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代班
毫無懸疑地，蘭海市高級中學在此次比賽中取得了相當優異的成績，魏老師被授予當天活動的特別貢獻獎。至于其他學校，就當免費出來春了個游，順便圍觀了一場極其戲劇化的小劇場……
不論過程，只說結果，皆大歡喜。
當然，魏晚晚回到學校之後難免被陳校長叫到辦公室喝茶。對此魏姑娘表示她是一回生二回熟，教導主任來通知之後，她就泡了壺玫瑰花茶，帶上一塊兒進了校長辦公室。
陳校長：……
“陳校長，您請說，我會認真聆聽您的教誨。”魏晚晚認真地說。
陳校長的額角上突出一個井字。
“對着你這副開場就是左耳進右耳出的樣子，我完全嚴肅不起來啊。”
魏晚晚眨了眨眼睛：“沒有，陳校長你誤會了，你之前對我的教誨我一直記着，要我背一遍給你聽嗎？”
“不用！”陳校長立刻否決。“你先放下你手裏的柿餅和花茶，咱們要好好地談一談。”
“不吃點東西等會兒我會睡着的。”
陳校長默。
他郁悶了一會兒，終于放棄口頭教育的打算，他算是明白了，他講再多話她都能牢牢地背下來，但實際行動上是否踐行，是兩方面的事情。
“好吧，算了，看在你沒給咱們學校丢臉還拿了榮譽回來的面子上，算将功補過，我也不追究了。”陳校長絕望地揮了揮手，“不過，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體育組的柳老師生病受傷了，你幫他代幾節課。”
魏晚晚聞言，打量了校長好幾眼，不确定地問：“陳校長，你不會是在公報私仇吧。”
“咳咳。”陳校長坐直身子，拉了拉西裝外套，“說什麽呢，魏老師，我這是給你機會發揮餘熱。你說說，全校哪個班主任跟你這麽鬧騰，當初怎麽就招你進來當語文老師，別是寫錯了……”
“我現在不是教地挺好的。”
陳校長瞟了她一眼：“我幫你挖掘挖掘別的方面的潛力，反正我覺得你行，試試也不錯。”
“好吧。”
魏晚晚不再推三阻四，一口應下。反正對她來說代個體育課也就小菜一碟，他們學校的體育課也沒啥技術含量，高中重點還是抓學習成績。
“對了，柳老師原來上的什麽課？”魏晚晚多問了一句。
“好像是足球吧，你去體育組那邊問問。”
“行，我記得足球課就讓學生組織一下自由活動就行了吧。”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我是校長啊，而且這麽水的上課方式你好意思在我這個校長面前直接說？”陳校長無奈道。
“這個全校都知道，校長您就別掩耳盜鈴了，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學校年年說要開游泳課清洗游泳池，我聽說上屆從進學校到畢業，游泳池都還沒清洗好。”魏晚晚幽幽地說。
“這是之前建泳|池的方案失誤，建了個露天游泳池，又不常用，清潔維護上的确難做。可咱們學校建了個專門的大禮堂又建了個室內體育館還有網球場等等，實在沒什麽錢了……所以，先放着吧。”校長一臉“我也很煩惱很痛苦”的表情。
“反正我也不指望游泳課什麽的，無所謂。其他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先回去了。”魏晚晚喝完了一壺茶，也可以走人了。
“嗯，記得把你的柿餅帶走。”
“放心校長，我忘什麽都不會忘記吃的。”魏晚晚堅定地說。
陳校長右手托腮，無比郁悶，要是有一天和魏老師一起出差的話，總覺得自己說不定會被她忘記在某個角落帶回去呢？或許她的眼裏只有需要帶回去的可以吃的特産……
從陳校長辦公室離開，魏晚晚回到高一九班教室，向同學們分享了這個她即将兼任體育老師的好消息。
