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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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驚鴻
作者:我本蒼白
文案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世家公子盛宣喜歡上了蔣小小。
糟糕,所有人也都說,蔣小小是誰?
她是布桑科技月報的頭條,她不是學霸,她是天才。
更何況,
蔣小小每分鐘臉上的神情似乎都在說: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
一句話簡介:我對你的所有愛意,皆是因為驚鴻一瞥。
作者有話說:
1、每晚九點半更新,一周五更,有加更和時間變動會在作者有話說提前說明。
2、本文主要為蔣小小的故事,但是會涵蓋其他系列文中的小朋友,不虐,小溫馨。
3、寫這個故事作者是想說:即便茕茕孑立,也終有人愛你。
內容标簽:都市情緣 情有獨鐘 青梅竹馬 豪門世家
搜索關鍵字:主角:盛宣、蔣小小 ┃ 配角:周唯一、盛泱 ┃ 其它:布桑城裏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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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
“盛大少,求救命,你再不來,老子在自己酒吧都要被人虐死了!”
刺耳的一聲大叫之後,電話那頭就是各種嘈雜的背景音樂。盛宣面無表情立刻就按掉了手機,對着電腦屏幕就是一句熟練的英文:“抱歉,我們繼續。”
霍爵在自己酒吧裏等了半個小時,輸得只剩下一條內褲了,還不見盛大少過來,暗自咬碎了一口銀牙。盛宣那混小子開他那輛超跑,半個小時能來他這兒幾個來回了,居然半個鐘頭連個人影都沒有。
于是霍爵發了一條短信。短信發出去五分鐘之後,他在酒吧包廂門口成功看見穿着一件米色風衣帶着黑超墨鏡,臉上似乎寫着“不要惹我”的盛宣。
“大少!你終于來了!”
盛宣“啪叽”一下子就推開了湊上來的霍爵,幾乎是一腳就踹開了包廂的房門。
屋內果然是煙霧缭繞,夾雜着各種靡靡之音。盛宣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然後很快地他就看見,在那東倒西歪的一群人之中坐着一個小姑娘,背脊挺地極其直。
真是一身傲骨,也不知道來這裏幹什麽。
盛宣也很快發現,這個小姑娘坐在一群人的正中心,她的對面是一個個幾乎衣不蔽體的男人,而她的身後是一群十分激動看好戲的女人。
現在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了,而他們還在玩游戲。盛宣的臉頓時黑了下來,霍爵這時候颠颠地跑過來,就聽到有人在他耳邊陰測測地問:“是誰帶她過來的?”
還沒等霍爵回答,盛宣的一雙狹長利眼像刀一樣刺過來。霍爵沒出息地縮回了腦袋:“不是我!是蔣小小自己要來的!”
“呵,那你叫我來幹嘛!”
“你沒看見你家媳婦大殺四方的樣子嘛!求你了!趕緊把她領回去,好麽?!”
盛宣冷哼一聲,慢步踱過去,就站在他們跟前,也不說話。
輸紅眼的男人們在看到來人之後,都慢慢地往後退了幾步。而女孩子們都紛紛轉過了臉。不知道誰掐掉了包廂裏的音樂,突然安靜下來的環境,蔣小小終于擡了擡頭,一雙細長的丹鳳眼藏在厚重的黑框眼鏡下,蒼白的臉上卻有些不耐煩的神色。
她揉了揉自己的前額,好半天終于開口:“還要繼續麽?”
霍爵在旁邊,連忙搖頭,一副“不要不要了”的樣子。
盛宣輕輕哼了一下,冷淡的聲音在包廂裏經過立體環繞就像是一塊塊冰磚砸過來。
“玩什麽呢?挺有興致的。”
話雖然真是平靜無比,可是明眼人都看出來此時此刻的盛宣盛大少十分不悅。然而蔣小小站了起來,輕輕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疼的脖頸,然後好像十分可惜地說:“德州撲克。”她攤了攤手:“可是他們一直輸,真沒意思。”
霍爵心中腹诽:是呀!你個智商200的神童跟我們能在一起愉快地玩耍麽?!果斷不能啊!你在實驗室裏做研究不好麽!幹嘛要來危害人類!
