱道,丹符門以符箓聞名,此次八卦派派出的弟子是掌門的親傳大弟子單博,丹符門派出的弟子則是韬延尊者的小徒弟山懷。
兩人行完禮後便開始了比試。
山懷率先扔出一張定身符,與此同時,單博手中結了一個法陣,反手朝山懷蓋去,山懷的定身符打在單博身上,單博動彈不得,單博的法陣罩住了山懷,山懷亦動彈不得。
符箓燒完,法陣靈力消逝,兩人同時松了松筋骨。
為了防止山懷再次用符箓控制自己,單博飛至距離山懷更遠的位置,雙腿盤膝坐下,開始從随身空間掏靈石和銅料。
他要在比試臺上做法陣!
山懷也沒閑着,他也從随身空間中掏出了許多符箓,他将一張隐身符貼在自己的身上,隐身符開始燃燒,符箓燒完,也就現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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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博雖然在專心做法陣,可是也注意到了山懷的動靜,他迅速用手指在周身畫了一個圈,然後就聽見嘣的一聲,他周圍的空氣出現波動的曲面,然後看見山懷倒在地上。
單博看見山懷摸着腦袋的委屈樣,彎了彎嘴角,接着專心做自己的法陣。
山懷從地上站了起來,又抽出一張符箓,雙掌合上,将符箓壓在手心,嘴中念着法決,符箓變成一把鋒利的箭,山懷以空氣為弓,将冒着寒光的箭射出,叮的一聲,箭刺在單博的保護罩上,保護罩裂出一道縫隙。
山懷一看,有戲,便不斷地朝單博的保護罩上射去符箓做成的箭,保護罩承受了幾支,便粉碎了。
可是單博的法陣還沒有做好,而山懷的箭已經搭上了弓。
空氣成弦,發出嘣的一聲,箭應聲而發,直朝單博射去,單博無奈,只能騰出右手,将那箭接住。
左手飛快的在陣眼上畫着繁複的圖案。
山懷又扔出一張霹靂符,霹靂符粘着單博的身子,砰的一聲炸了開來,單博被霹靂符炸出幾米遠,他未完成的法陣也被炸得一塌糊塗。
如若此法陣做成,此局他必贏,可是現在他得法陣已毀,自己也被霹靂符炸得受了傷,已經處于下風了。
單博索性就棄了法陣,咬破食指,在空氣中畫了一個法陣的圖案,然後一揮袖,血陣直接朝山懷飛去!
明月坐在臺下看着單博這致命一擊,輕聲說道:“這血陣不是這麽用的。”
她的嗓音輕淡而又冰冷,嘈雜的聲音中,殘雪卻清楚的聽見了明月這句話,她望向明月,明月此時正認真的看着臺上的比試,臉色凝重,看上去有點像上一世的明月。
從竹林出來殘雪就發現了,明月一直冷着一張臉,她不知道明月是怎麽了,明月不說,她也不會問。
此刻殘雪聽見明月的這句話,心裏倒是有些贊賞,沒想到明月對法陣竟然也有所了解。
待到殘雪回過神來,單博已經敗下陣來,他的血陣的确很厲害,如果他沒有受傷的話,這個血陣下去應當可以重傷山懷,然而他自己已經受傷了,這法陣的威力本身已經削弱很多,這個時候耗費大量的精力去布這個法陣,真是折了夫人又折兵。
第三局的比試是整個問鼎大會中最惹人注目的,因為這是純陽宮和伏羲山的較量,純陽宮作為須彌大陸第一門派,擁有着無數的關注度,而伏羲山只收女弟子的傳統更是賺足了眼球。
第一場比試,純陽宮派出的是青敏,伏羲山派出的是落蕊,兩位女修之間的較量讓在場的人都興致勃勃。
青敏身穿青灰色道袍,落蕊一身白衣飄飄。兩人站在巨大的比試臺上,互相做了一個揖,然後分退兩邊。
青敏的法器是一把冒着寒光的長劍,因為其劍光如同月光般皎潔,故名月輝劍,落蕊手拿一根玉笛,風姿綽約。
青敏飛至半空,對着落蕊揮劍,月輝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劍刃,那劍刃直往落蕊追去,落蕊不慌不忙的吹響玉笛,笛聲起,落蕊周身的空氣開始波動,凝成一個一個的泛着光的空氣球,月輝劍的劍鋒打在空氣球上,空氣球紛紛碎裂成雪花狀的物體,落在臺上消失不見。
一個瞬移,青敏直接出現在落蕊身後,落蕊早有預料,一邊吹着玉笛,一邊緩緩往後退,青敏迅速而又霸道的劍招追着落蕊,落蕊卻一直如同閑庭信步般,慢慢往後退,那霸道的劍招竟然一絲也沒有落在她身上。
玉笛裏發出的聲音如水滴在冰上,發出冷冽而又清脆的寂寂聲,直接涼到了人的心裏,在場的人聽着這動聽而又略帶蠱惑般的聲音,開始迷醉。
青敏絲毫未覺又何不同,只想着快點解決這場比試,所以更是加快了手中揮劍的速度,緊逼落蕊。
落蕊微微一笑,笛聲突然變得凄涼,如同女子在低聲哭訴,向人吐露着心中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天空中不知道什麽時候落下了大片大片的梨花,就像下雪似的,整個空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明月伸手接住幾瓣梨花花瓣,看着那潔白的花瓣出了神。
“月兒。”
殘雪的聲音從她上方傳來,明月猛地擡頭,只看見殘雪穿着一襲如火嫁衣站在她面前。
“月兒,你不是說要娶我麽?”殘雪朝她伸出一只手,她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就如這手上的梨花般柔和。
明月愣住了,她靜靜地看着殘雪如玉的面龐,吶吶道:“師傅,我是不是又做夢了?”
