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處置
想清楚之後, 定國公和羅氏連忙去了睿王府。
畢竟,去宮裏比較麻煩, 去睿王府比較快。
而且,這件事情傷害最大的人是睿王, 要是怪罪下來, 也是睿王怪罪。
得知睿王和睿王妃都已經去了宮裏, 定國公心裏咯噔下, 連忙又掉轉馬頭去了靜王府。聽說靜王也去了宮裏,心裏更是驚訝不已。
離開靜王府之前, 羅氏去見了自己的女兒。
祁雲昕見母親來了, 很是興奮。
羅氏壓制住對女兒的怒氣,讓女兒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跟她說了遍。
聽完之後,見女兒笑得開心的模樣,羅氏深深嘆了嘆氣。
“母親,您無須擔心,王爺已經去宮裏了, 事情都推到四妹妹身上就好了, 咱們不會有事的。女兒才是受害者呢。”祁雲昕笑着說道。
羅氏卻是笑不出來,看着女兒的笑臉, 道:“你知不知道,睿王和你四妹妹也進宮去了。”
祁雲昕頓時怔,不可置信地問:“他們二人起進宮去了?”
“對。”羅氏語氣沉重地說道。
祁雲昕皺了皺眉,心想,這不可能啊。
前世睿王可是整整十天都沒見她, 如今怎麽會跟祁雲菲起去宮裏了。
既然跟祁雲菲見了面,睿王肯定就知道她們二人換過來了。
知道了之後,睿王為什麽既沒有來靜王府找她,也沒有去國公府興師問罪?
按照睿王的性子,不應該啊。發現被欺騙了,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去宮裏做什麽呢?
這也是定國公和羅氏沒想明白的事情,他們更怕睿王沒找他們,直接去找皇上告狀。到時候,聖旨下,更麻煩。
事已至此,最重要的是趕緊去宮裏說明切,配合靜王把戲演完。
“可能是覺得被人騙了,非常生氣,所以把四妹妹帶到宮裏去處置了?”祁雲昕根據睿王冰冷的性子猜到。
聽着女兒的猜測,羅氏覺得也不是不可能,點了點頭,道:“嗯,你好好在這裏待着吧,我跟你父親去宮裏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很快,定國公夫婦就朝着宮門的方向行去。
下了馬車後,個給皇後遞信,個求見皇上。
因着皇後娘娘派內侍去了定國公府,所以,內侍在回禀了之後,就讓羅氏進去了。
定國公則是在宮門外等着傳召。
定國公本以為自己會等很久,沒想到,不到兩刻鐘,皇上就宣他進去了。
此刻,定國公已經沒那麽自信了。
睿王和靜王都在宮裏,也不知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件事情究竟能不能全都推到祁雲菲的身上,若是不能,個抗旨不遵的罪,不知會讓他損失什麽。
此刻,皇後已經打聽到些消息了。
聽完消息之後,皇後臉不可置信。而且,心隐約有了種感覺,似乎,是皇上故意透漏消息給她的。
定國公府的嫡長女竟然寧願做靜王的侍妾也不願做睿王的正妃?
真不知這個蠢貨腦子裏塞的都是什麽東西,怎麽會做出來如此糊塗之事。多少人求着的親事,她竟然還不想要?早知道就不擡舉她了。皇後氣得在心裏罵了祁雲昕幾句。
罵過之後,皇後又覺得甚是怪異。若是祁雲昕不願意的話,那日為何還要配合她起算計睿王呢?當日,那小姑娘不是很開心麽。
這般想着,皇後便跟身邊的嬷嬷說了幾句。
嬷嬷搖了搖頭,道:“老奴也不知這位大姑娘到底怎麽想的。”
“你說這裏面會不會另有隐情?”皇後問道。此刻,她腦海想到的是剛剛瞧見的那張豔麗的臉。會不會,是這位庶女算計的呢?
嬷嬷是皇後的心腹,眼便看出來她在想什麽,試探地問:“您是說,是那庶女算計的?”
皇後正想點頭,又突然搖了搖頭。
不對,睿王怎會是如此糊塗之人,會被個庶女算計。況且,那庶女她見都未見過,可見在國公府沒什麽地位,她怎麽可能能算計成功。
畢竟,連她都很難算計成功,個庶女又怎會比她更厲害。
退步講,若她真的算計成功了,以睿王的性子肯定不會饒了那庶女。可看剛剛的樣子,睿王不僅沒有絲被算計的樣子,似乎還挺喜歡那庶女的。
難道睿王被那庶女的美色迷惑住了?
不可能吧。
睿王從小到大,她都不知道往他身邊塞了多少美女了,哪次見他看在眼裏過。
那就是個清心寡欲過的主,向來不為美色所動。
“不可能,以睿王的權勢和心計,你覺得他能被個庶女算計嗎?”皇後道。
嬷嬷緩緩搖了搖頭,道:“不太可能。”
“是啊,不可能。”皇後慢慢地說道。
事情可真是奇怪。
則,國公府那嫡長女的做法奇怪。
二則,睿王對那庶女的态度奇怪。
不過,她可沒工夫想這些,她在想此事究竟該怎麽辦。
祁雲昕這可算是欺君之罪了。先不說祁雲昕會如何,整個定國公府以及她都要被牽連到。
“這個蠢貨!害了自己不說,還要連累本宮。本宮好不容易在皇上那裏求來的親事,全都被她個蠢貨給破壞了,失了這麽個好機會。”皇後忍不住又罵了幾句,“而且,本宮在皇上那裏也難做。你說這事兒本宮該如何跟皇上交待?”