不過當着盛宣的面,他只能把這些話吞進肚子裏,然後眼睜睜地看着盛宣哄着蔣小小:“累了麽?都要十二點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蔣小小想了想,十分認真地拒絕了:“我不要。”
這個世界上,能這麽明确并且理直氣壯拒絕布桑城第一世家盛家長房長孫的估計也只有蔣小小了。
只有她這個,上個月剛剛嫁入盛家的豪門媳婦。
嘈雜的包廂已經盡數安靜了下來,場面頓時就冷了下來。城中一向無法無天的盛大少居然被人拒絕地這麽徹底。不得不說蔣小小這豪門兒媳可真是一點都不長心。
剛剛輸得幾乎只剩下內褲的男人都紛紛退開,女人也開始收拾手包。霍爵看着眼前場景差點捂住自己的眼睛,真是年紀大了什麽都能看見,居然有人能這麽跟盛宣說話。
“你這兩天不是要做項目麽?”盛宣嘴角微微勾了勾,臉色卻冷了下來。
蔣小小卻愈發地冷淡和沉默,只是擺擺手,嘴裏似乎在嘟哝:“真無聊。”
盛宣向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真是很少有人這麽忤逆他。他看她不起來,整個人倒是放松了下來,輕輕靠在沙發上,雙眼半開半合,卻一眼都不曾望過來。
霍爵一見事态發展不好,終于收起了玩樂的心,連忙站起來要收拾局面,眼看着他使勁使眼色讓一衆男女出去,卻見盛宣突然轉過了頭,語氣冷淡地問:“去哪呢?”
霍爵呵呵幹笑兩聲:“這不您來接人了麽?我們這就散了得了。”
盛宣又笑了笑:“阿爵,你這不是掃興麽?”
霍爵臉色都變了,“阿爵”這麽親切的稱呼從小到大,這位大少開過幾次口。他頓時心裏就罵自己蠢,把盛宣叫過來簡直作死。
“小小,想玩什麽?阿爵這兒應該都備着。”盛宣長輕輕掀開眼皮,利眼掃了一下,一雙大長腿一伸立刻坐在了蔣小小旁邊。他的手虛虛地繞着蔣小小身側,将她圈在自己的懷中。忽然間盛宣又笑了笑,然後低下頭對着蔣小小的耳畔說:“說吧,今個兒玩個高興。”
這下霍爵終于懂了,這是夫妻倆吵架呢!自己還不明事理吓摻和一腳,難怪今天死得這樣慘。
蔣小小從桌上拿了杯伏特加,眼睛都沒眨就一口喝了進去,有些白的臉上終于帶上了一層粉色。她捂了捂額頭,終于好像在妥協:“回去吧。不玩了。”
霍爵恨不得拍手叫好:“小小姐您真是明智,那我們就撤了哈。”
輕易妥協就不是盛宣了,果然霍爵的腳還沒有跨出去呢,盛宣略帶冷意的聲音立刻就傳了出來。
“怎麽辦,我倒是覺得挺好玩的。阿爵,你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賣給我吧。你打了幾個電話,我來了就走,是不是有點不上路子。”
“他媽的。”霍爵心裏暗咒,猛然間一個回頭,面色凄慘:“大少,小弟求您了,別這樣說話成麽?我還小不經吓。”
“呵呵。”
于是一群人在盛宣的淫威之下,重新入局。蔣小小看着盛宣如刀刻一樣的側臉在明晃晃的燈光下真是刺眼無比。一群人大氣都不敢出,紛紛早早就扔牌,蔣小小頓時就笑了笑。
她聲音冷淡低沉,從小到大每一個月都會出現在科技月報的人,向來都被人看做是清高冷漠的人。蔣小小知道盛宣也這麽認為。
更何況,盛宣與她生活在一起一個月,越發表現出不耐來,他開始不願意哄她,蔣小小知道他耿耿于懷。
因為她曾經在很多人面前親口承認,她最愛的是周唯一,是她青梅竹馬的周唯一,而不是他盛宣。可是耿耿于懷又能怎麽樣?她覺得真是無所謂。
蔣小小開始攤牌,她将全部籌碼扔出去,十分冷靜地說:“我輸了,你有同花順。”
盛宣笑了笑,他看見蔣小小一副四條牌,卻還是把所有的籌碼都扔出去,意思就是不過就是陪你玩玩這一局。
霍爵咽了咽口水:“小小姐,玩游戲不要那麽認真嘛,記牌啥的多沒趣啊。”
“走了。”蔣小小推出所有的籌碼之後,很快就起身準備走人,連一眼都沒有看盛宣。
在她走幾步之後,背後響起霍爵一聲大笑:“哈哈哈哈!什麽鬼啊!盛宣你這什麽爛牌,差一點才是同花順好麽!有個對子而已麽!”
