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流氓
我努力平息了很久,才打字說:那你要跟我永別了嗎?以後都不再理我了?
他也很久沒有回複。
幾分鐘像一個世紀那麽長,他才說:不會,只要你願意,我還是你的家羊,或者是你的情緣,你如果不願意,我可以從不出現在你面前,
他又頓了頓,說:你看,游戲就是有這個好,我可以知道你在哪。
我揉去眼眶裏的水珠兒,問他:你不怕動真感情啦?
他說:你都不怕,難道我還怕?
我靠。
我噼噼啪啪打字:那你幹嘛又說上那麽多回絕我意思的話?
他說:我只是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無論是現實,還是游戲。
我問他:那你就覺得自己是個壞蛋咯?
他并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說:因為我覺得我比較你來說,更會保護自己。不要覺得我殘酷或者太現實,這些只是實話。
不等我回話,他又說:好了,去睡吧,明天我會上線,把你的決定告訴我。
我:啥決定?
他:讓我離你遠一點,還是要我在你身邊。
我:你希望是哪一種?
他笑了笑:無論哪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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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又放晴,我想了一會,故意說:我決定離你遠點……
又跟飛一樣啪啪啪打下:才怪,我決定天天跟在你後面搖尾巴。
他一下也不在意我耍的俏皮,很冷靜地說:你正激動,現在的決定我會裝作沒看見,你反正在休假,晚上或者明天閑暇時間可以想想。
他:我下了,晚安,明天還有事。
我也不好再拖着他,“嗯”了聲,把剛才急速打下的一串“我明明肖想你很久了好不好”給一個字一個字地删去,換上“晚安”兩個短短的字,發了出去。
他好像很着急去睡覺,頭像立馬暗了。
我從椅子回到床上,攤手臂看着吊燈,根本不需要想,我心裏早就有答案,其實你也知道我心裏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嗎,這樣委婉的回絕,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
第二天,我在游戲和YY挂了一整天,江月沒有上線。
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都一點感覺都沒有,沒什麽傷心,悲觀的情緒,大概是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吧。
我做完日常,開着好友頻道,江月被我單獨塞在一個頻道裏,很顯眼。
他名字一直是灰暗的,我把花蘿在長安交易行那停了很久很久,吃午飯的時候也沒下線,又呆呆坐了一個下午,最後還是摁下ESC,退出游戲。
晚上,我打開了扣扣,想起上次加了江月扣扣,都沒在上面聊過一次天。
一上線,收到一個最普通的扣扣頭像,就是那種最原始的……一個QQGG的頭,我扣扣好友裏恐怕除了江月那個老男人,沒人會用這麽古老的頭像,我這麽想着,把鼠标移上去,果然是他!
不假思索打開,是他用手機扣扣發來的消息,好像是我上線的第一秒就發來了,只叫了我的游戲名字:
步搖。
他貌似……等了我很久?
我心頭一亮,回他:嗯,你今天怎麽沒上線啊?
不知道是不習慣手機打字還是什麽的,他回的好慢,讓我等了很久:今天出海釣魚,這會在一個小島上休息,今晚應該會待在這裏,信號很差,也沒網吧,抱歉。
說完他頭像就暗了……
信號還真是差到一定程度了= =
不過我還是回了:我知道了,你好好玩啊,争取釣一條大鯨魚!
他又上來了,并且帶來一句話:你今天身體情況怎麽樣?
沒問我考慮的怎麽樣,而是問我身體怎麽樣,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關心我,還是在努力轉移話題。
我不放過任何讨好他取悅他的機會:還不錯,之前不怎麽好,看見你就一下子好了。
他信號真是奇差無比,又艱難地發給我三條一樣的消息:問你身體情況總是不說。
我:……真的挺好的,你晚上釣魚嗎?
