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鼻梁挺挺的……看上去就讓人印象深刻。
只是，她鼻尖很尖……印堂稍窄，颚骨又高了一些，兩頰較瘦，嘴唇又比較薄……
她微笑得時候，給人一種冷美人的感覺……不笑的時候，嘴角往下一耷拉，或者眼睛一眯，就讓她顯得淩厲起來……
谷雪涵年輕時，初入影視圈，去試鏡女主角，結果被知名導演一眼相中，讓她去演了個壞心眼的少女，對戲中男主由愛成颠，不惜一切也要陷害女主，橫刀奪愛……
第一個拍電視劇的機會，谷雪涵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再加上她為人比較勤奮努力，對表演肯下苦工……
演完那部戲，谷雪涵一下就火了，火得一塌糊塗……
觀衆們在為可憐的女主流眼淚的同時，深深地記住了她這個惡毒的女孩。
谷雪涵的演繹大獲成功……成了新生代的演技派。
片子播出的時候，谷雪涵在家呆着，出去溜達一圈，買個蔬菜，恨不得都能被賣菜的大媽扔個茄子……
接下來，導演們就像記住她似的，有尖酸刻薄陰毒型女性角色，第一個就想到她。
她沒有資歷，沒有後臺，又不肯攀交情托關系，還得養活自己。
于是，這種類似的角色，一個又一個接了下來。
偏偏她又是個要強較真的人，不論哪部片子，都要做到最好……
于是，谷雪涵的名字深深地印在了熒屏上……作為一個女反派！
谷雪涵算是成名很早的，只是一直這樣的成名，恐怕還不如不成名吧？
谷雪涵成名之後，生活不成問題了，就開始努力地向着別的角色轉換。
她開始試圖打破自己的界限，演一些光明正大的女主角……只是，完美女主角她演了演得進行盡力……可是，早已産生了慣性的觀衆，根本就不買她的賬……
報紙上，電視上，媒體們開始公開批評她演技爛，不适合美好的女主，就适合惡毒的反派……
谷雪涵再想找那種正面角色去演，除非是找不入流的導演錢權交易，不然就真的沒機會了！
谷雪涵是個要強又固執的人。挺長時間裏，她不肯向命運低頭，不肯向社會的某種隐性規則妥協……只能以一種強硬的姿态态度，對待自己，磨練着演技……等待着厚積薄發，一飛沖天。
只是，她到底不是上天眷顧的寵兒。始終都沒有得到證明自己的機會。
後來，她年紀見長，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繼續演反派……她就是要把反派演出花來。
甚至打破年齡的界限，從刁蠻少女到潑辣媳婦，再到狠心婆婆，從青年一路演到中老年……
谷雪涵用自己的實力，在圈子裏，殺出了一條路來。
後來，終于抓到機會，突破自我，演了一部戲的主角——武則天，雖然還是心狠手辣……
那部電視劇裏，她終于得到了大衆的肯定，也得到了飛仙獎最佳女主角的提名，卻很遺憾沒有拿到獎……
可是，她這輩子又能碰到幾個有深度，又厲害的女主角？
現在連續劇裏的主流女主，還是光明磊落溫柔善良的……于是，她又不得不再次回到了反派角色中來……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熱愛着演技，演得卻不是她所期待的女主角……慢慢地她的性格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就如同跟她所演繹的角色同化了一般。
這個圈子裏，理解她的人會體貼的說，谷姐只是性格直爽，講話直白。雖然容易得罪人，但是，至少她卻是個難得認真的人，一直都在認真地做事演戲。再說，只要戲演得好就夠了，別的事，大家也就不跟她計較了。