就在這時,內侍從來消息,羅氏求見。
皇後生氣地說不見,不過,想了想,又讓羅氏進來了。
為何不見,她得好好問問定國公夫人才是,為何要如此害她。
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訓斥羅氏,羅氏進來,就哭鼻抹淚地跟她說所謂的“真相”。
“娘娘,您可得為我們昕兒做主啊。她這次可是被那庶女害慘了。失身給靜王不說,再也不可能入睿王府了。若是皇上怪罪下來,您可要幫幫我們國公府。我們國公爺說了,今日就把三房趕出府去。”
因為已經打聽到了事情的真相,所以,羅氏的這番話不僅沒讓皇後同情她,反倒是心裏多了些別的想法。
定國公府這是想要借着她的手來跟睿王作對嗎?
難道定國公府已經投靠了靜王?
她看起來就那麽蠢?
“國公夫人,這件事情當真是那庶女所為嗎?你可有欺瞞本宮?”皇後冷着臉問道。
羅氏正哭哭啼啼地說這話,聽這話,頓時止住了哭聲,看向了坐在上位的皇後,問:“娘娘,您……您這是何意?”
“國公夫人,你當真以為本宮久居深宮,不知外面的事情嗎?”皇後眯了眯眼,看着羅氏說道。
瞧着皇後的神情,羅氏心裏咯噔下。
“還不跟本宮說實話!”皇後氣得使勁兒拍了下桌子,桌子上的茶杯嘩啦啦滾到了地上去。
羅氏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心裏慌,“噗通”聲跪在了地上。
另邊,定國公正跪在殿內。
而在他的側,同樣跪着個人,靜王。
“國公今日急着見朕,是有事要說?”平德帝緩緩開口。
定國公身冷汗,手心也已經濕了,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到了嘴邊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他不像羅氏。他在官場熬了那麽多年,經歷的事情比較多,而且,看人臉色的功夫他也學會了不少。
從他得知睿王和祁雲菲起進宮開始,就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兒。
而現在,他在皇上這裏只見到了跪在地上的靜王而沒有見到睿王,更覺事情詭異。
最最讓他疑惑的,是皇上的态度。
他幾乎可以肯定件事情,皇上定然已經知曉他們府兩個姑娘換了的事情,只是他不知皇上知道多少。
若是知道整件事情是女兒所為,皇上應該怒斥他才是,可皇上沒有。而且,皇上還非常平靜。
可若是知道了半,認為是祁雲菲所為,皇上也應該提及此事訓斥他才對,可皇上還是沒有。
再看側跪着的靜王……
“嗯?”見定國公面露猶疑,平德帝看他的眼神頗為耐人尋味。
定國公心裏緊,做了個決定:“臣有罪。”
不管是哪個姑娘的錯,總之她們都出身定國公府,他有錯。
“哦?錯在何處?”平德帝的聲音無波無瀾。
“錯在……在教女無方。”定國公說道。
“哦?”平德帝似乎頗為感興趣。
定國公背後的汗已經把裏衣浸濕了,猶豫了片刻,閉眼,咬牙,賭了把。
“半個多月前,女兒在夢醒來,突然說不想嫁給睿王殿下了。臣覺得此事頗為荒唐,以為她被外面的人蠱惑了,便把她關在了府,責令其反思。最近幾日,她情緒已經平複。臣以為她想通了,便把她放了出來。沒想到,她膽子竟然如此之大,在昨日跟她的堂妹交換了親事。臣直到今早皇後娘娘去府詢問才得知此事。”
定國公照實說了。
女兒剛剛說,靜王是來宮裏跟皇上說明“實情”的,先發制人,把事情推到祁雲菲的身上。可如今,睿王和祁雲菲不在宮裏,靜王卻被皇上責罰了。
再加之,皇上對他的态度非常詭異。
所以,定國公決定說出來實情。
總歸,這事兒他的确不知情,全是女兒人所為。最壞的結果,便是違抗神志的女兒被處死。即便是女兒死了,他們國公府還能繼續昌盛。
“臣教女無方啊,竟然養出來這麽個東西,臣愧對皇上,愧對睿王。”說着,定國公痛哭起來,“臣會兒就把領回去,讓她以死謝罪。”
說完這些話,定國公感覺自己身上的視線似乎柔和了不少。
他明白,自己這次賭對了。
接着,就聽平德帝語氣和緩地說道:“倒也不必如此,既然她心系靜王,又與靜王有了肌膚之親,便留在靜王府上吧。”
此話出,跪在地上的兩個人都松了口氣。
縱然定國公想把這事兒全都推到女兒身上,想用她的死換取國公府的安寧。
不過,畢竟是自己親生女兒,又養了那麽大,作為個父親,他也是心疼的。
當然了,作為個政客,他最開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透過這件事情,他揣摩到了皇上的心思。
違抗聖旨的人都被饒恕了,那麽,這就意味着,他們國公府也安全了,他也就安全了。這才是定國公最在意的事情。
靜王則是覺得祁雲昕是個極有用的棋子,不想這麽快就失去。
緊接着,二人又聽平德帝緩緩說道:“不過,她既然不願為妃,那便永遠都不要為妃了。不管日後是否為靜王生兒育女,都是妾,永生不得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