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五帝錢（3）
他已經很老了，老得就像風中的蠟燭，一吹就滅。可是在滿臉皺紋裏深藏的那雙眼睛卻銳利如針地看着我，令我無處遁形。
他拄着拐棍，死死盯着我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那小子呢？在哪裏？”
尖銳的聲音明顯帶着敵意，陡然的發問令我心裏一驚。眼神也不自覺地往旁邊的牆面上飄了一眼。
只是這一眼，老頭立即明白了。
他立即用拐棍在地上重重地杵了一下，怒聲追問我：“說，剛才那小子是不是翻進牆裏面去了？”
這句話一時間竟然氣勢十足，帶着上位者的威嚴。
我不禁有點害怕，又看了他一眼，不明白這個老頭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厲害。
萬一他認定我是賊，那才是丢人啊！
我只覺得嗓子眼發幹，有苦說不出，心裏也怪金钺，這樣随便偷進私人地方，肯定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我連忙對他解釋：“您，您千萬不要誤會，我、我昨天晚上來過，這裏面是不是有一個趙宅？昨天晚上我還看到的，可是今天就不見了。我朋友他只是進去看看，一會兒就出來的。”
我自己都覺得理屈，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可是，聽到我說道趙宅的時候，老頭的眼睛裏突然閃爍了一下，瞬間又不見了。
我原本以為老頭會大發脾氣，他卻問我：“你昨天晚上來過？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感到為難，猶豫着是不是該把昨天的事情告訴他，可是我對這老頭也一無所知啊！
見我不說話，老頭立即又用拐棍杵着地大聲說道：“看你年紀這麽小，都學會說謊騙人了。快把那小子叫出來，否則我就叫人來了。”
看他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我真擔心，萬一把他氣病了，那豈不是我的責任？我連忙安慰他說：“大爺您別生氣，我馬上喊他出來，我這就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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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即高聲喊道：“金钺，金钺你聽到了嗎？快出來啊！”
我一連叫了好幾聲，就算是胡同口都應該聽得出我的聲音了！
牆裏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一個聲音在那邊回答我：“來了，聽到了。”
随即，金钺就出現在了牆頭，我松了一口氣。
一陣風聲掠過，金钺輕輕跳下牆來，落在了我的面前。
我惴惴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希望他能對老頭說幾句道歉的話，沒想到這家夥好像沒事人一樣的站在我旁邊，神色自如地看着老頭。
老頭很生氣，拄着拐棍又連着杵了幾下地，怒視着金钺：“誰讓你進去的，你好大的膽子？”
金钺卻根本不在意他的話，反而問老頭：“這園子是您家裏的嗎？
老頭一愣，沒想到他會這樣問。
他還來不及回答，金钺懶洋洋地眯起眼睛看着他說：”既然不是您家裏的園子，我進去看看，您為什麽這麽生氣？”
老頭這時已經反應過來了，立即說道：“雖然不是我家裏的園子，可是我家就在隔壁，我怎麽不能管呢？。”
金钺輕笑，帶點譏诮地說道：“剛才我也已經進去了，其實那裏面什麽都沒有，就是一座空園子。你要是想報警的話就去報，我看也沒有多大用處，只不過這個院子是荒廢的，我看警察要是接了案，恐怕也要進去看看的。
“您說是報警好還是不報警好呢？”
這個問題似乎把老頭難住了，顯然，他也不想報警。
“篤、篤”拐棍的聲音又從胡同口傳來，另一個老頭這時也走過來了。看到我們三人僵持着，他突然開口笑道：“年輕人，說實話吧，你們到底是為什麽而來的？”
我看了一眼金钺，他依然很沉着，嘴巴緊抿，似乎根本不想開口。可是我卻不想隐瞞了。這兩位老人住在這胡同口，一定知道這個園子是怎麽一回事。
我正要開口說話，從地上傳來“吱吱”的聲音，低頭一看，從牆底下居然鑽出一只很小的，毛乎乎、黃茸茸的東西。
“老鼠！”
我吓得立即後退了兩步！
“不是老鼠，別怕別怕，是黃大仙。”後來的老頭樂呵呵地說道，看起來要比先前一個和氣得多。
此時我也看清了，那鑽出來的小東西确實是一只黃鼠狼，小小的身子只有巴掌那麽大。
它的小腦袋轉了一圈，黑溜溜的眼珠子望了我們所有人一眼之後，一下子就溜到了後來的老頭面前，仰起腦袋又吱吱的叫了兩聲。
它抓着老頭的褲腿往上爬，一下子就爬到了老頭的袖管裏。
我看得呆住了，這只黃鼠狼難道是他養的嗎？居然這麽熟門熟路？還有人居然養黃鼠狼？
先前一個老頭這時開口了：“我說老六啊，它是肚子餓了，讓你回去找點吃的給它了。”
叫做老六的老頭這時也笑着邀請我和金钺：“兩位不如一起去家裏坐坐，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