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剛剛在美國完成一個NBA賽季比賽的李牧寒, 帶着最佳新秀獎杯, 滿身疲憊和驕傲的匆匆歸國。
這時候他并不知道明曉跟聞昀結婚了。
就是兩人在一起這件事他都不知道。
所以在機場外見到明曉從聞昀的車上走下來, 李牧寒都有些懵。
而更懵的是明曉已經完全藏不住的肚子。
別的女人懷孕, 李牧寒不知道會不會如明曉一樣, 滿身都透露着一種很神奇的母性。
這種母性極大的柔和了明曉滿身的銳利，致使她滿身的光芒或者烈焰都似收斂了起來一樣。
但這也不代表明曉這時候不耀眼，她依舊是人群中吸引人注意的存在。
母性收斂了她對外天生給人的攻擊性, 卻給了她另一種堅韌溫柔的力量去面對世界。
若是其他時間，這樣的明曉依舊會讓李牧寒心動, 會讓他為之瘋狂，但這樣的明曉卻是因為聞昀而存在，則似利劍狠狠的刺痛李牧寒的眼。
而這些聞昀和明曉都不知道。
明曉急着從聞昀手中接過她的行李箱，聞昀卻不放心的把她一路送到師兄師姐面前。
“麻煩你們一路多照顧她一些。”
聞昀依舊憂心懷孕已經4個月的明曉，所以忍不住拜托她的師兄師姐照顧她，而這些師兄師姐這次也收到了他們共同的導師楊衡淑交代，此行需要多看顧一下懷孕期間的明曉。
因此不用聞昀怎麽拜托, 他們已經笑着接過明曉的行李箱，想幫她推，但被明曉笑着拒絕了。
“這個我能自己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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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曉笑得有幾分甜，因為如今面對的都是跟她關系很好的師兄師姐。
不算上一世他們的“師門”情誼，就是這一世的相處, 在楊衡淑這樣的“師父”帶領下, 他們也勝似親人。
“你先走吧, 謝謝了。”明曉跟師兄師姐們會面, 打算一起進機場等楊衡淑，所以打發一定要來送她的聞昀。
其實她可以自己打車過來，但是聞昀一大早卻等在明曉租住的公寓外。
估計聞昀自己現如今都沒有發現，他已經自發帶入明曉丈夫的身份，下意識想多照顧她。
偶爾他也覺得他跑明曉這邊跑的有些勤，但也會自我安慰他是關心“學妹”，受明曉爸爸明朗所托。
但實際，聞昀不去深想，估計也是潛意識認為想多了很多東西會失控。
“我送你進去。”聞昀沒有聽明曉的話馬上離開，而是想把她送上飛機。
明曉因為跟師兄師姐還有這次歷史紀錄片的資料要讨論，所以也沒有留心他沒有走，而是一群人交流着此心的拍攝任務，走入了機場。
李牧寒站在另一邊的出機口，就這樣看着聞昀虛推着明曉自己推着的箱子，護在她身邊幫她隔開行人間無意中的沖撞。
遠遠的李牧寒注意到明曉凸起來的孕婦肚跟在聞昀身邊滿臉的笑意，也注意到聞昀那張令男性很有威脅感的面孔。
李牧寒一直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他一向不關注這些外在的東西，但看到聞昀那張俊朗立體的面孔也不得不認為他也長得不錯。
至少長得不比他差。
也是因為聞昀這樣出色的外表，讓李牧寒至今也記得明曉在中考前陪孟星楚參加市一中的特長生考試間隙中目不轉睛盯着聞昀看的這件事。
那時候他就莫名感覺到緊張。
後面幾次跟聞昀遇見，明曉的表現的也會令他忌憚聞昀。
而這份忌憚如今好似成真了。
“明曉，還是你會規劃人生，這老公孩子一手抓，畢業了也不用為結婚生子的事發愁，直接人生贏家了。”
李牧寒忍不住大跨步追上明曉，但還沒有靠近，就聽到明曉的一個師姐羨慕的說明曉現如今是人生贏家。
也是這句話讓李牧寒震驚的知道明曉現如今居然已經跟聞昀結婚了。
不過，其實看到明曉懷孕，李牧寒空白一片的大腦已經意識到明曉跟聞昀的關系已經發展到哪一步。
只是他下意識逃避去想，所以現如今被人直接的點出來，他突然痛苦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這比明曉跟李墨一在一起還讓他難以接受，或者讓他覺得他如一個死囚，再無任何希望。
而這些明曉直到上飛機都不知道，後面則随導師深入籌拍國家級歷史紀錄片《中國建築藝術》，明曉忙着查閱資料，編寫文案跟參與拍攝制作，完全沒空想其他事。
“明曉，你就負責帶攝制組拍攝《中國建築藝術》中雕刻藝術。”
明曉跟着楊衡淑大致了解了這次有關于《中國工藝美術》紀錄片的拍攝要求和目的後，突然被楊衡淑委派了一個很重大的任務，就是獨立負責這個大型歷史紀錄片中一個內容很豐富的系列。
