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靜姝靜好再次鬧到了老夫人面前，靜好哭的可憐兮兮，老夫人鮮少見她哭成這樣，往日裏她也時常和靜姝吵架，但是卻從來不曾這般哭泣。
她看着這小姐妹倆，問道：“誰能和我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靜姝和小七都沒開口，靜姝是不知如何言道，而小七則是哭的慘兮兮。
一旁的周婆子聽了，将當時的情況敘述了一般。言談之中雖然并不似偏心，但是還是相對來說對小七有利。
靜姝狠狠地瞪了周婆子一眼，周婆子是老夫人身邊的心腹婆子，她并不看靜姝，說完便是後退一步，稍微靠後了些。
老夫人看着下首的兩個姑娘，恨鐵不成鋼：“你們兩個，究竟要鬧到什麽時候。來人，去後院給我挖，看看大白的屍體，是不是在後院。”
一只狗的死活自然沒有什麽，可是現在不僅僅是一只狗的問題。且不說這只狗是三郎送給小七的生日禮物，意義本就不同。單是看将狗打殺并且埋起來這件事兒，委實是讓人覺得不妥當。事情處理的太不好看了。本來沒有那麽重要的事兒，無形中因為靜姝的處理而變得重要起來，而靜姝到現在竟然還全不知曉，不知曉這件事兒是因為她才導致了後繼的種種。這讓老夫人更是生氣。
他們府裏的姑娘，怎麽可以傳出心狠手辣的惡名，一個姑娘家，這樣絕對不行。
“祖母，不過是一只狗……”靜姝還想解釋，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靜姝瑟縮一下，不敢再說話，這個時候，王氏與林氏也都趕了過來。
兩人請安之後均是站在了一邊兒，并不開口說話，這個時候說的多了，許是還會讓老夫人不喜。
不多時，就看周婆子帶人回來，默默的點了下頭。小七看周婆子點頭，知曉大白确确實實是死掉了，不禁嚎啕大哭。
大白死了，大白是真的死了……
老夫人皺眉：“好了，哭的我腦仁兒疼。”
小七低頭捂住了臉，肩膀一抖一抖，那樣子分明是要止住哭聲，卻又怎麽也止不住。縱然對這個孫女兒有些不喜，可是看她這樣，鄭老夫人也覺得可憐極了。
嘆息一聲，她言道：“這事兒，屬實是小六做的不對。”
靜姝擡頭辯駁：“祖母，是那條狗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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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姝！”王氏低聲警告。靜姝閉了嘴。
老夫人微怒，“做錯了事不知悔改反而不斷想着狡辯。确實只是一條狗而已，但是你做的這是什麽事兒。一個女孩子家，該是溫柔善良，而不是這樣冷酷無情，動辄便是打殺。”
靜姝垂着頭。
“你看你妹妹傷心成什麽樣了。這條狗是你三叔送給小七的，就算要處置，也是輪不到你。将狗打死不僅不好好處理，反而是偷偷埋到後院，都是什麽人教你做這些的。”老夫人的視線落在王氏身上，“都說女兒教不好都是做母親的錯。我不要求你們能将閨女教成京中難得的淑女，我只求他們不要鬧來鬧去，讓別人看笑話，你們懂嗎？”
王氏與林氏都是面色微紅，連連稱是。
“你們也是從姑娘的時候過來的，該是知道名聲有多麽重要。好端端的女孩兒，你們怎麽能教成這樣。這樣的事兒，我再也不想看見了，你們清楚麽！”
“知道了！”
“行了，小七也別哭了。老三媳婦兒，你帶着她回去，好好的勸勸，小姑娘難受也是正當。至于小六兒，我看你這些日子越發的無狀，甚至學會狡辯頂撞于我。周婆子，将她送到祠堂，好生反省一番，沒有我的首肯，任何人都不能将她放出來。”
靜姝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也不看她，直接起身進了內室，林氏并不多言，只過去扶住小七，小七摟着林氏的脖子，哭的慘兮兮。
“好了好了，都是大姑娘了，哭什麽呢！乖，有事兒回房說。”
靜姝還想說什麽，被王氏瞪了回去。
小七跟着母親回到了院子，還是不肯松手，林氏嘆息：“娘知道你難過。可是難過又能怎麽樣呢！”
小七垂着頭，不肯說話。
她确實很難過，難過大白的死去，也難過……她房裏……她房裏的那個人是誰！為什麽他要假裝是大白。大白、大白明明就已經死了，已經死了啊！
