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校歌10
沒等厲歸回答,黑貓率先開口:“回他的老巢去呗!”
靳言覺得有道理,說:“那你把家裏鑰匙帶上,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魂穿了,到時候沒人在家,只能讓黑胖自生自滅了。”
黑貓不爽:“什麽跟什麽呢?喵大爺只有生沒有滅的!”
厲歸大概是不想黑貓多話,去給它喂飯。靳言吃完飯就去洗澡,在衛生間裏的時候,聽到外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像是要把客廳拆了,忍不住問:“外面怎麽了?”
過了一會兒,厲歸冷靜的聲音傳來:“沒事。”
緊接着又是一陣上蹿下跳,一鬼一貓大打出手,塵土飛揚。
靳言用最快速度洗好沖出門,只見厲歸和黑貓分坐沙發兩頭,一個在玩手機,一個在玩電腦,彼此互不幹擾,一片歲月靜好。
“你們沒打架?”他一臉古怪。
厲歸:“誰跟貓打架……”
黑貓:“誰跟鬼打架……”
靳言又沒有耳聾,剛才還看到黑貓飛竄的身影了,這會兒見他們在自己面前裝得挺好,也懶得戳破,說:“那我去睡了。”
正要走,厲歸叫住他,招了招手:“過來,我有個東西給你。”
靳言走了過去,厲歸在口袋裏翻找,一時半會兒沒摸到,眉頭微微皺起。他坐在沙發上,靳言站在他面前,很清楚的看到了他頭頂上的一縷貓毛。
說沒打架,身上的貓毛倒是沾了挺多。
靳言覺得好笑,伸手幫他拿掉了。厲歸沒提防他突然彎下腰來,倏然擡起頭,深邃的眸子盯住他。靳言一對上他的視線,不自覺一愣,保持着半彎的姿勢有些尴尬。
“呃……”他感覺不太自然,趕緊拉開和厲歸的距離。
豈料厲歸突然拽住了他的肩膀,微微用力,将他扯了下來。靳言猝不及防,上半身往下栽倒,鼻子直接撞上了堅硬的胸膛。
“啊。”靳言鼻子一酸,忍不住呻/吟。
厲歸本來只是想讓他離自己近一點,沒想到把人撞糊塗了。他沒控制好力度,靳言一下站不穩,整個上半身都趴了下來,腦袋有點懵,無力地擱在他懷裏,有些吃痛地發出抽氣的聲音。
厲歸垂下眼眸,剛好能看見他彎曲的脖頸,寬松的睡衣扯開了一些,露出了白皙的鎖骨。幾乎是下意識的,厲歸張開雙手,抱住了懷裏的人。
靳言摸摸鼻子,終于緩過來了,正要起來,卻發現身體被箍住了。他有些茫然地擡起頭,一雙氤氲着水汽的眸子望着厲歸。
厲歸凝視着他,兩人近在咫尺,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靳言一下子鬧了個紅臉,想趕緊離開厲歸的身體,對方眼疾手快,單用一只胳膊摟着他,另一只手往他脖子上挂了個東西。
“這是什麽?”靳言感覺鎖骨處一片冰涼,捏起那個小小的東西一看,是個戒指模樣的吊墜,灰色的,款式簡單,但非常複古。
“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如果遇到危險,你握緊這個吊墜,在心裏默念我的名字,就可以把我召來。”厲歸用低沉的聲音開口,眼睛一直沒離開過靳言的臉,仿佛想将他看個仔細。
他說話的時候,呼吸的氣息噴在靳言臉上,沒有溫度,但還是有點癢。
靳言握緊手裏的吊墜,不自覺移開視線,說:“……好,謝、謝謝。”
感覺厲歸終于松開了手,他趕緊站了起來,為了掩飾尴尬,在離厲歸遠一點的地方坐下了,然後就發現黑貓正好在他手邊,身體十分自然且熱情地往那邊挪動。
“黑胖,在幹什麽呀”靳言耳根的熱度還未褪去,心在胸膛裏直跳,表面卻一派鎮定。
“不要打擾我上網。”黑貓專注刷帖,完全沒注意到剛才倆人發生了什麽事。
靳言偏不,直接把黑貓抱起來放在膝蓋上,盡情撸了一頓,說:“鏟屎官也是需要貓關注的。”
黑貓好不容易脫離魔爪,渾身一抖,毛毛漫天飛揚。
“別玩我了!我在看逼乎呢!”黑貓把筆記本扒拉過來,“這有個特別搞笑的帖子,來,我給鏟屎官念念。”
靳言端坐沙發,幫它固定好筆記本。黑貓甩了甩尾巴,看着屏幕念:“主題是把貓趕出家門的辦法,有個傻/逼說朋友在家裏養了只惹人讨厭的貓,幾乎占據了朋友的全部注意力,那只貓又老又醜,我想把它趕出去,但又不想引起朋友懷疑,該怎麽辦?”
“你每天就關心這種問題呀?”靳言失笑,“咱們家沒人趕你,你別看這些東西了。”
“很好笑的好不好!”黑貓振振有詞,“這人是個神經病,居然覺得世界上有又老又醜的貓,拜托,貓是人類社會食物鏈頂端的生物,我們是被全體人類崇拜的族群,怎麽會惹人讨厭?”