“小小姐!你贏了!快!過來拿錢!”
蔣小小站住了,她回過頭,燈光璀璨之下,酒吧外頭是這個城市五光十色的夜景。盛宣坐在一群人之中只是冷淡地笑笑。
她心裏十分十分累,才24歲,就十分十分累。她甚至開始後悔嫁給盛宣。
這個世界上,盛宣怎麽可能是安全選擇呢?他才不會是實驗研究時候的安慰劑,沒有絲毫作用。她不該選擇他的。
“給你買吃的吧。”
霍爵一囧,卻默默地把錢收了過來。
蔣小小摘下了眼睛,揉了揉眼睛,一雙細長雙眸輕輕掃了過來,在盛宣身上停留了幾秒鐘,妥協道:“回去吧,好不好?”
盛宣似笑非笑,不緊不慢地扔掉了手上所有的籌碼,這才站起來:“走吧。”
正主走掉,霍爵數錢數得很開心,他小女友齊悅弱弱地拉了拉他的衣服問道:“盛大少為什麽要換牌啊?明明就是一副同花順啊。”
霍爵戳了戳她腦袋:“傻!盛大少這叫花樣上交零花錢,只可惜,我們蔣小小不屑一顧啊。來,我數數,這一晚上能有幾十萬了吧。看來我以後還是得多組點局啊!帶上蔣小小,掙錢不用愁,幾天我就能買那輛法拉利啦,不用老頭的錢。悅悅,你老公贊不贊?”
他這樣子,齊悅只能說:“贊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盛宣:上交給老婆的零花錢她不要怎麽辦?
蔣小小:老公變着花樣給我零花錢怎麽辦?好煩,我去做高數題了解解悶。
☆、chapter02
夜風輕撫,夜景璀璨而迷離,布桑城數十年如一日美麗動人。蔣小小走在前頭,背脊挺直,頭卻微微垂着,此時此刻,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盛宣腳步很慢,就這麽跟在她身後,寂靜的夜裏只剩下“磕噠磕噠”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一前一後,誰都沒有說話,沉默和尴尬的暗流輕輕湧動,盛宣只看得見蔣小小孤高清傲的背影。
蔣小小繞過盛宣停在路邊的世爵,沿着稍許空曠的馬路一直在往前走。盛宣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借着有些暗淡的路邊燈光,他看清楚,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蔣小小真的是讓他……失望。
盛宣心中翻湧而至的是一團又一團的怒意。他兀自在這裏發火,可是前面的女人卻連個眼神都不會給你。盛宣冷笑一聲,坐上了車就猛踩油門,“嗡”的一聲疾馳而去。
蔣小小擡起頭,只看到絕塵而去的車尾。
她後來在馬路上攔到一輛出租車,一口氣喝下去的伏特加這會兒有些上頭,迷迷糊糊報了家裏住址就躺在後座上了睡着了。
盛宣帶着怒意回到清水灣的別墅,家裏阿姨聽到他回來的聲音,連忙出來迎接:“大少,要吃點宵夜麽?”
“不用。”盛宣冷着臉:“許阿姨你先睡吧。”可是轉念一想,他捏了捏眉心又說道:“算了,還是弄點小馄饨吧。”
許阿姨是別墅裏面的老人,伺候這位大少已經十多年,他這會兒臉上一點笑都沒有,就知道這位大少看來是心情十分差。許阿姨心裏一思量,默默也就知道了原因。
廚房裏開始冒出一絲絲食物的香氣,許阿姨是老布桑人,做得一手布桑好菜,小馄饨更是拿手。她将一個個小馄饨裝在天青藍色的骨瓷碗中,淋上新鮮濃郁的湯汁,看上去令人食指大動。
盛宣洗漱完畢,穿着纖塵不染的白色浴袍,微微露出鍛煉良好的胸肌。他坐在餐桌前,眼神卻緊緊得盯着牆上的時鐘。
淩晨已過,蔣小小還未回來。盛宣胸中那股氣焰更甚,直直沖上喉頭,他拿過擱在一邊的手機,一個消息和電話都沒有。即便打開各種社交軟件,也是沒有一點消息。
五分鐘過後,盛宣沖上樓去,打仗一樣立刻穿戴好衣服,抓起車鑰匙就準備出門。人剛到了地下停車場,擱在口袋裏的手機卻“嗡嗡嗡”直響,屏幕上兩個“小小”大字清晰可見。
他等了好幾秒鐘這才接起電話,清晰的聽筒裏傳來一聲聲低低的有些洩氣的聲音。
“喂?我沒有錢付賬。”
盛宣緊緊地捏着手機,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麽。過了一會兒他又聽到電話裏說:“喂?你在聽麽?”