但是完全沒有預料之中的反應……
“為什麽你們一點都不開心？”魏晚晚奇怪地問。
“因為完全不是什麽值得開心的事情。”張世豪小朋友面無表情地回答。
“老師終于要蠢到外班去了。”班長大人現在很絕望。
“或許……我們可以樂觀一點哈哈哈不要這樣嗎？”
“樂觀什麽的，大概可以期盼一向會有一大波像我們一樣被洗腦的同學出現吧。其實我覺得老師應該去教籃球比較帥氣。”
“別這樣，足球明明也很帥氣！”
“……”
就在同學們為足球和籃球哪個更帥氣的問題而争論的時候，體育委員祁正霖默默地舉起了手：“老師，你知不知道柳老師還管着咱們學校的足球隊？他們最近好像就有場比賽，就在你的代課期。”
“這和我有什麽關系？我不是只負責上他原來的課？”
“陳校長不是說要讓您發揮餘熱嗎？我覺得他這個意思其實是讓你把足球隊也給接管了，雖然柳老師估計已經把他們的訓練日程都提前安排好，老師過去應該就是幫忙監督帶隊，但也算你現在的職責範圍內。”祁正霖解釋了一番。
“這麽一聽怎麽感覺我們老師被校長坑了一下。”張世豪說。
“你真相了。”
“沒事！”魏晚晚拍了拍桌子，“不就是當個臨時監督？不要擔心，出了事校長負責！”
“……”
果然魏老師的心也是黑的。
在代班體育課之前，魏晚晚還去醫院看望了柳老師，和他商讨了一下交接的事宜，雖然最後的情形是柳老師含淚拉着她的手讓她幫忙好好看着自己那幫學生，不，現實當然不是這樣……現實是這樣的：
“魏老師，你千萬別跟那幫兔崽子客氣，他們要是皮癢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我相信你！我平時還是心太軟，讓他們老沒大沒小的！”
“嗯，我明白，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的！柳老師你好像還中氣挺足的樣子！”
“沒辦法，總之，魏老師你記住了！”
“放心，我會加油的！你覺得美食的誘惑比較好，還是無論怎麽樣都沒辦法從魏老師手裏搶到球系列比較好？”
“……魏老師你看着辦就行。”
“好吧。”
和柳老師談話之後，魏晚晚有了心得，總之，那幫兔崽子非常不好管教，作為本市學生足球隊的明星學校，難免有點傲氣什麽的，現在突然換了個代班監督，觀感不同，難免會有不服管教的情況出現，可能還會看低她，所以上點硬手段還是需要的，在柳老師養病期間，她不能讓隊員們疏于管教而荒廢。
任重而道遠啊。
而正式代班之前，高考來臨，暫時割斷了她的計劃，此時學校裏的氣氛也是糅合各種熱血、煽情、不舍，總之，一言難盡，高一的學生們感覺還不是非常強烈，對她們來說，高中漫長地仿佛永遠不會結束，完全沒有上大學、找工作等等的實感。而高二即将升高三的同學們開始默哀自己的未來，今天就是他們的以後。因為高考這件大事，不少老師都臨時擔任起監考老師的身份，魏晚晚也是其中之一。
對此，高一九班的同學表示非常羨慕。
“我小時候曾經夢想當一名監考老師，那感覺，想想就覺得帶感。”袁婷婷羨慕地看着自家魏老師。
“我只希望老師到時候不要出什麽狀況，不知道她和誰搭檔，不過肯定不是我們學校的。我們有三天的假期可以放也不錯，不然我還想來學校圍觀一下高考是什麽樣子呢。”徐嬌雨說。
“我比較羨慕高三考完就放假了，一個沒有暑假作業的暑假，真期待什麽時候輪到我們，如果轉眼就立馬念到高三就好了。”張世豪說，“不過一想到要和魏老師分開的話，又有點舍不得呢。”
“現在想還早着呢，乖。”魏晚晚走過摸了摸張世豪的頭毛。
現在是這樣說，沒錯，都還早着呢，但是一旦到了某一天，回頭看的時候突然發現，竟然已經過去了那麽久。
