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抛族棄道[修仙]

第21章

小獸似是虛弱，閉上了眼睛。

邱道原地沉默了一會，收起仙府周圍的火，抱起小獸，朝青陽派去。

邱道同邱機表明了身份，給了小獸，道：“若不是我，當年戰後你與雲明便要舉行大典成婚的，雖晚了三千年，至少，我把他找回來了。”

邱機抱着懷中的小獸摸了摸，看向邱道，初聞消息的訝異已經消散，想了想，道：“戰争總會有人犧牲，當日魔皇逃竄，你去追，也是一種選擇，雲明以身救你，也是他的選擇。”

邱道不曾想他竟如此冷靜，一時思緒紛亂，呆立一會，又道：“我為主将，帶部下陷入敵陣，自然該以身破陣，雲明救我，是因為我是你的弟弟，我卻不能心安理得。”

邱機搖了搖頭：“雲明救你，只是因為你是邱道。”

“我待他不好，又常拿他的身份玩笑……”

邱機打斷他的話：“你我生在邱山，自小便無父母照看，雲明養大了你我，豈不知你的性情，你總覺得他更喜歡我些，卻不知……不過是我更喜歡他一些。”邱機低頭看懷中的小獸，“你總是如此遲鈍，也幸好你遲鈍一些。”邱機頓了頓，又看邱道，“魔皇一戰，死傷上萬，你逃去仙界，不過覺得無顏面對我，也無顏面對并肩的各大門派，實則，若不是你殺了那魔皇，人間界又如何能得幾年太平。”

邱道聽他這一番話，往日裏他所認知的似乎都颠覆了，他活着的幾千年，所認為的事，究竟有幾分是真，幾分不過是他自以為是。

邱道慌亂之中，道一聲“既已還給你，你我再不相欠”便逃也似地走了。

邱機看他的身影遠遠消失，再看不見，才揉揉小獸的腦袋：“你是誰？”

小獸睜開眼睛，懵懂看他。

邱機笑：“你必不可能是他，畢竟，當年魔族以存了他魂魄的煞血珠相要挾，是我親手毀了煞血珠，也毀了他束縛其中的魂魄。”

小獸眼神漸漸清明，低下頭輕吼了一聲。

“罷了，待你化形再說不遲，左不過邱道身邊那幾人，若知道他複活的不是雲明而是你，他雖會失望，但終也會高興的。”

小獸仰頭看他，輕吼一聲，眼中光彩亮了兩分。

“便先跟着我吧。”

邱道飛了很遠才平複下心情，搖了搖頭将萬千思緒抛開，總歸還了債便好了，剩下的便是将白安齊那家夥救出魔界。

邱道掩飾了發色眸色，以白火之力硬生生破開魔隙擠了進去，瞬間的魔力壓迫而來，讓邱道不舒服地皺眉。

魔界的太陽是灰色的，散發出淡淡的光，整個魔界像是人間界的暴雨天，陰暗沉悶，讓人心情也直接受到影響。

邱道只能随機破開位置進入魔淵，憑借着跟白安齊微弱的契約力，邱道感應到他應該是在自己位置的北方。

“喂，小子！你做什麽的？”

身後傳來一身大喊，邱道還未适應魔氣，竟是沒有感應到身後有人。來的是一個大塊頭的大漢，用蟲殼做的衣着很是原始。

邱道拱手道：“路過。”

大漢上下打量他：“路過便進了我的農場？”

農場？邱道環視左右，發現四周大片的土地被圈成一個個方塊，大大小小的魔蟲在裏面活動着，看的人頭皮發麻，但對于魔族來講，這些沒有開啓靈智的魔蟲是他們餐桌上最好的補品。

“怎麽樣？！這可是我們柯蘭城最大的農場！”大漢看到邱道震驚的神色，炫耀道。

邱道違心誇獎：“确實不錯。”又問，“若往北走，哪條路方便些？”

大漢狐疑看他：“你要去北方？北方現在可正熱鬧。”

邱道以為是什麽魔族皆知的事情，怕惹他懷疑，便道：“為了尋人，必得去一趟。”

大漢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釋，道：“新皇和皇族的事情可要少摻和，要說皇族是正統，但是新皇一力主張侵入人間界，也是給咱們魔族找了條生路，聽說找回來的這位皇子，有人族血脈，若是他繼承皇位後不願與人族為敵，咱們魔族也就算是完了。”

