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周爻嶼。
這三個字在唐辛腦袋裏轟的一聲爆炸。
不行,不可以。
整個人像提線木偶一樣被付均昂一只手提拉着,仿佛少年手一松,他就會失去重心跌倒。
他突然後悔了,後悔之前所做的事,後悔貪圖捷徑去賺錢,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去糟蹋自己。
正因為他那麽輕視自己,所以別人也抱着同樣的心态來對待他,甚至侮辱他。
但即使唐辛約了那麽多次,卻都沒有觸碰到最後底線。他雖然不是女孩,但也對某些事有着近乎固執的堅持。內心始終隐隐保留了一點幻想——如果可以的話,想和喜歡的人做愛。
喜歡的人。
唐辛喜歡的人。
周爻嶼。
想和周爻嶼做愛。
面前的男孩仍舊面色陰沉。
唐辛卻驀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從心口那裏,一點一點,順着血液流淌到他的四肢百骸。他努力平複自己心情。唐辛不知道這個方法會不會奏效,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只能試一試了。
他眨了眨眼,紅彤彤的鼻尖和眼眶,臉上挂着軟和的淚,帶着一點怯,望着對方。
“痛。”他小聲說,紅潤的雙唇微微嘟起。聲音因為剛哭過所以顯得粘膩軟糯,尾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嬌嗔,眼睫上還帶着一點水珠,加上裸露的身體,有一種被蹂躏過又莫名顯得單純的美。
付均昂愣了好幾秒,陰沉的表情似乎出現一條細微裂縫,被唐辛飛快捕捉。
“你抓得太緊了。”他吸了吸鼻子,說話的時候還帶着一點小鼻音,眼睛濕漉漉地盯着付均昂,臉上的淚淌到嘴角,不自覺地伸舌舔了一下,付均昂看到倏忽而過一抹水潤的紅。
唐辛的聲音就像一層溫熱的蜜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甜軟和粘膩,包裹住他的心。自己都沒意識到剛剛的怒意已經消失,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不少。
他望着唐辛。男孩的身體柔軟纖細,仿佛一株柔韌的植物。胸前奶肉被肆意玩弄過,一只乳房袒露在外,殷紅的奶尖被捏得腫成一顆腫嫩的小櫻桃,直挺挺地翹着,上面還沾着乳白的汁水。好像爆漿的紅果子,等待人張嘴去含,用舌頭去挑弄,吸吮出更多的汁液。
周爻嶼一時出神,唐辛看準時機,使出全身力氣,快速抽出雙手,用力推搡對方受傷的臂膀。
付均昂被這一下打得措手不及,吃痛地後退了兩步,手臂傳來的強烈疼痛讓他嘶的一聲倒抽了一口氣。
唐辛趁機轉身,也不管衣衫整不整,拉開門就往外沖。
不敢回頭,他害怕一回頭就能看到付均昂在身後不遠處。唐辛拼命地跑,跑出教學樓,往校門口的方向跑去。
秋天的夜晚總是來的很快,夕陽已至。漫天瑰麗,暖橙、金黃混着昏紅的紫,熱鬧斑斓的光層疊暈染。
校園裏已經沒什麽人了,估計大家看完比賽也都走的走散的散,隊員們不是回家就是聚餐。
唐辛恍惚間有一種末日感,孤獨的一個人,害怕随時會被抓住的不安,還有身處的這個空曠絢爛的傍晚。
現在就這樣死掉說不定也不錯。他莫名生出了這樣奇怪的想法。
跑到一半,他忽然停了下來。
看到離自己不遠處的操場欄杆上,周爻嶼正坐在那裏抽煙。
他已經換掉了球衣,穿上了白色的襯衫,和黑色長褲。像在等人,一手撐欄杆,夕陽在他身後,男孩高大英俊的輪廓仿佛被滾了一圈金邊。
聽到旁邊有動靜,周爻嶼側過頭,雙目定定地看着唐辛。
唐辛此時正對着夕陽,整個人被照得暖融融。臉上的淚痕沒幹,臉上亮閃閃。嘴唇有點腫,看上去像是嘟着的樣子。上衣胸前的一塊顏色有些深,奶水已經滲出來了。
他眼睛紅腫地望着周爻嶼,像是在望着遠方的神祗。
一瞬間時空都仿佛靜止,只有夕陽、周爻嶼和他自己。
他知道自己此時應該快步離開,卻仍舊挪不動步。
周爻嶼會認出自己嗎?
付均昂能從人群中一眼就認出戴口罩穿女裝的自己,那,周爻嶼能認出來嗎?
心裏有了不該有的莫名期待,即使身體裏還有一個聲音在拼命告訴自己不該有所希冀。
此時,剛剛那個過分的念頭又冒了出來。
喜歡的人——周爻嶼。
想和,周爻嶼做愛。
還想,被周爻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