六月份的天氣真是熱。
高考這天的天氣很好，而早早就到學校的魏晚晚正趴在牆頭往外看，就是雙手和頭擱在牆頭，整個身子雙腳都懸在牆面上，趴着看向外面，其實這種姿勢還蠻驚悚的。
牆外是個公交車站，帶着便當盒和飲料下車的小張老師擡眼瞧見魏老師趴在牆頭，立馬露出燦爛地笑容，揮揮手和她打招呼，陽光正好，怎麽看小張老師都特別可愛。
魏晚晚也笑着和他揮手。
“魏老師，你在做什麽。”
魏晚晚的身後冷不丁響起熟悉的聲音，原來是同樣監考的李老師正走過來面無表情地看着懸在牆面上的奇怪的魏老師。怎麽感覺魏老師最近老被校長叫去喝茶之後，底線越來越低了？這節奏感覺和叛逆期學生似的，看來陳校長得考慮換種教育方式啊。
現在魏老師能趴在牆外，哪天真爬出去的話……
李老師不知道魏晚晚早就不知道翻過多少次學校操場的圍牆了。
魏晚晚回頭看到是李老師，微微一笑，“是李老師啊，我在鍛煉身體，來得太早太無聊了，所以想看看牆外的世界。诶，牆裏的人想出去，牆外的人想進來，這就是人生啊。”
李老師聞言嘴角一抽，別看魏老師這麽正兒八經地說着什麽嚴肅的話，其實都是扯淡，仗着自己是語文老師随口來一句而已。
“你這是說誰呢……”李老師無奈，回頭就瞧見小張老師匆匆忙忙地跑過來，得，熱戀的來了，她這個已經老夫老妻的是不是該退了？
“魏老師，給你買的飲料，今天要監考一整天，很幸苦吧。”小張老師把一個保溫杯遞給她。
“嗯，謝謝，不幸苦。”魏晚晚認真地說。
“很無聊。”
李老師：……
“魏老師，你能下來嗎？我有話想和你說。”小張老師喊道。
“可以。”
魏晚晚松手，整個人從牆上直線下墜，穩穩當當地落地。
“說吧。”
“是這樣的。”小張老師湊近到裏魏晚晚很近的地方，兩人中間就隔着一個便當盒，“嗯，這個暑假你要不要來我家玩？我家的菜很好吃，你應該會喜歡的，到時候世豪也會過來，你還可以順便家訪一下。”
張世豪小朋友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自家堂哥給賣了，家訪是借口，把人拐到家裏去才是正事。
魏晚晚想了想，覺得沒什麽不好答應，便同意了：“嗯，可以。”
“那就這麽說定了，具體下次我們再約。這是便當，給魏老師你準備的，我今天來學校也沒什麽事情做，你要是下午監考完有時間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一起吃飯。”小張老師腼腆地笑了笑。
魏晚晚點頭：“可以啊。”
魏晚晚對小張老師倒是不怎麽拒絕，在一旁看着李老師怎麽瞧怎麽覺得兩個人有點貓膩的樣子，就是一口一個魏老師小張老師地沒說開，怎麽看怎麽着急。
魏晚晚和李老師進入教學樓之後小張老師就離開了。沒過多久，上午的語文考試就準時開始，魏晚晚和李老師進入不同的教室，和兩人搭檔是別的學校的老師，在開考彼此互相認識了一下。
“魏老師看上去很年輕啊。”搭檔的老師感慨道。其實她的潛臺詞是不僅年輕還漂亮，讓人很難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呢。
這麽覺得不僅是搭檔老師，連本考場的學生也這麽覺得，不少學生不是本校的，所以對魏晚晚很陌生，剛剛突然一瞧，還以為她也是參加考試的學生呢，雖然氣質上有點違和，但魏晚晚長得臉嫩，有這樣的監考老師，讓學生們的壓力也減輕很多……
不過不會這麽一直正常下去的。
魏老師也只有臉能看呢，這是高一九班同學的認知。
“嗯，我的确剛來蘭高不久，監考什麽的也是第一次參加。”魏晚晚禮貌地回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