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篝火晚會(9)
焦炭人已經不能用一個個來形容了, 他們全部堆在那站臺上, 遠遠看去像是一個黑色的饅頭,而且,最讓人惡心的是, 這個饅頭在散發出一股焦糊的味道,這個饅頭在不斷的扭曲, 這個饅頭在嚎叫。
而就在這個時候, 卡路裏看見在那個漆黑的饅頭上竟然忽然探出了一只手來。
那是一只穿着火烈鳥般豔麗粉紅色衣服的手, 那樣的粉紅跟不斷扭曲的黑色焦炭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當然,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其實沒有什麽了不起,畢竟在這麽多的黑炭人的包圍下, 這只手很快就能被再次淹沒。
但是,那只手上提着一把斧子,一把看起來又沉重又鋒利的斧子, 這斧子從那黑色的饅頭中探出來, 好像只是極為輕巧的一揮動, 卡路裏就看見那些剛才還不斷在黑色饅頭上扭動的焦炭人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生機一般, 直接從那小山一樣的黑色饅頭上跌落了下去。
而後是更多的焦炭人飛了起來, 不, 應該說是被擊飛起來,他們紛紛的撞在了馬路上, 撞在了車站牌子上,撞到了公交車上,不過瞬間, 就已經稀碎成一片。
“大佬!”南郡看見餘念的一只手出來了,連忙想要幫着她砍其他的焦炭人。
不過,餘念顯然不需要他的幫忙,她只是擡頭從露出來的縫隙中看了他一眼就說:“你們三個上車。”
“可是……”
“上車。”餘念一邊飛快的揮動着手裏面的斧子,将圍繞在自己身上的焦炭人一一的揮砍擊碎,一邊頭也不回的吩咐:“只有一分鐘的時間,你們想第三次進預備副本嗎?”
不想,當然不想。
可是将大佬一個人丢在這裏好像也不是很對啊。
南郡和蛋黃醬擡頭看了邊上的險峰行一眼,險峰行咬了咬牙,對着他們點頭:“走!上車!”
三個人轉身飛快的朝着公交車邊跑過去,一邊跑險峰行不忘記回頭對着餘念大喊:“快點!我在門口等你!”
餘念仿佛沒有聽到他們的聲音一樣,她飛快的,不斷的擊殺着身邊的焦炭人,很快她就已經将身體給掙脫了出來了,只是還剩下雙腿,畢竟那裏有太多的焦炭人将她給抱住,不讓她移動。
險峰行上了車,看見卡路裏還站在門口皺着眉頭望着餘念,本來就焦躁的心情更是火起,他擡起手一把就将站在門口堵着路的卡路裏給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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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路裏剛剛一直都處于震驚之中,其實沒有太注意到險峰行他們上車了,所以一個不備被險峰行推得退出去了好幾步,她堪堪的穩住了身體,立刻擡起頭對着已經走進了南郡、蛋黃醬以及一直站在門口注意着戰況的險峰行大吼:“你幹什麽!”
險峰行根本沒有心情搭理他,倒是蛋黃醬冷笑着怼她:“好狗不擋路。”
“你!”
“我怎麽了!”蛋黃醬現在身上可以說非常狼狽了,她那一身火雞的衣服已經被撕爛得差不多了,渾身上下露出的皮膚都沾滿了黑色碳灰的油脂,在加上她眯着眼睛,提着手裏面的武器,冷冷的看着卡路裏,氣勢十足。
“卡路裏!”阿鵬看着兩個人就要鬧起來,立刻喊了一聲,兩個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他,只見他的臉上一如往常一樣帶着淡淡的笑容:“要開車了,做好。”
卡路裏聽到阿鵬的話,微微的一愣,随後臉上露出了極為燦爛的笑容:“可不是啊,要開車了!”
她一直注視着站在門口的險峰行,忽然就看見險峰行的身體前傾,伸出了手,像是要去拉什麽人一樣,她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被人抱住了大腿本來就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了,更何況還是被這樣一群焦黑的怪物,更是讓人心裏面不痛快,餘念轉身就朝着幾個蹬鼻子上臉的焦炭人揮動着斧子,那斧子又重又鋒利,被它擊中可不是那麽簡單的砍斷,而是連着骨頭帶着已經燒烤得酥脆的黑色肉皮一下子全部都砸碎。
掙脫出了一條腿,另外一條腿上還挂着兩個焦炭人,但是餘念的視野左上方的發車倒計時已經進入了最後的十秒鐘了,她沒有時間繼續這樣戰鬥了。
當下,餘念咬緊了牙齒,猛地一提自己還被抱住的那一條腿,似乎就連身體都變得松動起來。
“快點!快點!”險峰行時時刻刻都在注視着餘念的戰鬥眼看着她已經能動了連忙大叫:“快點,跑過來!”
