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車禍
原本以為會睡不着的，可程曦竟然睡得非常安穩，睜眼的時候七點半，天光正好。睜開眼睛看到歐陽昊近在咫尺的臉，她一個激靈，想起昨天的事，還沒來得及反應歐陽昊就醒了，手動了動，程曦才覺察，他擁着自己，兩個人窩在一起，蓋着一床被子。
“睡得好嗎？”歐陽昊也不睜眼，一邊問一邊想要去摸程曦的手，卻不小心摸到程曦胸口，引來程曦的拳打腳踢。
歐陽昊只好睜眼躲避，兩個人嬉笑着鬧作一團。終于歐陽昊捉住程曦的手，把她壓住，輕咬程曦的下巴，一臉嚴肅的說：“作為一個成年人，你應該知道，男人在早晨是有特別反應的，你還來逗我。”說着故意貼住程曦的腿。
程曦頓時尴尬萬分，他竟然……這可真是頭一遭，她也沒了主意。這時聽到一個小小的聲音：“媽媽，我要尿尿。”
程曦如獲大赦，而歐陽昊就有些咬牙切齒了，不甘心的側了側身，程曦馬上坐起來，柔聲答應：“妮妮醒了？是小姨，小姨帶你去尿尿。”
妮妮倒沒有哭鬧，只是剛醒來有點沒精神，程曦便抱了她去衛生間，順便洗漱。三個人都收拾妥當的時候，妮妮已經第四次問起媽媽去了哪裏，于是歐陽昊果斷決定去隔壁敲門。
陳志遠來得不快，衣服穿得也匆忙，門只開了一個小縫，還是透出一股特別的氣味。歐陽昊一笑，把程曦拉到一邊，也不往裏看，只說：“你家閨女找媽呢。”又壓低了聲音笑：“昨晚辛苦啊。”
說話間陳志遠已經系好扣子，閃身出來，向程曦點點頭，又抱起女兒親一口，溫和的哄着：“妮妮乖，先跟着小姨和叔叔去吃早飯，媽媽有點累了，等一下去找你好不好？”
“哦，”妮妮也親親爸爸，細聲細氣的說：“爸爸，那你跟媽媽說，我早上是自己醒的，叔叔和小姨都還在他們床上躺着我就醒了，也沒有哭。”
陳志遠立刻轉臉去看歐陽昊，發現對方一臉坦然，再看旁邊的程曦，卻是有些惱火的樣子，不由暗暗好笑，又哄了女兒幾句便回了房間。
直到程曦他們開始吃早飯，許小麗才姍姍來遲，看到他們，臉色有點不自然，陳志遠卻滿臉笑意，在妻子耳邊說着什麽，讓她轉臉扭着他的胳膊。
歐陽昊笑着湊到程曦旁邊：“合着這掐人是你們家家傳的。”
程曦也笑：“那你也學學我姐夫，那可是面不改色的。”
“那是，他吃飽喝足了讓老婆掐兩下還不是太正常了麽。”歐陽昊搖搖頭，“沒想到啊沒想到，戰鬥力這麽強，能折騰大半夜，還說是幫我呢，明明就是便宜了他。”話一說完就察覺說漏了嘴，連忙起身給妮妮拿吃的。
程曦可是都聽見了，這一說馬上明白過來，瞪着歐陽昊：“跑也沒用，咱們得算算賬！”卻看到歐陽昊放下了餐盤走到一邊去接電話，臉色也驟然嚴肅起來，便沒再說什麽，低頭照顧妮妮。許小麗兩口子終于過來，招呼過後，一家人圍坐吃飯。
很快歐陽昊就回來，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嬉笑，随意的扒拉幾口飯，就放了筷子看着程曦吃。程曦覺得有點不對，便問：“你有事？”
歐陽昊點頭：“你先吃吧，我可能得回去了，臨時出了點兒事。”又向陳志遠打個招呼，就匆忙的走了。
別說許小麗他們一頭霧水，程曦也看不出發生了什麽，面對表姐探究的眼光，也只好搖搖頭，沉默不語，心情卻越來越壞。一直覺得自己夠灑脫，從來沒有向歐陽昊主動詢問過什麽，程曦都以為是無所謂的。可是看着歐陽昊很快走遠，除了一句“臨時有事”便什麽都沒交代，她還是有些氣悶，也煩躁起來。原來，不在意是因為不在乎，真把一個人放在心裏了，又怎麽能不在意呢。
歐陽昊一走，也沒打電話來，程曦收斂了情緒，依舊興高采烈的跟着大家去爬山，陪着妮妮玩得歡暢，說說笑笑的，仿佛比之前更開心了。
許小麗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跟在後面問陳志遠：“他們這是怎麽了？到底行不行啊？”
陳志遠也說不清楚因果：“早上的時候看他們兩個應該是很有進展的樣子，這會兒估計是歐陽昊真的有事兒吧。不過，”他皺了皺眉頭，看看程曦，又接着說：“你這個表妹，是真不在乎還是真生氣了啊。”
“她是真生氣了。”許小麗撇撇嘴，有點兒無奈的說：“但願歐陽昊是真的有重要的事。”
歐陽昊倒是真的有重要的事，可他沒有告訴程曦，是因為這是顏君的事，他不怕程曦不讓他出來，而是怕程曦讓他出來就不讓他再回去。路上他又跟顏君聯系，确認了地方，才急匆匆趕過去。