小七現在根本就說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麽感覺，她懷疑大白，可是大白又确确實實知道她和小桃的很多事情，小桃半夜去幾次廁所這種事兒，總歸不會是蒙出來的吧？
小七越想越心焦。
林氏看她表情陰晴不定，言道：“別想太多了，回去洗把臉，好好躺一會兒，娘親知道你難受，但是就算你再難受，也要好好的生活啊。大白是希望你好好的，對不對？”
小七木木的點頭，聽從林氏的話轉身進了房間，她呆坐在椅子上，雖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顧衍還是從房梁上跐溜兒了下來，他蹲在小七身邊，仰頭看她，“小七。”
這樣一看，竟然發現她的眼眶紅紅的，仿佛大哭過一場。
顧衍頓時心疼的不能自持，他握住了小七的手，小七想要抽出來，但是顧衍手勁兒極大，她并沒有成功。
“誰讓你傷心了？是鄭靜姝那個壞女人嗎？”
小桃站在一旁，心疼卻又不解，她也不知道，大白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大白明明死掉了，這個人又是誰呢！
還不等小桃發問，小七終于鼓足勇氣開口：“你到底是誰？”
顧衍勾起嘴角，笑容真誠：“我是大白啊！”
小七有一絲惱火，她問道：“你到底是誰，大白已經死了，被殺死埋在後院裏，你到底是誰！”
顧衍心裏一陣錯愕，不過他很快便是擺出委屈的樣子，他嗫嚅嘴角，可憐兮兮的看着小七言道：“我真的是大白，小七，你不相信我嗎？”
小七憤怒：“我怎麽相信你，你根本就不是大白，大白被靜姝害死了，你到底是誰？裝大白是為了什麽？你這個壞人。”
看小七怒火中燒，顧衍平靜了一下心緒，委屈道：“我是大白，我不知道為什麽醒來就變成人，我真的不知道。”
小七盯他，“你不知道？”
顧衍連忙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小七，不要不要我，我是大白啊，我是大白的。”他抱住了小七的腿，不斷的“嗚嗚”。
小七遲疑起來。
“小七不要生氣，小七也不要哭，我沒有死，小七別不要我，我沒有地方去的……他們會把我當成妖怪燒死的。”顧衍胡謅着，只希望小七不要離開他。
小桃見這樣的場景，終于忍不住：“小姐，也許……也許他真的是大白？”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事兒，但是小桃覺得，他也不像是騙人的樣子啊。
小七：“那後院的大白怎麽說？”
小桃無言。
“我不知道~”顧衍對手指……
看他這般模樣兒，小七咬唇，半響言道：“小桃，你差咱們三房的人去給大白的屍體好好埋起來。其他的事兒，等等再說。”
小桃“哎”了一聲，應聲而去。
等小桃走了，顧衍扒拉小七的褲腿兒，“小七，小七小七……”
這樣小動物的模樣兒讓小七真的很難相信他是裝的，可是……現在讓她相信又有些困難，不過她到底是冷靜了下來，“我相信你，你快起來吧。”
顧衍仰頭看小七。
小七咬唇：“雖然我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自己也不知道，可是我相信你是我的大白。呃，等過幾天，等過幾天有機會我帶你去安華寺，我們這次找大師看一看，也許會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小七捏着拳頭，似乎很堅定。
顧衍聽了，內心裏悄悄的松了一口氣，他點頭：“好！”
小七感嘆：“大師一定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顧衍點頭，他再次抱住了小七的腿，将臉貼了上去，怎麽都不肯放松，小七小七，你不要怪我，我好喜歡你的……
“我好讨厭大伯母，也好讨厭靜姝，他們太壞了。”小七憤怒，如果不是靜姝打死了大白，怎麽會有這些事兒，都是靜姝不好，都是她不好的。
“恩，壞人，他們都是壞人。”
事情就這樣暫時落下了帷幕，雖然不知道小七心裏怎麽想，但是顧衍覺得，小七應該是相信他的，如若不然，也不會留下他，攆走他便是。而且，她提出去見大師，可見，還是相信自己的。
深夜，顧衍趁着小七和小桃熟睡，悄然的潛了出去。待顧衍出門，小七睜開了眼睛，眼中沒有一絲的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