餘年确實也再跑,盡管有非常多的焦炭人并不願意放棄她,還在連滾帶爬的跟着她,但是餘念自己已經朝着險峰行快跑過去了。
看着倒計時的數秒在一點一點的跳動,餘念只覺得自己的心髒也開始快速的跳動起來。
“快一點!“險峰行将手長長的伸了出去,他另外一只手拉着公交車上的護欄,盡量将自己的身體往外面伸得長些,更長些。
而在這個時候,一直靜默無聲的焦炭司機卻忽然轉動了鑰匙開始發動車子,公交車的車身一下子就開始抖動了起來,感覺到車子馬上就要開的險峰行只覺得自己起了一身的冷汗,他顧不上別的,只能沖着餘念繼續大聲的吼叫:“快點啊!快點啊!”
餘念也發現車子在抖動,看樣子已經馬上就要開車了。
冷靜的看了一眼視野左上角的餘念發現還有五秒鐘,她扭頭狠狠的将抱着自己腿最緊的一個焦炭人的腦殼給砸得粉碎,頓時連腳部也輕松了起來,她轉過身飛快的朝着險峰行沖去。
3秒,2秒,1秒。
當最後到零秒的一瞬間,車子開始緩緩的起步。
卡路裏和阿鵬看見餘念到了最後一刻都沒有沒有上來,心中忍不住呼出了一口長長的的氣,終于安全了。
可是就在下一刻,只看見險峰行的身體猛地朝後一退,緊跟着,他們便看見那個原本應該永遠的留在這個副本中的新人竟然也跟着跳上了車。
剛剛說蛋黃醬非常的狼狽,但是跟面前的餘念比起來,蛋黃醬已經可以算得上是整齊了。
面前的餘念一身粉紅色的火烈鳥衣服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不但被扯成了各種稀碎的布條,而且在上面還挂着各種焦炭的碎末,有的大有的小,甚至還有一些明顯就能看得出來是人類的肢體,當然是被燒得萎縮的肢體。
她的臉上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面容了,皮膚上全部被那燃燒後的人體油脂混合着焦炭黑色給塗滿了,就連她的頭發也是如此,本來一頭還算是整齊的長發現在已經跟油膩膩的亂雞窩沒有任何區別了。
如果不是在這個狀況之下,忽然有這麽一個人出現在衆人的面前其實能夠得到的只是大家的嘲笑,可是現在,盡管餘念一身的狼狽,一身的髒污,但是她站在那裏,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甚至連大聲喘氣都不敢。
特別是在她上車之後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回頭,一把就将還挂在自己身上的一個焦炭人給捶碎的動作更是驚的阿鵬和卡路裏恨不得将自己給隐身了。
焦炭人有多兇悍,沒有跟他們戰鬥過的人是不知道的,但是跟他們戰鬥過一次就會對他們的戰鬥力分外的印象深刻。
他們确實是被燒焦了,但是他們的力氣卻非常的大,而且他們的身體,他們的骨骼并沒有像是餘念表現出來的那麽簡單就可以敲碎,至少車上的所有人都做不到。
“太好了!”南郡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笑着大叫一聲,要不是餘念身上散發着過分冷淡的氣息,他都想沖上去跟大佬來個勝利的擁抱。
餘念重重的喘了幾口氣之後,沖着險峰行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謝謝。”
“沒有沒有,能幫上您的忙,我覺得非常榮幸。”險峰行自認為自己并不是一個谄媚的人,但是當餘年對他表示感謝的微笑的時候,他的膝蓋頂不住就要跪了,實在是受寵若驚啊。
餘念往車廂裏面走,她拍了拍一臉興奮的看着她的南郡和蛋黃醬的肩膀,示意他們坐下。
雖然不知道大佬要做什麽,但是已經完全對于大佬五體投地的兩個人立刻乖乖的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将過道完全的露出來來,給大佬讓路。
步履緩慢卻沉重的餘念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阿鵬和卡路裏,她的臉上滿是烏黑,在已經算得上是漆黑的車廂裏面并不能清楚的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餘念的身上還穿着厚重的衣服,而且因為戰鬥這個衣服潮濕而且散發着惡臭,走在車廂裏面,她的步伐并不能算是清晰,甚至只能算是邋遢,她沒走一步,那拖在地上的破爛衣服就發出了嘩啦嘩啦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心驚膽寒。