讨厭她的人說，她就是塊兒茅·坑裏的石頭，性格又臭又硬。大概，快到更年期了，這也想管，那也要說。就好象是正義使者一樣。實際上，她算個屁！
更過分的人說，她就是個神經病，而且已經病入膏肓……只會拿着端着老前輩的款兒，一天到晚沒事找事。
敷衍的人會說，谷雪涵只是演戲演得走火入魔了，也算為藝術獻身。只是她戲裏戲外，虛幻人生，早已分不清界限……這類人說得多好聽，其實在暗示，谷姐生活中也是尖酸刻薄的反派。
随着年歲的見長，時光的流逝，就算谷雪涵再怎麽保養自己，她也不能繼續扮演年輕少女了。不得不進入潑辣媳婦，極品老媽，甚至惡毒老太太的行列裏……
她的表演創作沒有任何進步的空間，她的路越走越窄。這讓她完全不知所措。于是，脾氣越來越差，生活中越來越入戲，越來越苛刻，尖酸刻薄……
她為了演繹事業可以算是犧牲了一切，她到了四十歲，還是單身一人。
二十歲時，她有過一段婚姻，卻因為事業最終以失敗收場。
她的兒子被孩子爸帶走了。他爸說，“你這種女人當不了孩子媽。你也就懂得演戲，演戲，演戲……還只能是個不入流的演員。”
近年來，看着鏡子裏，眼角的皺紋，暗黃的皮膚……她突然開始感到後悔……
人生入戲，戲如人生……只是，她的戲到底是太過火了，把她人生中的美好都燒光了……
到頭來，她又得到了什麽？
她快老了，卻仍是孤身一人，沒有朋友，也沒有關心她的人……甚至在趕工的早上，在噩夢中驚醒，然後才發現自己的被·窩裏是那樣的冰冷……
她開始讨厭那些剛入圈子裏的少女，特別是那些小小年紀，就學會了鑽營，得着大腿就想抱，甚至為了紅就出賣青春的女孩……
近些年來，她開始不由自主地對付那些心機女孩。比如，《家有一老》劇組裏那個六英，年輕漂亮，朝氣蓬勃，老實乖巧的樣子看着就讓人煩，而且還跟副導演勾搭不清，身後又沒有大人物撐腰……
餘婉婉看着，理直氣壯地吩咐她去買咖啡的谷姐，有種穿越了時空的錯愕。
似乎她又回到了上輩子，變成了一個場務工作人員……谷姐要喝指定牌子的咖啡，速去速回，馬上就給買我回來……別廢話，廢話滾·蛋！
而她那黑金剛樣的表哥顧亮，這次真的忍不住要發火了。
谷雪涵這女人在幹嗎？有這麽幹事的麽？他乖巧聽話的表妹又不是她的助理……
助理小妹一臉尴尬，想把谷姐拉走，自己跑去買咖啡就算了。別說馬路對面，打的去十公裏以外的地方買咖啡都行……
可惜，谷雪涵拿出了武則天的氣勢，一動不動，也不看顧亮，就是死盯着餘婉婉。
正在這時，不遠處的馮老師突然喊了一聲，“婉婉，丫頭，到我這邊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于是，四個人尴尬的境地一下就打破了。餘婉婉拽着顧亮趕緊往馮老師那邊走去。
“丫頭，這是誰呀？怎麽跟你來拍戲？”馮老師看了一眼顧亮問。
“我媽不放心我自己一個人，非要把我表哥叫來陪着我。”餘婉婉有點尴尬地說。
“你媽做得對，你還小呢！”老太太說着，就把拍了她一下。
顧亮趁機插嘴道：“我姨媽從小到大都把她管得嚴嚴得。”所以，餘婉婉才不是谷雪涵說得那種人。
“嚴點好，這叫家教，省得将來沒混得怎麽樣，分寸都忘了。”馮老師慢悠悠地說着，說着說着就看了谷雪涵一眼。
谷雪涵立刻就把頭縮了回去。她跟馮老師完全都不是一個等級。
她覺得自己是前輩可以壓沒有後臺的餘婉婉，拿出前輩的款。
到了馮老師這個地步，老太太人好，親友遍及整個圈子，想讓她混不下去，就是分分鐘的事……
