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許是昨天那場游戲玩的太盡興,接受懲罰的人也放的開,所以今兒的錄制氣氛節奏都好于昨天。
此刻陸晚山站在工作人員旁邊,仗着長得高,不用擠也能看清前邊正發生的事。
這是戲樓後臺,空間不大,這會兒聚滿了人則更顯得逼仄,然而被圍在中間的幾人,卻沒受到半點兒影響,仍舊十分專心地在不久後的比拼。
而這,也正是今天的錄制重點。
聽工作人員說,這一期勝利的人除了能得到易政侯和寧冬的單獨指導,還有一個秘密禮物。
陸晚山對秘密禮物興趣不大,但光二老的親自指導,就讓他十分心動,恨不能把他的好運借給莊西辭,讓莊西辭贏了其他人,以至能和二老好好交流。
因為比賽即将開始,陸晚山便收了手機,打算找一個好位置,好能更好地觀看莊西辭的表演。
然而陸晚山哪裏想到,他才從人群裏擠出來,口袋裏的手機就振動不斷,等他拿出手機一看,才發現是訂蛋糕的店給他打的電話。
“陸先生您好,”接電話的還是前兩天那個女老板,“我這邊出了點事,您預訂的蛋糕大概不能如約做好。”
不等陸晚山說話,女老板又說,“定金我全額賠償,要是您還不滿意,我可以追賠。”
“……”陸晚山皺眉,沒理女老板說的話,只問,“怎麽了?”
女老板似有難處,過了一會才說,“家裏母親生病住院,我得去醫院照顧她。”
為了追求更好的生日體驗,陸晚山訂蛋糕時要求很高,一般的店他看都不看就直接排除,而最後定下的這家,則是陸晚山千挑萬選的。
不比其他蛋糕店每單都接,這家蛋糕店規模小,店員就女老板一個,并且限制每天只接五單,又貴又難預約。
然而這抵不住人服務态度好,做出的蛋糕質量高,且盡百分百可能貼近顧客要求,因而名聲很大。
陸晚山找上門時,店裏的訂單已經預約到一月後了,女老板更是直接拒絕陸晚山的下單,說她沒那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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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陸晚山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能完全貼合他創意的蛋糕店,又怎麽可能輕易放棄,至于女老板說他前面還有幾十個人在等,陸晚山也沒太放在心上。
時間對不上沒關系,他用錢砸。
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花的錢夠多,世上大多事都可如願。于是原本堅決不肯接單的女老板,在陸晚山将價格提高五倍後,終究是點了頭說可以。
可陸晚山哪裏想到,在他和女老板磨了一晚上細節後,竟然會發生這種事。
不過這也是沒的辦法的事,陸晚山總不可能強留着人給他做蛋糕。所以陸晚山嘆了口氣,沒跟女老板多說,就挂了電話。
莊西辭的生日就在明天,而現在蛋糕還沒着落,饒是他很想看接下來的比賽錄制,陸晚山卻不得不有個取舍。
表演重要,但生日蛋糕更重要。
于是陸晚山步子一轉,拉住同樣在等莊西辭上場表演的工作人員,跟他交代一番,便開着節目組給莊西辭安排的車,匆匆離開了錄制現場。
這會兒陸晚山沒那麽多要求,甚至都不準備定制,在離開錄制現場後,找了家看起來還不錯的烘焙店,就停車進了店。
比起別人做出來的幾近完美的蛋糕,陸晚山忽然想明白,更顯心意的,是他自己動手做一個。
陸晚山謝絕要跟過來的店員,笑了下自個兒走進烘培屋,根據一邊的教程指導,彎腰開始做蛋糕。
只是天不遂人願,陸晚山一心想安靜地做蛋糕,卻越有人打電話騷/擾他。
陸晚山睨了眼手機屏幕顯示的來電人,猶豫再三到底是點了接聽,只不過語氣算不上太好,“幹嘛?”
“……吃火藥了?”韓望咋舌,“語氣這麽重。”
“給我寶貝兒做蛋糕呢,”陸晚山嗤笑,“有事就說,沒事就挂,”
“…要點臉。”韓望在心裏默念生氣是魔鬼,才平複下想罵陸晚山的沖動,“電話不是給你打的。”
陸晚山聞言笑了,好心提醒道,“現在跟你說話聊天的,是我陸晚山呢。”
“我又不聾。”韓望怼道。
許是怕陸晚山越說越起勁,韓望幹脆長話短說,直接奔入主題,“明兒不是莊影帝生日麽,你又不讓我們過去給他慶生。”
韓望頓頓,才說,“所以我和阮閑就把禮物寄過去了,我琢磨着過會兒就到,你別忘了去拿。”
陸晚山正準備将奶油擠到蛋糕上,聞言停了下來,盯着一邊的手機,笑了下說,“謝了。”
“邊兒去。”韓望嫌棄道,“要說讓莊影帝親自來說,你少給我在這兒拿腔作勢。”
若是放在以往,韓望這麽說話,陸晚山必定已經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然而現在大概是即将要做一件大事,以至于平時臉皮特厚的陸晚山,也難得沒着落起來。
“韓望,”陸晚山笑笑,沒出息道,“我現在挺緊張的。”
原本還要和陸晚山掰扯的韓望,見陸晚山變了語氣,也收斂了原先的随意,正兒八經道,“怎麽了?怕被拒絕?”
