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讨好就能改變一切嗎
自從同事講了關于懷孕的話題之後，戴聖趕緊去翻了幾個月前來大姨媽的日期，印象中似乎還要過幾天，生活不是電視劇，沒那麽狗血，也沒那麽巧合，她松了一口氣，這幾天還是注意點飲食。
下班後，陳元開車過來接她。
“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發生什麽事情了？”陳元捏捏戴聖的臉問道，戴聖懶洋洋地拍開他的手，“沒什麽，上班太累，精神不好。”
“你可以不上班，我養你。”陳元這念頭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長期的，他們家族的女人從來就不需要在外面抛頭露面的。
“是麽？像你叔叔那樣？在外面找小三，縮減你嬸嬸的生活費？”戴聖才不願意去當一個只會花錢不會賺錢的女人，前段時間發生一件挺轟動的事情，就是陳元叔叔在外面找小三的事情上了報。
“你怎麽回事？今天火藥味這麽重。”戴聖從來不提他家的事情的，今天突然提，陳元心裏有點不開心，再來他也是出于好心。
“沒事，你送我回家吧，我媽跟我爸昨天出去，不知道現在回來沒有，我去看看，還有明天我想吃完午飯再去你家，到時我自己坐地鐵去，你不用過來接我。”她不想去陳元家吃飯，那種氣憤太壓抑，也不想陳元來接她，陳元母親說得很清楚，兒子太辛苦，不能讓他太勞累。
陳元嘆口氣，“媽跟爸是去辦事了吧？你一個人在家裏應該沒事吧？要不先去吃完飯再回去？”
“不用，我想回家，挺累的。”她提不起精神，擔驚受怕了一個下午，只想回家休息。
“好吧。”陳元不勉強，看了一眼攤在位置上的女友，搖搖頭，他只能解釋為女人總有那麽一兩天不尋常。
回到家裏剛好晚上七點，門口擺着的鞋子說明林素跟戴貴已經回來了，戴聖換好鞋子，在屋裏找了一圈，在陽臺看到的林素跟戴貴，他們正在講話，語氣凝重。
戴聖跨出去的腳步停在門邊。
“關于那筆錢我會想辦法的，你就別管了，我可以解決。”戴貴狠狠地吸了口煙，吐出來一行煙圈。
林素拍着他的肩膀，“都讓你看清楚合同了，你又不看，才開那麽短的時間就有大客戶找上門，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情，你就是財迷心竅！！”
“我還不是想給你買輛車，成天唠唠叨叨地說想買車，我這不就給你安排嗎，哪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戴貴像忍了很久似的，推開林素的手，将煙頭按滅在陽臺上。
“我想買車有錯嗎？你自己看看，女兒都要出嫁了，家裏連輛像樣的車子都沒有，那些親戚上來了讓誰去接送？”林素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這不是還有陳元嗎？好了，這件事情到此位置，錢的事情我會處理的！”戴貴越過林素準備離開陽臺。
剛好看到站在陽臺門口直愣愣看着他們的女兒。
“媽，爸，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戴聖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哽着聲音問道。
“沒事，就是一點小事，你吃飯了沒有？”林素哎呀了一聲，想跳過這件事情，戴聖深深地看着她，“媽，跟我說實話。”
戴聖太過堅持，林素被女兒看得頭皮發麻，轉身指着戴貴，“還不都是你爸！跟別人簽合約不看，現在産品做出來了，那個人毀約了，所有的錢都要我們付，我們去哪裏找一百多萬啊！”
“一百多萬？”腿一軟，戴聖差點摔在地上，她勉強扶住門框，眼神滑到低着頭又開始抽煙的戴貴，“爸，是真的嗎？”
戴貴緩緩點頭，眼神依然看着地上，手裏的餘煙徐徐燃起。
“不能找到那個人嗎？”
“找他有用嗎？他文件裏寫得非常清楚，乙方有權毀約的。”林素指着丈夫的頭，尖細的指甲戳着他的腦門，“簽合同不看條款，你讓女兒怎麽有臉嫁到陳家？啊？”
戴貴猛地丢掉手裏的煙頭，擡腳狠狠地踩滅那根煙頭，擡眼對戴聖說，“你放心，爸爸會把事情處理好的，你安心當你的新娘子，爸爸以你為豪。”說着他推開林素，朝客廳走去。
林素呆在原地，手在半空中還沒有落下來，這麽多年，這是戴貴第一個次給他臉色看，她格外不爽，吸拉着拖鞋跟在戴貴的後面，“你站住，你給我站住，戴貴你剛剛推開我！戴貴你竟然敢這麽做。”
