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這神經病的一家子
祁子沛看着狐球直接上樓去,連理也沒有理他。
他心下一片黯然,微笑着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晝裏,我路過米其林蛋糕店,我帶了你最愛吃的蛋糕,我還買了你喜歡吃的甜點,還有肯德基最新……”
“吃蛋糕會長胖,吃甜點會掉牙,甘甜阿姨不讓我吃肯德基。”晝裏轉身朝着樓上走去,他走得很慢,祁子沛就在身後看着。
祁子沛看向晝裏,鄭重的彎下腰道歉:“晝裏,那天的事情很抱歉,我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那裏。”
晝裏扭頭,他不想原諒祁子沛,他原諒了祁子沛就對不起仙人掌妖,他本該第二天就要回家了,卻死在了回家前一天的晚上。
他知道暮兒跟祁子沛一樣,但是他在內心裏将暮兒過濾出去。
祁子沛看着狐球轉身上樓的背影臉色凝重說着:“我不敢祈求你原諒我,我也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并不想逼你,我只是希望你還能拿我當朋友。”祁子沛說着。
他并沒有跟晝裏解釋他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晝裏,有些道理,晝裏明白,但是接不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晝裏裝作沒聽見直接上樓了。
辛暮朝給他倒上一杯茶:“喝口水,你得讓他慢慢接受。”
祁子沛點了點頭,他端起茶,臉色凝重說着:“當天劉亭在去江灘的路中被紛亂的人們攔住,按照劉亭所說的,不知道誰把錢撒在了路中,阻擋了他們,所以他們才去晚了。這就意味着……”
“我們中出現了叛徒。”辛暮朝直截了當的開口。
劉亭去的時候,祁子沛已經抓住了仙人掌妖,整個江灘霧色茫茫,什麽都沒有,只有些許痕跡彰示着這裏經過一場殘酷的厮殺。
那個撒錢的是一個醉酒的瘋子,問了半天也沒有問出來。
辛暮朝百思不得其解,知道這個計劃的只有三個人,劉亭,祁子沛,他自己。
甚至連晝裏都不知道。
他們之間出了叛徒。
不可能是劉亭,劉亭不屑于這麽做,他雖然極度頑固,也極度忠誠,他既然選擇了正義,那麽就會永遠是正義的朋友,絕對不會也絕對不可能背叛。
是祁子沛嗎?
應該也不是,祁子沛比誰都希望那些人趕緊落網,只要那些人一旦被抓,他就能保住晝裏,保住他爸,對他來說,沒有比這個更好的選擇。
更不可能是自己……
也許是巧合,劉亭帶領人想要去将那些人一網打盡,但是沒想到卻遇到一個路中撒錢的醉漢,等到趕到江灘的時候,那裏已經結束了一場屠殺。
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我不知道那天是不是我爸。”祁子沛憂慮的說着,“因為我走的時候,我爸讓我一切小心。”
辛暮朝笑了:“很正常的父子對話,也許是你太憂慮了,不過我覺得你弟弟倒是很可疑。”
“路晨不會,他沒有那個膽子。”祁子沛說。
“你是不是對你弟弟有什麽誤解,我覺得他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樣無能。”辛暮朝笑着說:“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的猜測。”
“算了,不聊他了,現在的問題是那些人找到了妖丹,打算帶着我爸給的酬勞11號從緬甸的邊境走人。”祁子沛說着。
辛暮朝點了點頭:“消息可靠嗎?”
“可靠,我買通了我爸的秘書,他從我爸的行程上看出來的,好像有一批會走輪船,具體知道的只有這麽多。”祁子沛說着。
辛暮朝示意自己明白了,他将消息發送給劉亭。
祁子沛走的時候還朝着晝裏的樓上看了一眼。
辛暮朝沒說話,看着他的背影嘆息了一聲。
辛暮朝在祁子沛走了之後就上樓去看晝裏,晝裏在房間外面的陽臺上曬太陽,逆着光,想睡又不能睡,一直拿着手機切西瓜。
“球,過來我跟你說一件事情。”辛暮朝走到一旁的桌子邊上坐下。
晝裏曬太陽一動不動,他拿着手機玩切水果的游戲,仿佛要融化在暖陽中。
看着晝裏不動,辛暮朝只好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微笑着說着:“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晝裏連眼睛都沒有移開,他知道暮兒要說什麽,那天晚上挖了仙人掌妖妖丹的不僅僅有祁子沛,還有暮兒,只是在他的最深的印象中不願意承認這件事,所以将暮兒自動過濾掉,在他心裏,暮兒還是那個對他最好的暮兒。
晝裏只相信自己的暮兒是最好的,他不管殺人,還是殺妖,他都是最好的,他能把暮兒的不好全部忘記,全部過濾掉,他只記得暮兒的好,所以他固執的以為祁子沛是害死仙人掌妖的兇手。
人是自私的,妖也是自私的。
“其實那天晚上所有的人要抓的是你,他們需要人參精的妖丹,那顆妖丹在你的身上,當天晚上我們設下一個計,想要把那些港澳跟非洲請過來的通緝犯全部抓住,但是你們誤打誤撞去了,那天晚上測出來那個是你,我打碎了羅盤,祁子沛故意誣陷仙人掌妖拿了人參精的妖丹,他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仙人掌妖身上,反正誰也沒見過人參精的妖丹,那些人拿了妖丹就回去換錢了。”
辛暮朝看着狐球頓住的眼神笑了笑:“其實,祁子沛之所以這麽做全部都是為了你,你沒有立場,沒有資格去怪他。你應該理解他,感恩他,否則那天晚上死的就是你。”
辛暮朝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跟祁子沛是同一種人,都做不到太卑鄙,狐球讨厭祁子沛不是他一直想要看到的嗎?
