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郡主的安危。不過想到若強行将郡主帶走,一來會讓這刁蠻郡主忌恨,怕她在王爺面前告狀;二來這機靈古怪的丫頭要再耍什麽花樣,倒有些防不勝防。若能在暗中保護,也不失為兩全其美的辦法,只等那女騙子出手作案時,當場将之抓獲,屆時郡主沒了這個朋友的照顧,就只能乖乖回到自己身邊。想到這他拍拍手,一個假扮成小販的侍衛立刻應聲過來,藺東海指指明珠的背影:“寸步不離地跟随保護郡主,別讓她發現你們的存在。除了睡覺,別讓她離開你們的視線!”
奪寶
在柳公權與藺東海身後不遠,雲襄與金彪也正往山下走去。二人剛出寺門不遠,就見一個半大孩子驚喜地奔了過來:“公子,我可等到你了!”
雲襄認出是前日那個賣野果的孩子,不禁面露微笑。那孩子急急地道:“我說過要再摘一籃更甜的果子給公子嘗嘗,可惜昨天公子沒來,今天我從上午一直等到現在,總算等到公子。給,快嘗嘗!”說着将手中籃子遞了過來。
雲襄早已忘了此事,沒想到竟讓這孩子等了兩天,心中有些愧疚,忙接過籃子道:“對不起,我昨日有事沒來,害你白等了一天。”說着掏出一錠二兩重的銀子遞過去,“這點銀子,當是賠罪。”
那孩子兩眼盯着銀子,卻沒有伸手來接。雲襄看出他眼裏滿是渴望,笑着将銀子塞入他手中:“拿着吧,不然我會不安的。”
孩子手足無措地拿着銀子,期期艾艾地道:“公子,再多果子也值不了這麽多錢,我、我本不該收,可是、可是我現在非常需要錢,而我又不敢說借,因為這麽多錢我也還不起……”
“沒人要你還。”雲襄笑着打斷了他,注意到他眼中始終有着一絲憂郁,雲襄忍不住問道,“你好像有什麽為難之事?”
孩子眼眶一紅,低下頭道:“靜空師父病得很重,我卻沒錢幫他請大夫,現在好了,公子幫了我大忙。”
“靜空師父是誰?”雲襄好奇地問。
“靜空師父原是少林寺的長老,後來不知為何離開了少林,在後山蓋了間茅屋。”那孩子忙解釋道,“靜空師父幫過很多人。那年河南大旱,若非靜空師父開的那間濟生堂,我們全家就餓死了。靜空師父還教我武功,可現在他……”
雲襄突然想起,靜字輩是目前少林輩分最高的字,比少林方丈圓通還高一輩。經過這幾天接觸,他本對少林和尚已沒有好感,不過現在卻對這位離開了少林的長老生出了興趣。看看天色還早,便對那孩子道:“你叫什麽名字?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靜空師父?”
“我叫羅毅,小名阿毅。”孩子高興地連連點頭,“我這就帶你去,離這裏沒多遠。”
雲襄正要舉步,金彪忙道:“公子,咱們還有很多事要辦,為何要為一個素未謀面的和尚浪費時間?”
“你回客棧等我吧,我很快就回。”雲襄不想勉強金彪。整天跟人勾心鬥角,心弦一直繃得緊緊的。只有在孩子面前,他才可以完全放松心神。除此之外,他對教出阿毅這種弟子的靜空,也充滿了好奇。
“我怎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去?”金彪嘴裏不滿地嘟囔着,還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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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官道的僻靜山坳中,有一間孤零零的茅屋,雖隐在林木茂密山坳中,卻并不荒涼寂寥。房前種有整齊的菜蔬,屋後還有幾棵茂盛的大樹,樹上野果正紅。想必阿毅賣的果子,就是來自這些樹。
“到了!公子走快些!”阿毅興沖沖地加快了步伐。雲襄跟着他來到茅屋前,就見一個古稀老者迎了出來,滿面悲戚地對阿毅急道:“阿毅你可回來了,靜空師父快不行了,他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
“師父!”阿毅丢下雲襄,一頭便沖進了茅屋。那老者滿臉憂色,也沒心思招呼客人,跟着阿毅就匆匆進去。雲襄擡頭看看茅屋上那塊牌匾,上面篆刻着“濟生堂”三個大字。他心中有些奇怪,只聽說少林有達摩堂、羅漢堂,卻從未聽說過有濟生堂。
舉步進入屋中,只見茅屋裏面并沒有供奉任何菩薩羅漢,大廳正中只有一幅筆力遒勁的楷書中堂,上書:老有所養,幼有所教,貧有所依,難有所助,鳏寡孤獨病殘者皆有所靠,是為濟生堂宏旨。最後落款是空靈飄忽的兩個小字——靜空。
雲襄默默體味着這句由孔聖人的話改寫而成的中堂,心中敬意油然而生。文中那種悲天憫人的情懷、赈濟天下的胸襟,與他心靈深處那種“為天地立心,為民生立命,為聖繼傳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文人情結,發生了強烈的共鳴。仰望着有些古舊的中堂,他不禁在心中暗嘆:這,或許才是佛陀慈悲為懷、普度衆生的本意吧!