馮老師卻只是警告地看了谷雪涵一眼，到底還是選擇給她留下顏面。只是回頭對餘婉婉說，“丫頭，學演戲先學好做人！”
在演繹創作的道路上，有人受到先天條件限制，經過很多年得努力，卻未曾得到收獲。
于是，心灰意冷，自暴自棄，開始怨天尤人，憤世嫉俗，甚至是欺負打壓新人！
只是，當她的心已經不放在事業上，奇跡又怎麽可能到來？
搞不好，她只是倒在了終點前站！
☆、人生如戲
馮老師幫了餘婉婉的忙。餘婉婉這人雖然人際交往上，不怎麽主動。但是，還是明白人生道理的。
在她看來，別人對她好，她就應該有所回報。
沒有人願意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一直用真心換你的沒心沒肺。
于是，第二天開始，餘婉婉每天都會悄悄地給馮老師沖上一杯，适合老人家喝的夏日涼茶。同時，會關注一下馮老師的身體，不動聲色地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與此同時，顧亮也給寶哥稍來了一大一小兩包夏日花草茶。
于是，寶哥在每天中午，都會弄上一大桶涼茶，劇組的人誰熱就來一杯。喝完了，在蓄上一桶……這花草茶很受大家的歡迎。
當然，導演，攝影師是單獨用小包沖得……
寶哥是個很懂得人情世故的人，當初顧曉彬的電影也是因為有寶哥給他幫襯打點，才能順利拍到最後……
這次也是，雖然寶哥實際上沒有拍連續劇的經驗。
可是整個劇組從上倒下，除了谷雪涵這樣性格怪異的，誰不說寶哥人好，将來前途無量？
就連導演曾林也很欣賞寶哥。
馮老師看餘婉婉演技好，性格不冒尖，不惹事，不自傲，是個挺乖巧挺有心的孩子。也就起了袒護之心，拍戲也好，做人也好，經常就指點她兩句……
餘婉婉就理所當然地呆在老太太身邊了。經常跟老太太聊天，主要還是跟着老太太學習做人，演戲……
大熱天的，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都不舒服，何況是身體力衰的老太太？
可是，馮老師只要一走到攝影機前面，立馬就會進入狀态……用集中全部精力去演戲……
有一次，下了戲才發現手背都撞青了。
餘婉婉看着那傷挺嚴重得，趕緊給老太太弄紅花油，還跑去找寶哥，就怕老太太這手傷到骨頭……
結果老太太卻很淡定。“這麽點小傷，就你這猴丫頭，喳喳呼呼的。”
老太太雖然在說她，可是言語裏卻帶着親近之意。
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就是這麽處出來的。
餘婉婉經常呆在一邊看着老太太的演技。偶爾就能得到一些新的體悟……
下戲後，如果有什麽問題，老太太都會直接點播她。
慢慢地，劇組裏所有人都知道了。餘婉婉是老太太看護的，所有人都別欺負她。
這可把谷雪涵氣壞了，甚至在化妝間裏發脾氣、摔東西，動不動就對助理說，“現在的女孩完全是不要臉，給根杆子就順杆爬……”
扮演四英的演員沈曼霜，跟谷雪涵可以算是同一時代的演員，今年35歲。
她可能算得上是，整個劇組裏唯一能跟谷雪涵聊幾句的人。
沈曼霜為人性格溫順，對誰都挺客氣。就連谷雪涵也對她也沒脾氣……
比起谷雪涵，沈曼霜年輕時就是個名副其實的花瓶。要當花瓶，首要條件就是長相就必須在一定水準線上。
沈曼霜是學古典舞出身，性格又有點柔弱。年輕時候，被稱為從畫中走出來的古典美女，真可以算是長相柔美，體态風流，性格還溫婉可人……
沈曼霜跟谷雪涵不論是事業，還是性格都成了兩個極端。