“你晚上贏的一大筆錢呢?!誰讓你随手給霍爵的?這會兒沒錢付賬?你出門都不帶錢包嗎?”
盛宣惡狠狠地損道,電話那頭一句話都沒吭。等了片刻,盛宣揉了揉眉心:“你現在人在哪?”
“門口。”
“等着。”盛宣一下就撂下了電話。
車費六十五塊,盛宣掏了張一百,扔下錢看都不看一眼就甩手走人人。蔣小小跟師傅連忙說:“謝謝,不用找了。”她一路小跑,終于跟上了前面那個身高腿長的人。
又是一路無話,結婚一個月,兩個人之間的話題根本對不上,他們之間的氣氛也越來越沉默和尴尬。
這大概就是閃婚最令人無措的地方。并不是安全選擇的盛宣擁有一雙利眼,他是眼高于頂的,卻偏偏要垂下來去屈就她蔣小小。而他也明明知道,他的新婚妻子恐怕不會愛他。
這樣子,蔣小小知道終究做錯選擇,就像是化學實驗一條一條路徑擺在她面前,她偏偏挑了一條最難并且最終錯誤的途徑。這是令人沮喪的事實,而她至今愈發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盛宣。
所以,越來越累。
盛宣盛氣淩人,到了門口偏偏“砰”一聲就當着蔣小小的面甩了門,大半夜許阿姨愣是被這小夫妻倆搞得睡不成覺。看到門口站着的蔣小小,她嘆了一口氣,指了指桌上的還冒着些許香氣的食物輕聲說道:“小小,大少讓做的,你最喜歡吃的。”
蔣小小站在門邊,小小的臉十分白,臉上偏偏還架着一副極大的黑框眼鏡,顯得她整個人都十分小只。也真是應了她的名字:小小。
許阿姨看着這姑娘覺得真是有些讓人心疼,她嘆了一口氣說道:“小小,阿姨今天多一句嘴,有些時候差不多就行了。”
通透的人往往一點就透,蔣小小卻只是笑了笑,許阿姨不知道她是否聽懂了。
半夜一點鐘,蔣小小坐在長形餐桌邊,點着一盞燈默默地吃完了所有的小馄饨。她甚至吃得有些撐,胃有些難受起來,腳步虛浮地往二樓去走。
她推開房門,卧室的燈還亮着,盛宣已經換好睡衣躺在一側,手裏握着一本書。蔣小小揉了揉眼睛,想了想終于說到:“你還不睡麽?我想跟你談一談。”
盛宣幾乎立刻就放下了手裏的書,立馬說到:“我要睡覺了。”
他很快就關了床頭燈,身子背對着她。蔣小小向來是極為固執的人,就比如很早之前念書,她十六歲出國遭受全家反對,那時候就知道說一不二拎拎包就走。更何況現在,她已經二十四歲,已經成人,做決定更是堅定萬分。
她連澡都沒有洗,很快就走到盛宣面前,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對着人就說道:“我感覺很煩。我必須結束這種生活狀态。”
“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
她說這些話就跟說吃飯睡覺一樣稀松平常,說出來真是輕巧無比。盛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蔣小小說完之後,很快就轉身了。
淩晨兩點鐘,房內燈光大亮,蔣小小竟然已經開始收拾衣物。她這些年經常輾轉國內外各個城市做研究,打包速度真是非常快。
屋子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盛宣心裏面慢慢泛過一股又一股的涼意,就像是掀了蓋的大冰櫃,陣陣冷風直入心底。
就在蔣小小收拾完畢,準備開門走人的時候,她被一雙手攔截住。盛宣高大的身子有意無意地圈住她,就像是牢牢地将她禁锢在自己的範圍內一樣。
蔣小小擡頭,只聽見一聲冷笑傳來。
