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
前漢高祖對項羽,百戰百敗,只有最後一勝,咱們要争的,就是這最後一勝!」
漢王又再說道:「現在咱們知道,四靈的武功,要比江湖傳言的還要高,而且已經站在胡滢那邊!還知道,南宮少秋那小子,可真會裝作。本王認為,上次淮北之事,以及蘇州之事,恐怕都和他們有關!」計全也說道:「依照小王爺所說,四靈的武功,确實殺得了卑職的叁位師弟!看來,卑職必須調齊好手,才能對付他們!」
漢王說道:「最近樂安又招募了不少新兵,聽說找到不少好手,本王得找個時間回去看看!對付他們的事,本王就交給你了!千萬記得,要在他們羽翼未成之前除去,否則咱們就會有麻煩!」計全躬身說道:「卑職必定不負王爺所托!」
漢王說道:「你回去吧!要是讓人看見,你在我這兒呆得太久,明日早朝,言官一定會給你扣上交結外藩的大帽子,也不太好!」於是計全說道:「卑職這就告辭!」計全走出漢王行館後,将漢王一席話,在腦中細細思量!
計全不得不承認,自己以往,實在把漢王看得太淺薄了!計全不由擔憂,将來若是漢王成功,自己到底有沒有辦法,把漢王擊倒!計全又想起上次白蓮教起事的情形,雖然一開始聲勢浩大,直逼帝闕!但因不明敵我,刑賞濫發,終至一敗塗地!
計全心中暗暗想道:「看來,若想成功,還是得讀讀兵法才行!」※※※這幾天,北京城裏最大的新聞,乃是新上任的五城兵馬司南宮少秋,和彭城伯張麒府裏的侍衛對上了!京城裏的人,全都議論紛紛,不明白,為何一個小小的五城兵馬司,竟然敢冒犯張太後的娘家?
有人說,這位四不公子年少無知,簡直活得不耐煩了!還有人,在南宮少秋四不的外號上,加上了第五不-死不怕!
原來,南宮少秋接任五城兵馬司,才不過兩天,順天府府尹,就轉過來一件案子和一名人犯!
這名人犯名叫呂剛,他在北京居之易酒樓,欠下了許多酒錢未還,前一日竟然又到居之易喝酒!呂剛吃飽喝足後,居之易掌櫃因他前債太多,不讓他繼續挂帳。
呂剛竟然乘着幾分酒意,把居之易打得是一蹋糊塗!順天府的差役得報後,才把喝醉酒的呂剛逮住!
這并不是什麽大案子,案情也很單純,順天府其實可以迳自發落。但因,這呂剛,乃是彭城伯府裏的一名得力家将,身份特殊,順天府府尹可不敢得罪彭城伯。
於是順天府府尹,就以呂剛的身份不屬順天府管轄的理由,把這件案子,轉到五城兵馬司衙門來!
那天早上,呂剛全身穿戴整齊,手上也沒有上铐,由順天府的差役陪同,一起來到兵馬司衙門。看呂剛的神色,那些差役簡直就是他的護衛,哪像是押解人犯?
進了兵馬司衙門,呂剛傲然站立,根本不把南宮少秋放在眼裏!順天府的差役,和南宮少秋辦好交接後,也都站在門外,等着看南宮少秋如何處置!
南宮少秋看着呂剛,重重地拍下驚堂木,喝問道:「來着何人?既入公堂待審,為何不跪?」呂剛冷笑道:「我看你這捐班的雛兒,還沒搞清楚狀況!你這小小的兵馬司衙門,我還沒看在眼裏!」
南宮少秋說道:「哦?那本府倒要請教,請問大人身居何職?」呂剛說道:「我乃彭城伯府裏的千戶!」南宮少秋笑道:「本府再請教大人,不知彭城伯府的千戶,和別處的千戶,品級有何不同?」呂剛說道:「品級雖無不同,地位可大不相同!」南宮少秋又再說道:「本府再問你,千戶是幾品的官?」呂剛有點不耐煩地說道:「正七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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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少秋點點頭,說道:「你可知道本府是幾品的官?」呂剛諷刺道:「你只是捐出來的六品,只要有銀子,誰都做得到!」南宮少秋笑道:「捐出來的也好,考出來的也罷,六品就是六品!」
頓了一頓,南宮少秋再拍下驚堂木,喝道:「呂剛!你好大膽!竟敢咆哮公堂,頂撞上憲!周先生,這呂剛該當何罪!」
門外看熱鬧的人群,看見這位南宮少秋聘任的師爺,不由一齊笑了出來!原來,這人姓周,名字沒人知道,慣常在天橋一帶說書,所以人人都叫他周快板!周快板站起來,說道:「禀老爺!這呂剛,按律,應當,杖責二十!」這話說來,铿锵有致,就如同說書一樣,又惹來一陣笑聲!
於是南宮少秋丢下一枚簽押牌,說道:「來啊!把這呂剛重打二十大板!」
堂下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以為南宮少秋在開玩笑。呂剛更是兩手叉腰,一副看你能拿我怎麽樣的态勢!
這時,站在排尾的兩名衙役,走了出來!其中一人,伸出一指,把呂剛點倒,放在地上!呂剛本有一身武功,在這人手下,竟連半招都躲不過,這時,他才有點兒心慌!另一人,撿起了那一枚簽押牌,表示領命!接着,兩人就你一棍,我一棍,狠狠地打在呂剛身上!