但是他把這一切告訴了狐球,告訴了他善惡對錯,讓他明辨是非,狐球才到人類世界不過兩三年,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告訴他,他需要告訴他事情經過,引導他看清前因後果,讓他明辨是非,他享受了祁子沛用罪惡與鮮血換來的生命,他不應該反過來覺得祁子沛是壞人,天下所有的人都可以說祁子沛是壞人,說他是劊子手,但是晝裏不能,他的生命是祁子沛用這種手段換來的。
狐球一動不動的看着暮兒。
他知道整件事大致跟他有關,但是從暮兒嘴裏說出來還真是不同。
晝裏一下子變成小狐貍,蜷縮成一個球。
就像小刺猬一樣,傷心了把自己保護起來。
辛暮朝抱住狐球,撸了把毛,說着:“所以,別怪他了,不是他想殺仙人掌妖,只是他想保護你。”
晝裏把自己蜷縮在暮兒的懷裏,思來想去,他想得有點暈,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理由。
他慢慢的放松下來,舔了舔暮兒的臉跟脖子。
辛暮朝看了看他笑了笑捏了捏他的小爪子上的軟墊,抱着小狐貍就躺在暖陽中睡覺。
等到辛暮朝睡醒了,那只狐球不知道去哪兒了,他到樓下找了一圈,狐球正蹲在門口跟一只狗互相較勁。
那只狗守護着一只雞,生怕狐球把那只雞吃了,狐球去狗盆子裏聞了聞狗糧,狗糧好難吃,于是跳到廚房給他叼來一大塊牛肉,恰好這個時候,西北風回來了,他回來就火冒三丈。
這只水性楊花的狗不僅一天到晚教雞撒尿,還勾引了一只狐貍,話說這狐貍養的真是可愛死了。當他少女心爆發想要抱狐貍的時候,他發現這只死狗竟然偷牛肉,于是,西北風惱怒了,爆發了,把狗狠狠的揍了一頓。
辛暮朝正好看着這只狗一臉哀怨的瞪着狐貍,仿佛為自己的挨打的屁股鳴不平。
他抱起狐球,狐球就舔了舔他,之後依然低頭看着那只狗,那只狗汪汪的叫喚。
“外甥,你養的狐貍嗎?”奧古詫異,伸手過來摸了摸狐貍的頭,晝裏看着舅舅再看看暮兒,嗚咽一聲:“哇嗚。”
麻批,換了一個樣子都不認識自己的舅舅不是好舅舅。
晝裏叫了好幾聲,暮兒拍了拍他的頭說着:“我養的,球一直想要養一只狐貍,我就養了一只。”
奧古點了點頭:“那小孩兒腦子有毛病,你如果養狐貍的話千萬別讓外甥媳婦玩,遲早會把狐貍玩死。”
狐球激動的“哇嗚”叫着,麻批,舅舅果然是幫打鴛鴦的封建家長。
餐桌上吃飯的時候,辛暮朝把狐貍抱着,那只狗蹲在西北風的腳下汪汪叫着希望西北風也能把自己抱起來。只是這只狗完全忽略了自己體型的問題。
晝裏要喝水,辛暮朝就用奶瓶細心的喂他,吃飯都是享受高級vip服務,不僅怕燙了,還怕營養不均衡。還特麽的是暮兒嘴對嘴的喂。
那只狗汪汪叫着,告訴西北風他想吃鮑魚。
奧古磨刀嚯嚯瞪着那只狗:你他媽的要是敢讓寶貝兒嘴對嘴喂,老子就剁了你的嘴。
于是那只狗滿懷憂憤的看着狐球,為毛都是有毛的動物,動物與動物差距怎麽這麽大呢。
“你這只狐貍也太金貴了吧,吃個魚還讓你幫忙挑刺,你是把他當兒子養呢,還是當老婆養啊。”西北風沒好氣的看着自己家那只心灰意冷的蠢狗,之前在蠢狗的心裏自己是天下最好的主人,現在自己已經渣到無可替代的地步。
“當老婆養。”辛暮朝繼續喂狐球吃的,狐球兩只爪子油光泛濫撕扯着碗裏的雞腿,撕下一小塊,用兩只爪子抓着喂給暮兒吃。
奧古連忙走過來摸了摸外甥的頭看看有沒有發燒:“其實跟這狐貍比起來,我覺得外甥媳婦挺好。”腦子有問題,最起碼還是個人啊。
“辛少爺,我其實很讨厭渣男,你說你已經跟那小孩兒在一起了,你怎麽能出軌呢,還是出軌到一只狐貍的身上。”西北風覺得自己口味重,沒有想到還要比他還重口味的。
辛暮朝一陣無語,抱着自己親愛的狐貍上樓洗澡睡覺。
但是半夜的時候,他們被西北風一聲鬼哭狼嚎叫醒了。
“我的狗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