陸晚山也沒想要隐瞞,直白道,“是。”
“……”韓望說,“你不是挺自信的麽?”
韓望認識陸晚山這麽多年,無論做哪件事,陸晚山面上都萬分平靜,仿佛沒什麽事能讓他情緒大起大落。
而這次為莊西辭準備生日宴,據韓望所知,陸晚山為此花了不少心思,偶爾他打電話約他出去放松放松,陸晚山都直言忙得很,沒空出去。
所以現在韓望聞言,還挺不敢相信的,畢竟他以為陸晚山忙到這種程度,應當是做好十足的準備的。
“這不一樣。”陸晚山嘆氣道。
韓望被勾起了好奇心,笑着反問,“哪兒不一樣了?”
看着一邊做壞了的蛋糕,陸晚山揚揚唇笑,随即實話實說道,“他太好了,我怕我……”陸晚山頓頓,補充說,“怕我配不上他。”
韓望被氣樂,差點直接挂了電話。
陸晚山不意外韓望的反應,因為就他自己而言,也詫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但陸晚山仔細一想,卻又覺得這樣再正常不過,畢竟能在喜歡的人面前做到平靜從容的人,實在不多。
“我沒辦法,”韓望頓了會說,“作為朋友我只能祝你好運,早日抱得美少年歸。”
“一邊去。”陸晚山笑罵。
“咱說的都是大實話。”韓望也跟着笑,“不過我覺得你沒必要擔心,莊影帝那樣看起來……”
“不用你說我看的出來。”陸晚山打斷韓望的話,噙着笑說,“他心裏有我。”
韓望咬牙,搞不懂陸晚山這個老**這又玩的哪出,但他明白的是,剛才他就多餘搭理陸晚山,要不然現在也不至于在這裏受氣。
只是韓望想了想,到底還是沒跟陸晚山一般計較,笑了下沒說話。
而陸晚山看韓望這樣,沒忍住提提嘴角笑了起來,睨了眼又沒做好的蛋糕,算出莊西辭錄完節目的時間,心想可不能再耽誤時間了,要不然等莊西辭節目錄完,他這蛋糕也沒能做好。
所以陸晚山沒再跟韓望閑扯,挂了電話後便将手機放一邊,慢慢摸索起做蛋糕的技巧,全然投入其中了。
好在從前華槐愛做糕點,每每陸晚山上學回家,還非得拉着陸晚山一起做,讓他有點基礎,這會自個兒動手做蛋糕,倒也不是太難。
于是兩個多小時後,陸晚山打包好才做好的蛋糕,到前臺去結賬。
只是在店員把他包裝時,陸晚山卻突然掃到前臺邊上放着的東西。
店員順着陸晚山的視線往前看,在看明白是什麽後,沒忍住笑了起來,“先生要一張嗎?”
這是一沓五顏六色的賀卡,每張卡片上還寫着不同的句子。
“昨天店裏來了兩高中生,說這是學校藝術周剩下來的,”店員重複道,“他們還說這卡片帶到寺廟祈過福的,有什麽願望寫上面都會實現。”
作為成年人,陸晚山自然不會天真地以為這是真的,可盡管如此,陸晚山的視線卻仍舊沒離開那些卡片。
店員聯系陸晚山做了一下午的蛋糕,猜測他大概想要,便主動拿了張卡片遞給陸晚山,笑着說,“先生要是有想實現的願望,也可以寫在上面。”
大概是怕陸晚山拒絕,店員頓了一會又補充說,“就算沒實現,就當玩一玩,求個樂趣也行。”
陸晚山笑了下沒說話,手則越過店員,自己從那沓卡片裏,挑了張背景是兩個牽着手的男生、并且陪字是青春不枉相遇的卡片。
店員見此,将自己手裏的卡片放在一邊,連忙從筆筒裏拿了支筆遞給陸晚山。
陸晚山長這麽大,一路順遂,想要的也都拿到了,着實沒什麽夢想需要借這個去祈求實現成真。
可他仍舊要了一張卡片,除了覺得這寓意美好後,更多的則是他錯過了莊西辭的學生時代,想借此和莊西辭玩一玩學生時代的浪漫。
陸晚山盯着卡片上牽着手的兩男生,忽然想到了他第一次看莊西辭電影,在電影結束後的花絮裏,莊西辭穿着校服趴在桌上,完美地展現了何為驚豔了歲月。
那是一段陸晚山錯過且怎麽都沒法再經歷的時間段,這讓陸晚山有些許遺憾,只是轉而想到昨夜回酒店時,暖黃燈光下對他笑彎了眼睛的莊西辭,陸晚山忽然又不在意這些了。
盡管莊西辭前小半部分人生他沒有參與,但好在餘生漫漫,陸晚山都能奉陪到底。
想到這裏陸晚山揚唇笑了下,停頓半天後,終究是拿起筆在卡片上寫字。
句子不長,卻字字出自真心:祝我的大明星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