一般衙役打人板子,通常都打在屁股和大腿上,以免随便一打,就打出人命。
這兩人打呂剛,卻只是沒頭沒腦的亂打!衆衙役看了,擔心他們會把呂剛打死,這樣一來,不但南宮少秋沒命,大夥兒也都脫不了幹系!
然而,這兩人下棍的力道,可說恰到好處,呂剛的皮肉,連破皮都沒有!衆衙役還以為,這兩人只是作作樣子,給南宮少秋一個面子!呂剛的哀嚎,也好像是真的一樣,衆衙役都還以為,這位呂千戶,可真會演戲!
哪曉得,這兩人用的,全是陰斂之勁,呂剛表面上沒什麽傷,實際上內傷可不小,恐怕必須躺在床上,将養十天、半個月,才會好轉!堪堪二十棍打完,呂剛早已昏厥,這兩人才把簽押牌還給南宮少秋交令!其中一人還說道:「禀大人,人犯吃刑不住,昏了過去!」衆人一聽,再仔細一瞧,這兩名面生的衙役,竟然是女人!
原來,楊雲兒和歐陽紅,看見南宮少秋開堂治事,覺得十分好玩,遂穿上衙役服色,站在堂上當差!
南宮少秋又丢下一枚簽押牌,說道:「底下來一人,到居之易去,把一幹人證物證帶回來!」這差使可就容易得多,站在排頭的衙役,立刻撿起簽押牌,領命而去!
又過了一會兒,堂外擾擾嚷嚷來了一、二十人。看服色,應該就是彭城伯府的侍衛,呂剛的手下!這些人剛到,就有一些好事之人,把呂剛被打昏了的事,說了出來!這些侍衛一聽,這還得了,發一聲喊,全數沖進公堂,想把呂剛救回來,順便揍一揍這名不開眼的小官!
衆衙役看見這些如狼似虎的侍衛大人,早都抱頭鼠竄!而歐陽紅和楊雲兒,兩人站在堂中,使動手上的木棍,将這些平時不可一世的侍衛,全都打得滿地找牙!
楊雲兒又射出飛蝗石,将這些侍衛全數點上穴道!
此時,堂內、堂外衆人,看見此景,才知道,這位老爺果真有來頭,絕不能小看他只是個捐班出身,連彭城伯府裏的侍衛,也是說打就打,毫不含糊!衆人不由對南宮少秋起了些敬畏之心!
南宮少秋看着倒了一地的侍衛,說道:「周先生,聚衆擾亂公堂,該當何罪?」
周快板說道:「禀老爺!按律,該當,枷號示衆一日!」於是南宮少秋再拍驚堂木,說道:「來啊!上枷!」
堂上衆衙役,彷佛聽不懂南宮少秋的話,全都站在那裏,動都不敢動,只是楞楞的,看着南宮少秋!南宮少秋看着這些衙役,說道:「你們再不動手,想挨打是嗎?」衆衙役現在知道,這位老爺,說打人,就一定會打。於是衆人只好一邊輕聲說着:「老爺,這回得罪了!下回小的再請老爺吃酒賠罪!」等等言語,一邊拿起枷,往衆侍衛身上铐去!
南宮少秋聽了大怒,立刻叫道:「住手!」衆衙役回頭看着南宮少秋,不知道這回又怎麽啦?
只聽南宮少秋怒道:「姜順!叫你的人面對面,排成兩排,互相掌嘴十下!請兩位妹子監督,打得不夠重的,就重重的打!」
姜順乃是兵馬司衙門的班頭,他看見南宮少秋的神色不像是開玩笑,立刻招呼自己手下,排成兩排,互相掌嘴起來!一開始,确實有人想偷雞摸狗,互相都打得很輕,卻都難逃歐陽紅和楊雲兒的眼光,立刻被她們兩人一棍打下,可說得不償失!
於是衆人再不敢怠慢,十巴掌打下來,每個人臉頰,都腫得老高!
打完之後,南宮少秋對着衆衙役說道:「這都是這些侍衛老爺賞給你們的,還不快跟他們謝賞!」衆衙役挨了打,卻還必須向衆侍衛道謝,心中火氣更盛!待聽得南宮少秋說道:「繼續行刑!」衆衙役不再客氣,把這些侍衛一個個枷了起來!
南宮少秋又對衆侍衛說道:「報上名來!」這會兒衆衙役,膽氣、火氣兩旺,凡是有那說得稍慢的,立刻一棒子打下去,還叫道:「大老爺問話,你這刁民,還不快回話!」沒想到才一會兒功夫,老爺就成了刁民!
等侍衛們報完了名,周快板将聚衆滋擾公堂的供狀,丢在地上,叫衆侍衛畫押!
侍衛們已經領教了南宮少秋的厲害,不得不一一乖乖畫押!於是南宮少秋叫衆人,将這些侍衛,帶到門外示衆!在他們旁邊立了塊大木牌,木牌上頭寫道:「今查彭城伯府侍衛某某等,共二十一人,於我大明朝洪熙元年七月八日,聚衆滋擾公堂,查有實據,無法抵賴。
今依大明律刑律第某條第某款判定:一幹人犯,枷號示衆一日,以儆效尤,維我朝綱!
欽命皇城治安保衛五城兵馬司正六品南宮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