溏心

第4章

秦澤看着坐在病床上，生無可戀的周爻嶼。

問了句：“所以，你們今天做過了？”

雖然不用問都能看得出。

周爻嶼點頭。

“都是他主動的？”

周爻嶼又點點頭。

“草，功虧一篑！”

秦澤忍不住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了周爻嶼一眼。

“你這也太經不住誘惑了吧？”

周爻嶼茫然地轉過頭，視線在秦澤臉上定格了幾秒。

秦澤無奈嘆氣：“你不能總是那麽沖動，一沖動把人家辦了，還威脅人家一定要和你在一起，人家不肯就威脅發豔照，玩膩了就馬上扔了。又一沖動又把人家辦了，不僅辜負了你兄弟我的辛苦演出，還特別打臉。”

周爻嶼抓重點：“什麽把人家辦了？什麽威脅？什麽發豔照？”

秦澤一愣，尴尬地說：“這個怎麽說呢？你們以前的确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但是吧，成為男女朋友的原因跟其他人不太一樣。”

秦澤看了周爻嶼一眼，心想失憶之後的周爻嶼似乎沒以前那麽吓人，于是他接着說：“人家唐辛第一次是被你強迫的。”

周爻嶼瞪大眼，腦袋裏劈過一道雷，轟。

“不過具體我真的不知道，你沒告訴過我，我也不敢問。”

周爻嶼徹底萎了，他沒想到自己失憶前居然那麽卑鄙無恥王八蛋。

想到今天唐辛來找自己時的樣子，白白軟軟。

那時周爻嶼正一個人無聊地在醫院小花園裏發呆，他被車撞了之後就常常坐着發呆。一開始護士不準他出病房，他的手機也在車禍中粉身碎骨，無事可做又經常頭痛的周爻嶼就開始坐在病床上發呆，後來可以在醫院內活動了，他就在走廊裏發呆，在小花園裏發呆，在人工水池旁發呆。反正在哪兒他都可以發呆。

他以為自己這樣蠢透了，像只呆企鵝。

卻不知在旁人眼裏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少年身形高挑，眉骨周正，鼻梁挺直，如同雕刻一般。原本淩厲的五官和身材，因為穿着病號服的關系被減淡了幾分，但也不顯得孱弱。

初春的陽光暖融融地照在臉龐，原本深灰色的眼眸被照得透亮，像被照亮的幽潭，有力且沉靜。

唐辛就這樣突然出現，怯怯地站到周爻嶼面前，眼睛裏像住着小星星，一開口就是：“你好點了沒？我好想你。”說着，還用手小心地去摸了摸周爻嶼的頭：“一定很痛。”

周爻嶼還在發呆，出車禍後他真的腦子轉不太動。

對面男孩熟稔親切的态度和語氣，讓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很痛。

頭很痛。

唐辛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莫名浮起一絲紅暈，有些不好意思地踮起腳尖，湊到周爻嶼耳邊，用氣音吹他耳蝸：“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痛痛飛走哦。”末了還伸出舌尖，蜻蜓點水地點了一下周爻嶼的耳垂。

周爻嶼渾身一激靈，整個人僵住，靈魂袅袅飛空。

等他意識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坐在醫院西區的甜品店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