盛宣意味不明地就這麽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新奇動物一樣,他好像思索了一下,慢慢地說道:“蔣小小,你以為我是誰?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以為我盛宣就是這種人。”
一股無力感襲上心頭,随之緩緩而來的,又是一絲絲恐慌。
“蔣小小,周唯一的女兒小名叫小泱。我姐姐的名字叫盛泱。難道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在法律上周唯一是你姐夫,而且實際情況是,他從來沒有愛過你,從來沒有。”
盛宣嘲諷的話語就像堅冰一樣一塊一塊狠狠地砸到蔣小小的臉上。
從頭到尾,都是她自作多情。
那麽喜歡過,甚至為了他去讀化學PhD,放棄做純數學研究。那樣炙熱和堅定的一顆心,到了最後只有藏起來,藏到角落裏。
十六歲之前,周唯一是她的唯一哥哥,而今天,他是她的姐夫。
蔣小小終于渾身發抖,她擡起頭,眼神直直地看着他:“你為什麽要娶我?盛宣,你的喜歡原來是這樣子。”
盛宣眼神一暗,繼而又笑道:“蔣小小,你不必自作多情,我喜歡你還不到讓你侮辱我的程度。”
蔣小小力氣多小,被他這麽一拉住,根本走不了。她自覺自尊心受挫,臉面丢盡。她真是蠢,怎麽會惹上盛宣呢?
“我很累,過來睡覺。”盛宣說完,一把就将蔣小小拉到了床邊,他作勢就要帶着人往床上撲。
他的力氣很大很大,手心滾燙,眼神晦暗。蔣小小被他一把就甩在了床上,他很快就松開了手,可是下一秒鐘,他的臉就離蔣小小仿佛只有一厘米的距離。
那麽近,她幾乎有錯覺,盛宣眼神中那麽一絲絲受傷。
他立刻就親了她,他的身子壓住她,吻卻毫不含糊鋪天蓋地地過來。盛宣外表風流倜傥,可是吻技卻一般。更何況,蔣小小那麽抗拒他。她感受到的是壓抑和難受,一個瞬間,就一巴掌“啪”一下直直地甩在了他臉上。
盛宣終于停下來,蔣小小是第一次看到盛宣臉上有這樣子的神情。說不出來的感覺,有點受傷有點恨意但更多的是她完全看不懂的感覺。
幾秒鐘過後,蔣小小聽到對面的人說道:“你這樣子,我更加不會放你走。”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寫得蠻虐的呀
☆、chapter03
蔣小小第二天到研究所的時候,早已經過了上班時間。這是她上班一年來頭一次遲到,昨天她和盛宣大吵一架之後竟然是沉默。盛宣隐忍着的層層怒意是蔣小小與他認識以來從來沒有見過的。
盛宣昨天晚上又跟她說了一句話,他說:“蔣小小,你真是卑鄙。”
這一句話讓蔣小小一點聲音都沒有,盛宣了解她,是的,她是卑鄙。卑鄙到利用別人去埋葬自己的青春和愛慕。這句話過後,蔣小小妥協了,她內心裏無比知道,她是要對盛宣說抱歉的。她想快速地解決這件事,所以提出分居。但是盛宣這樣子的人大概是不會讓她如願的,她侮辱了他。
今天是研究所裏招實習助理的日子,所長的意思是讓蔣小小主考,畢竟招來的人是到她們腫瘤一組實習。
蔣小小背着雙肩包到研究所的時候,已經開始面試流程了。她一到就被人拉到了面試的地方,一個房間裏擺了一張長桌子,光考官就有三個,其他兩個人都默契地讓出了中間位置。蔣小小心裏有些不明白,她轉身悄悄問了一下身邊的人:“是招實習助理麽?未免要求太嚴格了吧。”
“所長的意思是以後助理留在所裏,所以比較重視。”
蔣小小濃重的黑眼圈讓她看上去無精打采的,另一個考官看了她一眼,問了一句:“你還好吧?”