地方是醫院。顏君頭一天晚上帶着表弟出去吃飯，兩個人不知道怎麽就吵起來，一邊開車一邊争執，就出了車禍。顏君發生了些擦傷，額角縫了幾針，手臂什麽的包紮了幾處，但是她表弟的情況就不是很好了，那孩子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卻沒系安全帶，車撞到路邊的時候他磕到了頭，當場昏迷，經過搶救，現在雖然醒了，可還是頭暈，不能動，醫生說他腦袋裏面有出血，目前不好判斷情況，仍在觀察。
歐陽昊一到醫院病房，顏君就撲過來，趴在歐陽昊胸前掉淚，抽抽搭搭的說：“你去哪了，我給你打了一晚上電話，一直都關機，你不知道，我都要吓死了。”
歐陽昊拍拍她的後背，沒
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柔聲安慰：“別怕，沒事了，快坐回去休息，你也受傷了。”
“我表弟，醫生說還要觀察，也可能很嚴重，你說怎麽辦啊，我怎麽跟小姨交代啊。”顏君也不松手，還是抓着歐陽昊的胳膊，臉色愁苦。
歐陽昊已經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少年，十一二歲的樣子，明明沒有見過，卻覺得輪廓有些熟悉，雙眼緊閉，不知是不是睡着了。他便拉着顏君坐到床邊的椅子上，輕抽回手，輕聲說：“你放心，他應該不會有事的，這裏差不多是本市最好的醫院了，絕對治療得很好。”
顏君抹一把眼淚，又說：“你的車損傷得很厲害，我走完程序已經送去修了，費用我肯定賠給你，只不過車……”
“那沒什麽。”其實歐陽昊是有幾分心疼的，可也不好當面說出來，只是淡淡的接口：“你不用想那麽多了，大不了我過一陣子再換輛車。”說着便在心裏計算大概需要多少錢，想了想又覺得不如暫時不換了，手上的錢先幫程曦把貸款還清了再說。
“你是程曜的家屬？”說話間護士進來換藥，看到歐陽昊，微笑着打了個招呼。
歐陽昊只點了點頭，沒說話，卻想着，這孩子也姓程，不知道是不是程曦的程，想起程曦，又覺得有點發愁，該怎麽跟程曦說這件事兒呢，不說明白肯定是過不了關了。
護士麻利的換了藥，又向歐陽昊和顏君說：“安排了下午的掃描檢查，你們做一下準備。”
顏君點頭答應，手機響起來，她走到窗邊去接聽。歐陽昊并沒有刻意聽，只是從“小姨”、“姨夫”、“檢查完了給你們去電話”這麽幾句，判斷出是這少年的媽媽，也就是顏君的姨媽打來的。
果然，顏君打完電話，情緒低落的走到歐陽昊身邊：“怎麽辦啊，我小姨本來就不舒服，在家住着院呢，現在……我怎麽跟他們交代啊。”
“不用你交代。”床上的少年突然開口，聲音不高，屋子裏的兩人卻都聽得清楚，“我正好不想見到他們，現在不用回去了。”
顏君急了：“你怎麽還是這樣呢，你聽話一點不行麽！”
程曜從頭到尾都沒有睜眼，也不再理會她。
歐陽昊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外人，沒有立場參與他們表姐弟之間的争執，便默不作聲，只是在心裏繼續盤算怎麽跟程曦解釋。可是過了一會兒，顏君離開病房，程曜卻睜開眼睛，看着歐陽昊，也不說話。
歐陽昊被看得有點不自在，只覺得那眼神兒很像程曦要掐自己的時候，硬着頭皮開口詢問：“你是有什麽事嗎？”
程曜抿了抿嘴唇，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想上廁所，你能不能幫我。”
因為程曜傷到了頭，暫時不能随意挪動，歐陽昊便拿了病房裏配的尿盆給他，看出那孩子有些硬氣，幫他放好之後就轉身走到病房門口守着。
程曜解決完問題，看歐陽昊幫忙收拾好，才說：“謝謝你。”歐陽昊剛想說句客氣話，他又說：“本來我不想欠顏君人情的，不過還是麻煩到她的朋友了。”
歐陽昊有點哭笑不得的看着這個表情嚴肅甚至有些冷漠的孩子，忍不住問：“為什麽？”
程曜又閉上眼睛，也閉了嘴，回到了最開始的狀态。中午沒有吃飯，下午的檢查都做完了，除了回答醫生的問題之外，還是沒有說話。歐陽昊陪了一天，看顏君好像有些精神不濟，便說：“不然你休息會兒，我先守着他。”
說着話已經從檢查室回到了病房，卻看到了他沒想到的人。
程曦正站在病房門口，表情複雜的看着他們三個。
作者有話要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倒黴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