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裏十一點半, 黎啓明收到黎枝消失不見的消息。
黎枝畢竟不是小孩或者老人，年輕人一段時間聯系不上很正常。黎啓明直覺準, 從在後臺見到黎枝, 他就有不好的預感。
再打電話給那個女人，她的手機已然關機。
助理開車載他到南山別墅區。
唐家的仆人恭恭敬敬的, “黎先生，小姐已經睡下了, 明日再來吧。”
黎啓明一路越過衆人, 去唐婉的卧室。
地毯厚重，皮鞋落地無聲, 他原本想等還清唐氏父女的債務, 再與女兒團聚。兩百億元, 照他現在的速度, 最慢五年，最快三年。
未料到女兒鋒芒畢露，和唐氏旗下的隋朝娛樂産生利益糾葛, 他半憂半喜，女兒的才華與能力讓他驚豔，更讓他擔心的是，他防不住不知何時會發瘋的唐婉。
唐婉是他高中同學, 是他的愛慕者, 更是唐氏財團的掌上明珠。
少女時期的唐婉，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她爸爸都會想辦法幫她摘, 卻在黎啓明這裏處處碰壁，求之不得。黎啓明生子冰凍後，她患上嚴重的抑郁症和幻想症。
她父親唐氏家主愛女心切，投資了近百億研發藥物，耗費十幾年時間，一針強力藥物，救活了黎啓明。
是以，黎啓明一醒來，除了面對随時可能發瘋要自殺，或者鬧着殺掉別人的唐婉，還身欠巨債。
黎啓明推開沉重的門，幽幽的“吱呀”聲綿延，裏面冬眠着一條毒蛇。
無論白天和黑夜，黑絲絨窗簾拉得嚴絲合縫。
黎啓明站在門口，并為往前再走一步，卧室內混合着玫瑰濃香的空氣，凝濁到他無法呼吸。
排練了一晚上，黎啓明嗓音低啞，“唐婉。”
Advertisement
床上的人并不應。
“唐婉，別裝了。我女兒——”
唐婉忽地翻身，凄厲地說，“她憑什麽做你女兒？！”
這個問題，黎啓明已經向唐婉解釋過很多遍，她是唐氏家主的女兒，她不愛她父親嗎，她父親不愛她嗎？和瘋子是說不通的。
黎啓明沉默。
唐婉走向他，想抱他的腰，黎啓明嫌惡地後退。
唐婉撲哧一笑，眼角笑出魚尾紋，“你讓我抱一下，我告訴你呀。”
卧室外的燈光亮如白晝，唐婉被刺到眼睛，後退回自己巢穴。
她的年齡并為被冰凍，已經過了39歲，而少年仍是原來模樣，每天每天見到他，她都似覺活在夢中。
“抱一下我，我告訴你。”唐婉重複。
黎啓明搖頭，“你不會的，你還有無數要求。”
“你娶我，200億不用還，她也是我的女兒。”唐婉說話颠三倒四，“我是有其他要求。”
“唐婉，你傷害她就是傷害我。你有沒有發現，我來老宅的次數越來越少了，你父親，他老了，對你的寵愛心有餘力不足。唐氏遲早會落到你那幾個堂哥堂姐手裏。”這種話，黎啓明還是第一次對唐婉說。
唐婉雖然不想相信，但蒼白的面孔中出現一絲慌亂，尖銳地說，“唐氏是我爸爸一手打下來的，你也是我爸爸救的，你活該給我們家當一條狗。”
黎啓明扯扯唇，多說無益，轉身離開。唐婉自覺說錯話，拉他的袖口，“別走，對不起，我說的是氣話。”
黎啓明已經經受過無數次這種場面，深知她就是個瘋的，扯開胳膊下樓。
唐婉氣急，就近抓起一個花瓶朝黎啓明砸，黎啓明被花瓶慣性帶得往前一傾。
花瓶砸至黎啓明後背，繼而落地，哐當全碎，黎啓明并未回頭。
唐婉見狀，坐在地毯上哭，無論是愛，抑或是恨，黎啓明都不會給。
黎啓明連夜拜訪唐婉的堂哥唐旗，兩人私交還算不錯，唐旗的妻子是S市總公安廳廳長之女，黎啓明能想到可以幫忙的人，暫時只有唐旗。
一點半，唐旗家居然燈火通明，黎啓明說明來意，拜托唐旗去找黎枝。
唐旗身上還穿着睡衣，聞言便奇怪地問到，“怎麽全天下都在找她？”
“怎麽回事？”黎啓明問。
唐旗說明緣由，“今晚我和太太在老丈人家打牌，老丈人接了個電話，匆匆要趕回廳，丈母娘着急問原因，丈人說沒事，幫忙找人。我太太随口問了一句誰，就是你說的黎枝。”
唐旗正和太太納悶呢，黎枝何方人物啊？都驚動了市公安廳廳長。
“啓明，你怎麽也找她，親戚妹妹？”都姓黎嘛。
黎啓明含糊地解釋，說是一起合作的導演，人突然失聯了，整個節目組都在找她。
黎啓明又說，“旗大哥，你堂妹唐婉，和黎枝不對付，可以把這條線索告訴他們。”
提到唐婉，夫妻兩個就頭痛，唐婉是唐氏董事會成員，難纏還瘋，“黎小姐怎麽惹到唐婉了……”
唐太太說，“不會是啓明你和黎枝在一起了，唐婉吃醋？”
黎啓明擺手說當然不是。唐旗也講肯定不是，如果真談戀愛了，唐婉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折磨羞辱黎枝，一步步逼她自殺。
月明星稀，黎啓明出門後，一身疲憊卻毫無睡意，幫忙找黎枝的，會是誰呢？
他不知道女兒有哪些朋友，對女兒一點都不了解，連她最基本的喜好都不知道，但是她記得爸爸不喜歡吃番茄醬……
想保護她，卻讓她陷入危險。如果她真出了什麽事，他也不活了。黎啓明苦笑之餘，牽扯到後背的肌肉，寒夜中疼得發麻，好像有一塊碎瓷片紮進後背了。
同樣一夜未睡的，還有謝氏兄弟二人。
線索斷在一家婦幼保健醫院，監控查到黎枝和杜重遠進醫院了，卻沒拍到兩個人出醫院，醫院裏裏外外被翻個底兒朝天，都沒找到兩個人。像是憑空消失了。
公安局那邊偵破能力很快，但也需要時間。醫院并非全方位無死角，兩人肯定出了醫院，但沒被拍到。黎枝這邊線索不同意摸透，同時摸杜重遠的人際關系，不到半小時，這小子在學校一天跑幾趟廁所都被寫明明白白。
夜裏2點，廳長打電話過來，說人找到了。在市內一家連鎖酒店，挺便宜那種。
聽到酒店二字，謝城和謝倫臉色都變了變。
作者有話說：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