阿鵬幾乎将自己的腦袋已經要低到膝蓋上去了,他恨不得現在能有一個隐身披風一樣的東西,能夠将他給嚴嚴實實的遮住,讓人根本就找他不到。
但是這中救治是奢望。
無論阿鵬是怎麽希望餘念不是朝着自己走過來,無論阿鵬是怎麽希望餘念已經忘記剛才的事情,但是老天看起來這一次都沒有站在他這一邊。
終于,餘念沉重的腳步聲終于停在了他的附近。
“你不錯啊。”阿鵬聽到對方的聲音緩緩的響了起來,清淩淩的,冰涼涼的,仿佛是從高山上滑落的銀色山泉一樣的透骨寒冷。
阿鵬真的很不想将頭擡起來,但是已經有一只散發着焦臭味道的手已經伸了過來一把就捏住了他的下颌,将他的頭給擡了起來。
被迫擡起頭來的阿鵬看向了餘念,只發現在那一片漆黑的面孔上有一種堪比遠古冰川寒冰的漆黑眸子正在靜靜的注視着自己,一瞬間一種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一下子就圍繞了他全身,他的身體忍不住的顫抖,他的聲音也忍不住的顫抖。
“你,你好。”
“你在抖什麽?”餘念一張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只是忽然她的唇角勾了勾,但是那勾起的唇角非但沒有讓她冷硬的表情有半點的溫軟,甚至多了更多讓人想要逃跑的壓力。
“我沒有,我沒有抖。”阿鵬想要盡量的将自己的聲音按壓下來,想要這聲音不要那麽慫,不要抖成這個樣子,可是,他的身體和他的大腦現在都已經不受他控制了。
“是嗎?”
“你……沽酒,你這是做什麽呢?”坐在阿鵬邊上的卡路裏很想硬氣一點,但是只要看見餘念,她所有的硬氣都變幻成了一灘融化的蠟油。“大家好不容易湊到一起進入副本,我們現在可以一起出去,這是好的一件事,你說是不是?”
随着餘念将目光朝着她的方向轉過去,卡路裏只覺得自己的嗓子好像一下子就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不要說說話了,就連擡頭看向餘念的力氣也全部都失去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新人,可以随便敷衍?”餘念忽然就笑出了聲音,她似乎察覺到了一個非常好笑的事情,這個笑容很是真誠,只是在這樣的夜晚,在這樣的末班車上,如此心無旁骛的笑容顯得驚悚萬分。
“不是……”卡路裏連連搖頭,聲音又細又小又碎:“我沒有覺得你是新人就能随便敷衍,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敷衍你。”
“那麽說,就是你了,你想要敷衍我,覺得我什麽都不懂,好欺負是不是?”餘念望着卡路裏那搖成撥浪鼓的腦袋,緩緩的轉頭看向了阿鵬,彎氣了唇角。
雪白的牙齒從她那滿是烏黑的唇瓣裏面露了出來,細細如銀貝,閃着森森的寒光。
盯着那張臉,似乎已經被壓到了嘴谷底的阿鵬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一下子就湧出了一腔子孤勇來,他擡起手猛地就拍開了餘念捏着自己下颌的手,騰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他沖着餘念大喊一聲:“你要幹什麽!”
餘念沒有說話,似笑非笑的看着阿鵬。
這樣的目光像是蜘蛛剛剛吐出來的蛛絲,層層錯錯,只要陷進去,就再也掙脫不了。
阿鵬對着那目光下意識的就朝着後面退了一步,又猛然之間意識到,自己這樣做似乎太慫了,于是連忙清了清嗓子,沖着餘念惡聲惡氣的說:“我覺得你是個第一次進副本的新人對于你各種幫助,你不接受就算了,你現在是想要幹什麽?”
“我們比你早走兩個副本,如果按照規矩,我們算是前輩,你看看你這樣子像是對前輩說話的樣子嗎?我看你年紀小,好心好意的教你,你居然不領情,我告訴你,你這樣會吃虧的懂不懂!”
“是嗎?”餘念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玩的事情,連兩只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那我是要說謝謝了?”