這個系列統稱能被譽為中國古代建築的雕刻藝術，但細分又可以分為石雕、木雕、磚雕。
而每一種雕刻背後由有很多故事和藝術可以深挖。
想要通過有限的鏡頭去記錄下這些雕刻藝術，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拍攝或者記錄。
明曉被委派負責這一個系列的拍攝，拍攝前先帶着拍攝組跑了幾個地方，查看了這方面的雕刻藝術外，還走訪了一些還現存的雕刻之鄉。
在那裏明曉不僅僅非常直觀的看到了中國建築雕刻藝術的傳承，也感受到了一種正日益衰落的工匠精神。
“小一輩都不喜歡這些東西，覺得太苦了。”
“你看看我們的手，年輕人看到就跑了。”
“這個難掙大錢，留不住人。”
………
明曉走訪到一個在現代運用不廣的某石雕技藝最後一位手藝人，手藝人因為常年雕刻粗糙的大手拿着錐子，一邊敲打着石器，一邊落寞的跟明曉說到他這門技藝面臨的斷承。
而這樣的斷承，明曉在一些古建築上看到一些殘破了無法修補的精美石雕壁欄時，發現它們變得尤為廣泛。
那些代表着中國古人工藝鼎盛時期的傑出技藝，很多沒有斷承在戰亂年代，而是斷承在如今和平年代，那不僅僅是老一輩人的遺憾，可能還會是我們後輩人的遺憾。
而這種遺憾，可能是我們這些忙着“賺大錢”，忙着追趕各式快餐式流行藝術的現代人給忽略的。
而這種忽略，還不僅僅存在于雕刻技藝上，還存在中國方方面面的工藝技術上。
“老了，老了幹不動了。”
明曉陪一位老人修複一棟古建築上的木雕，陪伴的過程聽這位老人說了這些雕刻背後傳承了千年之久的故事和寓意，驚訝的發現中國這方面的建築藝術用登峰造極來形容都覺得不夠，古人打造這些藝術的精心雕琢精神才更為動人。
他們可以用十年、二十年、甚至百年的時間去沉心打造這些工藝品，可以一輩傳一輩，一代承一代去追逐完善改進這方面的技藝，致使中國這方面的技藝達到最頂峰，是其他國家無法超越或者追趕的。
這樣持之以恒，不玩初心的工匠精神，明曉在拍攝《中國建築藝術之雕刻藝術篇》時，有種為之動容的震撼感，但在聯想到如今浮躁的社會中，已經再難在中國社會見到這類匠心精神，又非常惆悵。
而這種惆悵，也帶着對她自己的反思。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自己其實也忘記了最初追尋的夢想，随波逐流的以賺錢來衡量很多得失之外，還得過且過的不在要求自己去做一些事情。
“嘶。”
明曉站在一片已經劃為保護區的某古建築區，走過裏面無處不存在美的雕梁畫棟，看着上面的精心雕刻而出的藝術，陷入反思的時候，肚子裏的雙胞胎也不知道是哥哥還是弟弟踢了她一腳。
這一腳讓她感覺有些疼的同時，還被吓了一跳。
等反應過來是胎動，她忍不住微笑着找地方扶着牆慢慢坐下，帶他們一起欣賞這些美不勝收的古建築藝術。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處于孕育期，明曉知道現如今很多傳承在斷承，失去繼承人就會忍不住替未來的孩子可惜。
她總會忍不住去想，他們能給孩子留下些什麽。
“你們說，媽媽能給你們留下些什麽？”
明曉摸着圓鼓鼓的肚子，帶幾分控制不住的感性跟他們喃喃自語，聞昀忙完工作，好久沒見她不放心的飛過來見她，見到的就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孕婦“爬高上梯”的可怕狀态。
“明曉，你下來，我跟你有話要說。”
聞昀咬着後牙槽，努力控制情緒溫和的開口把明曉從高拍架上哄下來，才暴怒的質問她知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你怕是不要命了，這麽高摔下來…….’
“我不會摔。”明曉本以為聞昀有重要的事要說才下來，沒想到下來是被他罵就忍不住蹙眉，覺得他太大驚小怪了。
她是确保了她不會摔才親自上高拍架指揮拍攝一些鏡頭。
“你沒事我繼續了，時間很緊。”明曉又丢下聞昀，專注的投入拍攝，根本不知道聞昀看她挺住大肚子還沖在拍攝最前線的提心吊膽。
這時候的聞昀只覺得明曉去做這些讓他覺得危險的事非常吓他，根本不知道這些會吓到他的情緒源自于那。
等他意識到的時候，是明曉有些驚險的生産。
........
“你痛的話就叫出來。”
送明曉去醫院生産的聞昀，額頭比明曉的汗還多，看到明曉因為陣痛蒼白難受的臉，忍不住溫聲哄她發洩，卻被明曉嫌棄的看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