沙發另一側,厲歸陰沉沉地開口:“怎麽就沒有了?”
“想挑戰我貓族的地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分能耐。”黑貓毫不客氣地嘲諷,“這種問題還有人回答他呢,讓本喵看看答案都寫了啥,唔……‘瀉藥,我想問題主一個問題,你朋友家裏養貓關你什麽事?你在跟一只貓争寵嗎?’哈哈哈哈!靳言你看,這是個明白人……啊!”
黑貓正得意洋洋,聲音突然像被人掐斷了,接着就發出了人語和貓語互相切換的叫喚:“哎喲~喵~哎喲~喵~”
靳言抱起黑貓一看,見它表情痛苦,不像是開玩笑,忙問:“你怎麽了?”
“我要拉肚子了!”黑貓後腿一蹬,一溜煙跑向了角落裏的貓砂盆,嘴裏喊着,“你們鏟屎了沒!我要拉肚子!忍不住了!喵~”
黑乎乎的毛球竄進貓砂盆,接着就傳來了沙沙響聲,黑貓哼哼唧唧,不知道在嘀咕什麽。
靳言的反應延遲了幾秒,問:“……你吃壞肚子了?”
厲歸冷笑,嘴角的弧度卻像是透露出了微妙的滿意度,施施然上樓去。
靳言張了張口,本想叫住他,低頭看到胸前的吊墜,又忍住了。他坐在客廳裏,一邊等着給黑貓鏟屎,一邊發着呆。暖暖的燈光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優美的側影。
直到靳言去睡了,黑貓還沒拉完。它霸占着廁所不肯出來,讓靳言去休息,神情十分嚴肅,導致靳言以為它真的病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靳言才發現,原來它只是拉得多。
清晨的光線從窗簾處滲透進來,靳言睡得昏昏沉沉,胸口突然一沉,像是有什麽重物壓了上來,耳邊有個尖細的聲音開始嚷嚷:“起床啦!起床啦!客廳好臭,快去收拾!”
黑貓喊了一會兒,發現靳言不為所動,伸長了脖子去拱他的下巴。結果,它那顆小腦袋剛要碰到靳言的皮膚,一股無形的力量突然把它彈開了。
黑貓在房間裏滑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線,一臉懵地跌坐在地板上。
“什麽鬼?!”它對這個情況簡直沒法做出反應。
靳言被這個動靜驚醒了,一看黑貓離自己好幾米遠,掀開被子赤腳下地,伸手去抱它,問:“怎麽了?”
“你離我遠點!”黑貓憤怒。
靳言無辜地站定,黑貓的視線落在了他脖子上的那個吊墜上,當即明白過來,從卧室裏竄了出去。靳言摸了摸吊墜,有些不明所以:這個東西,難道還帶防貓功能?
靳言進了衛生間,又聽黑貓咚咚咚下樓來,坐在門口生氣:“去他的,居然跑了。”
“厲歸走了?”他問了一句。
“讓他去死吧——”黑貓大怒。
靳言換好衣服,一把抱起黑貓,這回它倒是沒再被彈開了。黑貓伸出爪子,想去撓他的脖子,想想又覺得算了,要是再摔一下,腳丫子要痛。那只鬼似乎不想讓它和靳言有太親密的接觸,這簡直是在造反嘛!
靳言見黑貓氣鼓鼓的,檢查了一下它的身體,發現沒事便放下心來。他清理了貓廁所,喂了貓,又給自己做飯。一人一貓坐下吃着,黑貓指責他:“為什麽不說話?難道你跟我沒有話題可以聊嗎?”
“黑胖,你這兩天脾氣不太好。”靳言說。
黑貓:“哼。”
“待會兒陪我出去走走吧?”靳言問。
“你又想去哪裏?”
“我回來之前,正跟別人對質,不知道結果怎麽樣了。”靳言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況,感覺顧淳是個性格比自己強硬很多的少年,他還特意給對方留下了證據。只要他及時發現手機裏的錄音內容,就可以讓警察去抓趙惜之。
靳言相信顧淳會處理好,趙惜之和吳建國涉嫌殺人,理應受到懲罰。不過他今天并不是去跟進這個案子,而是想去一趟療養院。
吳欣欣是這一連串事件裏最無辜的,也是受傷最嚴重的受害者之一。她的父親和姐姐牽扯進了蓄意殺人、傷人的案子裏,以後可能連去看她的人都沒有了。靳言準備了一點現金,捎上黑貓,往療養院出發了。
黑貓在路上聽他說了這些事,心情也跟着低落起來。
不過,他們并未順利到達療養院。因為靳言還沒走出小區大門,人就不見了。
黑貓再一次摔在了地上,腳丫子痛痛的。
它眯起眼睛,往前後左右都看一遍,沒有人,家裏那只鬼從昨晚開始就不在了。
黑貓不禁揚天長嘯:“有完沒完——”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還有兩個故事,走主線了~
終于可以寫感情戲了,哇咔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