“不用,你快點到一邊坐好吧,我們一起進來也算是個緣分,現在還能一起出去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這樣的緣分要珍惜,你知道不知道……”
阿鵬的話都沒有說完,就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一下子就是一個三百六十度的轉彎,然後便天旋地轉,就在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就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發出了極大“碰”的一聲。
随後,他的臉上就被一只拖滿了泥水的腳給踩住了。
那只腳極為的用力,一下子就将阿鵬的五官給踩得扭曲了起來,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呼吸,阿鵬只能不斷的用手劃拉着,慌亂中抱到了一條腿,他連連的抱住那條腿,不斷的搖晃着,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示弱。
“為了表示對你這樣的前輩表示感謝,我送上了這份的謝禮,阿鵬前輩,你覺得如何?”餘念的聲音又輕又軟,如果不看她的表情,如果不看現在的狀況,其實就像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阿鵬只覺得在那只鞋底,他已經完全要喘不過氣來了,心中那剛剛才被遺忘的恐懼再一次爬了出來,而且這一次來得更加的洶湧,更加的磅礴,瞬間就将她知己而沒頂。
“哦,不,對于前輩來說,這樣的謝禮是在是太輕了。”餘念彎下腰,伸出手捏住了阿鵬的衣襟,然後一下子就将他給提了起來。
餘念的身高并不算太高,勉勉強強達到一米六五,但是阿鵬卻有一米七五左右,就算他身上沒有肌肉,也不算健碩,但是好歹也有那麽重的體重的。
可是現在的阿鵬就像是一只小小的雞仔就被偏瘦的餘念一把就給提了起來,這樣的認知不但是車廂裏面的其他人感覺到了驚詫,就連阿鵬自己也感覺到了不可思議,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了另外一件事。
“你想要做什麽!”透過其的阿鵬盡管被餘念提着,也沒有老老實實,而是在半空中不斷地扭動,如果不是他有血有肉,現在的他跟現在還跟在公交車後面追趕的那些焦炭人沒有任何區別。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脾氣很好?”餘念十分随意的晃了晃手中的阿鵬,他就像是脫水的魚一樣,忽然開始瘋狂的扭動。
“你把我放下!”
“在你給我丢那個吸引仇恨的東西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你最好祈禱我不要通關副本,如果我通關了,你就麻煩了。”餘念笑眯眯的又晃動了一下手中的阿鵬,可能是覺得他這麽扭來扭去非常有意思,她甚至用斧子的刃挑動了一下阿鵬那被迫仰起的腦袋。
“你在說什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既然已經被揭穿了,阿鵬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件事會給自己帶來太多的麻煩,于是幹脆一點都不認。
餘念也不跟他廢話,直接用手中的斧子朝着一個車窗就砸了過去,只聽到稀裏嘩啦的脆響,那窗戶上的玻璃就四分五裂,飛得到處都是,吓得一邊的卡路裏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将車窗砸開之後,餘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将阿鵬的上半身給塞出車外。
被車窗外面的冷風一吹,阿鵬才猛地從懵逼的狀态中恢複過來,他聽到耳邊有絲絲哈哈的聲音,朝着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頓時睚眦欲裂。
只看見無數的焦炭人像是潮水一樣跟在公交車的後面,他們并不敢超過公交車,但是卻不離不棄,永不放棄。
手腳冰涼的阿鵬已經無法控制的尖叫起來:“你讓我進去!你讓我進去!”
卡路裏也着急了。
當然,她并不是着急阿鵬被餘念收拾了怎麽辦,而是兔死狐悲,她知道只要是阿鵬被餘念收拾了,那麽她應該也不會被放過,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現在的她救阿鵬,其實就等于救自己不是嗎?
于是她想要用手中的武器去對付餘念,但是險峰行幾個人就在她的邊上,怒目而視,讓她半點不敢造次,最後,她只能沖着開車的司機大喊:“司機先生!有人在車裏面欺負人啊!你管一下!你管一下啊!!”
只可惜焦炭人公交車司機仿佛根本就沒有聽見一樣,還是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目不轉睛的開着車。
“不是我啊!那東西是在卡路裏身上的啊,是她拿給我的啊!不是我啊!”在生死關頭,沒有人是絕對的戰友。
這個世界上,無所謂背叛,不背叛只是因為籌碼不夠。
但是當籌碼是自己的生命的時候,那麽忠誠就灰飛煙滅了。
卡路裏都驚呆了,她簡直不相信自己耳朵裏聽到的話,瞬間她的聲音幾乎都扭曲了:“你胡說!是你自己管我要的!我從都到尾都只是想保管而已,是你自己找我要的!”
“不是!不是的!”阿鵬的臉上已經完全的扭曲了,他緊緊的抓住了餘念的手苦苦的哀求着。
“是嗎?”在這個時候餘念的手上的力氣似乎放軟了不少,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思考的表情,然後她放開了手。
已經半個身子探在外面的阿鵬連忙就着力氣坐了起來,他臉上帶着驚魂未定的表情,顫巍巍的坐在窗口上,連連說:“真的,我說得是真的……”
下一刻,他卻猛地瞪大了雙眼,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下子輕盈了起來,仿佛會飛,再然後他重重的跌落在了堅硬冰冷的水泥地上,耳邊由遠及近傳來了嘶嘶哈哈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