殘雪緩緩走到她身邊,步步生蓮,她握住明月的手,輕聲說道:“你在說什麽傻話,我就是師傅啊,你不是說你最愛師傅了嗎?怎麽,現在不認識師傅了?”
“師傅……師傅,她,從來不會這樣溫柔待我。”明月虛握了握拳,終究還是忍着沒有将殘雪推開。
她心底裏無比的希望這就是師傅,哪怕是一刻也好。
“傻孩子。”殘雪無奈的嘆了口氣,“都怪我,未曾關心過你。”
說完,殘雪将明月擁入懷中,右手輕撫明月的頭,好像要将曾經沒有做好的都通過這個擁抱彌補。
她的懷抱很柔軟,帶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味,和師傅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你真的是師傅麽?”明月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将自己整個人緊緊的埋在殘雪的懷抱中,想着多汲取一點師傅身上的味道,多一點,再多一點。
殘雪笑着回答道:“我何曾騙過你?”
她說這話的聲音和語氣和師傅一模一樣,應當是師傅沒錯了,明月緊緊的抓着殘雪的衣袖,向她哭訴:“師傅,我錯了,我不該同你鬧脾氣,我不是真的生你的氣,我只是,我只是心底裏沒有安全感,我怕您被您的師尊搶走了,我怕你跟着她飛升之後再也見不到您了。我不是同你鬧脾氣,我是心裏堵得慌……”
抱着她的那人靜靜地聽着她地哭訴,嘴角露出一絲詭異地笑容,她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問明月:“你很愛師傅?”
明月點了點頭,“為了師傅,我可以放棄一切。”
“包括你自己的性命?”
明月又點了點頭,“包括我的命。”
“你的這份愛,師傅收下了,只是……”殘雪話還沒說完,一把銀白色的劍鋒就從明月的腹部直接刺了進去,一劍刺到底,冰霜從傷口處迅速凝結,明月第一次這樣冷。
“只是我更想要你的命。”話音剛落,冰魄劍從她體內被拔了出來。
明月愣愣的看着殘雪,又看了看已經結霜的傷口,良久,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其實我知道你是假的……只是,只是我想着,就算是假的也好,就算你在欺騙我也好……能不能再欺騙我更久一點……能不能對我說一句愛我……”
明月話音剛落,眼前的殘雪就像煙霧一樣消散開去,煙霧散盡,她又看見一張和殘雪一模一樣的臉。
她的臉色清冷,雙眸無情,一襲白衣微微舞動,這才是她的師傅。
方才殘雪坐在臺上的時候發現明月有心魔萌動的征兆,趕緊分裂元神過來看看,卻只聽見明月哀傷的說道:“能不能對我說一句愛我?”
她也不知道明月究竟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麽,趕緊伸手化去了她周身的幻境。
幻境褪去,一雙濕潤的眸子入了殘雪的眼簾。
“怎麽哭了?這麽愛哭麽?”殘雪原本手中無物,一擡手,一張潔白的帕子便出現在她手中,她将帕子遞給明月。
明月愣愣的看着殘雪,沒有接殘雪的帕子,而是突然抱住了殘雪,殘雪一時有些不解,心裏卻慶幸,還好她有随時布結界的習慣,不然肯定要成為全場的焦點了。
“我在幻境中看見師傅不要我了。”明月抱着殘雪,委屈說道。
殘雪任明月抱着,沒有推開她,也沒有伸手抱住她,說道:“那是幻境,是假的。”
明月緊緊的抱着殘雪,問道:“那師傅會不要月兒麽?”
“明月,強大的人是不用擔心被抛棄的,如果有一天,你比我還要厲害,就算我要抛棄你,我也無法。”
殘雪向來如此理智。
明月年紀比殘雪小得多,身高也比殘雪矮一個頭,聽了這話,她仰着頭,固執的問道:“師傅只需要告訴月兒,是不是不管發生什麽事,您都不會抛棄月兒?”
殘雪看着明月熾熱的眼神,心裏想道:這一世,我定會好好看着你,不會讓你再做出傷害同門之事。
“我不會抛棄你。”許是明月的眼神太過于熾熱,又或許是小明月穿着破爛衣裳的樣子又出現在殘雪的腦海中,殘雪一字一句的給出了明月期盼已久的答案。
明月聽到殘雪的回答,含星的眸子露出萬點光亮,猶如照亮了黑夜的群星,她緩緩松開殘雪,認真的說道:“師傅說的話,”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髒,“月兒會一直記在心裏。”
殘雪勾了勾嘴角,柔聲說道:“剛剛落蕊的笛聲就能讓你進入幻境,看來你現在已經有了執念,後日你與落音的對陣亦要防範着這一點,伏羲山的人,最喜歡給人編織夢境了,如果你過于貪戀,或者相信那是真的,那麽就會永遠在幻境中出不來。”
不得不說,明月這副乖巧的樣子讓殘雪很受用,她的心情也變得有些疏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