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進行曲

第34章

周一，餘澤跟着方伯來去談合作，法務部還有另有幾個人一起，不用讓餘澤打頭陣，他也就是湊個人頭，做個輔助。

這個項目是一位副總負責的，方伯來領着法務部的人跟副總他們會和，一起前往約定地點。

餘澤大概掃了一眼陣容，雖然不屬同一個部門但都是些他能叫得上名的人，可見公司對這次合作的看重。

等到了地點發現葉祿本人竟然也在場。

方伯來跟副總上前打招呼，葉祿随便點了點頭，掃了一眼陣容，沒說什麽，不知道滿不滿意。

副總看起來有些緊張，跟葉祿彙報了一下他們的方案，葉祿依然沒評價，反而去問方伯來什麽意見。

方伯來突然被點名也有些懵，不過畢竟是專業大神，立刻找到思路簡要又清晰地跟葉祿說明了一下對目前法律法規、相關政策的分析，以此來測評項目的風險性，末了還稍微提了一嘴國外的經驗，然後預測了一下未來立法可能的走向以及對項目的影響性。

方伯來說完之後時間也差不多，對方代表到場，雙方開始走流程談判。

談判沒用得着餘澤的地方，不過他聽得挺認真，能到手的材料也看過好幾遍。他給自己的定位就是來刷經驗的。

議程推進得緩慢，雙方争議不下，一直快到飯點才姑且告一段落。下午還要繼續，葉祿叫助理在附近的飯點訂了餐，公司報銷。

這家飯點味道有點怪，不太合餘澤的口味，他只随便吃了幾口就停了下來，提前溜出去閑逛。

這飯店在一條小道上，連車都很少經過，行道樹倒是養得不錯，連成一片樹蔭，看上去就很舒服。餘澤站在樹下刷微博看沙雕段子，一擡頭發現葉祿跟助理從飯店裏走了出來。

餘澤關了屏幕，握緊手機，猶豫着要不要趁機上前跟葉祿說一下可能有人打算找你算賬瀉火。

只是自己無憑無據的，多半是會被當成煞筆，而且葉祿也不會信。

還沒等他猶豫糾結完，路上突然竄出來一個人影，直奔着葉祿就去了。

餘澤：“！！！”

他一眼就看出這人是孟興然，這貨竟然真的來了，蠢到無可救藥！

一切發生得太快，餘澤都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喊出聲，完全是憑着下意識行動——他剛好在葉祿跟孟興然中間的位置，只是站得稍微偏了些，孟興然太過集中于葉祿，沒留意到餘澤的存在。

餘澤朝着孟興然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盡全力一甩帶着孟興然轉了個大圈……趁着孟興然反應不及，餘澤幹脆将整個人朝着他砸去，成功将他撞翻在地。

“呼……”

餘澤大喘一口氣，還好孟興然已經累得差不多被榨幹，只是拿刀看起來恐怖了些但人其實沒什麽力氣。餘澤也就是普通成年男子的水平，孟興然卻毫無招架之力。

就你這戰鬥力還想捅人……餘澤忍不住這麽一想。

這邊動靜不小，離葉祿又近，他不可能沒注意到，不知道眼下是個什麽心情。餘澤壓在孟興然身上，朝着葉祿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

看不太清楚葉祿的表情，但不像是害怕的樣子，他旁邊的小助理倒是早就叫出了聲，退開了好遠。

“餘澤……？”被餘澤當做人肉氣墊的孟興然終于掙紮着說了句話。

還沒等餘澤開口，葉祿長腿邁出，走到了他們前面，俯視着地上兩個姿勢不太适合入眼的人。

餘澤：“……”

突然感覺有一絲的尴尬。

不過他沒練過，方才就是憑本能行動的，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起來還是繼續壓着……

“起來吧。”葉祿看出餘澤的窘境，蹲下身自己囚住孟興然的雙手，然後對餘澤說道。

“……多謝葉董。”餘澤爬起來對葉祿點了個頭。

對視的功夫餘澤心裏一驚，這位葉董不知是身經百戰還是神經粗些，地上翻着個明顯對他有敵意的人，旁邊還白晃晃的有把尖刀，可他從容得不行。

葉祿看了孟興然幾眼，努力回憶了下覺得自己确實不認識這號人，不明白怎麽着結了仇。不過他也懶得深想，對餘澤下了指示——

“報警。”