“師父!師父!靜空師父!”裏屋突然傳來阿毅的哭喊,雲襄忙跟着進去,就見簡陋的雲房內,一個須眉皆白、滿面枯槁的古稀老僧正于蒲團上盤膝而坐,幾個殘疾老者跪在他身前,人人垂淚,卻沒有哭泣出聲。老僧氣若游絲,已屆彌留,卻還強提着最後一口氣,渾濁的雙眼定定望向虛空,似乎不願就此圓寂。
雲襄默默來到老僧面前,低聲問:“大師,你可還有什麽心願未了?”
老僧喃喃低語,聲如蚊蚋:“這世上可以沒有達摩堂、羅漢堂甚至少林寺,卻不能沒有濟生堂啊!”
雲襄心底突然湧起一股難抑的沖動,如受神召,他默默在老僧面前跪下,凝望着他那渾濁的雙眸輕輕道:“大師,雲襄願接過你手中的濟生堂,讓它永世流傳下去!”
老僧散亂的目光漸漸凝聚到雲襄的身上,二人默默對視,俱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彼此的靈魂。老僧枯萎的臉上漸漸泛起寶相莊嚴的微笑,就像看到了命中注定的衣缽傳人,他如釋重負地輕輕一嘆:“老衲總算等到了你!”
虔誠地接過老僧手中那柄鏽跡斑斑的鑰匙,雲襄輕輕道:“大師放心,我會讓濟生堂在我手中發揚光大。”
老僧長如釋重負地長籲口氣,慢慢閉上了雙目,頭也緩緩耷拉下來。
“師父!”阿毅放聲大哭,想要上前喚醒靜空,卻又不敢冒犯他的遺體。雲襄拍拍孩子的頭,輕聲安慰道:“靜空師父走得很安詳,他已經去了他心中的極樂世界,你不用太悲傷。”
默默離開茅屋後,雲襄對金彪輕聲道:“明天送一百兩銀子過來,以後每年,都要拿出一筆銀子供濟生堂開用。”
金彪理解地點點頭:“公子,少林那些禿驢,實在不像是真正的佛門弟子,只有靜空大師和公子你,才有些像是慈悲為懷的出家人。”
雲襄默默搖頭:“其實慈悲之心對所有人來說都是相通的,無論佛家、道家還是儒家,都不乏悲憫天下的聖人。當然,也都不乏欺世盜名之輩。”
金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看看天色不早,忙催促道:“咱們快回去吧,跟蹤那兩個女騙子的兄弟,應該有消息回報了。”
舒亞男與明珠回到客棧後,風媒們的消息也如雪片般送到房中。明珠一看有那麽多紙條信件,不由一聲呻吟:“這麽多,怎麽看得過來?”
“咱們得連夜看完,只有徹底了解對手,才能找到對付的辦法。”舒亞男道。“咱們為啥不了解一下另外一個對手?”明珠突然問,見舒亞男一臉疑惑,她忙紅着臉補充道,“就是、就是莫爺手下那個小騙子。”
“嘁,我還沒将他當成對手。”舒亞男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兩個時辰過去,窗外已傳來二更的梆子,舒亞男只感到眼皮發沉,看看對面的明珠,早已經伏桌沉睡。愛憐地為明珠蓋上披風,舒亞男撿起掉落一地的紙條仔細翻看。突然,一條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只見紙條上只有短短一句話:應圓通掌門所邀,兩河巡府趙福廣,将在達摩聖寂日莅臨少林,出席祭奠大典。
舒亞男心中一動,靈感猶如閃電突然劃過長空,不由擊桌歡呼:“我有辦法了!”明珠被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什麽有辦法?”
舒亞男神秘一笑,揚起手中紙條:“天一亮就去找風媒,詳細了解兩河巡府趙大人的行程、随從、行止等詳細情況!”
“了解他幹什麽?”明珠一臉疑惑。
“你別問了,早些睡吧,明天還有許多事要辦!”舒亞男說着将明珠趕到床上,看看窗外黑黢黢的夜空,她心中只盼着快快天亮。
達摩祖師的紀念大會已經開始了三天,雲襄一面讓人盯着舒亞男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