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進行曲

第43章

折騰了很久餘澤才算是從晏未泯老家回到了上海。

到家之後餘澤累得整個人都快要散架了，癱在沙發上動彈不得，手機響了好幾遍才抓過接起。

“到家了嗎？”是晏未泯的聲音。

“剛到。”餘澤有氣無力。

“那我過來看你。”

“別了，我只想睡覺。”

“好，那……明天見？”

“嗯。”餘澤應下。

挂了電話之後餘澤進入賢者時間。

他鬼迷心竅之下答應了晏未泯重新開始的提案，雖然答應晏未泯完全是計劃之外，但回過神來餘澤也沒有去撤回自己的承諾。

不上不下地拖着對他們兩人而言都不算個事，既然看不清未來，不妨先朝前走走，總不能因為害怕止步不前……再說了，現在餘澤都這把年紀了，就算再失戀也不至于傷筋動骨。

他對晏未泯還是有感情的，答應複合無非就是兩種結果，一種是兩人相處融洽和和美美，從前的遺憾都能一一補上。另一種則是矛盾激化逐漸離心，等感情消磨殆盡之後分道揚镳。

無論是哪種結果，都好過餘澤捂着傷口抱着尾巴縮成一團。

·

蔣言發現晏未泯這兩天開心得有點飄，今天早上刷牙的時候甚至還擠錯了牙膏，用了蔣言高價買來的牙膏。

蔣言懷疑晏未泯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向晏未泯推薦這款牙膏已久，晏未泯一直不在意，說牙膏能用就行，還講究什麽亂七八糟的品質跟功能。現在看來他已經暗暗上心，就是先前話說太滿拉不下來臉。

蔣言在心裏表示理解，沒有戳穿晏未泯。

去上班的路上晏未泯也是盯着手機，時不時傻笑一下。一次兩次還好，蔣言還以為他看了什麽沙雕段子，但次數多了就有些瘆人，有種晏未泯被下了降頭的感覺。

上班的空隙，蔣言把自己的觀察和猜測向一位同事提了提。

同事看了晏未泯一眼，笑得高深莫測，“未泯這是鐵樹開花，你別搗亂，讓他各個樂去。”

蔣言大驚，“不是吧，晏哥有情況？！”

同事一臉你沒救了的表情，“可能也就你沒看出來，這麽明顯，他就差在頭上刻字了。”

“……”蔣言開始深刻地反省自己，作為晏未泯的室友竟然沒發現晏未泯戀愛了，不過仔細想想晏未泯這幾個月來的行為都有些不正常，尤其是最近，每天晚歸，心情上上下下的。

雖然之前也調侃過幾句，但蔣言真的難以想象晏未泯有對象，大概是晏未泯的單身狗形象太過深入人心，蔣言已經認定晏未泯是需要在相親場上厮殺的人，沒想到還能發展一段自由戀愛。

“未泯也不容易，”同事說，“人是挺好的，可惜太窮了，只看臉也吃不飽。”

蔣言深以為然，不住點頭。

“偏偏這小子眼光還不低，剛進公司的時候還有人給他搭橋牽線都讓他給拒了，不知不覺就單到了現在……這次能有個好結果就好了。”

·

餘澤滾回公司報道上班。

周末過得太忙都沒空想，不知道現在公司裏是個什麽情況，方伯來跟葉祿鬥得怎麽樣。

他當時沒直接拒絕方伯來，後來葉祿來得及時，運氣好的話應該追究不到他頭上……餘澤越想越覺得心累，這都什麽事，夾縫裏求生的員工人生好艱難。

到了公司，法務部一片寧靜，該做什麽繼續做什麽，直到下班也沒見方伯來的影子。

回到家沒多久晏未泯就來了，還是如之前一樣買了菜過來，只是今天兩人的關系有所改變。

晏未泯一看就心情不錯，餘澤有種錯覺，仿佛在晏未泯頭上看到了“正牌男友”四個大字。

晏未泯手腳麻利地弄了飯菜出來，招呼餘澤過來吃飯，娴熟得仿佛他們已經同居了三年……

吃完飯晏未泯還都回家，餘澤坐在椅子上，順嘴說了句：“慢走。”

“……”晏未泯湊過來，“這麽急着趕我走？”

“額，我不是這意思。”

晏未泯辛辛苦苦跑過來給自己做飯，餘澤當然不至于有這麽白眼狼的想法。

“我跑過來跑過去挺累的。”晏未泯又坐下，看着餘澤。

餘澤：“……那？”

晏未泯：“你不留我麽？”

餘澤：“……”

“開玩笑的，明天我還要去上班，”晏未泯沒等餘澤回答就自己先開口說了。

餘澤點了個頭，“哦。”

“但周五就不用這麽趕，你覺得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餘澤沒反應過來。

“周五讓我留下來。”

留下來的含義就多了，但不管怎麽想都會指向一件事……餘澤哽了一下，但也沒說出拒絕的話來。

跟晏未泯在這種方面矯情顯然是沒意思的，兩人對彼此都熟得不能再熟，以前還一起看過X片學習。

“嗯，好。”

既然都決定跟晏未泯重新開始，不管之前怎麽樣，餘澤覺得自己既然答應了起碼也得拿出個認真态度對待。

晏未泯笑了一下，在餘澤臉上親了一下，“今天是周一，還有幾天，你随時都可以反悔。”

·

晏未泯回到家發現蔣言盤膝坐在沙發上玩電腦，他略微有些驚奇，這小子一向都是在房間裏打游戲的，怎麽今天挪了個窩。

“晏哥。”蔣言喊了聲。

“嗯，吃了嗎？”晏未泯一邊換鞋一邊跟蔣言進行着無意義的對話。

“吃了，晏哥你這是去哪了？”

“去做大廚。”晏未泯答道。

“……”蔣言噗嗤一聲，“晏哥，你別說你是下班之後去飯店兼職了，這麽拼，是在為買房奮鬥嗎？”

晏未泯沒答。

“哎，晏哥，我有個問題不知該不該問。”蔣言絲毫不氣餒，繼續說。

“嗯？”晏未泯興趣不大，應了一聲朝房間裏走，去找洗澡的工具。

蔣言抱着電腦跟在他後面問，“晏哥，你的眼光是不是很高啊？”

“怎麽這麽問？”晏未泯回頭看了他一眼。

“就是突然想起來，能不能跟我說一下你的标準，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又可愛又倔，說話毒，但是是非非上很明事理，能拿主意……”晏未泯随口說着，其實自己也沒仔細去想。

蔣言抽抽嘴角，“晏哥，你的口味真清奇？說話毒？你怕不是個M？”

晏未泯哼笑一下，沒說啥，拿起要換的衣服越過蔣言朝衛生間前進。

“等等，晏哥，最後一個問題！”

“愛過。”晏未泯頭都不回。

“不是……”蔣言無語，“你是不是脫團了？”

“嗯。”晏未泯坦然承認。

“靠，還真是……是不是你之前說的那個初戀？”

“是他。”

“嗷嗷嗷……”蔣言意味不明地嚎着。

晏未泯關上門，将蔣言的聲音隔絕在外，打開水調好水溫開始洗澡。

水溫略低了些，淋在晏未泯皮膚上很是刺激。

他在心裏默默念着餘澤兩個字，一遍又一遍。

餘澤、餘澤、餘澤……這個名字起得真好。

餘澤答應跟他重新開始……晏未泯還沒找到真實感，但已經夠他高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