一向智商爆表,不跟人随便搭話的蔣大神居然主動跟人講話,真是今天打開的方式不太對。
蔣小小搖搖頭:“開始吧。”
研究所是周氏“寰宇制藥”旗下最重要的中心研發平臺,當然目前寰宇制藥的掌權人是三十而立的周唯一。蔣小小進來快一年的時間,手下負責公司最核心的腫瘤藥研究工作,研究組也是整個研究所裏面人最多的。蔣小小也從剛剛進來時因為年齡不被認可的局面到了今天所有人都私下裏叫她一聲“蔣大神”。
說到底,她是名副其實的神童。是很多布桑媽媽眼中的那個“別人家的孩子”。有很多人說蔣家有神童血液,年紀再大一點的人知道,蔣小小也有一個神童媽媽,布桑轟動一時的小提琴神童孟遠。
只可惜也有些人說,蔣小小智商自然是天下少見,但是情商卻很是一般。她似乎十分不懂人情世故,總是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每分鐘臉上的神情似乎在說:“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研究所的很多人也都說,蔣小小的優點是做研究,缺點也是只會做研究。
就像是現在,面試者是一個叫孫良的男孩子,布桑大學保送研究生二年級,大學幾年成績一直十分優秀,按理來說,他這種資歷應聘一個實習助理綽綽有餘,更何況對方還是所長的親孫子。
蔣小小有些嫌棄他太過激進和功利。他在面試過程中表現出極強的自我表現欲望,并且對于公司和研究員也好都有很強的規劃欲望。蔣小小在面試的時候提醒他:“我們給出的是實習助理。”
孫良一口回答:“沒問題。”
蔣小小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點點頭:“抱歉,我們無法錄用你。”
十分直白并且冷冰冰的卻禮貌地拒絕了對方,孫良當即一愣,直接當場當機了幾秒鐘,估計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這麽優秀卻被拒絕了。
旁邊兩個面試官也十分不理解,面面相觑地看着對方。
孫良反應過來之後,臉色漲紅,他一帆風順的人生裏頭一次遭遇這麽大的拒絕,甚至是侮辱,他屏住一口氣,問道:“理由是什麽?”
蔣小小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只是皺了皺眉頭,然後平淡無瀾地說道:“我再跟你說一遍我們招的是實習助理。”
孫良不服氣:“這我知道。”
蔣小小又看他一眼:“那你為什麽還要問我?”
智商不在一個頻率上的壞處就是,蔣小小以為她解釋得很清楚了或者說她這一提點對方應該立刻明白了,只可惜孫良不明白,甚至覺得她在為難自己。因為至始至終,蔣小小的語氣都在一個平面上,沒有絲毫波瀾,平淡無奇,冷靜殘酷地跟你說:“我不要你。”
孫良當即撕了簡歷就走人了。
這戲劇性的一幕讓其他兩個考官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又紛紛轉過了頭,一直到今天中午面試結束,兩人再也沒有問一句話,而蔣小小又不怎麽會發問,直接導致一場面試很多時候都是面試者在說,可以說一上午下來,十分失敗,當然也沒有找到合适的人選。
而上午這“驚為天人”的面試過程終于傳到了上頭,在中午餐廳用餐的時候,蔣小小一個人坐在窗戶邊吃飯的時候就感覺好多人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她。
有人竊竊私語,也很快,流言就變成了“蔣小小極其不合群,得罪所長。”
下午一點鐘,用餐時間過去,寰宇制藥的掌權人終于來到研究所。
周唯一為人一向低調謙和,年紀小的時候受大人喜歡,到了今天受上下員工的愛戴,真是情商超高的典範。而他這次過來,一是為了檢查下公司新藥的研發進度,第二個就是為了讓他十分頭疼的蔣小小。
這尊大神當初是他請過來的,自然他必須負責。
蔣小小的不合群從小時候就顯露無疑,但是他不知道現在成年的她也還是沒有絲毫長進。周唯一有時候想好在她是靠技術吃飯,不然她這種個性怎麽在社會上混?
蔣小小吃完飯換上白大褂剛準備進實驗室的時候,就被人叫住了。這個時候是天氣明朗陽光璀璨的午後,空氣中似乎還帶着微微的花香。實驗室走廊正好對着一大片的草地,盡頭是一片人工湖和三三兩兩的不成群的山茶樹。
她回過頭,幾乎看不清周唯一臉上的神情,他周身都被一層淡淡的金黃色的光包圍着,蔣小小只看到他修長挺拔的身影,只聽見數十年如一日輕柔溫和地叫她:“小小?”