邱道不明白他的意思，待要再問，農場上方忽然裂開一道裂縫，就像世界裂開了一道風口，狂風呼嘯而過，農場中的魔蟲忽然騷動起來，四處充斥着各種魔蟲的吼叫。

随着一只魔蟲沖向縫隙，整個農場的魔蟲都動作起來。

大漢罵了句髒話，先去抓捕附近的魔蟲，又朝邱道說：“兄弟搭把手！我的人一會就到。”

邱道模拟魔力能用的修為比較低，聞言卻沒有猶豫，幫忙控制合适的魔蟲。

大漢的手下很快趕來，幾人忙了半天才在縫隙消失後安撫好魔蟲，農場幾乎少了一半魔蟲損失慘重。

“真TM倒黴，好死不死開在我們這。”大漢像是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只是憤怒于這次損失的是他。

“這樣的縫隙很常見嗎？”邱道開口問道。

“這個月是第四次了。”不同地區可能情況不同，大漢也沒有起疑心，只是接着道，“咱們柯蘭城還算好的，再南邊的南敏城整個都被吞噬了。”

邱道蹙眉，倒是沒聽說過人間界突然出現魔城。

大漢不知道他的疑惑，只是繼續聊八卦：“魔域從南邊開始崩塌，不知道什麽時候到咱們這，那可真是死的連渣都不剩啊。”

“魔域已經不穩定至此了？”

大漢疑惑：“你是哪邊來的啊，這麽大的事都不知道？”

邱道好不露怯：“我閉關了許久，才出來。”

大漢點點頭接受了他的說法：“魔域每年都縮小，只是近幾年崩塌的快了，說到底還是因為跟人間界完全隔離，沒有靈氣補充，魔氣自然是越來越少，以魔氣凝聚的魔域當然也就這樣了。”

邱道倒是知道魔氣由靈氣化成，但魔族向來讨厭靈氣，人族也厭惡魔氣，倒是不知兩者分離會有這等後果。

“最近這魔隙開的越發頻繁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咱們這也……”大漢嘆口氣。

經歷了這麽一場共同戰鬥，邱道跟大漢也熟了起來，留了一日，邱道問清方向，便獨自往北方去。

邱道是第一次行走在魔族城市，卻有種奇異地感覺，雖然魔人多粗魯，街道上也滿是叫喊聲，有時還有人直接動起手來，周邊圍一圈看熱鬧鼓勁的。

但總的來說，跟人間界流傳的魔人嗜殺成性還是有些區別的，這裏更像是風土人情不同的一座普通城市。

有一些魔族領着契約的魔獸，也不像人間界出現的魔獸一般，胡亂撕咬，倒是顯得有些靈智。邱道還未走到地方，便聽聞了魔族的大新聞——新皇親自出手對抗進攻人族，魔族皇子趁機控制魔族禁地，重掌帝位。

一時間，魔族對這位皇子的風評不好起來，畢竟對他們來說，進攻人族的新皇是要拯救魔淵的英雄，而這位皇子卻趁人之危。

此時的青陽派也出了件大事，邱機這百年待在青陽派，青陽上下都知道邱機尊者有多喜愛他們的習南師兄，不久前，邱機尊者身旁卻出現了一只妖獸，而邱機尊者竟是再未找過習南。

魔皇來襲，習南卻偷襲邱機，幸而邱機尊者修為高深沒有受傷，再看那魔皇，卻是他們習南師兄的樣子。

魔域中，邱道對白安齊的身份早有猜測，但等見到他證實了猜測，邱道反而不知該說什麽。來救他回人族？看他現在的樣子，怕是早已沒有了人族的血脈。

白安齊掌握魔族之後，便派人去找邱道，卻一無所獲，找了百年，若不是契約顯示邱道還活着，他怕是要瘋。

邱道還沒有找到開口的詞彙，白安齊已經給了他一個擁抱。

成年後，這是他們第一次相見。

一個黑發黑眸已經有了王者氣勢，一個一頭白發，再沒有之前的跳脫，熟悉而又陌生，然後他的第一句話是：“我要進攻人間界。”

邱道該說什麽？阻止他讓他的種族随着魔域崩塌？支持他讓人間界再次陷入戰争？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當他随着白安齊回到人間界的時候，新皇已經身隕在邱機手下，但同樣，人族重創，邱機亦受了重傷。