沈曼霜曾經一度希望，在演技方面得到認可，可以演一些有深度的角色。
而谷雪涵卻希望能演沈曼霜的那些純潔善良的花瓶……
演技飽受批評，讓沈曼霜心力交瘁，心灰意冷，沒演幾年就嫁給了對她很找照顧的，比她大8歲，家境卻極其優越的葛導演。
那時候，沈曼霜是出了名的美女，葛導演在影視圈還是名不見經傳……只是背景雄厚。
幾年後，沈曼霜因為結婚，把心思放在家庭上，生了孩子之後，演繹事業開始停滞不前……
葛導演的事業反而越做越好。
有人說沈曼霜是旺夫命，她的出嫁給葛導演帶來了莫大的好處。
而葛導演的成功，同樣能給沈曼霜帶來演藝圈的無上榮耀……沈曼霜成了站在葛導背後的女人！到了哪人家看着她，都要給葛導面子。
沈曼霜也就偶爾出來拍些花瓶似的戲份，來證明她還在這個圈子裏存在……
谷雪涵演過葛導的戲，跟沈曼霜勉強算得上是朋友。
起碼，沈曼霜覺得谷雪涵這種臭脾氣，不會勾搭她老公……
男人過了四十還是一枝花，女人奔向四十，就開始變成豆腐渣……
四十多歲的葛導雖然長相不體面，卻因為有錢有權，有才華，能捧人，備受年輕漂亮女孩的追捧。
步入中年的沈曼霜感受着年華的老去，最煩得就是那些上趕着都要死皮賴臉，抱男人大腿的虛榮女孩。
谷雪涵就把注意打到了沈曼霜身上，準備拉着葛夫人拉過來一起對付餘婉婉。
她覺得餘婉婉就是那種抱大腿的虛榮女孩。這兩天，被馮老師護得，越發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居然敢不理她這個前輩？
谷雪涵計劃得挺好，可惜沒趕上好時候。沈曼霜家的葛導在晨報上，突然被媒體曝光，拍戲的時候夜會美少女的照片……
看完報紙後，劇組變得靜悄悄的，大家都小心翼翼不敢看沈曼霜的臉或者湊上去跟她聊天……
一時間，沈曼霜表面上看着很平靜，實際上早已急得焦頭爛額，根本就沒功夫理谷雪涵。連演戲都不在狀态，頻頻NG。
到了最後，就連曾林導演都發火，不再給這位導演夫人面子了。
“沈曼霜，你到底要不要繼續演戲？演不了就換人！”
偏偏，谷雪涵這種性格耿直的人，她就憋不住話。平時沒事她都能找個人來批判。何況是一些道貌岸然的家夥後院起火呢？
事實上，自從被一個年輕女孩搶了角色之後，谷雪涵早就開始看不上葛導了。
她認定葛導人品有問題，是個喜歡占女孩便宜的花心鬼。
所以，一看見葛導出事了，谷雪涵覺得自己果然看人很準。然後，像個事後諸葛似的，在小助理面前說：“我早就不知道他是個好人……男人，就內有一個好東西。”
谷雪涵在化妝間裏，喝着小助理給她買的咖啡，翹着二郎腿，很随意地評論道：
“沈曼霜這次算是栽了，搞不好會鬧離婚！她早年條件多好呀，圈裏圈外出了名的美人，可惜就是沒演技。她自己又沒什麽主見，人也不夠堅定，嫁給了家裏有錢有勢的葛導。她以為自己是找到了好歸宿，當了少奶奶。卻不知……她放棄藝術，藝術也會放棄她。到了現在，人老珠黃了，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就算這次僥幸不離婚，葛導那樣的風流才子，是個女人就想咬一口，他自己又把持不住。以後這罪有得是沈曼霜受得。擋禍，擋禍，擋不完的女禍，桃花貨……”
谷雪涵其實只是對兩人悲苦人生發表了一下感慨。
倒黴的是，她說這話的時候，沈曼霜剛好被導演批評了，準備轉換心情，不小心路過化妝室……
于是，一向溫柔的沈曼霜，終于沒能維持住風度，二話不說沖進來，就把化妝室砸掉了……
沈曼霜離開的時候，憤怒地瞪着谷雪涵，臉上劃過了兩道清淚……