蔣小小心裏面有無數的情緒冒出來,這些情緒就像是小蟲子滋生于她心髒裏最隐晦的地段,到今天終于爬了出來,一條一條咬着她疲累不堪的壓抑萬分的心。
曾經很久之前,她曾經問過自己:是不是有一點點晚了?是不是早一點再早一點,她就能得到他了?
曾經帶着夜來花香的夜裏,曾經自行車的後座上,曾經他也仰着臉從懷裏掏出幾根棒棒糖讨好她。
到了今天,他娶了姐姐,她嫁給了弟弟。
人生還真是意料之外。蔣小小兀自苦笑一下,慢慢踱步到他跟前。周唯一皺着眉頭,看到她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還真不知道說她什麽好。
日子長了之後,感情越發地掩蓋和妥帖收藏,蔣小小發現自己與周唯一已經再無話題可聊。
她只能跟他彙報項目進展,于是她走到他跟前,擡着頭,臉上是十分認真的神色:“靶向腫瘤藥目前要做臨床試驗,需要過倫理,我過兩天要跟布桑附一院聊一聊。”
周唯一伸出手,一把拍了拍她腦袋,笑道:“怎麽突然這麽認真?項目的事情孫所已經跟我說過了。你去跟醫院談?你能談攏麽?”
他語氣裏面試不确信的面對着小孩子一樣的笑意,他哪裏知道面前這張認真的臉龐之下是一顆怎麽樣的心?
蔣小小微微抿了抿嘴,對于他的質疑,不置可否。
周唯一往前走,将她帶出了研究所,指了指旁邊的咖啡廳,說道:“放你半天假,我們聊一聊吧。”
蔣小小也随着他,反正他是老板。
周唯一對她,倒也開門見山,咖啡端上來的時候他就對着蔣小小說道:“小小,在研究所我聽說你有些不合群。”
蔣小小反問她:“為什麽要合群?”她臉上的神情好像在聽一個笑話:“我只是來做研究的,實驗都是我一個人做的,他們誰都做不來。有些人的質量差到連英文文獻都要看很久,那我為什麽要和他們合群?”
周唯一笑:“你把我手下的員工說得一無是處,我還要不要請他們?”
蔣小小心灰意冷,人長大之後便要對社會妥協,從前周唯一會縱容她,現在連周唯一都要問她為什麽不去遷就別人。
蔣小小覺得沒意思,心裏又難過,頓時沒了聊天的心頭,只是淡淡地道:“那是你的事情。”
周唯一笑着搖頭:“你呀。”過了一會兒他又道:“周末把盛宣叫來吃飯,泱泱剛出月子,惦記你們倆,孩子也要辦滿月,你們一起來幫幫忙。”
蔣小小轉過頭,她看着窗外,不知為何,總覺得那一片金燦燦的陽光絲毫照不到她這裏,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把之前的存稿推翻了,想來想去,說好了這是個溫馨文,我還是不要把盛大少寫得那麽傲嬌,早點追老婆才是正經事。
PS:這幾天很沒心情寫文,一個是作死地把存稿毀了,二是我二十幾年的朋友父親得了晚期肺癌,我近期忙着給他找醫生找藥,三次元也比較忙。這兩天更新不規律大家見諒,不過明天我一天待在家裏碼字,補完這更之外會雙更給大家一個驚喜,謝謝~
另外,感謝美人給我投的地雷,感謝鼓勵,我不會讓大家失望的,渣渣作者知道好多人等着蔣小小的文,我自己也會好好寫的~
☆、chapter04
蔣小小一直到最後,喝光杯中的最後一滴咖啡。而周唯一如今掌管一個企業上上下下幾千人的生存大計,當然是沒有時間和她一起喝一下午的咖啡。
蔣小小從咖啡店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夕陽的餘光從路邊樹木零零散散的小縫隙裏伸出頭來,在地上在蔣小小的肩頭形成一個又一個細小的光圈就像是一顆顆奇妙的寶石。
這麽好的天氣,這麽閑暇的環境,蔣小小卻一直低着頭沉默,從背影看上去,好像是在數地上的螞蟻。
她走到拐彎的時候,身邊突然一輛車轟鳴而去,堪堪擦過她的衣角。蔣小小擡起頭,滾滾而去的煙塵中熟悉的車型讓她真是頭疼。三分鐘過後,她的手機鈴聲瘋狂地響起來,接起來不到一秒鐘,電話裏立刻想起十分冷冽的男聲:“你前面路口過紅綠燈左拐。”
然後立刻就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