屋裏響着林素尖細的聲音，戴聖雙腿發軟地坐在沙發上，從包包裏翻出一張卡，看着那張卡發呆，工作這麽多年，她也才存了4萬，根本不夠一百萬的塞牙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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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嫂，別忙活，把那盆玫瑰放到那邊陽臺去，那是我兒子送我的，還有把地板再拖一邊，還有水跡，陳元說他女朋友今日要過來，不能讓她看到我這裏半點馬虎。”陳麗雙手交握在胸前，在客廳裏走來走去。
張嫂哎了一聲，無奈地放下手裏專門為戴聖做的蜜糖糕，轉去幫陳麗弄這弄哪，陳麗在她身後邊說邊唠叨，“你說她來幹嘛，是不是看中我們家條件好，多來探口風？這外地人啊，本性都一樣，為了錢，什麽都做得出來。”
“夫人，我也是外地人。”彎腰拖地的張嫂突然出聲，陳麗一愣，唇邊的笑容有點尴尬，嘴巴張了張，急忙說道，“張嫂我可不是說你，我就是說現在的年輕人，你老在我們家都40年了，早就是我們的親人了。”
“夫人，這年輕人是将來您家的媳婦，她肯定要比我呆在你身邊更長久，她也會成為你的親人的，你放下成見，會發現這個女孩挺好的。”張嫂從不多嘴，陳家多年來也極少迎娶外地人，這次戴聖到來讓她有莫名的親切感，才開口維護。
陳麗抱着手臂想說點什麽，最後還是放棄了，轉身坐回沙發上，盯着門口，她對戴聖是不報任何希望的，對外地人的成見也不會因為張嫂的一兩句話而打消，但為了讓兒子高興，她有些時候可以讓步。
“媽，大聖來了。”這時門開了，陳元摟着手提着滿是禮物袋的戴聖進門，陳麗坐直身子，一副高姿态，笑容得體，“來啦，坐吧。”她微仰下巴。
提着禮物袋的手緊了緊，戴聖被陳元推着來到陳麗身邊，依然是上次的位置，這不免讓她想起那次來時的那番屈辱，心裏是翻滾不已，但表面上她笑容盈盈，“阿姨，這是我媽特地給你買的禮物。”
“多謝你媽媽了。”陳麗示意一旁的張嫂接過那禮物袋，眼神則看都沒看一眼，她笑笑地握住戴聖的手，“這個星期你父母都有空對嗎？讓他們過來，我們見見面。”
戴聖被她對禮物的忽視刺激得一陣頭疼，她不是為了讨好她才說的，這确實是林素專門給陳麗挑選的絲巾，将近五千塊，那是他們家近兩個月的生活費。
“媽，我會安排的。”陳元在一旁插話。
陳麗看了眼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眼眸輕輕的，“那行，我一直相信我兒子。”
“張嫂，給戴聖做的蜜糖糕好了嗎？”
“啊，還沒呢，我現在立刻去做。”張嫂轉身朝廚房走去，陳元放開戴聖的手，拍拍她的肩膀，“我去幫張嫂，你跟我媽媽好好聊聊。”說着他就站起身，朝廚房走去。
一下子碩大的客廳就只剩下戴聖跟陳麗，戴聖其實挺怕陳麗再說那些尖銳的話，她怕她一個沖動會打陳麗或者會跟陳麗撕逼。
但陳麗沒有，她笑着問了戴聖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氣氛略顯輕松，戴聖緊繃的身子也松了下來。
“阿姨，我跟陳元是真心相愛的，能跟他在一起也是我的緣分，我的出身我無法自己做決定，但我覺得人一定要愛自己的家鄉，我愛我家鄉雲縣，但是同時因為陳元在這個城市，所以我更愛這個城市，我願意遵守你們家的規矩，會尊敬您跟叔叔，會尊敬所有陳家人，我們家的親戚朋友都是很淳樸的人，他們沒有任何的花言巧語也不會做太多華麗的事情，可是他們有一顆祝福我們的心，我覺得阿姨這麽高貴的人，人說相由心生，我覺得阿姨是因為心裏的優雅所以才有氣質上的高雅，我很開心能當你家兒媳婦，希望阿姨給個機會我去孝敬你們。”
陳麗微微訝異，她知道戴聖有話說，但沒想到說這麽一大串，是來示好的嗎？
“你別說得我好像阻礙你跟陳元似的，我從頭到尾都沒阻礙過你們，今天你來找我談這話，讓我覺得你似乎把我想成心胸狹隘的人？”
戴聖沒想到一番示好的話，竟然被她一轉嘴就成了這樣的意思，她腦袋突突作響，到嘴的，難道你沒阻礙幾個字硬生生地咽回去。
“阿姨，你肯定不是心胸狹隘的人，我沒有這個意思。”
“行了，大道理誰都懂，你們的婚約我半點反對都沒有，我也明确了表達了我的意思，但是看出你今天還是用了心的，只是不會說話而已，以後這方面還要多學學。”陳麗的笑容依然得體，可惜依然有距離。
這讓戴聖覺得，她的這場婆媳戰，似乎要持續很久，而她目前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陳麗的一句我沒反對，成了最寬容的一句。
“在聊什麽？”陳元捧着做好的蜜糖糕，笑着坐到戴聖身邊，在他右邊的陳麗撥撥他的頭發，“就是一些家常話，陳元都要當新郎官了，小男孩長到大男人了，要懂得家庭的責任。”
“媽我知道了。”
坐在一旁的戴聖心情十分壓抑，她根本就耍不過陳麗，陳麗轉換臉色的演技是一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