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病嬌收藏家(13)
“你認識?”
聽見電話裏傳來的驚訝的聲音, 陸一把水壺放好:“只是猜測而已,并不能夠确定。”
何思是知道陸一和徐慕思的過節的,自己沒有參與,但是見到了昔日的敵人落難的話,心裏應該是高興而不是難過。
即便是如此,他還是說:“如果那個人執意要傷害徐慕思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夠透露一點信息給徐家。”
陸一的情緒聽起來很平穩:“我剛剛說過了, 自己也只是猜測,并不确定,如果透露的話, 依着徐先生的性格,興許會對他造成很大的困擾。”
他接着說:“何思,你和徐先生也認識這麽多年了,他是個什麽性格的人, 你比我清楚不是嗎?”
對徐父這種人來,有時候為了達到目的, 是可以不擇手段的。
何思嘆了口氣:“我只是害怕出了什麽事情,你覺得後悔。”
如果陸一是那種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如徐父的人也就算了,可明明自己知情,卻因為自己的緣故, 導致對方失去生命的話,陸一很可能一輩子難以釋懷。
他承認的,從小看着徐慕思長大,在對方沒有給自己重要的人真正早造成傷害的情況下, 他多多少少還是不希望徐慕思因為犯罪死亡。如果陸一不告訴他還好,告訴了他,他心裏難免會有點小疙瘩。
“你說的對,我确實有自己的私心,但你更重要。”
陸一把水壺放在池子的邊上,他感覺何思那邊有點吵,好像是在開車:“如果是我猜想的那個人,他應該有分寸,至少不會對徐慕思造成肉體上的傷害。”
因為他的出現,改變了原本的軌跡,并沒有發生他被割耳朵,某些人被割掉眼睛之類的事情。
或者說,還沒有來得及發生,某些人就逃出去了。
他接着說:“這件事情,我不想再提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我想先休息了。”
何思問他:“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陸一否認說:“我沒有。”其實還是有一點生氣,有幾分遷怒。盡管知道被喜歡并不是一個錯誤,但當時的徐慕思也确确實實是因為何思才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只能說藍顏禍水,偏生這個禍水自己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根本不知道,原本的鹿邑會遭遇些什麽。
畢竟命運的軌跡已經改變了,何思的反應也是人之常情,但他的心裏還是有些微妙的不高興。
這樣想着,他就打算挂斷電話:“我要休息了,晚安。”
等着按了挂斷鍵,他把手機随手擱在了客廳茶幾上,這個時候家裏的門鈴電話又響了起來。
這個時間點,誰會來找他,陸一腦海裏冒出一張臉,拿起話筒,看向電話上面顯示的單元樓下方的場景。
電話裏傳來熟悉的聲音:“我想見你,給我開門好嗎?”
畫面中映出來的,赫然是何思那張英俊的面孔。
他按了開門的按鈕,很快何思就搭乘電梯上了樓,敲響了他的防盜門。
陸一打開門讓他進來:“穿鞋套吧,家裏沒有準備給客人的鞋子。”
他搬到這裏來的時間不算久,拿到房子的時間倒是早一些,但是住進來也才半個月,而且平常工作忙碌,在家裏的時間非常有限,幾乎就沒有接待過客人。那種質量好的一次性鞋套随手買了一些,這會倒是能夠用上了。
何思把鞋套穿上:“我能到處看看嗎?”
“可以是可以,但書房和我的卧室最好不要進去。”
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重要的東西,貴重品他全部都已經鎖進了保險箱,但陸一不是很喜歡別人進入他的私密領地,這樣會讓感覺自己的隐私權受到了侵犯。
“好的長官。”何思做出一個收到的手勢,很簡單地轉了一圈,問陸一:“房間是精裝修,還是請人設計?”
“精裝房不過請設計師做了簡單的改造。”
陸一給他倒了一杯茶:“這麽晚還找我過來,是關于朱海的那個項目有什麽問題嗎?”
這段時間以來,他和何思之間其實經常有接觸,不過主要的交集就是各種項目合作。當然了,在對方邀約吃飯的時候,他還是會談私事,不怎麽談公事來掃何大少爺的興。
何思看起來有點氣餒:“你放我上來,難道就不能是因為私人原因嗎,整天都是工作,感覺工作比我還重要。”
當然現在他還是在追求陸一,似乎發出這樣的抱怨有點奇怪,說完了,他立馬改口說:“我就是想,以後要是我們在一起了,你也會對我這樣嗎?”
