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夙日

第6章 ☆、chap.05

或許浦原喜助是在報複我不打招呼便離開一個月的行徑，待我第二天拜訪浦原商店的時候，大門緊閉。門上貼了張紙，潦草的字跡真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畏罪潛逃了。

紙上寫着，暫停營業。

沒有說什麽時候會回來，也許永遠消失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在想到可能再見不到浦原的時候，我竟有一種強烈的，想哭的沖動。

除了失去陪伴之外，還有另外一種感情。是會刻意向夜一小姐隐瞞的，對浦原的感情。

我知道，我應該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重複砍虛魂葬的工作。我也知道，我的失職會影響多少個魂魄。但還是在固執地敲門之後，呆坐在了門口。

等等，再敲幾下門。

始終覺得，這應該只是個惡作劇。無論如何，我都不想過回原來那種只一個人的孤獨生活。

“哦呀，阿尋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呢？”

不是浦原的聲音。我仍舊坐在原地，沒有回應亦沒有擡頭看一眼來人的欲·望。

黑影短暫閃過眼前，而後左耳邊吹過一陣微風，伴随一股淡淡的清爽香。那人竟坐到了我身邊。

“駐守死神不好好堅守崗位可是不行的。”

本就煩神，還被打擾。我幾乎是用厭惡的眼神抛向身邊的男人。

“……”

是那天夜裏的男人。叫什麽來着？

“好久不見，阿尋。”男人自帶溫柔笑臉，對于我的不耐和鄙夷全盤當做沒有看到。看來是個心裏承受能力超強的存在。關鍵還很自來熟。

我歪了歪腦袋，努力搜刮一個月前的記憶。“藍……染？”

“還是比較習慣’惣右介’這樣的稱呼啊。”藍染有些感慨地嘆了口氣，跟着扶了一下鏡框。“看來你是真的全都忘了。”

出了奇的，我很喜歡他扶眼鏡的動作。骨節分明的手指，泰然自若的動作。

“習慣惣右介那樣的稱呼……”我看向遠處學着他的樣子長嘆一口氣，“聽來似乎我們也是好朋友的關系。”可是初見面的時候，這家夥分明質疑了幾個很可怖的問題。

“也？”藍染尾音輕佻。這溫柔的男聲，我居然也很喜歡。“我和阿尋可不是朋友那麽簡單的關系吶。”

說話間，藍染伸手輕捏住我的下巴。沒有任何反抗的，他很輕松地将我的視線定格在了他的臉上。

呆愣間，微涼的唇落在我的額頭上，只輕觸一下便放開。

這微涼的唇，我……也喜歡。

不是感情上的沉澱，而是身體最自然的反應。

我不記得所有，也沒有一丁點記憶湧現的火花。但這一切一切的下意識喜歡……

我所能唯一推測到的，只能是過去的我，愛慘了眼前這個男人。

幾乎是在想到這個結論的同時，我豁然站起身。

我愛過他，而他……殺了我。

“阿尋？”

“不知道藍染先生你現在有什麽目的，但就算沒有了記憶，你也無法向我掩蓋你曾殺過我的事實。當然，你現在想第二次殺了我……就另當別論了。”

藍染并沒有因為我知道他殺過我而感到一絲驚慌失措。他依舊是謙謙君子的模樣，淡定地站起身。“過去不夠強大，在前行道路上犧牲了你……我感到很抱歉。”

一個人如此直白地承認了曾經對你做過壞事，真的是很厲害。

“但現在不會了。”

“……什麽意思？”不是不懂他的轉折，只是詫異他竟然能那麽自然地訴說一件極其瘋狂的事情。

“我很感激浦原隊長救了你，那麽……阿尋，回來我身邊吧。”

就算是豬，也不會愚蠢的在死裏逃生後再次回到宰豬人身邊吧？

呸——幹嘛把自己比喻成豬。

“你是對自己太過自信，還是覺得我愚蠢至極？”不準備理會這家夥的瘋狂言語，我轉移了話題。“你稱那個人作……浦原隊長？”