“咒我離婚，你能有什麽好處？你還不是人老珠黃，混了個孤家寡人，人嫌狗不戴見！”
沈曼霜長得很美，平時又注意保養，本來就沒到黃臉婆的程度。她演得四英也是27歲。
沈曼霜一哭一流淚，還是有種美人被傷害了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
看到沈曼霜放棄顏面，哭得如此狼狽。谷雪涵就算再不實相，再惡毒，也說不出更傷人的話。
何況她們還是朋友。只是，想讓她道歉，那卻是不可能的。
谷姐在江湖混了這麽久，從來沒向任何人低過頭……
沈曼霜是哭着，離開劇組的……
一時間，劇組裏上上下下議論紛紛，谷姐終于把沈姐擠得走了，她是要幹嘛？這是要瘋的節湊麽？
于是谷雪涵戲霸，欺負人的話滿天飛……她都快成了劇組的罪人了！
寶哥很快就給沈姐打了電話，可惜沒人接。沈曼霜那天就沒回劇組。
曾林導演都忍不住對谷雪涵有意見了。就沒見過這麽不識相的，嘴上不留德，還沒個把門的。
人家家裏出事了，你還在一個勁地擠得別人，戳別人的傷口。這都是什麽渣人品呀！
反正導演是不會承認，他也在拍戲時，罵過沈曼霜。可能也傷害到人家的感情了。
到了晚上，曾林導演不得不親自給葛導打電話，問問夫人的情況。
葛導立馬就替沈曼霜誠懇地到了歉，并且替她請了三天的假期……并且保證，三天後一定把人送到。
第二天，報紙的風向就變了。葛導夜會那個少女，是他親侄女，他侄女将在戲中扮演一個小角色，從此踏足影視圈……于是，借此機會，葛導的新片再次被炒作了一番！
只有少數小報在邊邊角角，順便放了谷雪涵戲霸欺負人的消息。
只是，谷雪涵早就被踢爆過演戲入魔，戲裏戲外分不清……大衆對她的人品也不是很在意。
沈曼霜一臉幸福地陪伴在葛導的身邊，再次出現在大衆面前……
只是，離開大衆的視線，沈曼霜過得怎麽樣就沒人知道了。
☆、戲裏戲外
這場風波就這樣過去了。可是谷雪涵在劇組的處境，似乎仍是不怎麽好。
大家明面上叫她谷姐，對她恭恭敬敬。
背地裏，卻在熱烈地讨論着各種關于她的謠言……而且還有越演愈烈的趨勢。
這幫混·蛋，死人都快被折騰醒了。偏偏谷雪涵再怎麽生氣，再怎麽摔東西，也不能随便拉出一個造謠者痛毆一頓。
于是，心裏燒着一股邪火的谷雪涵，再次把仇恨的目标定在了餘婉婉的身上。
其實，餘婉婉真挺冤枉的，她一直老老實實呆在馮老師身邊來着。
餘婉婉在少女的表象下，有着一顆滄桑的心。她對謠言，別人的破事，根本不感興趣。有閑工夫還不如琢磨演技，跟馮老師學學為人處事呢！
只是，有時候，那個人都沒還路過，可能都要躺飛來的子彈。
谷雪涵剛好就看見，餘婉婉的黑金剛表哥跟寶哥一起勾肩搭背地哈哈大笑。她一走過去，對方就是一陣“尴尬”地安靜。于是……很明顯，這兩混蛋是在說她壞話呗？
于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新仇舊恨一起算，對付不了不相關的人，谷姐就決定收拾一下餘婉婉……也好在劇組裏教教小輩們怎麽做人！
剛好三英和六英有場對手戲。于是，谷姐決定壓了餘婉婉的戲，讓她當衆出醜。
這時候，馮老師正在跟餘婉婉聊天話家常呢。
“你演戲是為了什麽？将來成了大明星嫁入豪門？”
“噗……”餘婉婉剛好正在喝水，一個不小心就當場噴了。
馮老師直白地點出邱芸芸的美好心願。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邱芸芸還跟餘婉婉念叨，哪個明星嫁入了豪門呢！