餘澤點開手機，正想撥號葉祿又再度開口，問他：“等等，你跟這個人認識？”

“算是，本科一個學校的。”餘澤答道。

葉祿不急着報警，來了興趣，繼續問，“那今天的事你提前知不知道？”

這個問題讓餘澤有些犯難，說不知道還是猜到了點端倪，說知道又對自己不太好……連起來看就像是自己攔下孟興然是在演戲撈功勞一樣。

正想着要怎麽回答，餘澤耳邊有一道很輕的磁嚓聲跑過，他扭頭看向葉祿，“葉董……你不認得他？”

孟興然被葉祿手下的人追賬追得都想跳崖了，可看着孟興然葉祿本人也沒個反應，再怎麽着葉祿也該有個印象才是。

果不其然，葉祿皺眉，“我應該知道他？”

餘澤斟酌着語句，委婉道：“他跟葉董有點債務糾紛。”

葉祿：“？？？”

葉祿明明擺擺一個大寫的懵逼，餘澤也跟着腦子泛空，兩個人隔着一個孟興然相對沉默。

過了十幾秒葉祿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知道了。”

葉祿沒頭沒尾地說了句，然後示意小助理上前，說了個人名讓小助理打電話。

他單手制着孟興然，騰出一只手拿手機，等接通之後道：“你過來一下，又有人給我搞事……哦，我沒事，他們還是一樣不上道。”

聽葉祿打電話這內容就不太正，餘澤乖巧地沉默，順帶看了眼孟興然。大概是被餘澤那一下撞狠了，憋着的那一股狠勁都給撞沒了，這會兒蔫了下去，一句話不說，眼神空洞得很，看着葉祿不知在想什麽。

葉祿報了地址，沒說幾句就挂了，小助理幫着收了手機，問他：“葉董，還報警嗎？”

葉祿搖頭，“不用了。”

小助理顯然有些不能理解，但沒敢多說，就應了一聲。

“你說的債務糾紛是怎麽回事？”葉祿問餘澤。

餘澤剛想回答手機就響了，看了眼是方伯來的來電，大概是時間到了找不到人。

“是方總。”餘澤看了眼葉祿說道。

葉祿示意餘澤可以接。

餘澤接起，果然是催人，葉祿沒表示，餘澤也就沒比方伯來說這邊出了什麽事，應付了兩句說自己馬上過去。

等餘澤挂了電話，葉祿開口讓餘澤可以先走。

餘澤看着孟興然，葉祿沒報警還叫了人過來，誰知道他準備做什麽。

雖然餘澤跟孟興然沒什麽交情，但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拍拍屁股走人……實在有點挑戰餘澤的底線。

葉祿等了會見餘澤沒有挪動，也不說話，一下子反應過來餘澤在想什麽，多半是謠言挺多了把自己當惡棍了。

“法務部的法律意識就是要強些，你覺得該怎麽辦？”葉祿只覺得好笑，問餘澤道。

餘澤不确定葉祿這話是什麽意思，但總歸不會是在誇自己，扯了下嘴角說：“報警……吧。”

“故意傷害？就算是未遂，報警之後顯然你的校友會很慘。”葉祿提醒。

不不不，絕對是被你帶走更慘，餘澤在心裏瘋狂吐槽。

葉祿也就是随口逗一逗餘澤，沒等餘澤回話就接着說：“放心，我比你想象的還要遵紀守法，就問他點事，而且這還有監控。”

餘澤：“……”

葉祿說得信誓旦旦，搞得餘澤都不知道該怎麽應對，方伯來第二通電話又打了進來催人。

餘澤非常糾結地往回走，沒走幾步，葉祿又在後面問，“你是方伯來的人？”

方伯來是總法律顧問，餘澤在法務部搬磚，而且又是方伯來挖來的，确實是方伯來的下屬……但葉祿這個問法很奇怪。

餘澤也不知自己怎麽想的，脫口一句：“我是國家的人。”

葉祿都楞了一下，然後大笑出聲，沒再追問，揮揮手讓餘澤走人。

餘澤轉身，感覺自己背上都出了汗。

跳槽之前就預料到公司裏會有人拉山頭，方伯來就是個典型，只是來了半年沒什麽異樣，餘澤不知不覺就有些放松，今天猛地對上這個問題有些措手不及。

雖然方伯來看起來算是個實權人物，但餘澤着實不想跟這人捆綁太多。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