“是的。他曾是十二番隊隊長，兼任技術開發局局長。”

沒想到藍染很配合我的轉移話題。

坐回原來的位置，我感嘆，“哎？沒想到那家夥看起來挺廢柴的，過去還是個挺厲害的角色啊。”

“那個男人沒有說過他的事麽？”

“他是那種會逢人就說事的存在麽？”

藍染沉默了片刻，跟着輕笑。“嗯，這方面過去也是你最了解。畢竟……宿敵總是比朋友更了解對方的。”

得，自稱是我朋友的家夥在藍染口中變成宿敵了。

說出來有點對不起浦原，但我覺得眼前這個藍染的說法更靠譜一點。

“今天先敘舊到此吧，我還有別的事。”說話間，藍染伸手輕揉我的頭頂。“剛才的提議，考慮一下。”

尾音落下的同時，藍染瞬步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可恥的是，被揉頭發的感覺，也很喜歡。

但……考慮？考慮要不要再送上門讓你宰一次？那種事，我怎麽會做啊藍染惣右介！況且比起這個，我更想有人能告訴我，浦原喜助去了哪裏，什麽時候回來……好讓我質問關于“宿敵”的解釋。

轉眼便是十天過去。

浦原商店門上的告示紙也于前夜的暴風雨中“喪生”了。

其實店門并未上鎖，我若是想進去也是可以的。但還是固執地選擇敲門。一個人進入冷清的屋子，會比拒之門外感覺更孤單。

“還在等嗎？”

第十一天，藍染再次出現。和上一次一樣，見我不回話便兀自坐到我身邊。

“不得不說，阿尋的等待能力真是絲毫未減。”

不得不說，藍染先生你對于曾經抛棄的棋子，耐力也不錯。這一次，我一句話沒有回答藍染，而是先他一步瞬步離開了。

又是十天過去。

期間藍染出現過兩次。都只是閑聊的姿态，不會讓人反感，卻也提不起興趣和他聊下去的那種。當然，那些莫名讓我喜歡的小動作除外。

關于他的四度出現，我敢肯定不是什麽和感情有關的暧昧字眼。可惜過去的斷片導致我始終猜不到他的真正目的。

第三個十天。

我告誡自己這将是等待的最後一天。

能與夜一私奔來現世，當然也可能因為不為我知的理由，再次遠走高飛去了別的地方。而我，只是一個碰巧遇上的“老朋友”罷了。

情緒是極端的。越是難受，便越是喜歡找能讓自己最難受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一次疼到極點，就會麻木。反複寬慰自己，只會讓疼痛永遠存在。

所以，第一天想流的眼淚，終是在最後一天流了出來。

我不想一個人。

“居然在哭麽？”

不擡頭也知道是誰。這一個月來，也就藍染這個無聊的人會來和我搭話了。只不過這一次，藍染的語氣是真的略帶詫異，不似之前的溫和平淡。

“……”

在別人面前哭很丢臉，我埋頭，想快些平複心情。只可惜埋頭的動作才到一半就被人捧住了半邊臉。

藍染的手倒是溫熱的。

眼神卻收斂了招牌式的紳士溫柔。

“我可從來不知道阿尋會哭呢。”

那麽念叨着，他抹去我臉上的淚花。

不知為什麽我總覺得藍染此刻正散發着不是很愉悅的氣場。說得直白點，反而是……生氣？

氣氛忽然變得很尴尬。

“呀類，在敘舊麽。”

久別的聲音，偏偏在這最尴尬的時候響起，讓整個場面完全僵住。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最近忙瘋了……~遲來的更新~

于是雖然藍叔不是我的菜，但我超喜歡寫藍叔的感情線~要江山不要美人什麽的，寫起來最帶感~（變态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