他這次總算正常地只發了一條:不釣。
我說:噢,我也在釣魚。
他:你也釣魚?小宅女。
他每次用“小XX”稱呼我的時候,我都會有一種強烈的被寵溺感,也許對方并沒有這個意思,但也不能阻止我可恥地YY。
我說:我放長線放了好久啊,也不知道有沒有釣到……
我打了一半,他頭像又暗了,沒一會又亮了起來:一個抓狂的Q表情+一句“到處找信號。”
哈哈哈,我腦海中立馬腦補出一個在海島小旅館房間裏四處牆壁窗戶轉悠找信號……急的汗冒冒的青年的形象,一下子在電腦面前笑出聲來了。
我把對話框裏那句話繼續打完:我放長線放了好久啊,也不知道有沒有釣到,哦對了,我要釣的那條大魚這會正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找信號。
然後按下回車。
他頭像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像打在我心裏深處的一盞小手電筒,忽明忽昧的,我盯着看,越看越開心,他真的很着急回我信息,而且一直在努力地跟外界的阻撓作鬥争。
過了大約十分鐘,他終于堅挺地發了條很正經的話,好像根本沒看到我釣大魚那句似的,說了個無關緊要,還是關于我的病:我很擔心你身體情況,告訴我,怎麽了?
我回道:告訴你你恐怕就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他:說吧。
我說:沒有任何身體疾病,我得的是抑郁症。
說實話,很普遍的心理疾病,十個人當中就有三個人有,只是有很多人會把它和神經病聯想在一起,然後覺得很可怕很可憐,總覺得抑郁症=要麽自殺,要麽殺人。
江月的頭像果然灰了。
不會覺得我喜歡他也是精神有問題吧,我看了和他的扣扣對話框很久,久到連我都不記得多久,他還是沒再上線。
我想他大概不想再理一個精神病少女了。
****
我那時候已經開始吃助眠的藥片,所以晚上十一點左右吃一顆,就會犯困,能睡到第二天中午。
老媽督促我吃下藥片,我撐着腦門等到十二點半,江月還是沒上線,只是趿拉着拖鞋栽倒在床上,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起床吃午飯。
現在想想,那時候真的幸福,豬一樣的日子。
例行開游戲開YY,發現江月已經挂在我的頻道了。
我本來有點生氣的,可是一看到他一言不發待在那個小房間裏,又瞬間氣全消了,鼻子酸酸的,又慫巴巴地單獨敲他:你昨天沒說晚安就下線了→_→
還特別發了個斜視的表情故作無謂。
他說:昨天我很不高興。
我:啊?
他說:問你身體情況,半天不說,我估計你睡了。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了,信號不好的關系,他連我告訴他抑郁症的消息都沒收到,估計以為我是不小心睡着或者在逃避他的問題。
媽蛋,信號兄啊,別再折磨我了,還說神州行呢,我看不行,全球通,一點也不通,簡直比便秘還便秘。
這樣也好,我決定把抑郁症這件事死守到底!
我說:呃,可能是睡着了?我昨天也暈乎乎的,我哄他,你不要不高興。
過了許久,他才說:算了。
多無奈的口氣,不知是在對自己昨晚的不高興“算了”,還是對我始終不告訴他病情這件事“算了”。
我小心翼翼問他:你還在生氣啊?
他說:我又不是玻璃心。
突然有點詞窮,其實我這人很話唠的,不知道為什麽在江月面前經常憋不出一句話_(:з」∠)_……
我不說話,江月也不說話,于是相顧無言到十一點半。
我說:我要去午睡了。
沒辦法,那時候老吃緩釋抗抑郁的藥片,天天沒精打采昏昏欲睡的。
不等他回話,我又補充:YY我會挂着的。
他說:不要挂機,一心一意睡覺。
我“噢”了聲,立馬下線。
然後剛爬上床,又飛快地用手機上了YY,發消息給他說:我睡不着。
中間隔了三分鐘都不到,鬼都不會信我說的是真話。
他還是很好脾氣的問我:為什麽?
我太小心翼翼了:因為昨天讓你生氣了。
他: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願告訴我,自然有你的想法。我只是在遵循一個交往的原則,不會勉強你說不願意說的事,讓你有自己的空間。
So sweet!
我說:好!為了報答你對我的理解,那我也決定以後再也不跟你說耍流氓的話了!
他說:先舉個例子,我得知道什麽叫耍流氓的話,才好監督你。
我說:就是極其露骨地表達我對你的愛慕之情,比如昨晚我說要釣你這條大魚,雖然你根本沒理我。
他回我說:這樣啊。
他又慢慢補充:那我還是希望你一天對我耍個不停。
作者有話要說: 在忙新文,江月說我老不更這篇,他心裏很不愉快,
好吧,更一章讓他爽一下,之後會盡量帶着更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