“為什麽不能是我演技好了，事業成功，自己變成豪門？”餘婉婉下意識地借用了，前世一位女明星“我不用嫁入豪門，我自己就是豪門”的豪言壯語。
偏偏她還太小，五官都沒長開，她說話時候還有點不服不忿，鼓起腮幫子，就像小松鼠嗑堅果似的……
馮老師聽着她的話，看着她這神氣十足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還一個勁地拍她的肩。“這小猴丫頭，我老婆子還就等着看你将來自己變成豪門啦！”
因為沈曼霜請假，導演只能先拍後面的戲。于是，很快就到了那場命中注定的對決。
拍攝的當場，劇組人員不顧夏日午後的炎熱，都聚在了這邊。顧亮怕表妹中暑，還特意拿了一瓶涼茶等着，就連馮老師都坐在一旁看着。
谷雪涵看見人來得這麽多，不禁暗暗高興。在衆人面前，小丫頭輸得越慘受到打擊越重。她倒是要讓馮老師看看，她看中得到底是個什麽貨色？
六英經過幾天的反思以及家人們的勸慰，再次找到了自己在生活中的位置，同時也體會到了關于幸福的真谛。
當她不再孩子氣地捂住雙眼的時候，才發現她看到更加真實，更加全面的世界。
她也慢慢懂得老太太是媽也好，是姥姥也好，那些疼愛關心不是假得。
她真的很疼愛她。甚至可以說這些孩子裏，老太太最疼得就是她。
至于，大英是媽媽還是姐姐，真的有那麽重要麽？
這十多年，大英有空就回家，縱容着她的一切要求和習慣，帶着一種遷就補償的心情，盡量滿足她所有的願望。
就算她犯了錯誤大英也從來不批評，反而會自己偷偷懊悔到流淚……
大英在她面前不是那個女企業家，而是實實在在關心她，陪伴着她長大的人。
她小時候過生日，哭着問，“媽，大姐是不是不會回來了？她答應我，給我買個兔子蛋糕的。”
小小的六英因為兔子蛋糕這件事，擔心了整整一天。
到了晚上，六英流着眼淚睡了。大英卻披星帶月地趕回來了，帶回了一個上面有小兔子的蛋糕。
六英從被·窩裏爬出來，看到蛋糕興奮地大叫……
那天，大英本來在外地做生意，坐着火車回來的，就為了她帶個蛋糕。
她們竭盡所能地在愛着她，就怕她生命中有缺憾。她們甚至不曾試圖掩藏這種偏愛。
五英總覺得媽媽和大姐偏心。可是，五英知道事情真相後，卻很寬容地拍着她的頭說，“小P孩從小就搶我的東西。我可讨厭你了。可是，沒辦法，誰讓我比你大？輩份變了，我就更大了，所以就一直讓着你吧。”
四英很溫柔地對六英說，“六英從小就是個貼心懂事的孩子，這樣的孩子不會變。六英是帶着福氣出生的，是我們家最好的孩子！”
六英慢慢地接受了現實，然後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
生命中會出現缺口，也可能會有所缺憾，但是，她卻慢慢地學習着，記住生命中那些美好的，幸福的事。
心虛的三英為了推卸自己洩密的責任，就想把事情鬧大。她甚至想挑起六英對家人的戰争。于是，六英跟三英有一場對白。
直到正式開拍了，谷雪涵才突然發現，她或許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了……
鏡頭下，六英擡起頭，一臉悲傷卻又混雜着幾分憤怒……她的拳頭在不知不覺中握得緊緊的，指甲也掐在了手心裏，留下小小的月牙形的痕跡……
在那一瞬間，谷雪涵都不敢直視六英的那雙帶着霧氣的眼睛……她能看見那雙眼睛裏有東西在燃燒……
“是媽還是姥姥真的那麽重要麽？沒有爸爸那麽重要麽？這十幾年是媽辛辛苦苦的把我養大。就算她們騙了我……又能怎麽樣？三姐，你為什麽一定要這麽說，你為什麽一定要提撥我。難道真的要看見我們家亂了，你才高興？”