陸一看着他的面孔,沉默了一會:“我也不清楚。”
他其實個人對何思的好感是比較高的,第一次見面感覺就挺不錯的,但知道了身份之後,第一印象就急轉直下。
人和人之間的第一印象太重要了,如果是好印象,那後面就是有小毛病,厚厚的濾鏡也會讓你自動為對開脫,相反,就算是正常的反應,也會滋生出各種不滿的情緒。
何思看他,顯然就是帶着厚厚的一見鐘情的濾鏡,越看越喜歡,而陸一,只要一想到徐慕思,他就……
“你說的對,雖然許諾了給機會,但我并沒有那麽用心。”他說着和方才何思在電話裏講的那些差不多的話。
也為自己倒了半杯水,把玻璃杯放在何思面前的長茶幾上,然後在何思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
“如果徐慕思不喜歡你的話,我可能會放更多的注意力在你的身上,但我們之間還隔了他,看到你的時候,我總會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我知道這是遷怒,但就像你還是多少不忍見到徐慕思下場凄慘一樣,我讨厭他,也連帶着對他瘋狂迷戀着的你存在天然的惡感。”
“這一點你在之前,就和我說過了,是我執意想要追求你,說着想要試試看的話。但是我以為,你會沒有那麽在意的。”這會,何思都有點遷怒起徐慕思了。
陸一平視着何思的眼睛:“如果遷怒是可以控制的話,那就不叫遷怒了。”
本身這個詞的存在,就是因為人們沒有辦法完全用理智去控制情感。
何思沉默了好一會,聲音柔和下來:“那我們能不能不去管他了,不管你猜到了可能是誰,就當沒有聽見好。雖然這樣聽起來十分卑劣,但對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
人心本來連位置都是偏的,一個是他拒絕再三的沒有多深感情的子侄,一個是自己追求并且想要長伴一生的對象。
傻子都知道選哪個,只是陸一給他的感覺就是個正經人,甚至有時候可以堪稱道德标兵,他自然是希望在對方面前表現得偉光正一點。
見陸一沉默不語,他接着說:“我承認,我就是個偏心眼。”
陸一看着他半晌,才說了句:“又沒有誰讓你不偏心。”
何思要是敢偏心到徐慕思身上,那這人他就直接可以不要了。
他看了眼房門,确認門關的好好的,才說:“我之前猜測,并沒有聯系過,但如果我沒有推斷錯誤的話,把徐慕思綁走的人,應該是林淼。”
何思下意識就問:“林淼是誰?”
他要是做生意,一般總會花心思把對手的底細全部摸個一幹二淨。但做生意和談戀愛是不一樣的。
扪心自問,他肯定不會希望自己的戀人把自己查個底朝天。
“林淼是和我一起進來的收藏品。”
何思立馬賭咒發誓:“我可沒有讓徐慕思做過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都是他幹的。”、
陸一沒好氣地說:“這個我知道。”
要是和何思有關系,他還和這個家夥試什麽試,別說談戀愛了,想着煞費苦心搞垮何家差不多。
“林淼是個聰明人,他家裏都是醫生,當時實在是被逼得受不了,還是沒辦法離開徐家,我就勸他自殺,當然,不是真的自殺。”他雖然在徐慕思面前特別,卻也還沒有特別到能夠左右對方的想法,輕易讓對方把其他收藏品放出去。
當時的他,他唯一能夠争取到的,就是讓那些人的日子過的要一點。
他會提出那個建議,也是因為林淼對人體構造非常熟悉,畢竟割腕自殺也是一門技術活,要是沒有常識的人,悄咪咪一個人割腕了,臨到快死的時候後悔,結果大動脈噴血,想活都沒力氣地打急救電話。
何思追問說:“那後來呢?”這些以前陸一可從來都沒有和他講過,現在說的話,是不是意味着他對自己敞開了心扉呢?
“後來我就勸徐慕思,把他送了出來。在這之後,我們就沒有怎麽聯系了。”
何思聽完了這幾個人的一堆恩怨:“如果真的是他的話,那也只能說是報應。”
他接着說:“那其他人呢,你打算怎麽辦怎麽把剩下的人弄出來。”
每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不一樣,得虧他家陸一聰明,加上那個林淼運氣好,遇到了陸一。
“不用了,徐先生已經把那些人送回去了。”別人是不知道,他卻是一直盯着這些人原本住處的動靜。
他現在權勢還不夠大,如果打草驚蛇,很可能對方就破罐子破摔。好在徐父沒有他想的那麽壞,不管對方到底是出于設麽麽目的,他總歸是選擇了放回和賠償,而不是為了兒子毀屍滅跡。
“我先前試圖聯系過了林淼了,十有八九是他。他是個有分寸的人,只是難免要讓徐慕思吃點苦頭了。”
仇他肯定是要報的,不僅是徐慕思,還有縱容這個神經病的徐家,包括助纣為虐的管家英伯。
但這都是要一個個來,一口氣吃不成胖子。
果然,再等了三四日,就在徐父決定鬧大動靜的時候,有人告訴他,小少爺出現在了某條街道,他身上穿的還是當天被綁架時候的衣服,沒有明顯損傷,但整個人好像受到了什麽莫大的刺激。
在徐慕思出現的這一天,陸一也終于聯系上林淼。
他只是簡單地問了幾句,對方就很爽快地承認了自己做的事情:“我也沒有做什麽傷害他的事情,什麽傷害的道具都沒有,只是做了當初他對我們做的事情,當然了,稍微過分了那麽一點點而已。”
陸一問他:“怎麽個過分法?”
對方卻說:“你自己去查查看,就能知道了。”
他說的這麽神秘兮兮,實在勾起了陸一的好奇心,空出了行程,陸一便親自去了一趟徐家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