白安齊帶着魔族與人族相對而立，誰都知道，這一次，人族不一定能贏。

白安齊忽然劃出一道時空縫隙，将邱道推了進去。

邱道沒防備，再回過神來，已經到了千裏之外的草坪，緊接着遠處天空爆發出一白一金兩團能量，能量相撞，天道降下雷劫，三道能量相撞的餘波持續了将近一月。

然後邱道就聽說了傳遍人間界的消息，魔族皇子以己身血脈補充四聖珠缺失的煞血珠，強行開啓魔域，邱機尊者終是為了人間界，用自己的修為化為能量将魔氣困在一個範圍內。

人魔相戰的地方被夷為平地，白色能量罩成了天然的防禦，進了裏面，便是人魔混居處，人族将其稱之為混沌城。

同樣的，這世間再無邱機和白安齊此人。

邱道行走在人間，十年世間，人間界似乎又恢複了平靜，邱道不知道自己的下界有什麽意義，不過是将事情弄得更加糟糕。

百年後，妖族已經成為與人族魔族并排的第三族，再無人敢随意買賣妖族，忽然一聲鳳鳴響徹人間界。

衆人擡頭望去，一只白鳳在空中盤旋。

邱道想，他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希望時間可以回到最初，能改變一切的最初，即便他不複存在在。

耀眼的白光覆蓋了整個人間界。

邱道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有一瞬間迷茫，他應該是死了的。

黑暗的環境，影影綽綽的夜游火，以及高不見頂的灰色樹木，是他曾只在夢中見過的景色，邱道環視四周，終于找到了倚靠着樹幹的身影。

邱道勾起唇角，看向掌心散發着藍色光芒的果子：“因果，果然名不虛傳。”

邱道走到那人身邊，坐在他的旁邊，那人閉着眼，一動不動，像是已經死去多時了，胸膛卻起伏着。

“成君，你竟仍記得我的名字，世人卻忘了，第十二殿的小殿主，名為夜幽。”

黑發黑眸，溫柔的笑意沁入眼底，夜幽竟是跟邱道長得一模一樣。

夜幽将那枚“因果”含在嘴裏，俯身一吻，喂給程君。

藍色的果子入口便化為點點藍光，飄向四周的夜游火。

“很快，我們就能再見了。”

傳言上古時期，仙人魔三界還未分離，魔帝太子扮做修士游玩人界，與十二殿掌殿仙君相遇相知後相戀，可憐仙魔不相容，如今亦是，何況是上古時期打的不可開交的仙魔兩界。

魔帝得知此事後大怒，親往人間捉拿太子，正遇上來帶回自家弟弟的十二殿首殿仙君，自然是引發了一戰。

首殿仙君自是比不上魔帝靈力深厚，即便加上十二殿君，也不是魔帝的對手，幸而魔帝太子出手，才算打個持平。

兩方僵持不下，最終各自捉着自家孩子回家了。

太子被關，為與心愛人相聚，聯合親近謀逆，卻因屬下背叛，以失敗結局。疼愛的兒子背叛自己，魔帝一怒之下将其打入幽冥界。

幽冥界無生命，獨立于三界之外，四處充斥着幽冥火，多用做關押罪大惡極之人的牢籠，幽冥火焚魂不鍛體，一入幽冥界，無死無生。

太子在幽冥界日夜受幽冥火焚魂，痛苦之下又思念愛人，以魔帝血脈之力将幽冥界破開一個小口，幾絲魂魄逃出。

燃燒着幽冥火的魂魄點點擴散，卻早已被燃盡了神志，只四處尋找熟悉的靈力，但為了剝離仙界，十二殿君幾近全軍覆滅，有人說第十二殿君也死了，也有人說他随仙界分離了。

魂魄找不到熟悉之人的靈力，便瘋了一般四處收集其他靈力，才有了今日的夜游火。

不過流傳最廣也最讓大衆承認的說法，是夜游火只是魔氣與靈氣碰撞的自燃現象，生了些許靈智，像是低級的生物，憑着本能活動罷了。

萬年後，仙界炸了鍋，聽說上古時期的十二殿殿主和魔界太子飛升了，剛坐穩第一仙帝位置的青陽蒙了。

“你們确定他們不是從神域下來玩是剛剛飛升？！”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上完結。

認真做了大綱，個人很喜歡這個故事的，但是沒想到撲到了首點剛過百，收藏剛過十，筆力不夠，寫的不吸引人吧，主線劇情都在，但是一些配角沒有展開寫，主要配角和主角的糾葛都在，如果有機會，等多寫幾本之後再來改吧。

感謝收藏十幾位小天使！！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