少女的眼睛是那樣的清澈，如同一條小溪。谷雪涵只要擡起頭，就能看見那雙純潔的眼睛……此時，少女六英已經快要哭了。餘婉婉已經完全沉浸在六英這個角色裏……
此刻，攝影機前面，這已經不是餘婉婉了，而是真真正正的六英，甚至連餘婉婉那個人會怎麽樣，都已經不重要了。是六英，只是六英……激情澎湃，活靈活現的六英……
曾幾何時，谷雪涵也曾經有着一雙明亮而純潔的眼睛。為了一個角色，如癡如醉，廢寝忘食，神魂颠倒，甚至抛棄一切，放棄自我……
只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開始變了呢？
平心而論，餘婉婉的演技還沒好到讓谷雪涵嘆服的地步。
只是，這樣完全投入進角色裏，全身貫注，用身·體裏全部力量演戲的餘婉婉，谷雪涵壓不住，也壓不了！
因為壓了她的戲，就等于把自己前輩子的演繹生崖，把曾經付出的努力，留下的汗水，全部壓下去……
這種事，她做不出，也下不了手！
“Cut！谷雪涵，你怎麽回事？”導演有點暴躁地喊着她的名字。
這兩天拍戲總是很不順利，就連實力派，以敬業聞名的谷雪涵都心不在焉的樣子，導演實在有點生氣。
“算了，天太熱了，大家休息一下。”導演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先解散。這麽多人聚在一起，別再中暑。
寶哥适時地讓人擡上了一大桶涼茶。很快，圍在這邊的工作人員就散了。
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馮老師身邊的中年男人，很快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這是扮演二英的演員，也是這部劇裏難得的大腕。
“這小丫頭還真挺靈的。”“二英”笑呵呵地對馮老師說道。
他似乎天生脾氣很好，對所有人都挺和氣的樣子，臉上總是挂着笑。
雖然他才四十二歲，可是卻有種慈眉善目的老者氣質。
他年輕時，扮演一個受氣而忍辱負重的男人，結果一炮而紅……那時候，大家都自覺不自覺地把他定義成受氣包的形象。
結果短短幾年，他不斷地刷新着觀衆對他的認知。他那張溫柔的笑臉，也可以是笑裏藏刀的。他這麽随和的人，眯起眼皮，也可以陰險狡詐的。
“不只是靈。”馮老師向他擺了擺手。“這丫頭為了六英，都快走火入魔了。”
馮老師不知從那拿出一個本子，上面很潦草地畫着小人。
畫工很雜亂，有的時候是速寫，有時候是漫畫小人，經常是一個簡略的場景反複的畫。
畫漫畫的時候，如果是漫畫小人肯定是帶表情，偶爾還備注上各種情緒變化，以及自己的想法。
馮老師說她不知怎麽控制那個度，于是，餘婉婉就一遍一遍地琢磨着到底要釋放到程度。怎麽才能把自己和六英結合在一起。
“二英”看了這個本子，不禁擡起頭沖着馮老師就一笑。“您還真是給自己挑了個好苗子。怎麽着，打算收徒弟？”
然而馮老師只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就把餘婉婉叫了過來。“丫頭，過來。”
餘婉婉小跑着過來，面對這年代的男神，她還真是有點腼腆。
老太太卻直接指着男神說，“這是你戲裏的二哥。等到，他和大英演對手戲的時候，你可要好好地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